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难得一次料事如神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呀！”\n\n当江川看到眼前这道化学题时，差点没呀出声。\n\n小姑娘双眼瞪得溜圆，这不是前天《东方都市报》上那道化学题嘛？\n\n没错，就是它！\n\n记得自己还帮如画复习过呢！\n\n悄悄的，江川看向了分在同一个考场的应如画。\n\n那丫头的动作明显比自己慢了一拍。\n\n江川眼睁睁看着如画的表情从紧张到惊讶。\n\n然后，面对考卷伸手捂上了自己的小嘴。\n\n憋嘴偷偷笑了一下的江川，赶紧瞄了一眼监考老师。\n\n还好，两位老师都没有注意到她们。\n\n酸性，+2。\n\n稳稳当当填上答案后，开始看向下一题。\n\n与此同时，应如画也咬着唇答完了这道记忆犹新的化学题。\n\n第四题不会，过。\n\n哦不能过，二哥说了得填满。\n\n那就填上些我觉得、我以为的答案。\n\n应如画揪着眉头，感觉好像没什么自以为是的答案。\n\n化学好难啊！\n\n还是文科好，不用复习也可以写得满满当当。\n\n小姑娘缓缓看向窗外。\n\n既然如此，不如……应如画仿佛找到了自己可以努力的方向。\n\n哦对了，还在考试中呢。\n\n就在她开小差的功夫，考场内的同学都在一题接着一题填写答案。\n\n一个个聚精会神，小心翼翼。\n\n与另外重在参与的两位姑娘，明显不在同一条赛道。\n\n十多分钟后，考场的气氛明显不一样了。\n\n从装置A滴加纯乙醇，通过红热的铜催化剂……\n\n怎么又是实验题？\n\n一连好几道实验题下来，很多考生已经开始做深呼吸了。\n\n这一题好像听过。\n\n那一题……见都没见过。\n\n不会、\n\n空着、\n\n还是不会。\n\n随着时间的推进，很多考生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无从下笔。\n\n怎么都和平日里复习的考题，完全不一样。\n\n整体就一个感觉，陌生！\n\n相比“难”，学生们还有可以思考的机会。\n\n可这张化学考卷，却是大多数考生从没有接触过的题型。\n\n其中一位男生在看见自己大半面化学考卷，一片空白的时候。\n\n忍不住当场哭了出来。\n\n淅淅沥沥的声音，明显带动了其他考生的情绪。\n\n原本就焦虑不安的学生，这一会更崩溃了。\n\n相比77、78届，今年的高考生不巧遇上了载入史册的79届化学卷。\n\n全国及格率一下子由头一年的50%降至区区2%，平均成绩仅为19分。\n\n很多前两年的化学卷，不费劲就能做到90+的考生，今年连及格线都达不到。\n\n能不崩溃吗？\n\n这一会，江川和应如画所在的考场也一样。\n\n深呼吸、抓头发，擦眼泪……\n\n挫败、恐惧、无奈……源源不断的袭来。\n\n闷热的天气，外加化学的作用，大家此时都已经满头大汗。\n\n此刻的江川和应如画，双双睁大眼睛盯着考卷。\n\n如猎人般的四处搜索似曾相识的知识。\n\n一边用小手绢擦着汗，一边刷刷刷的写着题，\n\n这一题复习过，答。\n\n那一题好像见过相似的，写。\n\n嘿，这实验过程也见过呢，但化学反应方程式……不会。\n\n此情此景，令其他考生看得满心羡慕。\n\n唉，尖子生就是不一样啊。\n\n同样和她俩在一个学校的考生，看得头直摇。\n\n最后一个月，这俩姑娘在化学上下得功夫，可真没白花。\n\n第一中学的考场内，谢平安同学一直在压制自己砰砰砰的小心脏。\n\n前两年化学考卷的难度，与桌面上的这张相比，简直就是送分题。\n\n哦，不能这么说，眼前这张好像也是送分题。\n\n很多题型都在《东方都市报》的“天天数理化”栏目里出现过。\n\n整整刊登了一个月的化学实验题，还能有什么涉及不到的地方。\n\n根本不存在猜题，就他娘的通通送到你眼前。\n\n同学们，睁开你的双眼看看吧！\n\n都在报上，干掉就行！\n\n可喜可贺的是，像谢平安这样的考生并不少见。\n\n很多人都在和《东方都市报》一块坚持，。\n\n就在广大考生情绪崩溃的时候，这一群考生为自己能够成为《东方都市报》的读者，而感到欣慰。\n\n尤其是哀鸿遍野的时候，就……更爽了。\n\n一门学科能拉开多少分的差距？整个人生！\n\n“总算是开考了，”\n\n“这下好了，可以正常刊登数理化习题了。”\n\n“我再也不想拆投诉信了。”\n\n东方都市报的副刊部里，编辑们一身轻松。\n\n按照江总编之前的要求，从7号开始“天天数理化”栏目的控制权，又交回了副刊部。\n\n枯燥单一的化学实验题统治时代，就此结束。\n\n下午四点半，考生们纷纷走出考场。\n\n一直在考场外耐心等待的老师们，远远就瞧出不对劲了。\n\n大多数的考生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表情。\n\n汗渍混着油墨，有些还多少挂了些泪迹。\n\n“怎么了这是？”\n\n“化学……化学简直不是人能做得。”\n\n“很难吗？”\n\n“见都没见过，啊～”\n\n“你呢，谢平安？”\n\n“还是很简单。”\n\n“……”\n\n没用多少时间，本届化学考卷的光荣事迹，就传遍了整个考界。\n\n《浦江日报》布控在一些考场外的记者，也在第一时间将这一消息传送到了报社的总编室里。\n\n“再说一遍，”拿着电话的魏远行，疑惑道：“化学考试特别难？”\n\n“有好几位考生都是一路哭着出来的，但，也有一些考生挺高兴的，他们说……”记者吞吞吐吐中。\n\n”他们说什么？“\n\n“……说是考卷上的很多化学题，都在《东方都市报》上学过。”\n\n“什么，”魏远行死活也不能接受这样的消息：“《东方都市报》？我看这帮孩子是考糊涂了。”\n\n《东方都市报》上怎么会有化学考卷上的……等等。\n\n魏总编一个哆嗦，好像还真有这可能。\n\n江海那小册佬，最后一个月跟疯了似的上化学题，说不定还真能让他蒙上不少。\n\n接着，同样的报告电话一个接着一个。\n\n再次等电话响起的时候，魏远行已不准备再接听了。\n\n之前就听说《东方都市报》社，收了不少读者的投诉信，这下可好。\n\n魏总编苦笑着摇摇头，没想到还真给他压对宝了。\n\n估计这一会的江海，正得意着呢！\n\n魏总编难得一次料事如神。\n\n东方都市报的副刊部、新闻部、美术编辑部……包括广告科和传达室在内，只要能打进电话的科室。\n\n都在忙着接听人民群众的表扬。\n\n大多数致电的家长和考生，千言万语汇合成一个中心思想：《东方都市报》的天天数理化栏目，无愧于高考生们真正的福音。\n\n一直等在燕京一座考场外的江山，此刻正站在人群中听取来自四面八方的讯息。\n\n嗯，历史的轨迹并没有改变多少。\n\n化学高卷的命题老师，终于让全国的考生认清了自己的真面目。\n\n随着各种情绪的交织，江山默默走出了人群。\n\n打今年开始，估计没有人敢小瞧出卷老师了。\n\n某些中考和高考卷的命题老师，也将成为人民开始关注的对象。\n\n当晚，和大多数考生一样，江山也待在招待所里埋头苦卷。\n\n第二天，紧张的高考仍在继续。\n\n江山带着他一夜的成果，如约来到了浦江汽水厂的驻京办事处。\n\n厂长许丰田和业务科的叶经理，早早就等在了那里。\n\n“江科长，”许丰田紧紧握住江山的手：“这些天辛苦你了。”\n\n“这有什么，”江山赶紧客气道：“你们坐了这么久的车，休息得还好吧？”\n\n“还好还好，也就睡一觉的事。”\n\n“那我就放心了。”\n\n“江科长，咱们要不先去电视台把合同给签了？”\n\n“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向两位汇报一下。”\n\n“还有什么事？”\n\n“您二位先坐下听我说。”\n\n接着，在幸福可乐两位领导落座后，江山将自己带来的画卷展了开来。\n\n“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目前咱们幸福可乐在燕京最大的对手，其实有两个，第一个就是本地的明星产品，北冰洋汽水。”\n\n三个人围着一张办公桌坐着。\n\n桌上展开的画稿里，黄色的汽水瓶上站着一只大白熊。\n\n“这只熊在燕京人民心目中的地位可不低。”江山指着熊缓缓说道。\n\n1936年，北平制冰厂被日军征用为仓库。\n\n解放后又被归为了国有制，继续制冰。\n\n之后，厂里招聘了10多名工人，开始生产北冰洋冰棍。\n\n打那时，用得就是白熊的商标了。\n\n到了56年，总理得知浦江的屈臣氏公司，在离开时留下了几条汽水罐装生产线。\n\n这在当时可属于先进技术。\n\n于是下令，全部拉回燕京。\n\n“也就在那一年，燕京的人民才喝上了北冰洋汽水。”\n\n随着江山的叙述，许厂长和叶经理点了点头，原来这北冰洋还颇有些官方背景。\n\n“50年代末时，北冰洋汽水的地位无人能比，”江山可不是在吓唬他们：\n\n“什么授衔仪式、授勋酒会，西哈怒克和他爱人在城门楼子上吃的那顿饭，用得都是它北冰洋。”\n\n“那可都是国宴，”许丰田厂长立刻道：“我们之前也了解过一些。”\n\n“没错，国宴专用汽水。”江山双眉一挑，提醒道：“出镜率很高哦！”\n\n官方代言，这广告谁能比得了。\n\n噢！\n\n这一会许丰田和叶科长，才反应过来。\n\n出镜率，才是北冰洋最狠的地方。\n\n一直以为果汁型汽水的北冰洋，对自己厂的幸福可乐够不成多大威胁。\n\n但，经过江山的一通分析，自己这个外来户还是轻敌了。\n\n“江科长，听你这话的意思，我们幸福可乐肯定是敌不过北冰洋了？”\n\n“也不能这么说，市场嘛，有竞争才有进步。”\n\n不然，还要他们“春风度”干嘛：“许厂长，其实咱们幸福可乐最大的竞争对手，应该是来自米国可口可乐。”\n\n“可口可乐，这个我们太熟了，”叶经理疑惑道：“但……它不是只能对外宾出售嘛。”\n\n“之前，可口可乐还不能进咱们国门呢，”江山敲着桌面上可口可乐的图文：\n\n“现在不也进来了，每一个可能咱们都要考虑到，可不能轻敌啊！”\n\n不然以后，幸福可乐又成可口可乐的劳工了。\n\n“你的意思是，可口可乐以后也会对人民销售。”\n\n“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江山严肃的表情，在告诉对方必须得重视起来：“他们从来都没放弃过咱们国家这块广阔的市场。”\n\n清末年间，可口可乐就成了官场社交、皇亲贵族的炫富饮料。\n\n那个时候还叫荷兰水。\n\n1884年，屈臣氏开始向我国直供汽水。\n\n“当时叫蝌蝌啃蜡，这破名子哪可能有什么销量，到了1927年，悬赏了350块英镑，才得来了可口可乐的好名字。”\n\n“然后就好卖了？”\n\n“哪能这么快，得打广告啊，”江山终于说到了重点：\n\n“当时，他们请来了阮玲玉做可乐的代言人，一下就火起来了。”\n\n许丰田厂长顿时双眼一亮。\n\n江山假装没看见：“多条生产线同时开机，北冰洋汽水现在用得不就是当年可口可乐的生产线嘛。”\n\n“可我还是觉得，国家不大可能对米国可乐放开。”\n\n“呵呵，”江山保持微笑：“去年年底在燕京饭店，华米两国举行的谈判都知道吧？”\n\n“嗯！”\n\n许丰田当然晓得。\n\n“当时在另外一间会议室还有一场谈判，知道是谁吗？”\n\n“谁？”\n\n“中粮与可口可乐！”\n\n“啊？”\n\n“相比另一场，这可是一场非常愉快的谈判！”\n\n到了明年，中粮想为可口可乐在浦江选址建厂，遭到了浦江市领导的全力抵制。\n\n骂得可真叫难听。\n\n没办法，中粮只好将自己位于燕京的下属公司让了出来。\n\n到了1982年，中粮允许可口可乐出售生产“过剩”的饮料。\n\n那时的可口可乐已然势不可挡。\n\n在1986年时，还获得了《新闻联播》的黄金广告时间。\n\n“唉，谁能知道他们当时商定了什么？”原先还一副轻松状态的许丰田，这一会开始沉默不语。\n\n“可口可乐肯定是有想法的，”驻京办事处的一位同志，也同意江山的想法：“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节假日满大街送免费气球了。”\n\n“一旦被解禁，”江山敲着桌面，道：“可口可乐必将以最快的速度在全国铺开销售。”\n\n“嘶，”\n\n原先只在担忧燕京市场的许厂长，这一会终于紧张了：\n\n“江科长，你分析得没错，可口可乐才是我们厂最大的竞争对手。”\n\n“他们的野心，全世界都知道，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的市场地位。”\n\n此时的“势必利”还没出香江，销量也不咋的。\n\n等改名为“雪碧”进入内地市场后，国内汽水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n\n“江科长，”\n\n大家都是聪明人，许丰田当然明白江山说这番话的目的：“既然你分析的如此透彻，那应该也想到对策了吧？”\n\n(本章完)\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