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愿你有个锦绣前程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从中医那儿回来后，林涵她妈日夜回到老家给林涵煎药，林涵的药里有些需要用酒炒，有的要用火烧，还有的得用土炒，林涵看着那罐子上噗通的盖子，底下火苗跳跃着，离开学越来越近了。 林涵吃了那位中医的药倒是有些用，周围人都说精神头好些了，终于走出疾病的阴霾，林涵心情自然是高兴起来，人这一高兴啊，就啥也不在乎了。 偏偏林涵虽然是个气性大的人，但又十分健忘，过了一天甚至几个小时，只要遇见什么高兴的事，她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出预料地，她和叶子辰又和好了。 开学叶子辰比林涵先到，便说好叶子辰来接她，晚上八点多林涵下站，在地铁口见到那个男人，不高，微胖，带着大的黑框眼镜。 林涵来之前，叶子辰告诉林涵说自己可能有些胖了，让林涵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是晚上灯光的原因，林涵也没觉得他长了多胖了，直到第二天两人一起吃饭，林涵才看到叶子辰以前穿得宽松的运动裤，如今竟是紧绷绷的，像是穿了一条紧身的秋裤，脸倒是一直都那么胖的。 林涵倒也觉得没什么，毕竟摸上去手感还是很不错。本以为经过暑假那场吵架，两人都会更珍惜这段感情，至少为彼此改变一点，然而日子倒是长长久久看不到尽头，感情却山河日下。 秋季开学以来有个为期一个月的“小学期”，大部分专业要么是做实验，要么是金工实习、参观，只有少部分专业闲得不行，林涵这个小学期就特别闲，早上8.30跟着室友去观察实验试样，截图拍照，半个小时就完事。 剩下差不多一整天的空闲时间，林涵一天总有几个小时在图书馆，其他时间要么在羽毛球馆，要么在网球场。 杨欢和林涵一个院的，也是同级，两人一起上过网球课，林涵尊他为男神，杨欢也见过林涵玩羽毛球的风姿，尊其为女神，但两人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至少林涵是这么觉得的。 于是小学期林涵约男神打打网球，但因自己技术确实比较菜，让男神总是捡球不太好意思，约过几次小学期一结束，两人就没怎么见面了。 其中有一天的下午，在二运动场对面，林涵和杨欢去看那个球场有没有场地时，林涵发现了郑楚凡，他正打完在旁边歇着，用毛巾擦汗，林涵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紧张，怕他认出她来，怕他以为杨欢是她男友，她紧张得低头速行，但那儿已经没有空场地。 后来林涵跟郑楚凡说起来这事，他努力回忆，却摇摇头说自己完全没印像，从来没在网球场见到过林涵，林涵叹口气说，你啊你，不知道一天在关注些什么。 趁着杨欢去看二运里面的球场是否开着时，林涵去商店给男神买了运动饮料。那边能打，林涵看着他的手势，赶紧一溜小跑过去。男神看着她手里的饮料，笑了笑了，下次我请你喝水。于是一个流汗的下午开始了。 就这么混着，林涵时常还是一个人走在路上，看看梧桐叶，看看蓝天白云，叶子辰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按理说，他们专业的小学期从来都是很闲的，但不知为何，连个陪林涵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林涵叫了两三次，他没空，林涵也就懒得叫了。 两人发消息，也只是早上一声好，晚上一句晚安，再无其他，小学期结束时林涵很平静地提出了分手，与以往不同，林涵不像以前那样恶语相向、恨不得把他的皮都剥了，或是大发脾气，扔掉所有他给的东西，再或者是痛哭流涕，把眼睛熬得红红的。 总之，如果说以前林涵那样吵着要分手是为了引起叶子辰的重视，希望他能多关心一下自己，那么现在她是认真的了，她平静得不再动摇，已经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果不其然，叶子辰还是不想分手，他拒绝林涵的分手，林涵只是冷笑了一声，感受不到任何悲哀地回答他：我要的不是你送我什么贵重的东西，不是你带我去吃什么日本料理，韩国火锅，不是你一周都不怎么理我，然后在周末带我去吃好吃的，出去玩一趟，我们的感情就能坚若城墙，谈恋爱不是这样谈的。 如果我有一个恋人，我希望他能在饭后陪我散散步，骑车兜风，我们可以沿着太阳落下去的轨迹一直走，聊聊天，可你却连陪我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叶子辰这时死鸭子嘴硬来了句，不好意思，我弄那个科研训练的事情很烦，实在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陪你散步或是兜风。 林涵冷笑一声，觉得自己以前那么大吵大闹真是太不值了，她冷漠道：是啊，你是该烦恼！没有时间是吗？昨天你十一点才起床，晚上你七点半就回去打游戏了；你科研的事，本来应该在你大二的时候就完成了，是你自己拖拉，自己懒散，现在烦恼怪得了谁啊！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林涵最后这句话一说出口，心里虽然有隐隐的忧伤，但确确实实觉得舒畅了许多，以往压在心头的不是磐石，是这句话。 叶子辰重复了这句话，他说，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我也的确是有些颓废，那我祝你幸福。 叶子辰就这样接受了分手，两人互相祝福后，聊天画面陷入了沉寂。没有互相删除联系方式，也没有屏蔽彼此动态。这好像就应该是一段感情真正的结束。 按理说，很多人结束和开始都应该有个通知，发个动态告诉身边的朋友，或是打个私密的电话，但这在林涵和叶子辰身上通通没有，连林涵的室友都是在一周之后才知道两人彻底完了的。 林涵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觉得矫情，何况无非是些你很好，但我祝福你之类的话，结果也不过是底下一大片可有可无的安慰，林涵便默默吞下了这悲痛。 起初，她并未觉得有什么太大不同，毕竟两人也不是整天黏在一起的那种人，她该吃吃，该喝喝，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走在路上，但过了四五天，她才觉得缺少了什么东西：不重要，但是有的话心会暖暖的，现在她的新好像没有籽的石榴，空得可怕。 更重要的是，连续好几天，除了一起上课的室友和时而约球的球友，她再没有人跟她交流，是交流，而非说话。 晚上一回寝室，三个室友都在跟男友视频或是语音，等她们结束又到了熄灯睡觉的时间，林涵有时候便有意拖延回寝室的时间，有时候回去放个书包就出去跑步，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混到了国庆。 林涵决定回家，这是她第一次国庆放假回家。 原因除了散散心外，更主要是为了回家看病，还有秋季的那座小城此时是个什么模样，她已经记不起来。 那天早上，支撑着微凉的雨水，她打车去了车站，七个小时的动车让她有些意犹未尽，她爸早已经到车站来接她，在夕阳将近之时回到了家，她妈穿着时髦的皮裤和长针织在厨房鼓捣，林涵一进家门，母女两就相互打量彼此的穿着。 林涵穿的灰白衬衫和深蓝色短膝包臀裙，看着十分优雅大方，她妈说林涵你这次回家这套衣服还不错，林涵回了句那当然啰，也不看是谁的女儿是吧，我妈那可是大众时尚界的翘楚。两人互相调侃着，夜色已深。 亏得林涵这次回家，一家人才决定出去玩一趟：驾车去凤凰。 去的时候还好，车辆不多，一点也没有堵车，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起得早的原因，但到了那里，人还是非常多，拉人拍照的，酒店拉饭客的。 沿着凤凰县城里的那条河道，林涵想象着沈从文笔下的傩送，她想，她那天遇到的所有少年都是傩送，而她是翠翠。但是，但凡出去旅游，也不过是拍照吃喝，有再多的情怀也都是个人的事。 在那待过许久，晚上她们便驾车回去了，回去路上告诉异常拥挤，堵车至少堵了一个小时，远处连绵的高速灯光十分好看，林涵依靠在窗前，心中默默升起了一弯月亮。她想起自己一直爱慕着的高中的挚友，无论如何她想要见他，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