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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雨很静,一连下了十数天不停。
泉儿坐在屋檐下,望着绵绵细雨,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剑尊看了看蹲在圆柱旁的白色小老虎,淡淡说道:“你什么时候弄回来的?”
泉儿眨了眨眼,小声的说道:“昨天想去藏剑谷看凌云哥哥,没想到走到半路却看到了它,像个没人要的孤儿似的,我便将它捡了回来,以后留下来看家护院。”
剑尊眼眸闪过一丝淡淡的光,叹息一声道:“等不下雨了,你便将它送回去吧。再有几天凌云这孩子就要出来了,等最后一件事情办妥,你就跟着他去外面的世界闯上一闯吧。我私心留你在这里十多年了,也该还给你自由了。”
“最后一件事办妥后,泉儿还是留下来吧。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于我而言,只不过是镜花水月,没什么好羡慕的。我倒喜欢现在的生活,简简单单,平平淡淡。”泉儿拨弄着自己的头发,轻声说道。
“也罢,就随你吧。这十多年来,我每一天都过的很痛苦,脑海里面全都是被刘如龙斩断手脚的画面。如今好了,这沉重的包袱,终于要卸下了。”剑尊笑着说道。
“阿爹,你就不想亲自找到那个刘如龙,报了此仇吗?”泉儿睁大着眼睛,很是不解的问道。
剑尊摇了摇头,说道:“十多年了,我也想明白了。无论你武功再高,计谋再深,终归是要死的。我以前太过于执着,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十多年过去了,什么仇啊、恨啊,对我而言已然不重要了。”
泉儿点点头,却不说话,起身进了屋子里面。
剑尊望着连绵的细雨,平静的说道:“是时候了,凌傲大哥,兄弟也该来见你了。”
转瞬间，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天空终于晴朗了。然天气却是有些凉了,时不时刮过一阵寒风。
泉儿双手抱着双臂,有些焦急的望着院子外面。剑尊则是坐在摇椅上,看上去却显得十分平静。
忽然,一道凌厉的剑气,凭空出现一般,朝着剑尊而来。
剑尊目光如炬,随手一指,一道剑气便迎了上去,两道剑气碰撞。并没有如剑尊想象的那般,产生剧烈的爆炸。反而是那道剑气,直接破掉了剑尊的剑气,再度朝他而来。
“嗯?这剑气似乎有些古怪。”剑尊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当即右手凝成剑指,朝着那道剑气,再度一指。
“嘭!”
当两道剑气再度碰撞,才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爆炸,震得周围的物品都是东倒西歪。
收起剑指,剑尊笑着说道:“出来吧,看来这一月的时间，你的功力大有长进,倒是我小瞧你了。”
凌云笑着走了出来,朝着剑尊拱手道:“大爷爷,我回来了。刚才我那一剑,大爷爷觉得怎么样?”
剑尊淡淡说道:“有膀子力气,算是有所成就了吧。不过,跟我比起来,只怕还差得很远呢。”
凌云一阵愕然,道:“大爷爷您可是剑尊,剑中至尊,哪是一月时间便能赶上的。不过我深信,再过数载,我跟大爷爷不会差的太多。”
剑尊点点头,笑着说道:“好了,泉儿已经做好了饭菜,先吃饭吧。等吃完了饭,我还有话要交代你。”
酒足饭饱之后,泉儿收拾了碗筷,转身离开了屋子。
这时,剑尊才若有所思的说道:“凌云,大爷爷这断手断脚之仇,就烦劳你替大爷爷一起报了。”
凌云不明白剑尊的话,正要询问之际。却见剑尊忽然到了他的跟前,随即便是点了凌云全身的几大要穴。
凌云挣扎不开,只得说道:“大爷爷,你为何要点我穴道,快给我解开啊。”
剑尊却是慈祥的笑了笑,说道:“凌云,不对我应该叫你一声云儿。大爷爷大限之期将至,所以才会点了你的穴道。我不愿我这一身的功力就此消散,就将它全部灌注给你,希望你将来能够给凌家报了血海深仇,也帮我报了这断手断脚的仇。”
说罢,剑尊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紧接着他将右手紧紧贴在凌云的丹田处,将一身的内力,尽数传给凌云。
凌云只觉得全身无比燥热,好似烈火灼烧一般。
“大爷爷,你快停手啊,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凌云顾不得身体的难受,一个劲的哀求道。
剑尊却是充耳不闻,一身内力宛若洪流,滔滔不绝的进入了凌云的体内。凌云只觉得自己的丹田变得很是充盈,身体也渐渐感到一阵清爽。
“云儿,你大爷爷师承剑祖一脉,剑法随心，无固定招式。而我创出的《短歌行》也是如此，看似有招式，实际却是无招又无式。而内功主修云雷心法,以刚猛为主。而你的内力本来一般,却因缘际会修炼《达摩心经》,故我这刚猛的内力,你才能全部吸收。
只不过,你一开始至多能够施展我内力的三层,不过这已然是很不错的了,相信江湖上只要不是一流的高手,应该都无法对你造成威胁。你只需要每日运转达摩心经一次,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完全吸收我的内力,从而你的修为也是一跃千里。”
说到这里,剑尊猛然加大了力道,并且说道:“你只要用心修炼,你的剑法也一定能够水涨船高。你手中的木剑,乃是当年剑祖亲手制作的,里面暗含了剑祖的心血,且最后剑祖归天之际,将一身的内力封于剑中,股此剑极为厉害。你既得了此剑,就好好的行侠仗义,不负我剑祖一脉的威名。”
忽然,剑尊加快了内力传送的速度,凌云只觉得全身都要炸开了一般,疼痛异常。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着变化,甚至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变强似的。而丹田里面竟然产生了一丝满足感,奇经八脉都似乎沐浴在阳光中一般,感到一阵温暖。
“云儿,以后就全靠你自己了,江湖上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特别是一些看似谦谦君子,实际却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另外,十八年前我寻找刘如龙之际,曾与一个叫做宇文成都的少年一战,他与我大战千招而不败。只可惜我观他英雄无敌,却逃不脱被杀的命运。有机会你要是碰见他的话,就告诉他一句话,让他远离朝堂,或可保命。如此,我便终身无憾了。”
说罢,剑尊的最后一丝真元,也输给了凌云,便是立即变得枯槁不堪,径直倒在了地上。
凌云的穴道也已经全部解开了,当即上前,却是听到剑尊一个十分微弱的声音传来:“我终于解脱了。云儿，以后就靠你自己了。另外,泉儿如想跟你一起离开,亦或是要留在这里,就依她自己吧。”
“大爷爷,大爷爷,你不要死,凌云还想要好好孝敬大爷爷呢。”
剑尊枯槁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有气无力的说道:“别傻了,只要你好好活下去,就是对大爷爷最好的安慰了。”
剑尊眼中闪过一丝轻松,平静道:“死,是我最好的解脱了。凌傲大哥,轩辕墨来找···找···找你···了。”
“大爷爷······”
凌云哀嚎,不由得眼泪掉了下来。想想这些日子,剑尊对他的谆谆教诲,凌云很是心痛,仰天长啸。
门口,泉儿红着眼,眼泪再也藏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