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制药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安置好电报机后，李谕给远在天津的吕碧城发去了电报。\n\n吕碧城在得知李谕到了上海后，立刻坐船南下。\n\n已经到了寒冬腊月，临近年关，李谕过段时间也该北上，但吕碧城有点等不及。\n\n有道是小别胜新婚，这么久不见，几乎是干柴烈火。\n\n李谕在码头接她，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抱着她就转了几大圈。\n\n吕碧城有些不好意思，捶了他一下：“大庭广众的，没看见还有这么多人哪！”\n\n李谕笑道：“就是让他们羡慕。”\n\n“少贫嘴！快站好，让我看看你瘦了吗？”吕碧城仔细打量了打量，“起码掉了两斤肉，在日本国的伙食不会比咱这差吧？”\n\n“哎！”李谕叹道，“各种刺身，真是受不了！吃多了不仅消化快，拉得也快，不瘦才怪！”\n\n“说话要文雅一些，虽然你是研究西学的，不过也要有点文人的气质嘛。”吕碧城轻嗔道，然后从包裹中拿出一件衣服，“这是我亲手缝制的冬衣，你试试合身吗？”\n\n“不用试都知道肯定合身，”李谕乐道，“你还能不知道我的尺码。”\n\n两人说着来到了豫园。\n\n虽说吕碧城当年也算出身豪门，在安徽六安有大宅子，不过肯定算不上园林。进了豫园后她异常开心，也没有发出任何不满的牢骚，在她眼里已经是好中之好。\n\n“真是美极了！就像童话故事里一样。”吕碧城高兴道。\n\n她现在忙于翻译童话，看过不少王子公主的故事。\n\n李谕说：“等以后津浦铁路贯通，来往京城与上海就方便多了。”\n\n吕碧城又看了看宋楼忙碌的抄书现场，颇为感慨：“当年父亲也有诸多藏书，可惜这么多年过去，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样子。”\n\n回到卧房后，李谕终究是感觉不应瞒着她日本的事情，于是一五一十把近卫昭雪给自己下药的情况说了，不过的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n\n吕碧城开始很错愕，但很快释然了：“你坦诚告诉我，我就不会怪你。况且你早就给我说过，昭雪姑娘是日本人的谍报人员。其实一个女人做谍报人员，我已经猜到会用什么方式。哎，她也是个可怜的人。”\n\n这下轮到李谕震惊了，她竟然还同情起这个日本女人了。\n\n“你真的不生气？”\n\n“不生气，”吕碧城握着李谕的手说，“甚至有些欣慰。”\n\n“欣慰？”李谕问道。\n\n“因为如果一个女间谍用自己最底线的东西都无法接近目标，我很难想象她此后还会用出什么手段，极可能会对你造成人身伤害！”吕碧城眨了眨眼，“女人狠起来是很可怕的。”\n\n李谕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寒意。\n\n说的太有道理了，就算李谕是个穿越者，可以看清历史的脉络，但人心永远看不清。\n\n“上次喝了好多酒，她又下了药，不然我……”李谕举起手，“我保证，绝不会有下次，否则，让我断子绝孙！”\n\n吕碧城捂住他的嘴：“好了，不要说这些话！我从始至终都相信你。再说了，你断子绝孙，不就连带着诅咒我同样断子绝孙嘛。”\n\n她这么懂事，李谕更觉愧疚。\n\n当初有人采访金庸，问他最喜欢哪个女主角，金庸说“娶妻当如任盈盈”。\n\n吕碧城简直就是现实版的任盈盈，识大体、心胸宽、从不期期艾艾。\n\n说话李谕也根本不想当种马。因为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见识过的快乐方式太多了，远非古代人能想想。\n\n古代的生活条件苦，嘿咻嘿咻真心是绝大多数人最常见的寻欢方式。\n\n他们没有互联网、没有电脑游戏、更没有手机；吃不到各式各样的美食、看不到千奇百怪的世界，连阅读对于大部人来说都是障碍，更何况还没有那么多纯娱乐的消遣读物。\n\n李谕突然说：“对了，我送你一样小礼物。记得我给你说过一种叫做莫比乌斯环的东西吗？”\n\n“记得，”吕碧城点点头，“是一种只有一个面的奇妙圆环。”\n\n“两个莫比乌斯环可以变成两个相连的心。”\n\n李谕动手先做了一个莫比乌斯环，然后用另一个纸条穿过它，再次粘成莫比乌斯环，两个环也在一个位置粘上。\n\n然后沿着圆环的中心线剪开，瞬间变成了两颗连着的心。\n\n吕碧城睁大眼睛：“好奇妙，就像变戏法一样！”\n\n“喜欢吗？”\n\n“太喜欢了！比金银珠宝都喜欢！”\n\n这就是数学的浪漫了。\n\n熄灭灯光，还有更浪漫的事。\n\n\n\n次日，李谕起床后打开门看到齐白石正在远处一处空地打拳。\n\n李谕走过去说：“白石先生很懂得养生。”\n\n“这叫做五禽戏，”齐白石边打边说，“延年益寿之良方。”\n\n一套打完后，齐白石说：“不过帝师先生身体素质如此好，暂时用不着。”\n\n“我也喜欢运动，踢球、跑步什么的。”李谕说。\n\n“难怪这么生龙活虎，大早上的就在卧房内做运动。”齐白石面不改色道。\n\n李谕老脸一红：“你早上来找过我？”\n\n“是的，”齐白石说，“我设计了几种印章的模式，让你看看，但字多了三个。”\n\n李谕不假思索：“白石先生看着办，你是行家，你说加几个字就几个字。”\n\n“嘿！”齐白石纳闷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主家，连看都不看，就放心让我刻？如果刻出来不满意怎么办？我可赔不起！”\n\n李谕敢这么自信，当然是因为他知道对方是齐白石，于是说：“我不会赖账，再说钱已经付过了不是。”\n\n“不管怎么说，你也要先看看这几个章形。”\n\n齐白石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八个他设计出来的印章，有圆形、方形、甚至还有葫芦形。\n\n“我看过了，完美，这么做就可以。”李谕说。\n\n“你才看了一眼就决定了？”齐白石说。\n\n“就是这么果断！”李谕笑道。\n\n齐白石摇摇头，“好吧，那么我就开始正式刻章了，那时候反悔就晚了。”\n\n李谕才不会反悔哪。\n\n齐白石回头干活，李谕则带着吕碧城去上海滩逛逛街。\n\n在一间咖啡馆喝了一杯咖啡，吕碧城说：“你看我，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你不在的时间，凤铃已经生了。”\n\n“生了？”李谕很错愕。\n\n“是个大千金，我专门回去看了看，白白胖胖的可爱极了。”吕碧城说。\n\n“那应该给她好好放半年产假。”李谕说。\n\n“我已经替你给她放了假。”吕碧城说。\n\n两人聊天间，一个外国人上前道：“请问，您是李谕先生吗？”\n\n“是我，”李谕看了一眼对方，“尊下是？”\n\n对方递上一张名片，“本人是德国拜耳制药东亚地区负责人艾利亚斯。”\n\n李谕拿过名片，问道：“你找我做什么？”\n\n艾利亚斯从包中拿出两个药瓶：“我们要在东亚地区推广两款药，正在寻找一名代言人。总公司认为，您是最合适的人选。”\n\n李谕看了他手中的两瓶药，一瓶是阿司匹林，一瓶赫然就是海洛因。\n\n这两样药正是如今拜尔的支柱。\n\n“我只能代言这款阿司匹林，至于海洛因，我想现在欧洲正在开会商讨它的禁用事宜吧？”李谕说。\n\n艾利亚斯想不到李谕消息如此灵通，但还是狡辩道：“这是一款非常优秀的止咳、阵痛药物，它的作用经过了拜耳公司内部多层审核。”\n\n“行了！别扯这些，还内部审核！如果真的经过了多层审核，就应该把临床使用报告全部公示，别以为中国人都不懂。”李谕正色道。\n\n艾利亚斯深知李谕是西学大家，在德国都是被授予普鲁士科学院院士的大牛人物，在他面前还是坦诚点得了，于是说：“那好，先生只代言阿司匹林。”\n\n“别着急，”李谕摆摆手，“我还没有答应，我有个条件。”\n\n“什么条件？”艾利亚斯问道。\n\n李谕不紧不慢说：“我想要在国内建一座制药厂，资本可以由我的公司以及拜耳制药各出一半。另外，宣发推广的费用也由我承担。换句话说，你们只需要提供技术，然后就能躺着赚钱，风险也低。岂不比你现在到处推销快捷得多。”\n\n如今西药的推广真的比较困难，仅仅在租界有点市场，广大的中国人根本不认。\n\n一些西方的药厂早就有建厂打算，不过苦于难以批下用地，以及对前景的担忧，仅仅英国人在国内建了药厂。\n\n艾利亚斯说：“我需要把这件事上报总公司决断。”\n\n李谕喝了口咖啡：“去吧，如果需要电报机，我可以提供。”\n\n制药公司将来必然是李谕要搞的产业之一。\n\n制药自然是高科技产业，投入产出比很好，而且现实意义很大，赚钱救国两不误。\n\n一方面可以在几年后的一战时大赚特赚，顺势扶持培养起几家民族药企；\n\n另一方面，以后还要面临堪称真正国难的战争，后方补给捉襟见肘异常艰辛，其中药品必然是极为关键的战略物资。\n\n也不需要制作太多药品，几样关键的就非常有效果，比如神药阿司匹林，还有更加神的盘尼西林等。\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