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7章：荒古之前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这雾气是有些诡异的。\n\n蔓延过去。\n\n三月春时，脚下的地面结起了厚厚的冰霜。\n\n入骨三分。\n\n好像连骨头都能给冻住一般。\n\n范衍一手举着雨伞。\n\n一手提着灯笼。\n\n似乎有什么东西靠近一样，范衍的头皮炸起，猛地回头……\n\n于是。\n\n手中的灯笼落在了地上。\n\n四周却不见了他的身影……\n\n陈落弯腰，将地上的灯笼捡起。\n\n灯笼为八角灯笼。\n\n是大周中极为普通的灯笼，也无什么说法，只是有些精致一些，有些粗糙一些。\n\n或是有些风雅之人，也会在上面写上诗词或是画上一些好看的图案。\n\n“咒静雨亦止，还眠向窗曙！”\n\n天地间的风雨在这一瞬间，停顿了下来。\n\n好似风暴过去的宁静。\n\n于此同时……\n\n天地间有一缕曙光落于陈落双指之间。\n\n曙光如火焰。\n\n在指尖中燃烧……\n\n陈落捏住，投入了灯笼之内。\n\n本是黑暗的四周，在这光芒之中，隐约可见。\n\n那些黑雾和寒霜似乎有些畏惧，有些蠢蠢欲动，可终究不敢靠近。\n\n“呼~”\n\n风又来了。\n\n雨也来了。\n\n且越大。\n\n说来也奇怪，不管这风还是雨，却无法入了陈落三分身。\n\n“罢了，既然诸君已做出选择，那么便如此吧……”\n\n陈落不愿再说些什么。\n\n只希望，他们不会后悔便是……\n\n于储物袋中寻了少许。\n\n忽笑了起来。\n\n“倒是忘了此间没笔。”\n\n昔日需要用笔。\n\n有猫娘娘在……\n\n研磨，留香，点墨……\n\n这些尽速无需陈落操心。\n\n如今要笔，却是寻不到了……\n\n好在，这里距离书院很近，那便……\n\n“借笔一用。”\n\n他说着。\n\n书院中，向夫子抬头，看向了山下。\n\n从身上掏出一支笔。\n\n“凡笔可行？”\n\n“绰绰有余！”\n\n向夫子扔出那毛笔，毛笔破开黑暗，落在了陈落手中……\n\n笔无墨。\n\n陈落提笔。\n\n墨自生。\n\n陈落落笔于灯笼。\n\n非字。\n\n为画。\n\n线条勾勒……\n\n一点一捺，呼吸之间便有画成。\n\n画中唯有一物……\n\n血口，獠牙，见不清全貌……唯见血海大口之深邃，占据灯笼那半面……\n\n说来也是诡异。\n\n这画落成的那一刻，那怪物就活了起来。\n\n一股可怕的吸力自己血海大口中生成，最后化为旋涡。\n\n黑雾也好！\n\n冰霜也好。\n\n还是那寒风。\n\n皆是一股脑的被吸了进去，任由那风中惨叫，任由那黑雾中若隐若现的挣扎，皆是毫无作用。\n\n终于。\n\n风静！\n\n雾散！\n\n当最后一缕黑暗也被吞噬后，光明终于退散。\n\n露出官道两侧的风景……\n\n灯笼，还是灯笼。\n\n普普通通……\n\n灯上的怪物图案也消失不见，好似不曾存在过一样。\n\n陈落微微一笑。\n\n四艺总是有用的……\n\n琴棋书画。\n\n这画之道，除了那符之用，也别有他用。\n\n如今看来还是不错的。\n\n回头。\n\n范衍就站在那里……\n\n他的双眼本是蒙上一层白雾，如今白雾消散，终恢复了清明。\n\n“师尊……”\n\n范衍走上来。\n\n目光看着四周，尚且还有些心悸。\n\n“那雾有些怪异，弟子入了心魔。”\n\n“嗯。”\n\n陈落道：“走吧……”\n\n范衍点头。\n\n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天地恢复光明，那便是无妨了。\n\n“倒是忘了！”\n\n陈落拍着额头。\n\n“这笔，还你！”\n\n笔扔出……\n\n化为流光遁回书院，落在向夫子的手中。\n\n“不过一笔，公公大可拿去便是。”\n\n“咱家乃是俗人，这笔墨纸砚什么的，过于风雅了一些了。”\n\n“难免需要用到。”\n\n“那倒是再借便是。”\n\n向夫子笑了起来。\n\n这样一想，倒也是方便……\n\n且不说是一笔了。\n\n这天下万物，公公若是想要借，有何借不到的……\n\n……\n\n此去郭北十三里…\n\n若是往常，纵然走得慢，一个时辰也能走完。\n\n只是今日怕是有些难了一些。\n\n走了不到三里，陈落微微抬头，那雨幕中，不知什么时候有燕子飞过。\n\n非一。\n\n为群。\n\n复行数十步。\n\n便有百姓出现……\n\n百姓有数十人。\n\n有男有女，有老有小。\n\n皆是穿着蓑衣。\n\n见陈落，脸上露出微笑。\n\n有老者走上来。\n\n“见过先生，不知先生，可为我等指路？”\n\n陈落眼帘不曾抬起，脚下不曾停下。\n\n错过老者身体……\n\n老者微微一愣，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也是在这时候，火焰自老人身上燃烧。\n\n不过瞬间，化为齑粉。\n\n那一群男女老少的百姓惊恐尖叫，忽化为燕子惊走……只是刚飞出数米，身上也出现了火焰，最后化为齑粉。\n\n没有人停下。\n\n陈落如此、\n\n范衍也是如此。\n\n直到。\n\n远远的，前方出现了一凉亭。\n\n在见到凉亭的那一刻，范衍眯着眼睛，回头看着陈落，陈落只是笑了笑，对他道：“你在这里稍等会……”\n\n行了少许。\n\n见风见雨的。\n\n这一路也是有些乏了。\n\n如今这路旁有凉亭，陈落少不得也要进去坐坐才是。\n\n只是如今这凉亭却是有了人。\n\n人为一和尚。\n\n身穿袈裟……\n\n一手持着禅杖。\n\n一手盘有一佛珠。\n\n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如入定了一样。\n\n外面风雨、\n\n里面却是不受任何影响。\n\n陈落走入。\n\n倒也自然，便坐在了和尚的面前。\n\n和尚睁开眼睛。\n\n他还坐着。\n\n却已开口：“公公既然不争，今日为何下了这玉山书院？要破了这数十年的平衡之术？”\n\n“呵~”\n\n陈落露出了笑意。\n\n“咱家倒也想要不争，只是方丈做的事情，却是有些过了头了。”\n\n六禅大师道:“如何算是过头？老衲为普陀一脉，立足于郭北，何错之有？是昔日瘟疫？还是说伤了玉山书院之人？又或者说，是老衲逼的宁庙点头，承认普陀寺的位置？”\n\n他道：\n\n“天下人或明或暗，都在争香火。\n\n佛门也好，道门也好，哪怕是天下散修，又有谁是干净的？\n\n老衲只不过是用了一条最为方便，且最为简单的方式，求得最大的利益罢了……\n\n公公口中的过火，于老衲来说，倒是一点也不觉得！”\n\n“你或许是对的。”\n\n陈落点头。\n\n任何人的道都不同。\n\n哪怕是一个魔修，一个鬼修……\n\n哪怕便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陈落都不会去反驳他们的道。\n\n因为这说不通。\n\n也道不明！\n\n但……\n\n“但咱家却觉得一点也不好。”\n\n你可以讲，你也可以说服我，但……我就是不听，我便是觉得不好、\n\n六禅大师倒是不意外。\n\n“这点老衲倒是明白，毕竟这一路上，公公的脚步可都不曾停下来过……”\n\n“看来让大师失望了。”\n\n陈落微微笑道：“只是咱家向来如此…虽说人怂了一些，可也倔了一些，有些事情既然想去做，那么也就不会再有迟疑的可能了……”\n\n六禅大师点头。\n\n“数百年的时间，公公不争习惯了。\n\n这天下间的人也悉数听闻公公不争之名。\n\n却是很少能见公公出手。\n\n去争一些什么。\n\n今日公公下玉山书院，入郭北县……\n\n这算来也是老衲的荣幸了。\n\n听闻公公善阵道？”\n\n“略懂一些……”\n\n“那不知道，公公今日可走得出这方圆？”\n\n他抬头…\n\n看着陈落。\n\n眼睛微微眯起……\n\n四周的景象在此间不断后退，四周的景象似乎扩大了百倍有余。\n\n这就好像这方寸之间的天地，不断的被放大一般。\n\n有光从陈落的脚下出现。\n\n那是一个巨大的八卦。\n\n八卦玄幻。\n\n光芒冲天……\n\n在天空之上，也生有八卦大阵！\n\n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方之地，不知何时，出现了八个和尚。\n\n和尚盘膝坐于虚空。\n\n周身光芒辉映。\n\n宛若罗汉一般。\n\n那些光芒隐隐约约之间和八卦阵呼应……\n\n一股令人不安且恐惧气息，悄然出现，落于陈落身上。\n\n“有点东西。”\n\n陈落问道：“这阵法是什么？以八大元婴之力，汇聚于大师之身，借助天地之力，还有这满城香火……莫说是元婴境了，就是合体境也要头疼，加上这阵法诡异，如今咱家也算是明白，为何昔日瘟疫，哪怕这修仙界知晓，也不曾有人谈论这事了。”\n\n本来陈落还是有些好奇。\n\n好奇为何普陀寺违背了修仙原则……\n\n可为何无人站出来说一声不是。\n\n如今算是明白了。\n\n“这不过是修仙界的本质罢了，力量为尊……普陀寺虽不是这修仙大门大派，却也有镇压大教之力，他们自然该量力而行！”\n\n“还有个问题…”\n\n陈落问道。\n\n“公公请说。”\n\n“天下阵法，已无人懂得，此为荒古之前之术，大师几人如何能懂？\n\n大师可是荒古之前之人？\n\n若是，那荒古之前又是什么？”\n\n六禅大师沉默，许久开口道：“公公可有想过，这三千年一次轮回的香火之道，当真是这一方天地选择的结果？\n\n我们所处的这一方世界，当真是我们所想的这一方世界？它又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n\n数万年来，自香火之道出现，便再无飞升之人，这背后当真没一点问题？\n\n至于荒古之前是什么，这一个问题恐怕老衲不能回答了……\n\n非不愿，而是不能……因为那一方时代，早已是禁忌了，就算想说，也说不出的！”\n\n他说着。\n\n张口……\n\n似乎在说什么。\n\n字不多。\n\n但不管陈落如何去听，却怎么也听不清……\n\n就好像有东西，抹去了六禅大师说的那一句话一样……\n\n(本章完)\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