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寻找茜草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夏至记得，离包子铺不远有家黄记染坊，挤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 听路人七嘴八舌地说，黄掌柜收了订银，要将一批布匹染成大红色，眼看着交期过半，客人要看布匹成品，没想到掌柜交出的都不是刚刚好的大红。客人着急上火，掌柜的急得赔不是，闹成一片。 夏至寻思着，古代染印的取材，多半是植物和矿物，这大红色是用什么染的来着？ 哈哈，想起来了，茜草啊！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大树好乘凉。 夏至立刻决定，天一亮就上山找茜草。心里有了着落，她慢慢地踏实起来，然后……一夜到天亮。 夏至醒来，雨已经停了。 夏青把家里的水缸挑满了，开始生火准备煮粥。 夏至匆匆洗漱一下，就开始往锅里下糙米，夏青烧火非常熟练，能满足她对火候的要求。 两人配合默契，没多久，锅里就传出了糙米粥的香气，夏至往锅里滴了两滴油，撒了些粗盐粒，下野菜和木耳丝，顺着一个方向搅拌，大约一刻钟以后，又往粥面上磕了两个鸟蛋，盖上锅盖，说道：“阿弟，把手洗洗，吃粥啦。” “好嘞。”夏青熄了灶火，就去洗手。 夏至盛出热腾腾、香喷喷的野菜粥，粥微黄、野菜碧绿、黑色木耳丝、小小的鸟蛋白里透着黄，心想着，还不错。 夏青尝了一口野菜粥，两眼放光，呼噜呼噜不怕烫地喝了半碗，大惊小叫起来，“阿姐，你煮的菜粥太好吃了！粥又浓又香，野菜绿绿的不发黄，鸟蛋好软好嫩啊……” 夏至不紧不慢地喝着粥，摇着头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当心烫着，小心别呛着了。” 夏青现在处处以阿姐为榜样，学什么都飞快，安安静静地把野菜粥喝完，觉得浑身充满力量。 “阿姐，你坐着，我去把碗筷洗了。” “行，你仔细些，别被碗边伤了手。”夏至昨晚有些折腾，起床以后还是觉得有些累，但是事情一大堆，必须要上山。 “省得了，阿姐。”夏青做家事的能力一流，很快收拾干净，背上竹篓拿着挖铲出了家门。 夏至除了竹篓和挖铲，还拿了帕子和水囊，两人匆匆地往山上去。 一路上，夏至寻思着茜草的特性，喜阴凉潮湿，能长到一人多高，于是她向阴暗潮湿的北山坡走去。 下了整晚的雨，山路没有铺石板的地方湿滑又泥泞，走走停停，稍不小心就会摔一跤……只是半个时辰的样子，姐弟俩就摔了几跤。 还好，两人只是摔成了泥人，并没有摔破皮，就爬起来继续走。 夏至左看不是，右看不是，灌木丛里、大树下、野草茂盛的地方、有溪水流淌的地方都找了一个遍，楞是没找到一株茜草。 夏青很纳闷：“阿姐，你在找什么？”一上山哪里潮湿就往哪里走，才会摔这么多跤的，腿上也被锯齿藤拉了好几条道道。 夏至的胳膊、腿上也有好几条道道，被汗水一沾就很疼，听到夏青的话，只能无奈地揉揉后腰：“今儿个，我们要找茜草。” 又走了不少路，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连茜草的影子都没见到。 夏至有些心慌，这个不知道什么时空，万一没有茜草这种东西可怎么办？太想当然了！ 环顾四周，夏至忽然发现一个陡坡，完全背阴的半坡，有散射阳光，没有大树，只有灌木，是茜草理想的生长地。于是她三步并作两步，要下去看个究竟。 “阿姐，等等我！”夏青立刻追上去，“什么是茜草啊？我从来没听说过。” “阿姐，茜草什么样儿？” “阿姐，哎……哟……”夏青一不小心从泥坡上滚下去。 夏至伸手抓夏青，可是速度太快，抓了个空不说，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平衡，也滚了下去，急中生智地喊道：“阿弟！抱树干！” 一阵天眩地转，泥浆雨水四溅，脑袋里嗡嗡作响。 “这是哪儿？”夏至最先爬起来，看到了夏青抱着树正在喘气，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阿弟，你有没有受伤？”夏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万一伤着磕着了，家里那几个铜板都不够一次诊金的！ “阿姐，我没事！”夏青确实是摔疼了，但是阿姐这么关心他，他又很开心，一咬牙就爬起来，看了看四周，很惊讶，“阿姐，这里好多野草啊！” 夏至确实夏青没事，被他这么一咋呼，也惊到了，怎么这么像茜草？ 她扑了过去，从叶片看到茎杆，再看到米粒大小的花朵，心里一阵狂喜，找到了！眼前这一片都是茜草！吼吼！ “阿弟，把竹篓放下来。照着我的样子做。”夏至小心地每隔几株，割下一株茜草。 夏青有样学样，因为割得细致又小心，花了不少时间，才装满了两个竹篓。 “阿姐，这些是药材吗？”夏青巴巴地问。 “是药材，但是还有其他用途。”夏至对于夏青式的“十万个为什么”，向来极有耐心，在她看来，多问会问又充满好奇心的孩子，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喔，那我们是不是又要去梅龙镇？”夏青举一反三的速度也挺快的。 “真聪明！”夏至和夏青把茜草妥当地捆扎好，然后抱着树干，慢慢地往回走，边走，边在岔路的大树上做上记号，一直做到离开树林。 一出树林，就和王婶遇了个正着。 王婶惊得丢了手中的挖铲：“夏家大姐，夏家大郎，你们怎么摔成这样啊？有没有摔疼？有没有受伤啊？” 夏至其实觉得浑身都疼，夏青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两人很有默契地回答：“王家婶子，我们没事！” “真的没事？”王婶不放心，“动一下给我看看呢？” 夏家姐弟就动胳膊动腿的给她看。 “没事就好，赶紧回家洗洗干净啊。”王婶这才放心地进山去了。 夏至和夏青赶紧往草棚子跑，可是刚进了村口，就看到了李寡妇，真是冤家路窄。 李寡妇惊得又叫又笑：“哎哟哟，哪来的泥猴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