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一场噩梦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没钱？”\n\n江文一下从沙发站了起来，瞪着眼睛：\n\n“你那天不还和我说拿一两个亿不是问题吗？这才几天就没钱了？\n\n合着你跟我说的那一两个亿不是钱，是踏马的小蝌蚪啊。”\n\n秦慕楚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江文这老流氓黄段子是脱口就来。\n\n“之前是有，但这些天花了。”\n\n“这些天就花两个亿？我认识个老中医……”\n\n秦慕楚一脸黑线，江文见状也不再开玩笑，坐回沙发：\n\n“说说，这几天就花了这么多钱，钱花哪儿了？”\n\n表情轻松还带着笑容，一点也不担心秦慕楚是把这钱花在坏事上。\n\n以前江文还有顾虑，听秦慕楚要一千万时还以为他吸、赌去了。\n\n但现在完全不会这么想。\n\n不是这样的人。\n\n富了后一点变化没有，他都没有做到，他认识的人里也只有秦慕楚做到了。\n\n秦慕楚也坐到另一个沙发上，说了起来……\n\n……\n\n“牛逼，这事儿做的爷们！”\n\n江文竖起大拇指，手里还夹着雪茄。\n\n听说秦慕楚的壮举，不抽根雪茄难以平复心中的激动。\n\n“回头我也捐点。”江文说道。\n\n干儿子这么高觉悟，当老子总不能没点表示。\n\n“不用，这次是以公司名义捐的，你是股东，本身就有你的份。”秦慕楚摇摇手拒绝。\n\n“挨，那踏马怎么能一样？公司是公司，我是我。”\n\n江文豪气地一挥手，雪茄的烟气在空中留下一道痕迹。\n\n“真不用，你自己捐那几百万还没公司捐的钱中你占的那部分零头多呢。”\n\n秦慕楚没有嫌钱少的意思，只是劝江文把钱留着，没必要因为自己捐了就跟着捐。\n\n他捐是因为有钱，又没什么急用，再说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更何况他还能赚钱。\n\n而江文就不一样了，钱既要养家糊口，还得留着些拍电影去赔。\n\n老惨喽。\n\n心中正叹息，突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n\n老baby一直没说话，雪茄都放下了，拿着一摞房子资料把它们卷成圆筒。\n\n这东西秦慕楚太熟悉了。\n\n上学时候经常把书卷成这样当武器跟同学互打。\n\n“多大年纪了，幼稚。”\n\n秦慕楚撇撇嘴，不屑地道。\n\n然后直接冲出房门，到门口时还不忘拿衣架上挂着的大衣。\n\n外面冷，别不被打死被冻死了。\n\n……\n\n央视大楼。\n\n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中年人热情地搂着一个年轻人走出电梯。\n\n年轻人戴着针织帽，又裹着厚厚的围巾，只露出眼、鼻子、半张嘴，看不清面容。\n\n但中年人满面笑容，边走边说话，还不时地拍拍年轻人的胳膊，发出“哈哈”的笑声，吸引了不少员工的目光。\n\n不过都是偷偷用余光去看。\n\n待两人走进一间办公室，办公区瞬间就热闹起来。\n\n“谁啊？金主任笑得这么开心？他儿子来了？”\n\n“看着有点眼熟。”\n\n“瞎啊？秦导你不认识？去年春晚你没被选上是吧？”\n\n“哦秦导，我说呢，怎么那么眼熟，难怪金主任这么热情。”\n\n老员工们聊得热火朝天，新入职的员工则一脸不解。\n\n一个胆子大的男生赔着笑脸凑到老员工旁边：\n\n“孙哥，你们说的秦导是哪个秦导啊？是我们台节目组的吗？”\n\n被喊“孙哥”的老员工也不隐瞒，准备和后辈显摆一下前辈的“阅历”：\n\n“去年金主任担任春晚导演，结果出大问题……”\n\n突然看到金岳的办公室门打开，走出了一个女生，孙哥立刻止住话茬，并给了男生一个眼神。\n\n但男生并没有看懂，还以为孙哥是在卖关子，哄着道：\n\n“孙哥，跟我说说呗，让我长长见识，秦导到底是谁啊？”\n\n“秦导就是慕楚导演。”走过来的女生说道。\n\n“赵姐。”\n\n男生眼睛一亮，赵姐是金主任的秘书，比他早一年进央视，但已经是主任秘书，前途无量。\n\n“秦慕楚导演？那个明星？金主任和他关系很好吗？”\n\n赵秘书点点头，笑道：\n\n“不止是金导，秦导虽然不是我们央视的人，但和央视关系很好，以后你就知道原因了。”\n\n说着，又看了眼孙哥：\n\n“孙哥，干嘛说话说一半？”\n\n孙哥尴尬一笑。\n\n这都被听到了。\n\n而赵秘书也没有再说话，径直走向打水间。\n\n……\n\n办公室内。\n\n秦慕楚坐在沙发上，金岳则在柜子里找什么。\n\n“刚刚那是去年卖片时招待我和崔老师的那个小姑娘吧？”\n\n“对，是小赵，你记性还挺好。这小丫头挺机灵的，学得快，现在是我秘书，磨练几年出去当个节目责任人。”\n\n金岳从柜子里取出一盒茶叶，又拿了一套茶具。\n\n把茶具放到茶几上，金岳坐到一旁笑道：\n\n“没开水了，一会儿小赵拿来，尝尝我这茶怎么样。”\n\n“这么客气干什么？”\n\n秦慕楚瞥了眼金岳手中的茶盒，字被金岳手掌握着看不到，只看到最后一个“袍”字。\n\n心中当即警惕起来，这茶好得他有点怕。\n\n看向金岳：\n\n“金导，您非得把我喊来，问什么事也不说，神神秘秘的，不会就是为了请我喝茶吧？”\n\n“哎，叫什么金导，叫金叔，怎么一年不见还生疏了。”\n\n金岳有些责怪地道，然而下一秒就又满面笑容：\n\n“小秦，叔喊你来一是想跟你一起喝喝这茶。”\n\n说着拍了拍茶盒：\n\n“好茶！武夷山的，我一直藏着舍不得喝，也就是你，别人我都不给他看一眼。”\n\n金岳这态度让秦慕楚更加警惕了，去年他就是套近乎给自己骗进了春晚剧组。\n\n吃一堑长一智。\n\n于是立刻作出惊讶的样子，\n\n“那可千万别糟践了，快收回去，我不懂喝，牛嚼牡丹。”\n\n“叔就是喜欢你不懂茶，这样才能更客观。”金岳立刻道。\n\n秦慕楚不动声色地往门边挪了挪：\n\n“您刚刚说一是请我喝茶，那二呢？”\n\n“这个不急，我们先喝茶，喝完再说。”金岳笑道。\n\n这是想让我吃人的嘴软啊。\n\n秦慕楚看着金岳：\n\n“喝完茶到时候没谈拢，您不会让我赔茶叶吧？”\n\n金岳一愣，很快又恢复正常，哈哈笑道：\n\n“小秦，叔就喜欢你这种幽默。”\n\n秦慕楚这下更没底了，直接窜到门口，拉着门把：\n\n“您不说事儿这茶我可不敢喝，我走了。”\n\n金岳立刻站起来，没想到秦慕楚竟然想开溜。\n\n“小秦，这是干什么？”\n\n门被打开。\n\n“好，先说事！”\n\n门关上。\n\n金岳看着手依旧放在门把上的秦慕楚，心中叹了口气。\n\n这孩子今年不好骗了啊。\n\n“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帮叔一个小忙，对你来说绝对是举手之劳，咱们叔侄的交情，你不会不给叔这个面子吧？”\n\n秦慕楚没有说话，只是把门把按了下去。\n\n“行，叔直说了，就是今年的春晚……哎！小秦，走什么，听我说完！你这孩子，等一下！”\n\n……\n\n“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叔也知道你性格，不愿意露面，但今年不是情况特殊吗？\n\n上面要求了，一定要把你请到场，不用表演节目，就是讲两句话都行。\n\n再说了，你这做了这么大好事儿，哪能不留名呢？”\n\n金岳苦苦哀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n\n秦慕楚也听明白了。\n\n都是因为他为雪灾的捐赠闹得。\n\n南方的雪灾如他预料的那样，越来越严重，甚至出现了人员伤亡。\n\n他的一亿物资以及金钱捐赠，起了不小作用。\n\n特别是物资，解了燃煤之急，给了有关部门调配资源的时间。\n\n这种灾情，春晚肯定得提到，而秦慕楚这么大善举，就被上面要求立为榜样，出席春晚。\n\n搞明白了什么事，秦慕楚也放心了一些，不过他还是不愿意，能在家过年谁愿意跑去春晚。\n\n找了个借口拒绝：\n\n“我确实有事，柏林电影节还有奥斯卡都在那个时间。”\n\n“我知道，小秦，年轻有为，为国争光了。”金岳夸赞道。\n\n然后话头一转：\n\n“柏林电影节2月7日开幕，2月18日颁奖。而奥斯卡2月25日才颁奖，都是年后，完全不影响。”\n\n看着金岳的笑容，秦慕楚看到了一丝挑衅的意味。\n\n像是在说你随便找借口，我看不破算我输。\n\n这是有备而来啊。\n\n“叔，你又不是这届春晚导演，你操这心干嘛？”\n\n他端起刚刚泡好的茶，闻了闻，香气扑鼻。\n\n“还武夷山的大红袍，这可不便宜，而且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到。\n\n你把柄落人手里了？”\n\n“什么话，老陈、老张和我认识几十年了，这交情，求到我了我怎么可能不帮，我也张不开口拒绝啊。”\n\n金岳说着，喝了一口茶。\n\n恩，好茶是不一样，一直惦记着，今天总算喝到了。\n\n目光看向柜子，那里还有一盒。\n\n好东西啊～\n\n见金岳都这么说了，秦慕楚也不再挣扎。\n\n“去也行，但是得排早点，我说两句话就回家。”\n\n“行！你放心，肯定给你弄早早的。”\n\n金岳见秦慕楚答应下来，喜笑颜开。\n\n“对了，你好朋友周秸伦也上春晚了，你知道吧？”\n\n“知道。”\n\n秦慕楚点点头。\n\n这届春晚有两首周秸伦的歌，一首是《千里之外》，还有一首是《青花瓷》，牌面十足。\n\n不过《千里之外》是小哥费玉青唱，《青花瓷》是周秸伦唱。\n\n得知周秸伦要参加春晚时，秦慕楚还让他带着周妈妈和外婆像去年一样到四合院过年。\n\n但周秸伦大年初一要去上海参加电影《大篮球》的新闻发布会，参加完春晚就得飞上海，所以就拒绝了秦慕楚的好意。\n\n谈妥了事情，秦慕楚也就坐下来安心喝起了茶，和金岳闲聊。\n\n都做出这么大牺牲，得喝个够本。\n\n“唉，你说这2008年刚开始，就出了个雪灾，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n\n金岳抿了一口茶，摇头感叹道。\n\n说者无心，听者有意。\n\n秦慕楚身体一震，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n\n2008年最出名的灾祸，可不是年初的雪灾……\n\n金岳放下茶杯，突然发现秦慕楚脸色异常难看。\n\n“小秦，小秦！”\n\n秦慕楚被金岳拍醒，回过神：\n\n“怎么了？”\n\n“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身体不舒服？”金岳关心道。\n\n“没事，就是……”\n\n秦慕楚不知道该怎么说。\n\n他不确定这个世界是否还会有那件事，但万一呢？\n\n可是就算真的有了，他又怎么让人相信？\n\n“小秦，身体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这可不是小事。”\n\n金岳见秦慕楚表情又难看起来，起身就要拉着秦慕楚走。\n\n他是喜欢“坑”秦慕楚不假，但做的事对秦慕楚也都是有好处的。\n\n再一个他也是真喜欢秦慕楚这个小辈，有才华，对他还有恩，特别是这次得知秦慕楚捐了那么多钱，心里更是多了一分敬佩。\n\n“没事，没事，就是想起来一件事。”\n\n秦慕楚挥挥手。\n\n他顿了顿，看向金岳：\n\n“金叔，我记得你是负责收片的，对吧？”\n\n金岳脸一黑：\n\n“是文体中心文艺部主任，什么收片的。”\n\n秦慕楚这话瞬间给他从央视贬到了街头，而且工作还带点黄色性质。\n\n秦慕楚却不管这些，问道：\n\n“你这个部门是干什么的？”\n\n“央视三套的节目就是我们负责策划，有时候也给一套策划节目。”\n\n秦慕楚听了眼睛一亮，这正好是他需要的。\n\n一把握住金岳的手：\n\n“叔，以我们俩的交情，让您帮个小忙，您不会拒绝吧？对您来说肯定是举手之劳。”\n\n金岳：这话耳熟。\n\n但他没有推辞：\n\n“你说，能帮上我肯定帮。”\n\n“您看啊，这次雪灾，造成这么大危害，这天灾面前，人类太渺小了。”秦慕楚感叹道。\n\n金岳点点头，但不明白秦慕楚说这个干什么，于是半开玩笑地说道：\n\n“我可不能给你解决天灾啊，那是老天爷的事。”\n\n“是啊，天灾是老天爷的事，但是怎么渡过天灾，是人的事。”秦慕楚说道。\n\n“您看，这次雪灾经济损失就不说了，但死伤了那么多人，这才是最大的损失，但其实人员伤亡是可以减少甚至避免的。\n\n主要是老百姓缺乏在灾难来临时的应对教育。\n\n这次是雪灾，那还有火灾，洪水以及……”\n\n秦慕楚顿了顿，眼睛微不可差地一暗：\n\n“地震……如果有一档节目，哪怕只是个短片，广告，告诉老百姓遇到这些灾难时应该怎么应对，那假如有一天灾难来了，伤亡是不是就会减少很多？”\n\n秦慕楚看向金岳，期待的眼神中藏着难言的焦急。\n\n金岳皱着眉头，想了一下：\n\n“你这个想法是好的，而且年初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这时候有个这节目或者短片之类的也合适。\n\n可是……这东西有用吗？天灾一来，那可是毁灭性的，人学那点自救方法，作用大吗？”\n\n“肯定有用，你看日本，那地方天灾不断，小鬼子就是很会各种应对措施，所以伤亡很小。”\n\n金岳若有所思点点头，这个他倒是不了解，但是还有问题：\n\n“这些东西，老百姓不一定愿意看啊。”\n\n老百姓都喜欢看娱乐性质的，科普说教的东西很少有人愿意看。\n\n这点秦慕楚也考虑到了。\n\n“可以请一些明星来节目，到时候弄一块场地，模拟各种天灾现场，让明星来亲自演示怎么应对。\n\n短片和广告，也可以让明星来演。”\n\n“请明星……”\n\n金岳喃喃，觉得这个方案可行。\n\n一般人科普说教别人不看，但换了明星那就不一样了。\n\n而且秦慕楚提出的这个明星模拟场景很有意思，完全可以延伸到其他方面……\n\n见金岳有所意动，秦慕楚又给加了把火：\n\n“这些我可以参加，包括其他明星，只要是我能请来的，都可以。\n\n华艺的，港岛的，还有我公司的，曾离、周惠敏、刘汐茜、杨幂、周秸伦、周星星、房龙、李莲杰、陈道民，导演也行，江文、张一谋……”\n\n“停停停，知道你人脉广，别炫耀了。”金岳连忙打断。\n\n好家伙，再说下去天朝娱乐圈给他一网打尽了。\n\n“不是炫耀，我是认真的，我真……”秦慕楚急道。\n\n“我知道，开个玩笑，你这小子怎么情商忽高忽低，这都听不出来。”\n\n金岳拍了拍秦慕楚的肩膀，目光扫到秦慕楚的脸，有些诧异道：\n\n“怎么还出汗了？”\n\n“呵呵，有些热。”\n\n秦慕楚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顾不上这些，急问道：\n\n“叔，你觉得怎么样，能成吗？”\n\n“应该差不多。”\n\n“应该……”\n\n“一定，一定，行了吧。”金岳有些无奈，“这事不成我不干了。”\n\n秦慕楚有些不好意思，他是有些逼得太紧了。\n\n抱歉地道：\n\n“叔，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n\n“不用说。”金岳挥挥手，“小秦，你这是好事，这个创意也好。”\n\n金岳站起身，摇了摇头，有些感概：\n\n“你给我出主意想法，应该是我感谢你。\n\n你这小子我真有些佩服了，那么多钱说捐就捐，现在又为了这些事费心急眼的。\n\n以前我是不相信世界上有这种大善人，你小子让我信了。”\n\n说着，金岳笑着捏了捏秦慕楚的胳膊。\n\n秦慕楚摇了摇头，笑容有些苦涩：\n\n“你可别这么说，我算不上什么善人，我只是……做了个噩梦。”\n\n“什么噩梦？”\n\n秦慕楚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墙壁，眼神深邃复杂：\n\n“一场很可怕、很可怕的噩梦，可怕到如果那个噩梦真的发生了，而我什么都没做，那……”\n\n秦慕楚低下头，手掌撑着脸，手指插入头发。\n\n金岳不知道秦慕楚怎么了，一场梦而已，怎么这么较劲当真，跟几岁的小孩一样。\n\n“梦都是假的。”\n\n他拍了拍秦慕楚的后背。\n\n“希望是假的……”秦慕楚喃喃。\n\n(本章完)\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