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剑豪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我等你！”\n\n挂断电话，牧元淳随手把手机扔到一旁，负手立于落地窗前，静静眺望远方的景色。\n\n他现在所处位置，是曲市郊区的一栋三层别墅。\n\n周围绿意葱葱，邻里之间距离相隔很远，就算闹出再大的动静也不必担心惊扰到外人。\n\n站在窗前可远眺山色，下方还有假山流水造景，除了买菜不方便，其他的都是优点。\n\n“牧少爷。”\n\n一个嘶哑之声从背后响起：\n\n“他会来吗？”\n\n“也许。”牧元淳闻声转身，道：\n\n“从这段时间的调查看，方正并不是谋后而动的性格，恰恰相反，此人行事十分鲁莽。”\n\n“遇事第一反应是直接动手！”\n\n“不过……”\n\n“姓方的也不是傻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种事未必会做，万一不来也不奇怪。”\n\n“上泉先生，您很期待与他的交手？”\n\n房间正中盘坐一人，那人赤脚盘膝，五官硬朗、眼神锐利，整个人就像他腰间悬挂的长刀一样锋芒毕露。\n\n从面上的皱纹看，年纪已经不小。\n\n此人乃是倭国鼎鼎大名的剑客，被称之为东地剑豪的上泉秀尊，曾一人一剑杀退十余山口组精英。\n\n“不错。”\n\n上泉秀尊点头，操着生硬的夏语道：\n\n“夏国是我国武技的发源地，千百年来才华出众的武者层出不穷，我一直很是钦佩。”\n\n“一年多前，我偶然听闻拳中有神、武道宗师一说，眼界豁然开朗，剑道修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n\n“能与夏国顶尖武者交手，是我的荣幸！”\n\n“是吗？”牧元淳皱眉：\n\n“就算如此，也没必要找姓方的吧？夏国出名的武者不少，方正在武术圈可是寂寂无名。”\n\n“哼！”\n\n上泉秀尊面露不屑：\n\n“我曾拜访过几位夏国的知名武师，可惜见面不如闻名，一个个都是空有虚名的废物。”\n\n“方正不一样……”\n\n“他师承形意拳大师郭自然，而提出蕴养拳意、证得武道宗师境界的，正是这位郭师傅。”\n\n“可惜！”\n\n他叹了口气，面泛遗憾：\n\n“郭师傅已然仙逝，未能见上一面，甚是遗憾，不过得他亲自调教的徒弟当也不差。”\n\n“这样……”牧元淳若有所思：\n\n“曲市坊间有着许多关于方正的传闻，有些传闻更是把他说成神仙人物，想来应该有几分真本事。”\n\n说到这里，又轻轻摇头。\n\n现在这种社会，你再能打又能如何？\n\n武功再高，也是一枪放倒，他这里足足有三把手枪，世界冠军来了也要乖乖的跪地上。\n\n他不怕方正来。\n\n就怕方正不来！\n\n“少爷。”\n\n这时，一人推门进来，道：\n\n“小姐那边回了消息，她已经拿住了方瓷的文经理，正在往这边赶过来。”\n\n“告诉她，先别过来。”牧元淳摆手：\n\n“在外面等我消息，顺便给曲市道上和治安署的朋友分别去个电话，看方正有没有联系他们。”\n\n“是。”\n\n来人应是，拿出手机回信。\n\n时间一点一点流逝。\n\n“来了！”\n\n监控室，一人突然开口：\n\n“他真的来了！”\n\n*\n\n*\n\n*\n\n两道人影出现在一处高坡，居高临下可以看到下方的别墅群，也能看到目标位置所在。\n\n“老板。”\n\n田亮音带担忧：\n\n“真要过去？”\n\n“俗话说的好，不打无准备的仗，姓牧的现在就是想激您过去，那里肯定设好了重重埋伏。”\n\n“咱们可以找治安署，袁家村、老贺也能提供人手，等人到齐了管他什么陷阱也无用。”\n\n“曲市……”\n\n“姓方不姓牧！”\n\n“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方正回头看了一眼，表情淡漠：\n\n“放心，不用你过去，等下在这边守着等事情结束就行，那边的摄像头应该拍到我们了。”\n\n说着。\n\n看了眼隐藏在树冠中的摄像头，神情至始至终没有变化。\n\n“不……”田亮面露尴尬，急忙表忠心：\n\n“小的先去给您探路。”\n\n虽然口中是如此说，他的身体却像是钉在了原地，两条腿没有丝毫想要迈步的意思。\n\n方正摇头。\n\n莫看田亮生的壮硕，身上还有张扬外放的纹身，实则胆子很小，这点远远比不上张勇。\n\n他若执意让田亮前去探路，谅他也不敢不去，但……\n\n累赘而已！\n\n等回去，还是去做安保主管吧。\n\n念头转动，他迈步朝下行去，此时已是傍晚，天光落下、霞光漫天，烈日光辉骤减。\n\n方正轻拍腰间五鬼兜，口中低喝：\n\n“去！”\n\n“唳！”\n\n五鬼困在五鬼兜许久未曾出来透气，此番现身齐齐发出畅快尖啸，化作五缕黑烟朝前穿去。\n\n终究还是白天。\n\n五鬼虽阴气强盛，也要避开晚霞余辉，躲在树荫低下穿梭，朝着一个个摄像头扑去。\n\n五鬼搬运法！\n\n“咔嚓……”\n\n监控设备都是由十分精密的零部件组成，只需破坏其中的一个节点，就能让设备失灵。\n\n而鬼物的感知与肉眼不同，不论是藏在何等地方的监控，都能被一一找出，造成破坏。\n\n方正迈步前行。\n\n所过之处，监控室里的画面接连花屏。\n\n“怎么回事？”\n\n“监控坏了？”\n\n“他现在到哪里了？”\n\n“……”\n\n牧元淳面露凝重，朝身旁一位黑衣男子问道：\n\n“这是怎么回事？”\n\n“可能是某种可以破坏电子仪器的设备。”黑衣男子眉头紧锁，下意识按了按腰间枪柄：\n\n“少爷，这个姓方的不简单。”\n\n“这还用你说。”牧元淳冷哼：\n\n“能成为曲市一霸，怎么可能没点手段？”\n\n“不。”男子摇头：\n\n“我的意思是，姓方的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组织，并不像我们调查的那样是个孤胆豪雄。”\n\n“附近的监控是我亲自布下的，有几个很特殊，对这方面不懂的人不可能全都破坏掉。”\n\n牧元淳心头一沉。\n\n他们牧家可不止是西洲一霸，更是在缅国支持着一方势力，手底下养着一群雇佣兵。\n\n那是在这和平年代，真正上过战场的人。\n\n难不成……\n\n方正背后，也有类似的组织？\n\n如此，\n\n倒是能说的通，为什么短短一两年的时间，方正就从寂寂无名成为曲市暗中的一霸。\n\n牧元淳双眼死死盯着对方，问道：\n\n“那你觉得，这里能不能守的住？”\n\n“……”男子面露沉吟，想了想方道：\n\n“没有问题！”\n\n“夏国不可能进来大威力武器，借助别墅的地势，除非对方的人数是我们的三倍才有可能冲上来。”\n\n三倍？\n\n这里有十几个人！\n\n这么短的时间，方正不可能找到这么多人。\n\n闻言，牧元淳心头一松，可还未等他缓过气来，传呼机陡然传来凄厉、惊恐的惨叫声。\n\n别墅内的监控，也已接连变成雪花。\n\n“啊！”\n\n“鬼啊……”\n\n“不要！”\n\n“弹头！”男子面色大变，握着传呼机急吼：\n\n“发生了什么？你那里怎么回事？”\n\n“头！”\n\n“啊……”\n\n“快逃！”\n\n“不是人……”\n\n传呼机对面的呼声急促、凄厉，戛然而止，透着浓浓的恐惧，只是听到就让人头皮发麻、心中发寒。\n\n“到底怎么回事？”\n\n牧元淳面上肌肉抽动，双手紧握咬牙怒吼：\n\n“对方来了几个人，都是用了什么手段，你的人都是废物不成，一个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n\n男子沉默。\n\n随即缓缓拔出腰间配枪，绷紧身体看向大门。\n\n“少爷。”\n\n“他上来了！”\n\n不过短短片刻功夫，呼喊声、惨叫声越来越近，从楼下已至近前。\n\n精心布置的防御在来敌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n\n对手到底是谁？\n\n陡然。\n\n外面的声音尽数消失不见，陷入一片死寂，唯有传呼机不时传来‘滋滋……’的声响。\n\n屋内众人纷纷屏住呼吸，没人知道接下来会面对多少对手，也无从得知对方的手段。\n\n未知，\n\n最是让人恐惧。\n\n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心脏、咽喉，让人喘不过气来。\n\n“彭！”\n\n大门巨震，闷响轰鸣，诸多灰尘从门框连接处簌簌落下，也让屋内众人的面色为之一变。\n\n这门，\n\n可是重达数吨的防弹门！\n\n到底是什么东西撞在上面，竟是连它都差点支撑不住？\n\n“轰！”\n\n巨响再次响起，两扇大门径自脱离墙壁的束缚，打横飞出数米，重重落在地板之上。\n\n烟尘散尽。\n\n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位置。\n\n“方正！”\n\n牧元淳双眼圆睁：\n\n“真的是你！”\n\n他知道来人是方正，但惊讶的是门口站着的只有方正，那是谁杀死了牧家的雇佣兵？\n\n是什么东西撞开的门？\n\n其他人在哪？\n\n没有看到隐藏在暗处的‘其他’敌人，一时间屋内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n\n“你就是方正？”\n\n上泉秀尊缓缓起身：\n\n“郭自然郭师傅的徒弟？”\n\n“嗯？”方正眼神微动，视线从牧元淳身上移开，落向对方：\n\n“阁下是……”\n\n“上泉秀尊。”上泉秀尊解开腰间佩刀的束缚，单手按住刀柄，双眼死死盯着方正：\n\n“久闻郭师傅大名，可惜未能一见！”\n\n“郭师傅的拳中有神一说，可谓高屋建瓴，直指武道宗师之境，也让我等武人可见前路。”\n\n“在下此来，就是想领教一下郭师傅传来来的武功！”\n\n“上泉秀尊？”方正点头：\n\n“原来是东地剑豪当面，失礼了。”\n\n对方是与郭自然同一辈分的武道前辈，也是倭人中的三大剑豪之一，他自然听说过。\n\n但凡有望突破道宗师之境的人物，郭自然都提过。\n\n他也都记得。\n\n“不敢。”\n\n上泉秀尊摇头：\n\n“郭师傅是武道先行者，我等敬仰的前辈，你是他的亲传弟子，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客气。”\n\n“我不管你与牧家的仇怨，今日只求一战！”\n\n“虽死……”\n\n“无憾！”\n\n说着，身躯微躬，五指握住刀柄，双眼至始至终都未曾从方正身上移开过，眼中的战意也越发浓郁。\n\n“前辈倒是武道中人。”\n\n见对方如此，方正唯有点头，单手前伸：\n\n“请！”\n\n“你不用兵器？”\n\n“无需。”\n\n“好！”\n\n好字落下，上泉秀尊的身形突兀在原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一抹刀光直奔方正而去。\n\n他竟是真的不客气，说话间直接出手。\n\n拔刀术！\n\n倭人的刀，造型与剑相仿，所以用刀之人也可以称呼为剑豪。\n\n上泉秀尊的拔刀术更是堪称一绝，面对手无寸铁的方正也丝毫没有迟疑，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n\n他的身体就像是绷紧的弹簧陡然发力，脚下韧性十足的地毯、坚硬的地板瞬间四分五裂，来袭刀光凝然如一，竟是有几丝一字明心斩的韵味。\n\n“唰！”\n\n长刀劈在空出。\n\n嗯？\n\n上泉秀尊心头一凝，急忙收刀回防，却见方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未曾趁机出手。\n\n“呲……”\n\n他双手紧握刀柄，手腕一凝，猛然前刺。\n\n刺剑术！\n\n这一刺，可见千锤百炼的基本功，长刀破空甚至发出低沉的尖啸，身上衣衫更是猎猎作响。\n\n奈何，\n\n同样落空。\n\n上泉秀尊面色发寒，握刀劈、斩、刺、撩连连击出，瞬息间攻出十余记，却无一落到实处。\n\n而在他人眼中，上泉秀尊的动作格外诡异。\n\n明明方正就在他的正前方，他却偏偏劈向左方、刺向右侧，每一击都掠过方正所在。\n\n就像是故意不伤人一般。\n\n殊不知。\n\n上泉秀尊的反应才符合武道高手的身份。\n\n他出刀之际，会感觉方正的身体朝侧方闪避，长刀自然而然跟着做出改变，朝着侧方劈下，就算是挥刀横斩，也会察觉对方气息逼近而不得不收刀回防。\n\n每一击，都是因对手的改变而改变。\n\n却次次落空。\n\n对方明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让他耗尽精力。\n\n怎么会？\n\n上泉秀尊猛然收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中绽放出狂热光芒，双目直视方正道：\n\n“武道意志！”\n\n“真的……有武道意志！”\n\n唯有武道意志，才能扭曲他的感知，让他生出错觉，明明人未动，自己的刀却出偏。\n\n“哈哈……”\n\n上泉秀尊突然狂笑，泪流满面：\n\n“原来是武道宗师当面，世上竟真有这等神乎其神的武功，今日我上泉秀尊虽死犹荣！”\n\n“杀！”\n\n怒吼一声，他再次挥刀斩出。\n\n这一刀。\n\n他不再理会方正，而是聚精神于体内，犹如千百次挥刀一样，劲力沿肌肉直入手腕。\n\n精气神，与此即融为一体。\n\n斩出的刀光，似乎也为之一亮，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在心头积蓄，想要蓬勃欲出。\n\n一年多的等待、数百个日日夜夜的积累，上泉秀尊终于等到了一个能激发自己潜能的对手。\n\n宗师之路……\n\n就在前方！\n\n“唰！”\n\n长刀一滞。\n\n两根手指凭空浮现。\n\n手指轻轻夹住落下的刀刃，就像按住毒蛇的七寸，也让上泉秀尊那将要的突破戛然而止。\n\n“东地剑豪的快刀，果然有几分本事。”\n\n方正屈指轻弹，巨大的力量直接让对方手中长刀脱手飞出，刀柄倒转，落入他的手中。\n\n“想要借我突破，可惜……”\n\n“你太老了！”\n\n如果上泉秀尊三四十岁，正值精气神旺盛的时候，说不定还真有机会成为武道宗师。\n\n但，\n\n现在的他已经年近七十。\n\n精元疲软、元微弱，突破的可能微乎其微，而且方正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n\n“为什么？”\n\n上泉秀尊脚下踉跄，双目失神看来，身体颤抖，整个人都处在突破被人打断的不甘之中：\n\n“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n\n“动手！”\n\n这时，牧元淳陡然大喝，探手从身上摸出一把手枪，扣动扳机就朝着方正射了过去。\n\n“彭！”\n\n“叮……”\n\n场中陡显火星。\n\n一抹刀光凭空乍现，伴随着清脆的‘叮当……’声，被长刀切成两半的子弹在地毯上来回弹跳。\n\n场中一静。\n\n所有人的身体都僵在原地，就连不甘、悲愤的上泉秀尊也一脸呆滞，看向场中那道身影，眼中满是不可思议。\n\n方正单手持刀，挽了个刀花斜指地面：\n\n“诸位，方某刀法如何？”\n\n“这不可能！”\n\n牧元淳摇头，表情渐渐变的狰狞：\n\n“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n\n刀劈子弹？\n\n开什么国际玩笑！\n\n“去死！”\n\n“去死吧！”\n\n怒吼声中，他接连扣动手中扳机，十余颗子弹接连自枪管喷出，笼罩方正周身上下。\n\n“叮……”\n\n刀光再次浮现。\n\n如弧、如圆、如雷电……\n\n运转元音雷法，在方正的感知中，时间似乎也变的缓慢，牧元淳扣动扳机的动作清晰可辨。\n\n甚至，\n\n就连那子弹出膛时的场景，都一一可辩。\n\n三雷之境的肉身，让他的爆发速度匪夷所思，一字明心斩的刀法，更是让他出刀之快堪比大周天武师。\n\n每一刀，\n\n都精准拦截住来袭的子弹。\n\n“叮叮当当……”\n\n场中火星四溅，一颗颗从中切成两半的子弹接连落地。\n\n“动手！”\n\n其他人也扣动扳机，三把枪数十枚子弹呼啸而出，在场中交织成网，朝着人影罩去。\n\n“唰！”\n\n人影闪烁。\n\n如鬼魅、幻影，瞬息间掠过场中数人，刀光闪烁，‘呲呲’作响，下一刻陡然一静。\n\n方正轻飘飘落地，长刀依旧斜指地面。\n\n而屋内众人，却都僵在原地。\n\n“原来……”\n\n牧元淳双眼死死盯着他，目露恍然：\n\n“一直都是你一个人！”\n\n并没有什么神秘组织，也无其他人协助，突破别墅防御、撞开大门的人，至始至终都是方正。\n\n对方一个人破坏了监控设备。\n\n一个人杀死了安保人员。\n\n……\n\n全都是一个人！\n\n“不错。”\n\n方正点头：\n\n“牧公子慢走。”\n\n“你杀了我，牧家不会放过你的。”牧元淳艰难张口，一股鲜血陡然从咽喉处喷出。\n\n他的身体朝前奔出两步，才一头栽倒在地。\n\n与此同时。\n\n屋内的其他人额头正中齐齐浮现一道血线，血线朝下延伸，直至划破衣衫把身体一分为二。\n\n两半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浸入地毯，染红一片。\n\n“上泉秀尊。”\n\n方正转首，道：\n\n“看在你对家师尚算尊敬的份上，容你多活几日，现在回去，还能死在你自己的故乡。”\n\n上泉秀尊抬头，嘴角浮现一丝血丝。\n\n不同于其他人，他只是被震碎了心脉，如果不大动气血的话，活个三五日当没有问题，足够回到倭国。\n\n目视方正，上泉秀尊眼神复杂，随即缓缓跪倒在地，眼神狂热，就像是在祭拜一尊神灵。\n\n“今日得见先生的刀法，足慰平生。”\n\n“多谢！”\n\n说着连叩九记，才挣扎着起身，脚步踉跄朝别墅外行去，而此时方正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n\n…………\n\n黑色轿车缓缓行驶在柏油马路上。\n\n牧雨垂首看着手中的手机，耳听对面传来的‘滋啦……滋啦……’声音，面色渐渐阴沉。\n\n“掉头。”\n\n她抬起头，朝司机道：\n\n“上高速，回西洲！”\n\n“是。”司机应是，转动方向盘，随口问道：\n\n“小姐，不等少爷了吗？”\n\n“……”牧雨轻轻摇头：\n\n“他那边出事了。”\n\n“我说过，你们不该招惹方正的。”文蕾双手双脚被绳子捆住坐在后排，闻言冷哼：\n\n“他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当初很多人束手无策的袁家村，他一去事情立马搞定。”\n\n“是吗？”\n\n牧雨冷眼看来：\n\n“你对他倒是很有信心，就不知道姓方的是不是足够看重你，会不会为了你去西洲。”\n\n文蕾沉默。\n\n她并不清楚自己在方正心中的分量。\n\n两人是朋友。\n\n但，\n\n不是那种可以拿命依靠的关系。\n\n“放了我吧。”\n\n目视对方，文蕾慢声道：\n\n“趁现在还没有铸下大错，一切还来得及，我可以答应回去后不去治安署告发你们。”\n\n“唔……”牧雨侧首，面色古怪：\n\n“文经理，你怕是还不理解我们牧家的行事作风，真以为绑架是小孩子过家家不成？”\n\n她伸手轻拍文蕾脸颊，看似动作缓慢，每一击却都力道十足，打的她的脸啪啪作响。\n\n“你最好希望姓方的去西洲，不然的话……”\n\n“缅国那边会有人买你这种女人的！”\n\n对方的话冰冷无情，带着一种迥异于正常人的残忍，也让文蕾身体轻颤，眼泛畏惧。\n\n她丝毫不怀疑牧雨的话。\n\n缅国……\n\n一想到自己将要陷入社会阴暗面的笼罩，她的心中就不可遏制的生出一股浓浓惧意。\n\n不要怕！\n\n不要怕！\n\n……\n\n文蕾银牙紧咬，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链。\n\n那是方正送给她的礼物，上面绘刻着许多古怪的花纹，犹记得当时方正专门有过叮嘱。\n\n‘只要手链在，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n\n‘真的？’\n\n‘哈哈……，你就当是真的吧。总之，万一遇到了什么事故，记得先把手链藏起来别被人搜走。’\n\n‘方正！’\n\n回过神，文蕾贴着车窗朝外看去，泪眼朦胧：\n\n‘你真的能找到我吗？’\n\n明天请假一天。\n\n搬个家。\n\n(本章完)\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