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不由自主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坐在摩托车后座，森见趴在泷川光背上出了会儿神，某一刻忽然感觉有些不对。\n\n她抬起头，左右看了看。\n\n周围的街景还算熟悉，但这并不是她们回家的路。\n\n“光，走错路了。”\n\n“就让我这样……不，我们去兜会儿风吧。”\n\n森见看了看她，没说什么，又趴到她背上。\n\n“好吧。”\n\n朝着逃离城市的方向，摩托车继续飞驰。\n\n明明是要一起回家，现在却离家越来越远了。\n\n看着倒退的街景，森见闭上眼。\n\n“光。”\n\n她没回应。\n\n“光。”\n\n“嗯？”\n\n“太快了。”\n\n车速稍微放慢了些。\n\n趴了一小会儿，森见又坐直身体，望向前方。\n\n风不断灌在脸上，从眼镜的缝隙里钻进来，让她有些睁不开眼。\n\n推推眼镜，稍微调整了一下，她望了望左右。\n\n骑行了这么一会儿，周围已经有些陌生了。\n\n她住在城西，现在最主要的活动区域是学校和学习塾，很少来这边。\n\n“光。”\n\n“还是太快了吗？”\n\n“不，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n\n泷川光还是放慢了一点车速。\n\n“我也不知道，就是往前骑着……啊，不过不用担心，路我还是认识的。一叶急着回家吗？”\n\n“那倒没有。”\n\n路上前后都看不到什么车，森见张开双臂，拥抱着迎面的野风。\n\n“兜会儿风再说吧。”\n\n“好。”\n\n泷川光笑了一下，又提起车速。\n\n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她只是往前骑着，遇到红灯就转到另一条车道上，几乎没有停下的时候。\n\n回头看了看西边天空的晚霞，绚丽璀璨，森见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n\n就像刚才说的，她确实也并不急着回去。\n\n摘下眼镜，拿在手里，她看着眼前的模糊世界，享受着这难得的不由自主。\n\n长发飘舞，风中传来隐约的汗水味道。\n\n“光今天是在跟三年级的学姐们一起练球吧？”\n\n“是啊。”\n\n“二年级这边好像都没什么班级报名女子篮球，全是排球。”\n\n“三年级那边刚好相反呢。”\n\n她想问问篮球练习的情况，或者说以此作为话题，继续聊下去，只是忽然又失了兴致，随即沉默下来。\n\n而泷川光也不说话，似乎一心专注于骑行上。\n\n身后霞光万丈，在前进的路上拖长了她们的影子。\n\n她又戴上了眼镜。\n\n虽然泷川光刚才说没有目的地，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森见还是渐渐察觉了她的倾向：\n\n一路朝着东边骑去的同时，她也在往北靠着，在遇到红灯的路口从不转向南边。\n\n无意识间，她似乎在靠近着什么。\n\n离开市区后，道路两边出现大片相连的农田。\n\n五月份是种植水稻的时节，放眼望去，田里尽是葱绿的水稻秧苗。\n\n“想去海边看看。”泷川光忽然说道。\n\n森见怔了一下。\n\n“诶？”\n\n“啊，我说了什么吗？”\n\n“光说想去海边。”\n\n“哈哈。”\n\n泷川光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n\n“开玩笑的。”\n\n森见看了看她，“这个季节去海边，还是有点早了。”\n\n“说得也是呢。”\n\n沿着宽阔的道路继续前行，市区也越来越远。\n\n就在森见准备问她打算兜多久的风时，泷川光在路口转了个九十度的弯。\n\n“准备回家了哦。”\n\n“好。”\n\n一路往西，直至骑行到跨越岩木川的大桥前，她才再次调转方向，沿着河边往家的方向骑去。\n\n“一叶知道岩木川最后会流向哪里吗？”\n\n她问得突然，她也反应了一下。\n\n“……十三湖。”\n\n“不愧是优等生。”\n\n“因为那边有十三的遗迹……这是连海星都知道的常识吧。”\n\n“不，海星不知道。”\n\n泷川光笑了笑，“直到前段时间，我和海星都以为岩木川最终会流进陆奥湾呢。”\n\n森见也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n\n“那个笨蛋……”\n\n沿着河道溯河而上，在南北木川交汇的河口短暂停留了一会儿，两人沿着北木川继续往回赶。\n\n“我们什么时候沿着河道再走一次吧，就跟小时候一样。”泷川光忽然问了一句。\n\n森见一怔，“寻找北木川的源头吗？”\n\n“唔，差不多吧。”\n\n“光现在已经可以自己骑车去寻找源头了。”\n\n森见说着，望了眼远处巍然屹立的岩木山。\n\n“这里就是岩木山的山脚，寻根溯源，也不需要多少时间。我记得上游哪个位置，还有一座小水电站来着……唔！”\n\n泷川光忽然刹车，她猝不及防，不受控制地撞在她背后。\n\n“疼……”\n\n“对啊，我怎么没想到。”\n\n“什么？”\n\n森见撑着她的背，稍微拉开一点距离。\n\n“啊，抱歉。”\n\n泷川光回头对她笑了一下，“没撞疼吧。”\n\n“哪没有啊，疼死了。”\n\n“哪里疼，我给你摸摸。”\n\n她停在路边，反手在她身上胡乱摸了几下。\n\n“……”\n\n森见叹了口气。\n\n“你们这些骑摩托车的，总是这么粗鲁。”\n\n“诶，春海也这样摸过吗？”\n\n“……我是说没有提醒、突然刹车这种事！”\n\n“很危险哦。”\n\n“你还知道危险。”她打掉她乱摸的手，“光刚才想到什么了？”\n\n“我可以骑摩托车去找北木川的源头。”\n\n“……”\n\n只是这样？\n\n森见深深呼吸，“等光有空的时候自己去找吧，我现在想回家了。”\n\n“啊哈，好！”\n\n她似乎有些兴奋。\n\n拧动油门，摩托车重新启动，继续平稳地行驶起来。\n\n十几分钟后，泷川光将她送到了她家书店的门口。\n\n而森见刚下车，一辆眼熟的巴士从县道另一头行驶过来，泷川光赶紧往路边靠了靠。\n\n看着巴士从门前经过，森见说道：“我要是自己坐巴士回来，这会儿也到家了。”\n\n“嘿嘿，兜风嘛。”\n\n森见看了看她，“光最近是不是太无聊了。”\n\n“无聊得快疯掉了。”泷川光笑着说道。\n\n森见沉吟了一会儿。\n\n“最近这段时间，光实在无事可做的话，就来陪我练习羽毛球吧。”\n\n“嗯？”泷川光目光一亮，“好啊。”\n\n“不过今天就算了，等我下次来找你。”\n\n“嗯嗯。”\n\n两人道别，森见走进书店，泷川光骑上摩托车，往前骑去。\n\n还没到下一个路口，她就看见了一起走来的成濑三人。\n\n“原来海星是跟春海还有尚子在一起。”\n\n海星点了下头，“练完排球，我就跟尚子一起去手工社了。”\n\n“你刚回来吗？”成濑问道，他记得她和森见早就出发了。\n\n“是啊，稍微兜了个风。”\n\n他点点头，没有多说，泷川光则立即跟他分享起了自己刚才在森见的提醒下想到的计划。\n\n“等春海提了车，我们跟着河流，一起骑车去岩木川的入海口看看吧。”\n\n“岩木川的入海口……十三湖？”\n\n成濑怔了一下，“怎么突然说起这个？”\n\n“我也是刚才回来的路上突然想到的。”\n\n他没去过那边，也没有留意过距离，只能在脑内大概地估计着：\n\n“沿着河道骑车过去，得有上百公里了吧。”\n\n“反正是骑车。”泷川光说道。\n\n尚子看了看她，又看向自己的男朋友。\n\n“算了吧，太远了。”成濑很快便拒绝了。\n\n“我们骑摩托车过去啊。”\n\n“就算骑摩托车，到那边也得两三个小时，一来一回就是六个小时了。”成濑摇头，“骑那么久的车，我可受不了。我对十三湖也没什么兴趣。”\n\n“……”\n\n泷川光张了下嘴，似乎没想到他会拒绝。\n\n两眼望着他，她又看了看旁边的尚子和海星，飘移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到他脸上。\n\n“为什么啊……”\n\n“我不想去。”\n\n她垂下眼来，盯着地面，脸上神情消失。\n\n尚子靠过去，“光……”\n\n她又一下子抬头，露出笑容。\n\n“那就算啦。”\n\n“你一个人也别乱跑。”成濑说道。\n\n“好的。”\n\n泷川光拧动油门。\n\n“我回去了。”\n\n“好……”\n\n话未说完，她已经骑远了。\n\n“十三湖很远吗？”海星忽然问道。\n\n“最多一百多公里吧，不算太远。”成濑说道，“但沿着河道一路骑车过去，就有点伤身体了。”\n\n“伤身体？”\n\n“骑车久了，胯部还挺疼的。”\n\n“……”\n\n海星抿了下唇，她骑单车送酒，偶尔送得多了，也会有这样的感觉。\n\n又往前走了一段，三人在路口分开。\n\n“光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尚子说道。\n\n成濑点了下头，他当然也感觉得到。\n\n“骑车去趟十三湖也没什么，我是担心答应了她这一次，她又会提起暑假骑车环游全国的事情。”\n\n尚子抿了下唇，没有多说。\n\n虽然还没有明确的安排，但暑假的时间，他们是要留给彼此的。\n\n“没事。”\n\n成濑握住她的手，“她也就是突发奇想，明天中午请她喝瓶饮料，就又高兴起来了。”\n\n“嗯哼。”\n\n第二天，泷川光缺勤。\n\n(本章完)\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