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4章:人性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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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虚空中……\n\n老叟手持鱼竿。\n\n搅动顼山之水。\n\n这水从天上来,倾盆覆下。\n\n元婴境界,神魂日月玄游,而入了合体,这一举一动之间,已暗合自然之道。\n\n两者之间的修为,实力,包括战斗技巧,其实也已经全然不同了。\n\n一只小小的狐妖上山。\n\n于当面寻自己,这本就是对自己的不敬、\n\n如今他们自然没有留下它的可能。\n\n只是不管老妪还是老叟皆有些意外的,原本老叟也没想动手,毕竟在他看来,自己家婆娘翻手如云,覆手如雨。\n\n一个小小的妖皇又如何能是自家婆娘的对手?\n\n只是看着两人竟陷入了僵持。\n\n老叟终于还是出手。\n\n“不管你这狐狸从什么地方而来,但入了我顼山,羞辱我等上神,便没有留下你的可能!”\n\n那水滔天。\n\n有百丈之高、\n\n一层叠着一层朝着小狐狸席卷而去。\n\n想来若是被卷入其中,怕是有些是不好…\n\n只是也是在此时……一把剑破空而来,将百丈的巨浪斩开,且毫无停止的冲动,那巨剑已经在老叟惊骇的目光中,将其击杀。这一剑,击杀的非只是肉身。\n\n连元神也在无尽的剑意下,硬生生被绞碎。\n\n剑意不止……\n\n直入大地。\n\n偌大的顼山被一分为二……\n\n留下一道足足有着数十米深的天阙。\n\n顼山震动。\n\n滚滚轰鸣。\n\n吴计张着嘴巴,看着面前的一幕不知怎么形容。\n\n他说……\n\n要让自己看看自己的剑有多厉害。\n\n可他没说这样里厉害啊、\n\n厉害得山都被分成两半了、\n\n那里……\n\n顼山上。\n\n看着被击杀的老叟,小狐狸嘿嘿笑了起来:“陈落,你最好了!”\n\n她说着。\n\n对着老妪哼了一声:“别看小白一只狐狸们就欺负我,我告诉你,我可是有陈落的”\n\n她说着。\n\n手中的棍子变大。\n\n有百米之长。\n\n有数米之直径。\n\n更有捅破着天穹的姿态。\n\n……\n\n顼山的雨停了。\n\n下了半夜的雨,就这样停止了。\n\n但顼山却是断了。\n\n本有千米,硬生生的被削去了山尖,硬生生塌了半边的山。\n\n小白垫着脚尖。\n\n在黑夜下如同一只白色的精灵一样,踩着石头一路蹦下来了。\n\n脸上满是欢乐、\n\n入了凉亭便看到一双双的眼睛全都看在了自己身上。\n\n小白也没理会他们。\n\n只是走到了吴计面前。\n\n她说。\n\n“幼稚鬼,我的棍子,厉不厉害?”\n\n小白是喜欢分享的。\n\n她觉得,她的棍子那么厉害,这吴计一定很羡慕才是,要是他求着自己,自己还能让他摸一摸呢。\n\n当然了。\n\n也就只能摸一摸罢了,别的可是不能的。\n\n毕竟那是陈落送给他的。\n\n可是……\n\n蹭蹭!\n\n吴计却是蹭蹭后退了几步,看着小白的眼神带着惊恐。\n\n非是他……\n\n凉亭中,谁都一样。\n\n唯有陈落一脸笑呵呵的看着她。\n\n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还有些高兴的小白,心情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n\n她走到了陈落的身边。\n\n索性也不再保持人形,而是变成了一只圆滚滚的小狐狸,就那样趴在了陈落的腿上。\n\n抬头。\n\n看着那些看着自己,脸上更加害怕的神色,终究还是有些不懂。\n\n“陈落,为什么他们这样看着我?”\n\n她也没伤害他们。\n\n可为什么他们却用着看着什么盖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n\n亭中。\n\n百妖已经离开。\n\n唯有陈落和吴家还有长风镖局的一群人。\n\n陈落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n\n其实在百妖出现,小狐狸上山的时候,陈落便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n\n若仅是自己出手。\n\n那如开始一般,他们未必害怕。\n\n可出手的是小白。\n\n是一只妖……\n\n于是、\n\n有些事情就避免不了了。\n\n哪怕他们强忍着畏惧,可在小狐狸走进凉亭的时候,他们的恐惧终究压下了姿态,自己展现了出来。\n\n这,便是人性、\n\n当然,这一幕却也是陈落想要让小白看到的……\n\n只是。\n\n如何回答小白的问题,这倒是一个比较困难的事。\n\n所以。\n\n陈落沉默了一会儿道:“因为小白是妖。”\n\n“妖?”\n\n“嗯。”\n\n“可小白也没想要伤害他们啊。”\n\n“我知道,可他们却不这样想,他们觉得天下的妖,皆是凶残之物,如妖道国师一样,并非好妖。”\n\n“小白是好妖,国师,他也是好妖吧?”\n\n“自然。”\n\n陈落道:“可他们不知道,也是不愿意去尝试着理解你们,而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而这,是大多数人类固执的通病。”\n\n“那他们真可怜。”\n\n小白回答着。\n\n“或许吧,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n\n“什么原因?”\n\n“小白太厉害了。”\n\n“嗯?”\n\n“他们觉得,小白这样厉害,并不是他们能控制得了的,于是也就害怕了…而这,便又是人类另外一个通病了!”\n\n“小白很厉害?”\n\n“自然!”\n\n“有陈落厉害吗?”\n\n“那自然是没的。”\n\n小白咧嘴笑了起来:“没陈落厉害就没陈落厉害,反正也就差陈落那么一点点而已。”\n\n它的脸上没了颓废。\n\n反而又是笑容了。\n\n“小白不难过了?”\n\n“不难过了。”\n\n“为什么?”\n\n“因为他们好可怜,猫娘娘说过,不要去和可怜人计较、”\n\n“为什么?”\n\n“因为和可怜人去计较,那你本身也是一个可怜人,小白才不愿当一个可怜人。”\n\n陈落呵呵笑了起来。\n\n心中却是越发的喜欢小白了。\n\n他本想着借助这一次机会,让小白明白人类的可怕。\n\n也要让她明白这世道的难测。\n\n可如今……\n\n他想,或许这样也挺好的、\n\n反正有自己在……\n\n让它保持下这难得的同理之心,又有何不可了。\n\n且小白实力也是不错的,这世间能伤它的又有几人??\n\n两人的对话并不低。\n\n故而凉亭中的众人皆能听到。\n\n吴胖子有些尴尬,想要走上来和陈落说话,他觉得大家多心了。\n\n陈落他认识了好些年。\n\n人是如何,他能不知道?\n\n且他们真要是对自己如何,就这三两肉,他们能拦得住?\n\n刚刚陈落的那一剑。\n\n小狐狸的那一棍。\n\n还不能说明一切?\n\n可还没等吴胖子动,身边的吴家想媳妇就已经拉住了他。\n\n瞪着眼睛看着他。\n\n于是,吴胖子终究怂了一些……\n\n对他而言。\n\n陈落终究是陈落。\n\n可身边的女人,孩子,父母…才是他最应该在在意的东西。\n\n所以这脚步,也便没走上去了。\n\n陈落微微一笑。\n\n不言不由。\n\n……\n\n这一夜吴家的人还有长风镖局的人睡得并不踏实。\n\n他们撑着眼睛。\n\n直到晨曦将要破晓的时候才昏昏沉沉的起来。\n\n柳国齐睁开眼睛的时候,愣了下……\n\n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n\n这是不好的。\n\n江湖中人行走,总要保有三分警惕才是,这睡得这般沉,那算是少见的了。\n\n回头习惯性的看着下那陈先生的位置。\n\n这一看,便是微微愣了下。\n\n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n\n但尚且有袅袅烟火。\n\n“师兄,那陈先生?”\n\n柳国齐叹气:“他已离去多时了……”\n\n……\n\n小道上。\n\n陈落和小狐狸拨露水与蛛网,踩着脚下的泥泞,迎着朝阳朝着虞山的方向继续前进。\n\n小狐狸踩着石头。\n\n垫着脚尖。\n\n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弄湿了她那可爱的新鞋。\n\n只是偶尔的,总会从石头上掉下来。\n\n她也不懊恼。\n\n又是踩着石头。\n\n就是嫌弃陈落走得慢了一些,时不时的回头催促了下陈落,让陈落快一些。\n\n陈落无奈。\n\n绕小道,走山路。\n\n这本就快了几分。\n\n这小丫头怎么还更急了?\n\n没办法……那便快几分吧。\n\n谁叫这是自己家的小狐狸呢?\n\n小狐狸也问自己,为什么要离开车队……\n\n陈落也和他解释了一些。\n\n路不同了、\n\n自然也就该离开了。\n\n小白不懂,什么叫做路不同了。\n\n陈落也不好解释,只是问着它,愿不愿意和他们继续一起上路?\n\n小白想了下摇头。\n\n“不愿意。”\n\n“为什么?”\n\n“因为和他们在一起,一点也不自在,还是和陈落在一起自在。”\n\n陈落点头:“这便是路不同了!”\n\n于是小白也就懂了、\n\n只是还没出顼山地界。\n\n小道旁边便有一巨石……\n\n石头上摆放着蔬果食物,将巨石填满。\n\n小白看到的时候都顿了下,吞咽着口水,回头对着陈落喊着:“陈落,快看,这石头好神奇啊,还会长吃得呢!”\n\n陈落走了上来、\n\n便看到那些食物中尚且有两个储物袋。\n\n于是也便明白了。\n\n“吃吧,这是有人给的,我们受得起!”\n\n他笑着。\n\n回头对着顼山之巅微微行礼:“多谢神君。”\n\n“先生客气……若非小神刚从镇压中出来,全身修为并无恢复,少不得也要对先生和狐狸道友行礼,以示救命之恩。”\n\n“举手之劳罢了。”\n\n陈落说着。\n\n小狐狸嘿嘿笑着。\n\n原来不是石头长食物……\n\n而是山上那个倒霉的山神送的礼物啊。\n\n那陈落说对了,他们真可以吃的理所当然了。\n\n吃完回头。\n\n以有两只老虎趴在那里……\n\n“我等送先生和道友下山。”\n\n陈落想了下。\n\n还是和小白骑上了老虎,一路走小道……\n\n终于。\n\n在响午的时候进入了虞城地界,至于那两只老虎,也便又回了山顼山了。\n\n……\n\n虞山庙会尚且需要在七日后方能开始。\n\n提前数天抵达虞城的目的,大多数是因为这些日子来,虞城的游客倍增。\n\n若是等掐着点过来,那这虞城内恐怕就没有什么客栈能住人了。\n\n故而也就有了提前抵达的说法了。\n\n只是这些道理陈落想到,大乾的百姓们也自然想到了。\n\n本来还想着说这提前七日抵达,如何会寻不到客栈的,可等陈落一问,这顿时有些难办了起来。\n\n小二告诉陈落。\n\n“虞山的庙会那是十年一次,为了今日,好多人很早就来了虞城了,有的更是提前一个月便来了,如今莫说是我家客栈了,恐怕是这城中,是寻不到一个房间了!”\n\n小二有些抱歉的和陈落说着。\n\n问陈落他们是否需要吃饭什么的。\n\n顺道推销了一些。\n\n可惜,陈落并无吃饭的想法,而是离开了客栈后,便去了牙行、\n\n牙行是大乾专门行走交易的地方。\n\n房屋买卖什么的,自然也是可以走这里的,而这恰好也是牙行最赚钱的一个产业。\n\n按照一处五百两银子的院子来说,一旦成交,牙行便能拿走将近五十两这里。\n\n这可不便宜了。\n\n足足有了十分之一的抽成。\n\n但这只是以往……\n\n如今大乾混乱,民不聊生。\n\n这房子卖的多。\n\n买的少。\n\n这牙行的抽得越多,生意也就越不好。\n\n于是这抽成就不断的下跌,如今也就只有一个点了这里了。\n\n当然。\n\n就算这点数不断下跌,可成交的量还是没几个。\n\n一个月下来,若是能有几单那算是不错的了。\n\n陈落的到来顿时让牙行的人颇有些高兴。\n\n只是当听陈落说,这院子买来便是为了等七日后的庙会的时候,牙行的人忍不住吧唧吧唧的嘴。\n\n他们也知晓这些日子来,参加庙会的人有些多。\n\n也知晓这客栈的房子大多数是没了。\n\n可因为住不上客栈,便直接买了个院子的,这对于他们来说,那真的是前所未见的了。\n\n至少牙行这些年,还没碰到几个。\n\n于是看着陈落的眼神,便有些意味了……\n\n房子,很快便买了。\n\n一处不错的院子。\n\n三进三出。\n\n有花园。\n\n有假山。\n\n有流水。\n\n园林式的建筑……\n\n陈落还是很满意的。\n\n至于这房子的主人,倒也是听起,说原本是虞城内的一个商人。\n\n后因为儿子高中的状元,举家迁去了都城。\n\n可运气不好。\n\n到半路的时候,遭遇了贼匪,全家被杀了个干净。\n\n这房子便是那状元寄售的。\n\n陈落有些感慨……\n\n多好的院子。\n\n想来若是没去国都的话,也便不会出事了才是。\n\n但回头一想,这事谁又敢肯定?\n\n如今大乾的世道这般混乱,别说是在官道上了,便是在家里,都有可能遭遇横祸。\n\n这不……\n\n陈落便遇到了。\n\n那是住进院子的第三日夜晚。\n\n午夜当空。\n\n月明星稀\n\n小狐狸趴在一旁的草地上,睡得哈喇子都流了一地。\n\n它啊,这两日到了虞城玩得有些高兴。\n\n庙会虽然还没开始。\n\n可虞城的人越来越多,于是也就开始有些热闹了起来。\n\n街上卖东西的也多。\n\n甚至开始有江湖术士出现,于街头卖艺。\n\n或是喷火。\n\n或是杂耍。\n\n偶尔还能见到有道士在街头种下一颗种子,浇上一些水…不过眨眼时间那种子就发芽,随即结满了甜梨。\n\n种种手段看得小白应接不暇。\n\n于是这两天天一亮就拉着陈落出门,或是游街,或是吃好吃的,又或是跑到河边去玩。\n\n总觉得乐不思蜀的。\n\n自然的,这到了夜间,也便躺了下去,睡得深沉了、\n\n陈落也没管它。\n\n只是躺在院子里。\n\n他抬起手。\n\n手心中凝聚出了一缕灵。\n\n这于指间呈现出了淡淡的青色……不是很明显,也有着少许透明的趋势,就好像是世间最为神秘的光芒一样……又好像是捉摸不定的云雾,那梦幻如青烟一般,抓不住的流光。\n\n“半步元婴啊……”\n\n陈落感叹。\n\n说来也奇怪,自从上次突破失败后,陈落只要愿意,便能继续走上那一条金色大道。\n\n可正如第一次走上的一样。\n\n到了那长江之地,那路依旧断在那里,不管陈落想要怎么走,也走不过去。\n\n显然和宁来说的一样。\n\n自己若是要进入元婴,这恐怕便是需要修复好自己的身体了。\n\n可……\n\n那东西昔日都跌落了长江之地。\n\n如何还能寻得到?\n\n说不定早就被哪一条鱼给吃了也说不定。\n\n麻烦事!\n\n于是,陈落也不去多想。\n\n反正不管如何回了大周也便能知晓如何处理了……\n\n倒是苍生之血却是一个麻烦事了。\n\n陈落欲要炼制绝世法宝。\n\n如今身上材料早就齐全,唯独缺的苍生之血。\n\n他于大周询寻数百年,不得而入。\n\n这一次来大乾,也询问了很久,可也依旧寻不到苍生之血的存在。\n\n或许。\n\n这东西不存在吧?\n\n“或许,自己可以直接炼制?”\n\n只是回头一想,终究还是有些不舍得的那些材料。\n\n最后想着还是等等。\n\n既然有人说过这东西,那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n\n自己如今寻不到,那大概便是自己和它的缘分还没到,所以才寻求不得吧。\n\n晚风徐徐。\n\n陈落打了哈欠。\n\n紧了紧身上的被子。\n\n这夜深。\n\n也是到了该休息的时候。\n\n然而几道鬼魅的身影掠过了树梢,迎着月光,进入了院子,好巧不巧,就这样落在了陈落不远处。\n\n他们一身夜行衣。\n\n戴着黑色面罩。\n\n共有三人……\n\n他们落在院子,抬头看到了陈落。\n\n而陈落也看到了他们。\n\n于是陈落也好,还是他们也好,一时无语凝噎。\n\n或许他们也不明白,为何深更半夜,还有人不睡觉,躺在院子里晒月光吧。\n\n“你们干嘛?”\n\n陈落问着三人。\n\n大晚上的遇到这事情,也是想不到。\n\n人心不古啊!\n\n怎么就有人大晚上的登门做客?\n\n不过很快的,陈落就认出了这三人中的一个。\n\n“这不是牙行的那小兄弟吗?你怎么穿成这样子?”\n\n陈落后知后觉。\n\n一脸不敢相信。\n\n“你…不会是小毛贼吧?”\n\n(本章完)\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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