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世代努力与十年苦读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盯……\n\n魏征、房玄龄、李世三人一时间有些如芒在背之感。\n\n李世当即起身就想请罪，但是被李世民挥手制止了：\n\n“朕知晓爱卿故地俱是山东，难免倾慕以婚姻谋财之辈。”\n\n魏征巨鹿郡人、房玄龄临淄人出身清河，李世曹州离狐人。\n\n几位臣子面色愈发肃然小心，而李世民笑容也愈发和蔼：\n\n“然正如玄成所说：上者，民之表率也，不可不慎。”\n\n也只能点到即止，毕竟若是臣子已经成了姻亲，难不成还能现场重新拆散？\n\n哪有这般行事的道理？\n\n再说了李世民也看的明白：这些所谓的士族大姓在贞观一朝乖巧的仿佛是鹌鹑一般，真正搞事儿反而是在后面了。\n\n这士族大姓到底是如何强盛起来的？\n\n李世民目光梭巡了两遍文字，最终锁定在两个词上：\n\n禁婚，科举。\n\n“世人皆求婚于这禁婚家，故而彼辈能拢财。”\n\n“诗书传家精研于科举制，故而彼辈能聚名？”\n\n李世民做出了自己的猜测。\n\n刚刚被提点过的臣子们赶忙给陛下喊666：\n\n“大家一言即能切中时弊！”\n\n“陛下明察入微！”\n\n“贺喜陛下察后车之覆，当以此鉴之，此乃大唐社稷之福！”\n\n瞧了一眼梗着脖子的魏征，李世民摇摇头，随他吧。\n\n他有种预感，这魏征能名见史册不会是因为擅长给人添堵吧？\n\n一边自己不顾帝意求婚于大姓女子，一边劝阻朕纳“容色绝姝”的大姓女为嫔妃，虽说出发点是好的吧……\n\n不对不对，李世民摇摇头，此般皆小事而已。\n\n“这冗官之弊。何解？”唐皇抛出了问题。\n\n魏征当即出列：\n\n“冗官乃前汉沉疴痼疾，遍览前朝，欲除此弊，宜早不宜晚。”\n\n李世民点点头，随即目光转向另一边的房杜。\n\n房玄龄出列斟酌道：\n\n“后世称捉钱为卖官未免太过轻言，然捉钱令史得官之辈难免为逐利之徒。”\n\n“为我唐百姓逐利则为百姓之福，逐利而肥私，则为唐之蠹虫也。”\n\n“而恩荫之策既言我唐极盛，可见后世有所抑制，应是察我唐恩荫之弊遂改，还需大家明察。”\n\n说起来似乎很麻烦，杜如晦总结道：\n\n“裁捉钱，改恩荫，察举旧策宜需同改。”\n\n然后接了一句：“都宜徐徐而图”。\n\n点点头，最终李世民叹了一句道：\n\n“百年盛世，所兴国祚不过三百之数，何哉？”\n\n“莫不是真乃开唐之积弊乎？”\n\n……\n\n“万疆之巨唐，终其一朝国祚两百八十二载，可叹！”\n\n此前刘备的心态是看热闹，如今刘备是真真切切为这大唐惋惜。\n\n毕竟不管怎么看，这唐说是汉的兄弟之朝也不为过。\n\n尚武、宦官、外戚等等，到现在冗官都出来了，简直是亲兄弟啊，如何不可叹？\n\n叹息完毕便是精准的判断：\n\n“这世家门阀之祸，流毒何止百年？”\n\n“这唐朝的世家门阀之观念，尤胜我汉！”\n\n张飞大声嘲笑：\n\n“兄长，毕竟人家祖上个个王侯将相，自是不能与黔首一般种田屠狗。”\n\n“那不就只能大声吆喝卖女儿补贴家资？”\n\n糜竺也赞同道：\n\n“这以禁婚之名自贵，其行事颇类商贾手段，以名换财而已。”\n\n“那这门第高在何处？”\n\n庞统辛辣道：\n\n“高在一群自命不凡的大姓子弟，竟是靠姊妹女儿换得锦衣玉食？”\n\n“在外吸食百姓，在家吸食姊妹，在庙堂吸食君父，独肥己家？”\n\n“彼辈行事，与江东鼠辈何异？”\n\n张飞连连点头，只觉此刻生动见识到了学问的妙用。\n\n庞军师学识渊博，骂人都别有一番风味。\n\n那不知军师若是发起火来，与后世那“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孰强孰弱？\n\n可惜孔明并没有满足张飞的好奇，他提笔将唐朝的几个入官手段写在了面前的纸张上，随后细细琢磨。\n\n捉钱、察举等字被依次划掉，最终孔明一番斟酌在军功两字上画了个圈。\n\n随后孔明抬头面露期待，他现在对于这科举的兴趣是愈来愈大了。\n\n【众所周知，唐代科举并不糊名，并且当时打分并不标准化，主考官个人的喜恶能极大的左右科举成绩。\n\n因此参加科举的大姓士子们很快便总结出来了一条行之有效的途径：\n\n投贽、行卷、温卷。\n\n首先带着贵重礼物去拜访那些在京都圈里比较有话语权的权贵，努力和人家搭上线，这一步叫投贽。\n\n敲开甲第朱门之后便是第二步：将自己此前的得意之作，或文赋或诗集编订成卷，如果是大姓在此之前还会拜访父辈请其润笔，将这样的问卷递给权贵以求留名赏识，这一步叫行卷。\n\n在科举之前，行卷成功的人还会带着自己的文卷再次上门，增进巩固感情，并求推荐扬名，这一步叫温卷。\n\n而在唐朝中后期，如果士子家里实在太有实力的话，还会将编好的文卷通过中间人呈递给礼部主司，这一步属于最高端的纳省卷。\n\n而这三加一步，士族大姓几乎每一步都能轻松与寒门和白身拉开身位差距，因此最终科举如何也是已经可以预见的了。\n\n《旧唐书》和《新唐书》中留名的830名科举进士中，士族大姓合计589人，士族小姓合计109人，寒门白身者仅132人。\n\n而这种比例分布当然并不均匀，将其中的几个皇帝执政时单拉出来对比：\n\n武唐记载55名进士，其中士族占34位，寒门白身者21位。\n\n唐宣宗记载132名进士，其中士族占128位，寒门白身4位。\n\n初步看起来这个锅似乎需要让安禄山来背一下，但玄宗时是啥情况？有记载的进士三十人，士族占27人，寒素仅3人。\n\n最具代表性的是玄宗时的天宝六年，此时安史之乱还没爆发，史册记载李隆基“欲广求天下之士”，下诏开科取士。\n\n宰相李林甫进言，大规模开科定然会鱼龙混杂，恐有鱼目混珠之徒，而且卑贱之人以科举之名涌入京城不利于治安，建议郡县的官员在当地先来一轮海选，其中优秀者才能来京复试。\n\n李林甫说的很合理，于是获得了全盘操办的权利，于是最终这场科举的结果是“布衣之士无有第者”，被士族全部包圆。\n\n因此李林甫给玄宗报喜：野无遗贤矣！\n\n于是边塞诗人就此诞生，说白了就是在长安洛阳不得志，没法突破士族通过士族的“投贽、行卷、温卷”这一层玻璃天花板。\n\n其中典型代表如安西节度使幕府的岑参，河西节度使幕府的高适，在边塞各州节度使幕府之间乱窜的王昌龄等。\n\n而这些仅是以诗才留名的，更多的如安禄山的亲信严庄和高尚，都是在关中长安混不出名堂投奔过去的。\n\n投奔安禄山之后不过三年一个任主簿一个任掌书记，并最终随着乱军“衣锦还乡”。\n\n客观来说士族子弟卷起来的行卷之风，确实在唐朝推动了社会的艺文之风。\n\n毕竟你想行卷出头，诗赋就必须要写的好看，因此唐朝的骈文与律诗也堪称一绝，写的好了被权贵赏识，那一朝之间就什么都有了。\n\n但同时也在唐朝的社会上刮起来了奔竞、浮夸之风。\n\n比如王维为了行卷成功获得解头，亲自走关系去玉真公主府上弹琵琶，因此才被赏识，被玉真公主推荐了上去。\n\n玉真公主推荐的另一位就是李白，李白同样也是凭借一首《玉真仙人词》入了玉真公主法眼。\n\n再比如大官儿于，在旧唐书中记载公然敛财，恣意虐杀，凌上威下，一生劣迹斑斑。\n\n但文圣韩愈为了行卷成功，专门为于写了一篇辞藻华丽的骈文称赞于。\n\n行卷带来的最终后果就是朋党之风，当时行卷的人称那些被行卷的权贵为“座主”，行卷成功后就会被称为权贵的“门生”。\n\n而行卷带来的另一个结果就是将士族尽聚长安洛阳，并最终等来了落榜文人，黄巢。】\n\n“巧立名目，这不就是贿赂嘛！”\n\n张飞嗤之以鼻。\n\n对于这个简单粗暴的评价，刘备孔明尽默然。\n\n如果说前面还能说这行卷是求赏识的话，那后面这座主、门生一出来，大伙就都明白了：党同僚伐异说。\n\n庞统简单粗暴的得出了一个结论：\n\n“这科举，看来必须糊名了。”\n\n“否则这科举，还没考试呢，孰胜孰负就已先决了出来。”\n\n“那这科举有与没有有何区别？废考才而看出身，不过是换了名目的察举罢了。”\n\n孔明沉思了一下，掰着手指头道：\n\n“字迹、墨种、纸品，俱能区分大姓与寒素。”\n\n“从优而虑，当设考试之场，供纸供墨，集卷糊名。”\n\n“不止如此。”刘巴也加入讨论：\n\n“主考之官员还需与审查考卷之官员分隔互不知，如此方可。”\n\n张松捏着稀疏胡子摇头：\n\n“人有喜恶，我朝因各家之说亦有争论，更遑论写入试卷，在野贤才亦难免因为批阅考卷之人喜恶而被错漏。”\n\n庞统兴致勃勃道：\n\n“这倒是简单，一份考卷需多次审阅即可。”\n\n“不过如此一来……”庞统掰着指头算道：\n\n“场地，用材，官员不可计数，这科举想要办好，还真不容易。”\n\n而在光幕上看到最后，张飞亦摇头感叹：\n\n“反贼那儿反而比京都更好出头？”\n\n“俺都不知该说这晚唐更像魏晋还是又抄了咱大汉。”\n\n新的一个月，元气满满\n\n(本章完)\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