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指婚(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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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马车里。 祁睿面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目光沉静落在一旁正呆呆瞧着自己的司徒颜身上,“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司徒颜又明又亮的双眸在他冷峻的一张脸上一扫而过,咽下所有的期待和渴望,摇摇头,匆匆垂下了眸子。 人家不过是往自己家里添了些婢女,虽然婢女喊自己王妃,也不一定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嘛,他刚刚吃自己剩下的东西也许是不想浪费粮食呀! 司徒颜你脑袋瓦特了,居然春心荡漾,对他胡思乱想。 “刚刚瞧你吃得不多,怎么,可是饭菜不合口味?”祁睿黑眸依旧落在她的身上,就这样看着她。 司徒颜抬眸看了他一眼,轻声地说,“没有不合胃口,只是之前在姨母宫里用了些点心,所以不太饿。” 她说完后,视线便从他身上移开,又垂下了眸子。 “王府的厨子做菜口味偏清淡,你别的不适应?喜欢什么菜系可以尽管告诉我,我派人去寻厨子!”祁睿说。 司徒颜抬头,“王爷不必麻烦,我不挑食,即使想吃什么,我也会自己做,不必大费周章的再寻厨子!” 之前还是张口闭口祁睿祁睿的喊,这下又唤回了王爷,祁睿仔细地想了想,他竟然很喜欢司徒颜唤他名字,亲昵不生分。不像现在,虽然合乎礼仪,但是让他觉得有了距离感,听着有那么些不爽! 男人冷硬的俊脸镀上一层冰霜,一身深墨绿色的蟒袍更是为其添了几抹深沉,黑眸沉沉,气场强大,令人不敢直视。司徒颜感觉到了周遭气温下降,抿紧了唇角。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翻脸比翻书还快,她觉得这男人变脸的时候也挺快的,之前还和自己扯皮,这一言不合她就要被他寒光冰冻而死了,不会就因为她刚刚没顺着他的意思说喜欢吃什么菜系而不爽吧!冤枉啊,她没故意拂他面子,怕他费心嘛,为他着想,完全是一片好意。 祁睿见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这丫头机警聪明,会看人脸色,这便是瞧出来他心里不快了,心里忍不住叹气,将声音放柔,“还有一段路程才能到,你先好好歇息一下,等下可有要应付的!” “嗯!”她这次乖巧的点了点头,见他渐渐地闭上眼睛养神,便缓缓的调整了下呼吸。看来以后和他说话要当心些,人家那种身份,忌讳的事情太多,别的再惹恼了他。还有一定要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关怀和柔情要有免疫力,免得落入人家甜蜜陷阱而不能自拔! 她放松自己绷的紧紧的身体,胳膊肘支在膝盖上,手托着下巴,目光在华丽的马车里转了转又落在一旁闭目养神的祁睿身上,他皮肤白皙,却没有一丝女气,反而冰冷的骇人,这就是所谓的上位者之气?果然是一种天生的王者,气场真不是盖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嘎吱一声便停下了,祁睿缓缓地睁开了漆黑如墨的黑眸。 “王爷,到了!”外面传来驾车侍卫的声音 祁睿挑开车帘往外望了一眼,便放下了帘子,对撑着下巴正望着他的司徒颜道,“到了!” “嗯!”司徒颜点头,正想推开车门,祁睿快她一步,率先跳下了马车,站在一边正伸着手等着自己,司徒颜这下也不矫情了,素手放进他宽厚的手掌,便被他抱下了马车。 “记住我和你说的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人不可太过亲昵,要心存戒备!”祁睿垂眸叮嘱,一边整理了一下她头上绕在一起的金步摇挂坠,手指从她细嫩的面皮上滑过。 司徒颜抬着头,仰视着眼前高大冷峻的男人,怔楞片刻后点头,“知道了。” 祁睿将她身上披的深墨绿色披风解下,沉声说,“去吧!” 司徒颜望了祁睿一眼,点了点头,便跟着一早立着等他们的宫女走了。 直到那抹翠绿色的身影消失不见,祁睿才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幽暗深邃的冰眸子落在一旁低着头跟着自己的內侍身上,“宫里的事情怎么样?” “回主子的话,十三皇子在庆和殿和男子私会**后宫的事儿,已经在王孙贵族中传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皇上下令禁足十三皇子,无召不得出府!” 祁睿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这么精彩香艳的故事应该与百姓共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想来十三哥也能名垂千古!” “是!”內侍应道,“奴才这便吩咐下去编顺口溜,在大街小巷唱传!” 祁睿沉默默许,朝宫里走去。 ** 司徒颜带宫女带到了荣妃的永安宫,一走进门口,便看到思琪正在院里踱步,可卿也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妹妹,你可来了!”思琪最先发现司徒颜,连忙跑过去,将她的手拉在自己的手里。 “可急坏我们了!”秦可卿也跑到她面前,“荣妃娘娘也不说原因,只叫我们待在永安宫等你,你晕倒后,我们又见不到你,不了解状况,只能胡思乱想!现下没事了吗?” 司徒颜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会晕倒,怪吓人的?”思琪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一番,除了嘴唇有些红肿,倒没瞧出有什么不妥。 “可能是之前落水落的病根,没好利索!”司徒颜一言带过,“怎得没瞧见灵茜姐姐?” 思琪和秦可卿相视摇头,“我们见你晕倒便去寻太医,便托了灵茜姐姐照看你,后来我们被荣妃娘娘带到了宫里,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哦!”司徒颜点了点头,“荣妃娘娘呢?” “去参加宫宴了,姨母说让我们先等你,和你一起去!”思琪说,“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快些去吧,别的误了时辰!” “嗯!”秦可卿点头,拉着思琪和司徒颜便往外走。 “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个时间,宫里发生了件大事!”秦可卿见路上没人便低声地说。 思琪瞪了秦可卿一眼,“那种腌臜的事儿和妹妹说什么,凭白的污了耳朵!” “我只是不想颜妹妹再对他抱有什么期望!”秦可卿道,这京城的很多人都知道丞相府的五小姐钟情于十三皇子,她也不例外,如今她是真把司徒颜当朋友,自然不想她再对那种渣男抱有任何幻想。 思琪无言以对,目光在司徒颜平静的脸蛋上落了落,有些犹豫。十三皇子现如今出了那种丑事,若是妹妹不知情还钟意他,当真令人像吞了苍蝇似的恶心,可是若要妹妹知道,会不会伤心呢?毕竟是心仪的男子。 “对他抱有期望?”司徒颜清淡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落下,“这是什么意思,颜儿怎得听不懂两位姐姐在说什么?” 思琪恍然想起她失忆了,“十三皇子,颜妹妹还记得吗?” 司徒颜不由蹙眉,难道她们说得对他抱有期望是指十三皇子,难不成以前司徒颜喜欢的是他,她脑海中记起第一次见到十三皇子的场面,对她是要多厌恶有多厌恶,她那时便觉得之前肯定得罪过他,原来是在这里。“不记得,倒是知道十三皇子!他怎么了?” 秦可卿看了眼四周,小声地将白日里宫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司徒颜呆愣了好久,她见过十三皇子,真没瞧出来他是gay。 “你以后不要喜欢他了!”秦可卿觉得提他名字都觉得恶心,表情很是嫌弃。 司徒颜看向她点头。 “不说了不说了,快走吧!”思琪拉着她俩的手,大步地朝举行宫宴的太极殿走。 ** 太极殿。 红色的宫灯连成一片,像天空中的繁星一样耀眼美丽,照亮了微微暗下来的夜色。 思琪拉着司徒颜和秦可卿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来,抓起桌面上的瓜子花生就吃起来。 “这个位置最好,看节目最清楚。”思琪一边嗑瓜子一边说。 司徒颜放下她刚刚塞进自己手心里的一把瓜子,她不太喜欢吃这些干果,吃着费劲,“还有节目?” “那是自然,难不成你以为宫里宴会,就坐在干吃吗?”秦可卿笑道,“不止有节目,皇上的妃子和我们这些贵女也是要表演节目的!” “我们也要?”司徒颜瞪大眸子,为什么没人和她说,连一向谨慎的母亲也没说。 “你别吓她!”思琪捅了捅秦可卿,她之前的名声她也听过不少,自是知道她心中的担忧,“不是所有的人要表演节目,后妃献艺一般都是皇上钦点,而我们是自愿,你不主动没人强迫你上台,所以心放在肚子里咯!” 司徒颜稍稍的松了口气。 三人吃着聊着好半天,才听到一声尖锐变了声音的嗓子喊了道,“皇上驾到!” 原本还散漫的人连忙都站起身来,司徒颜也连忙站起身来,微微抬起头朝高台上望去,只瞧见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还没瞧细致那人眉眼呢,周围的人乌央央地便跪在地上行礼,司徒颜一个踉跄被思琪和秦可卿拉着也跪在了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道。 “众卿平身!赐坐!” 浑厚如钟的声音传进耳畔,司徒颜站起身来,见周围的人也坐了下来,自己也随着坐下,忍不住又抬头朝人看去,她对皇上真的蛮好奇的,真想看看这君临天下的人是什么模样。 思琪又拉了一下她,示意她低下头,小声道,“低调点啦!” 司徒颜眉头微皱,便低下了头。 皇上坐下没多久,宫女內侍便训练有素地端着精美的菜肴上桌了,刚开宴,便可闻丝竹声。皇家吃饭真是讲究,还要边吃边听着曲儿,司徒颜瞧着不远处推拉弹唱的宫廷乐队不禁弯了弯唇角。 酒过三巡后,宴会上的气氛渐渐松了许多,大家随意了不少,司徒颜见没人注意,便将目光放在高台上最尊贵的人身上,她的座位比较远,眉眼看不清楚,只远远的瞧着皇上脾气很好,和周围的大臣一直在说着话。 “你不看表演,一直往上面看什么?”思琪推了推她,“刚刚就心不在焉的,怎得,可是有钟意的人啦?” 她也顺着她的目光往台上看,人很多,并不知道她看哪个。 “我是比较好奇皇上!”司徒颜小声地说,“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天颜!” 思琪失望的摇了摇头,真搞不懂她不看那些翩翩公子,一直瞧皇上有什么劲,便不理她,目光放在翩翩起舞的贵女身上。 “皇上,臣妾听闻司徒丞相的千金能歌善舞,才貌过人,不如让司徒小姐给我们开开眼?”姚贵妃笑颜如花,丝毫瞧不出白日里的那份狼狈。 荣妃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她刚刚便想提起颜儿,怎奈皇上一直和大臣谈论国事,不便插嘴,这稍稍有个机会,便被姚贵妃抢先,而且以这种方式,她不免的有些担忧颜儿,若是表现不尽人意便是在拂皇上面子,那这婚事便会多波折,还要从长计议。 “丞相千金?”嘉元帝的目光落在姚贵妃脸上,笑道,“爱妃这提议甚好,宣!” 祁睿将手中酒盅的酒一饮而尽,薄唇紧抿,无视姚贵妃那双猝了毒液的眸子。 司徒浩文,司徒浩然,司徒浩源虽见过自家妹妹的本事,却也未免不会担心,这种场合可不是能胡来的,偏偏今日他们的爹留在府里办公并未出席宫宴,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 慕容谦摇着手中的折扇,俊美绝伦的脸上有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容,终于可以再看到她了。 “司徒小姐,皇上宣您到御前见驾!”內侍说。 思琪,和秦可卿担忧地看着她,皇上怎么会突然宣她呢,怎么回事? 司徒颜暗中拍了拍两人的手,示意她们安心,便站起身来,道,“麻烦公公前面带路。” “是!”內侍甩了下手中的拂尘,便走在前面。 司徒颜调整了下呼吸,该来的还是来了。双手托在腰前,聘聘婷婷地朝太极殿最亮出走去。 “臣女司徒颜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徒颜匍匐在地,垂着头,声音清脆动听,如珠玉落盘。 嘉元帝见她举止大方得当,小小年纪也不怯场,便心生好感,又瞧着祁睿一向冷清高傲,向来目中无人的眼睛也落在她的身上,唇角噙上微笑。“抬起头来回话!” “是!”司徒颜依言抬起头来,依旧将目光垂在地上,将娇美的脸蛋展现在众人眼前。 高台上的贵公子大多数都见过她,她虽容貌出彩,却是个缺心眼的,再加上一身的臭脾气,大家都敬而远之。不过这次一见,瞧着和以往不太一样,浑身好像有光芒让人移不开眼。 “果然容貌过人!”嘉庆帝说,“就不知道这‘才’如何?” 司徒颜跪在地上,脑海里一直在高速运转思考,自己这‘才’要如何展示。 “臣妾听闻司徒小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是一等一的好,想来任意一种都难不住司徒小姐吧?”姚贵妃指腹在尖锐的指甲上轻磨,司徒颜,本宫定要毁了你,为我宇儿报仇! 司徒颜的心里和明镜似的,这姚贵妃是要整她,故意让她难堪,便柔柔地开口道,“司徒颜拙劣,并未有拿得出手的,娘娘过誉了!” “司徒小姐太谦虚了,司徒小姐颇负盛名,这京城谁人不知!”姚贵妃唇角微弯。 她这话一出,周围的人也都心照不宣地想起了她的‘盛名’。 “爱妃极少赞誉人,想来你必有过人之处!那便展示一下。”嘉庆帝道。 司徒颜调整了一下呼吸,将脑袋磕在地上,道,“臣女遵旨!” “平身吧!”嘉庆帝开恩让她站了起来。 司徒颜忽然记起那群推拉弹唱的宫廷乐师,开口道,“陛下,可否借臣女一架古筝?” 嘉庆帝轻轻地摆了摆手,身边的內侍便迅速地搬了一架古筝放在了她面前,还贴心地给她搬了一个椅子,司徒颜缓缓地松开了攥着的拳头,坐在了椅子上。 小时候妈妈给她选兴趣班,在钢琴和古筝中犹豫,最后爸爸说古筝是我们传统的乐器,独特有辨识度,将来出国留学要是在外国人面前谈一手好古筝,一定艳压他们,扬眉吐气,而钢琴本身就是西洋乐器,在他们面前弹钢琴,不出彩。 所以,她从五岁连字都不会写的时候,便学了古筝,上高中大学虽然很少再弹,但是有基本功傍身,也能应付的过来。 婉转的曲调从她青葱根似的嫩白指尖蹦出,响起她纯净甜美如银铃般的声音,“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那挥动的手在薄雾中飘荡/不要惊醒杨柳岸/那些缠绵的往事/化作一缕轻烟已消失在远方/暖暖的午后闪过一片片/粉红的衣裳/谁也载不走那扇古老的窗/玲珑少年在岸上/守候一生的时光/为何没能做个/你盼望的新娘/淡淡相思都写在脸上/层层离别背在肩上/泪水流过脸庞/所有的话现在还是没有讲/看那青山荡漾在水上/看那晚霞吻着夕阳/我用一生的爱/去寻找那一个家/今夜你在何方/转回头迎着你的笑颜/心事全都被你发现……” 女子一身翠绿的衣衫,眉眼如画,绚烂的灯光映衬着她的容颜,更显娇俏,恬静优雅令人迷离。 一曲终了,司徒颜收回手,轻声细语道,“臣女献丑了!” “果然才貌双全,蕙质兰心!”嘉庆帝笑道,眼里透着精光扫了一眼荣妃。 “前几日,表妹和臣妾提起这外甥女,说她到了年纪,让臣妾帮忙参详个合适的人。臣妾常年在后宫,哪里识得各府公子。臣妾今日斗胆,替外甥女向陛下讨个恩典,赐她一位如意郎君?”荣妃笑意盈盈地说。 嘉庆帝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司徒颜身上,目光转向一众公子身上,状似无意地提起,“睿儿已过及冠之年了吧?” “是啊,皇上,平常公子在这个年纪都早已娶妻生子,睿王也该立妃了!”荣妃道。 嘉庆帝点点头,“朕瞧着和睿儿挺般配,你说呢?” 这便定下了?司徒颜怔楞,仿若在做梦似的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般配,般配!”荣妃笑着点头,“颜儿还不赶快谢恩!” 司徒颜恍惚地跪在地上谢恩,“臣女司徒颜谢主隆恩!” 祁睿从座位离开,缓缓地站在了她一侧,亦跪在了地上,“儿臣谢父皇!” 嘉庆帝瞧着眼前的一对璧人,笑着点了点头。 “郎才女貌,真是般配!”周围妃嫔赞道。 姚贵妃努力地维持着面上端庄优雅的笑容,脸上肌肉都有些抽搐,攥着杯子的手指关节泛白,心里的恨愈扩愈大…… “恭喜,恭喜……”周围恭喜声一片,慕容谦绝美面容上痛楚一闪而逝,细长漂亮的眼睛落在女子笑容浅浅的面容上,嘴角嘲讽的笑容加深几许,喜欢她,他却连争取的勇气和信心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指婚,推入别人的怀抱…… ** 马蹄落在青石道上的声音清脆,打破了寂静的夜色。 “小姐的手怎得这么冰凉?”绿儿将她的手攥在手心给她揉搓取暖,司徒颜依旧精神恍惚,仿若未闻。 “可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司徒浩源望了眼身后的马车,这一天心就没踏实的在肚子里待过,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 司徒浩文和司徒浩然也各自松了口气。 马车缓缓行驶,突然马挥着蹄子嘶叫一声,便跟疯了似得,朝另一岔道飞奔而去。 “怎么回事?”司徒颜紧紧地抓着车窗,慌乱的眼眸落在绿儿受惊过度的脸上。 “奴婢也不知道!”绿儿摇头,推开了马车门,车夫没有脑袋的半截身子朝马车内倒来。 “啊!”司徒颜刚一瞧清,尖叫着将脸埋在了绿儿身上,前世今生,头一次她看见死人,而且死状这么惨。 “颜儿……”司徒浩源和司徒浩然在她们身后喊。 “三哥,四哥!”司徒颜听见熟悉的声音,撩开车窗帘,将头探出了窗外,便看见了他俩。 “不怕,不怕,三哥四哥过来了!”司徒颜紧紧地握着绿儿的手,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忽然马车里窜来两个黑衣人,司徒颜吓得往后靠,喝声道,“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要你命的人!”黑衣人冷笑,不由分说地去抓司徒颜。 绿儿张开双臂护在司徒颜身前,“我们是丞相府的人,你们若是动我们一根汗毛,丞相府定不会饶了你们。” 黑衣人冷笑,一掌劈在绿儿脖子上,劫持着司徒颜便跑。 司徒颜被抑制住双臂动弹不得,便扯着嗓子喊救命。一回头便瞧见他们俩人被好几个黑衣人缠着,顿时心里慌极了。 “颜颜……”慕容谦从马上踏起,执着扇子便冲向黑衣人。 司徒颜听出了他的声音,从来没觉得他这么可爱,可是还没来的极高兴,便瞧见他也被好几个黑衣人缠住了,这么多黑衣人,全是冲着她来的? 司徒颜心扑腾扑腾的跳,是谁和她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非要要了她的命不可? 她的脑海里浮现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来,试探道,“贵妃娘娘要取我的性命,当真是下了血本,派这么多高手?” 果然黑衣人动作微滞,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废话少说!” “要杀便杀,何必大费周章地截我,一刀抹了脖子不更痛快?”知道谁是幕后指使,司徒颜便不再那么害怕了。 “想这么轻轻松松的死没那么容易!”黑衣人冷笑,一手刀劈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便晕了过去。 慕容谦从来没觉得那么焦虑过,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劫走,动作微滞间,被人一剑刺在肩膀上,他细长的桃花眼微眯,染上嗜血的光芒,夺过身边一黑衣人的剑,又准又狠地刺在周围人的身上。 血顺着剑往地上留,慕容谦已站在围在司徒浩然和司徒浩源身边的黑衣人身上,剑起剑落,便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妹妹呢?”司徒浩源看着慕容谦。 “被劫走了,现在需要通知司徒丞相,派兵去找!”慕容谦说。 “那我回府去!”司徒浩然道。 司徒浩源便和慕容谦默契地掩入黑夜里,一眨眼便不见了。 ** 司徒颜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土炕上,灯光昏暗,周围污浊不堪,隐隐的散发着霉味。 “主子吩咐,只管让她接身份最低下的人,分文不收,三日后留口气儿扔在丞相府门口。”外面传来一个男人冷血的声音。 又听见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我瞧着她身上的衣着首饰,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我留她接客,不会惹什么祸事吧?” “这你还不放心,有主子罩着,能有什么事儿?”男子道。 那中年女人思忖了片刻,“我也是混口饭吃,别的为了她一人砸了自己营生的家伙!” “反正我人是交给你了,三日后,若是在丞相府看不到她,你这营生的家伙也会没了!”男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司徒颜一双明亮的眸子瞪大,她被扔在了窑子里,她奋力地挣扎绑在手腕和脚腕的绳子,却没动分毫,姚贵妃好毒,她居然要这般折磨她羞辱她。 忽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她便眼睛一闭,躺在土炕上装睡。 那人唉声叹气的进了屋,拿起桌子上的油灯,慢慢地走进司徒颜,落在她那张娇美的脸儿上,“真是个烫手山芋,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花婆子,我听说你这儿来了好东西!”一个嬉笑的声音由远至近,眼看就要进门了。 被称为花婆子的人,连忙吹灭油灯,跑了出去,将人堵在了门口,推了出去也关上了门。 “你个穷瘸子,来我这里做什么?”花婆子拿着帕子扇了扇鼻子,用帕子捂住了鼻子,这老瘸子都多久没洗澡了,臭死了。 “我能干啥来,当然是来给你送钱来!”男人张开嘴,满嘴的黄牙,牙缝中还残留着菜叶,令人作呕。 “去去去,我不接你这生意,你都把我这儿的姑娘玩成啥样了,还敢来?”花婆子推他赶人。 穷瘸子一张看不出颜色的黢黑脸上露着兴奋的笑,“刚刚有人让我来的,说有上好姑娘来,让我开苞,不要钱,嘿嘿!” “滚,没有!”花婆子将他推出院子,将院门锁好,反复检查了几番。 “什么玩意!”穷瘸子朝门碎了一口,心里也有了主意,等后半夜他偷偷爬进来,将人睡了,神不知鬼不觉。 司徒颜原本凉了心又重新跳动了起来,这花婆子不知道她的身份,不敢轻易动手,这便是她唯一的机会,她一定要抓住这机会。 听见门响动的声音,她便睁开了眼睛,声音娇柔地说,“是谁?” 花婆子脚步微滞,寻了桌子,将油灯点着。 “你是?”司徒颜装作一副不喑世事的模样。 “我是花婆子。”花婆子拿着灯走进她,浑浊的目光落在她明亮的眸子上。 “花婆子!”司徒颜面露笑容,看了眼周围,“这里是……” “这是我家。”花婆子答道,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姑娘是哪府千金?” “丞相府。”司徒颜淡笑,“花婆子,我是丞相千金,在你这里不合适吧?” 丞相千金,花婆子身上一阵冷汗,她还猜测是差不多官家女子,没想到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贵女。这便是给她一万个胆子,她都不敢让人随意把人糟践了。 “我给你松绑!”花婆子颤颤巍巍地给她解手腕和脚腕的绳索,解着解着,忽然想起另一个人,这两边她都不敢得罪,这可如何是好。 “你只要去丞相府通知一声我在你这儿便可,自然有人来救我,可解你我之困!”司徒颜看出了她的犹豫,轻声说。 花婆子双手颤抖,“他们一定在丞相府密切监视着,我还未走到那里,便会一命呜呼!” “那便去睿王府!”司徒颜的目光落在她扑的白皙吓人,满是褶儿的脸上,“我敢保证,若是我在这儿待一宿,你九族便会不保,不仅我爹爹不会放过你,便是睿王也不会放过你,贵妃娘娘再势大,大的过一个被封了王的皇子和权倾朝野的丞相吗?” 花婆子脚下一个踉跄,便倒在了地上,跪在地上猛磕头,“小姐饶命,贱妇没敢对小姐动什么心思,一点也没有!” “去睿王府送信,晚了我也救不了你!”司徒颜道。 “是是是!”花婆子从地上爬起,推开门便走了。 司徒颜轻轻的呼了口气,再等片刻就好,只要再等一会儿便能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她靠在墙面上假寐,忽然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便有脚步声靠近了门口,又听到开锁的声音。司徒颜警备地盯着门口,将身体往暗处移了移。 “小美人,我来了……”男人浑浊的声音传来。 司徒颜便瞧见了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污秽的男人。 “果然是尤物,长得真是漂亮。”穷瘸子浑浊的眼睛里泛着光芒,还好他一直等在花婆子的门口,否则也不可能见到这么漂亮,长得像仙女一般的人儿。 “没想到我穷瘸子还能见到这美若天仙的人儿。” “我看你是活腻了!”司徒颜冷喝,吓他,“你也不瞧瞧我的身份,是你可以染指的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和你过一夜,让我明日去死我都愿意!”穷瘸子伸出粗糙肮脏的手就朝司徒颜玲珑的身段上摸,司徒颜往边上一滚,轻巧地避了过去。 “我警告你,你若是再过来,我便咬舌自尽。”司徒颜死死咬着唇角,紧紧地盯着正淫笑的男人,心里恐惧渐渐加深,花婆子刚出去不久,便是搬救兵也来不及,难道自己今日就要命丧在这种人的手里。 “咬舌自尽,你倒是咬啊!”穷瘸子又将手往司徒颜伸去,抓住了她精致的绣鞋,“瞧瞧,这小脚多秀气精巧!” 司徒颜挣扎,一脚踹在他的脸上,踢伤了他的鼻子,顿时鲜血直流。 “臭丫头,老子给你脸你不要,非要老子来硬的!”穷瘸子彻底被惹怒,三下两下便跳上了床,抓住了司徒颜身上的锦衣,便开始撕扯。 “滚开……放开我!”司徒颜挣扎,对他拳打脚踢,奈何自己的手脚被束住,很快被穷瘸子制住了。 “臭丫头!”穷瘸子抓着她的头发,一巴掌一巴掌左右开弓甩在她的脸上,很快一张白皙娇嫩的脸蛋便肿了起来。 司徒颜也不顾头发还在他手里,卯足了劲儿,往他脸上砸去,那个男人被他砸的眼冒金星,跌下了床,自己的头发也被他扯断了许多。她看了眼自己身边纸糊的木框窗户,心一横,便顶着脑袋往窗户上撞…… 尽管地上是土路,司徒颜还是觉得浑身疼的都跟散架了似的,尤其是胳膊,和腿绑着摔在地上,连想护着的办法都没有,直挺挺地受了疼。 “臭丫头,心真狠!”穷瘸子挽着袖口,叉着腰看着在地上挣扎的人,“我这下看你往哪里跑!” 他慢悠悠地走到外面,在司徒颜身边蹲下,脏手就要往她脸蛋上摸,带着势在必得的得意笑容…… 就在司徒颜以为自己就这么玩了,自己非要咬舌自尽的时候,一个重物袭来,直直的插在了穷瘸子胸膛,热血溅了司徒颜一脸,顺着她红肿的脸蛋往下流。 “颜儿!”祁睿一向沉着冷静的眸子满是慌乱,死死地抓住了浑身污垢,瞧不出原来样貌的人儿。 司徒颜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看到了熟悉的那张脸,鼻子一酸,所有的委屈,惊恐,害怕伴随着泪水倾盆而下,“祁睿……” 祁睿拿出匕首将她手上脚上的束缚割开,将她身上破碎的衣服理了理,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没事了,不怕不怕,有我在……” “祁睿……”司徒颜紧紧地抱着他的身体,放声大哭,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裳,她也没停住。 “凌霄,将他剁碎了喂狗,将这里夷为平地!”祁睿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抱着司徒颜便离开了那污秽的地儿。 黑暗中一个黑衣人现身,拖着躺在地上的男人便走了。 司徒颜靠在他坚硬如铁的胸膛,听着那浑厚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慢慢地止住了哭声。 “身上疼吗?”祁睿的眸光幽深,唇角紧抿,抱着她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司徒颜圆圆的眼睛沾满晶莹剔透的泪水,望着他轮廓分明深邃的脸,摇了摇头,“和清白比起来,这点疼痛算什么!” 祁睿将她往自己怀里抱紧了几分,面色阴沉,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他们施加在你身上的,我定千倍万倍的帮你讨回来!” 司徒颜抿着唇角点了点头,眼角划过一滴泪水,往他怀里蹭了蹭。 “带你回家!”祁睿柔声说。 “好!”司徒颜点了点头,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 净房内,司徒颜泡在热水浴桶里,很是疲惫,婷玉给她按着头皮,看着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才明白为什么王爷脸色难看阴沉了。 “王爷……”忽然瞧见进来的身影,婷玉刚想要叫醒还在熟睡的人儿,便看到了他噤声的动作,指着门口示意她出去。 婷玉退下,留下两人。 祁睿拿起帕子,给她细细地擦着湿发,动作轻柔仿佛手中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品。等给她擦完裸露在外的皮肤时,拿起一旁擦身子的布便将她裹住,抱出了净房。 祁睿细长的手指从她红肿的脸上轻轻地滑过,微微有些抖,他使劲地握着拳头移开了手指,心里自责极了,他早该料想到姚贵妃会狗急跳墙,居然没去防备,是他的一时疏忽,连累了她。 司徒颜悠悠转醒,便瞧见了裹在悲伤罩里的人。 “醒了?”祁睿语气轻柔。 司徒颜点头,“早晨醒的太早,便觉得有些困了!” 祁睿点头,“累了便好好休息,我已派人通知了丞相府,告诉他们你无恙,明天一早将你送回府里!” “好!”司徒颜握住了他攥成拳的手,轻声道,“我没事!” “嗯!”祁睿吐了口积压在心底的浊气,将手边的药膏打开,粘在手指上,轻轻地帮她涂抹伤口。 司徒颜睁着一双秋水剪瞳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唇角扬着一抹浅笑。 ------题外话------ 万更奉上,有点晚~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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