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甘将军算功劳不？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我叫马谡，自幼熟读兵法，梦想是成为如淮阴侯一般的兵仙。\n\n本来我已经当上了参军，只要略略表现，相信下一步就能够\n\n执掌司马，当上校尉，领功中郎将，官至大将军，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n\n万万没想到，我现在成了征虏将军张飞的帐下兵卒。\n\n我死定了。\n\n张飞婉言谢绝了二哥关羽邀请去江陵城小住一晚的邀请，带着马谡直接骑马返回临沮。\n\n随着太阳西斜，两人也进了临沮城门。\n\n“将军，临沮一切正常！”范疆殷勤的过来给张飞牵马。\n\n轻巧的跳下马背，拉伸了一下身体，张飞看到范疆找了两个兵士才合力将马谡从马背上抱了下来。\n\n“马都不会骑，还想领军？”张飞大声嗤笑。\n\n已经没力气去争辩，马谡现在只觉得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屁股也仿佛要裂开来。\n\n他当然会骑马，但仅限于骑马代步的范畴内。\n\n如今天这样日行一百多里而且还是纵马狂奔，尚是第一次。\n\n“这小子唤作马谡。”张飞如此吩咐道：\n\n“范疆，把他送去营房，那个糜家子营房不还有个位置？送他过去好生歇息。”\n\n范疆应了一声，扛起来马谡就走。\n\n马谡能感觉到自己被丢在了一个粗粝的床铺上。\n\n昏昏沉沉间他闻到了难闻的味道，马粪、汗臭以及混合着一些不可言说的味道。\n\n这股味道反而让他精神了一点。\n\n马谡又感觉到自己被人翻了过来，然后一个有点印象的声音叫出了他的名字：\n\n“马谡？”\n\n马谡则是努力打起精神，端详了一下这张有点贵气的脸，疑惑道：\n\n“阁下是？”\n\n贵气脸登时臭了一点，两个字从他的牙缝里蹦了出来：\n\n“糜芳。”\n\n马谡努力拱拱手，诚恳道：\n\n“上次你搽了粉，没认出来。”\n\n糜芳的脸上闪过一抹羞怒，但最终压了下去换成了一抹嘲笑：\n\n“想不到马从事居然也被扔到了这儿。”\n\n马谡呵了一声：\n\n“某去岁在公安一年称得上尽忠职守。”\n\n“今岁随主公征讨益州因违抗军令才被发配至此。”\n\n“你这个蒙兄长福荫的呢？难道是因为扯你兄长的后腿？”\n\n糜芳的脸红了起来，好似在发作的边缘。\n\n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营房内响了起来：\n\n“已经开始征讨益州了吗？”\n\n马谡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整个身体隐没在黑暗中。\n\n马谡道：“主公大军所至，益州六城纷纷开门投降，不战而屈人之兵。”\n\n那个身影沉默了一下道：\n\n“如此大胜，竟被发配至此？”\n\n“汝莫不是做了逃兵？”\n\n马谡心底被刺痛，声音都有些尖利了：\n\n“区区兵卒竟敢如此妄加揣度上官？！”\n\n这个身影从黑暗中站了起来，那是一张颇有一些威仪的面庞，他站在马谡面前道：\n\n“吾父刘备。”\n\n“在下刘封。”\n\n旁边糜芳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n\n只觉得这两个月在这里受的叱骂都值了！\n\n马谡度过了一个刻骨铭心的夜晚，梆硬的床板，奇怪的味道，关系不大好的室友。\n\n第二天他是被糜芳摇醒的。\n\n“马谡，起来晨练了！”\n\n天色才擦亮，马谡已经记不得自己上次这么早起来是什么时候了。\n\n但看着刘封已经穿好衣甲站在一旁看着他，马谡明智的一个字都没说乖乖爬了起来。\n\n上午需要垦田，需要巡视城防。\n\n下午则是三人一起，去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屋子教兵卒认字。\n\n这是张飞强令的，他不要求自己的士卒能写字，但至少要认得一些字。\n\n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认得马谡手中拿着的《行军医册》。\n\n这群字都不识得一个的兵卒在学医？马谡只觉得荒谬绝伦。\n\n但刘封和糜芳教的很认真，马谡只能乖乖照做。\n\n傍晚则还要去邻居城中给百姓帮忙，在军侯的监督下，马谡帮两户百姓的水缸打满了水，如此才得以能去吃晚饭。\n\n马谡只觉得这军营生活与自己设想的完全不同。\n\n……\n\n刘备则是在公安歇息了一晚上之后便先去了江陵。\n\n江陵的双城已经初具雏形，而在刘备眼前更扎眼的是一群水军。\n\n他们昨天才刚从丹徒过来，过来后便要求见刘备。\n\n他们将凶悍与匪气简直写在了脸上，但并不如普通水匪那般散乱，举手投之间仿佛随时都能勾连掩护进攻。\n\n颇有一点队散神不散的感觉。\n\n甘瑰被他们簇拥在中间，刘备明白，这便是甘兴霸的那队亲兵了。\n\n“果然不愧是甘兴霸的亲兵，俱是好汉子！”\n\n刘备赞叹。\n\n这份赞叹消解了一部分敌意，亲兵中一个领头的站了出来与刘备打交道：\n\n“敢问左将军准备让我等攻秭归还是巫县？”\n\n刘备摇头：“秭归巫县已降。”\n\n亲兵头领脸色一喜，秭归巫县旁水流湍急，是他们最不想走水路进攻的两个地方。\n\n亲兵头领赶忙道：\n\n“那我等求甘瑰为将，我等八百人为卒，愿作左将军攻朐忍先锋。”\n\n刘备脸色奇怪的摇摇头道：\n\n“二月，益州叛将李异被我斩于秭归。”\n\n“从秭归至江州城，俱降，兵卒无死，百姓无伤。”\n\n“诸位，可以回家乡了。”\n\n这群老卒们面面相觑，脸上浮现的全是茫然之色。\n\n回家？秭归至江州均已经是这位刘皇叔的治下？\n\n“俺家是鱼复的……”有个老卒忍不住高声道。\n\n刘备同样高声作答：\n\n“鱼复也一样，百姓无死无伤，士卒们也并未惊扰城中。”\n\n“诸位若是不愿为兵，只需在江陵做一年的水军教头，自可各返其家，绝不刁难。”\n\n老卒们终于嗡嗡嗡的大声议论开来：\n\n“不行，俺要回家！当初出来都没跟俺娘好好说！”\n\n“当初跟着甘将军出来俺婆娘还怀着呢！”\n\n“可是甘将军去了江东。”\n\n“当初就是甘将军带咱们出来的，回去也得带着他吧？”\n\n聊到甘宁的这个声音让老卒们静了静，随即他们看向刘备：\n\n“主公，让俺们去把甘将军绑回来吧！他在江东一点都不快活！”\n\n甚至有人顷刻间便制定了一个具体的计划：\n\n“主公只需要借俺们一艘船就行，顺江而下很快就能追上，到时候俺们把甘将军骗出来，一拥而上打晕带过来就行。”\n\n甚至有人更大胆还在追问：\n\n“主公，俺们要是把甘将军捉过来，也算功劳吧？”\n\n刘备瞬间感觉脑壳开始疼了起来，这种熟悉的感觉……三弟那憨厚的大脸出现在脑海里。\n\n莫非三弟其实也有做水军的天赋？\n\n“主公……”\n\n甘瑰不知道什么挤到了刘备身边，此时正满面委屈。\n\n虽然甘瑰什么都没说，但刘备竟油然而生一股罪恶感。\n\n只能保证道：“下次若是需要水军出战，定然遣你为先锋。”\n\n甘瑰这才喜笑颜开。\n\n周遭不知道什么时候静了下来，刘备望过去，看到了战意盎然的八百水军。\n\n他们看着刘备和甘瑰，目光中有无尽的期盼。\n\n他们自是要归返家乡的，但定然不愿意如此简单的归返家乡。\n\n谁不想荣归故里？\n\n刘备吸了口气高声道：\n\n“诸位若是不愿卸甲归家，大汉刘皇叔只能在此保证，将来水军会有无尽用武之地。”\n\n其实这句话就已经够了！\n\n他们八百人跟随甘宁，先后经历了年暮的刘表、绝境的黄祖、与无所事事的孙权。\n\n他们已经不甘沉寂太久了！\n\n“愿为将军效死！”\n\n八百个汉子半跪于地，气冲霄汉。\n\n刘备拍了拍甘瑰的肩膀，喜笑颜开。\n\n但还没忘了叮嘱一句：\n\n“现在切不可去突袭甘将军。”\n\n想到这群巴蜀汉子之前的提议，刘备甚至有一股冲动，直接将三弟拉过来给他们当主帅得了。\n\n甘瑰小声道：\n\n“主公，现在不行，是不是说以后我可以去把我老汉儿绑过来？”\n\n刘备抿嘴一笑，转身就走。\n\n他要去跟自己二弟交代一声这支水军的问题。\n\n还是二弟省心啊，刘备在心里叹气。\n\n……\n\n五月中旬，江州城中，庞统收到了益州牧刘璋的回信。\n\n拿过来扫了一眼，庞统将信递给赵云，嗤笑道：\n\n“刘季玉，无胆也。”\n\n赵云接过好奇的看了眼，只见信中并没有对李异的死有太多的纠结。\n\n称赞刘备击杀李异是“为国除害”，随后口风一转，提到了李异或与庞羲勾结。\n\n话里话外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你都揍了李异了，不如干脆把庞羲也收拾了呗？\n\n赵云性格温良恭俭，并不会在背后议论他人，只是叹气然后摇了摇头。\n\n他想起来了此前庞统毫不避讳的跟他讲，刘璋名为益州牧，实为成都牧罢了。\n\n现在看来不正是如此？\n\n坐拥富庶的成都，结果李异不能平，庞羲不听令，甚至数年前的张鲁之反，其中也少不了刘璋自己的帮助。\n\n如今主公来此，刘璋想的也不是维护自己州牧的威严，还想玩儿驱虎吞狼……\n\n这些话赵云不会说出口，只是将这封信重新递给庞统。\n\n庞统轻轻掸着信纸，心里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随即自语道：\n\n“他们益州的矛盾，我们暂且先不掺和。”\n\n“此信，宜快马加鞭送与庞羲。”\n\n(本章完)\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