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拿糖哄人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谢商看着她：“温小姐，你很贵的。”\n\n温小姐呆呆地哦了一句。\n\n老远有条狗在冲他们吠，凶得很，也没拴绳子，龇牙咧嘴像是要冲上来咬人。\n\n温长龄挡到谢商前面，朝着狗，跺了一脚，叫了一声：“嗷！”\n\n听着好凶。\n\n谢商笑了：“你学它叫什么？”\n\n也没学像啊，哪只恶犬会叫得这么像刚出生的狗崽子。\n\n温长龄极力解释：“你刚搬来不知道，这条狗在荷塘街是出了名的恶犬，特别欺软怕硬。你要是不比它凶，它会追着你，咬你的裤脚。以前它还咬坏过我的裤子。”\n\n就是它啊，在莱利图的红酒庄园，她说起过这条喜欢咬人裤脚的狗。\n\n“所以刚刚是在跟它对话？谈了什么？”谢商略作思考，歪着头，请教温小姐，“滚开，老子超凶？”\n\n温长龄：“……”\n\n恶犬叫小黑。\n\n这一刻，温长龄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小黑啊小黑，去咬谢商的裤脚吧，让他也尝尝社会的险恶。\n\n然而，小黑只冲她吠。\n\n*****\n\n夜里，小黑叫得更凶了。\n\n房东朱婆婆的狸花猫无故跳上了树。\n\n“喵。”\n\n“喵。”\n\n花花一直叫。\n\n朱婆婆不知是被吵醒的，还是本就没有睡，披着衣服到院子里来。\n\n温长龄正蹲在围墙下面，给她的多肉浇水。\n\n“外面怎么这么吵？”朱婆婆问。\n\n温长龄剪掉徒长的枝条：“不知道是谁家叫了救护车。”\n\n是水果店，房东家。\n\n*****\n\n次日，温长龄上早班。\n\n她起得很早，收拾好后去街对面的汤粉店吃早饭，吃到一半，看见谢商打着哈欠过来。可能因为太困，他那双清醒时特别蛊人的眼睛竟然水汪汪的。\n\n温长龄短暂地被美色扰了一下心神。\n\n这个点客人不是很多，有许多空闲的桌子，谢商直接坐在了温长龄那一桌，扫了一眼菜单，手都懒得抬起来。\n\n“有推荐的吗？”\n\n声音有一点点刚起时的气音，不奶，很性感。\n\n温长龄推荐了她的同款：“三鲜粉。”\n\n谢商耷拉着眼皮，有点放空，不怎么有精神。头发是潮的，应该是往脸上扑水时弄湿了。\n\n“你没睡好吗？”\n\n他点了一碗三鲜粉：“昨晚太吵。”\n\n他应该是第一次住没有隔音的房子。\n\n隔壁桌的两位大哥正好也聊起了昨晚。\n\n不方便透露姓名的李大哥：“我听说是热水器漏电了。”\n\n不方便透露姓名的张大哥：“人还在不？”\n\n李大哥嗦了口粉：“命保住了，烧伤了手。”\n\n张大哥还挺幸灾乐祸的：“东子那家伙平时就喜欢对女人动手动脚，我看呐，这就是报应。”\n\n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谁还不知道谁的德行，水果店的陶老板不知道被占了多少便宜。\n\n李大哥一口一个小麻团，吃得津津有味：“谁说不是，那电压跟见了鬼似的，刚好就电伤他的手，看他以后还怎么占人家便宜。”\n\n不方便透露姓名的张大哥和李大哥干了手里的豆浆，大快人心。\n\n温长龄再要了一笼小包子，一碟盖浇小菜。小菜里的酸豆角切得很碎，和着肉一起炒，味道很好，加在面里很开胃。\n\n谢商的三鲜粉好了。\n\n等他尝完，温长龄问：“味道好吗？”\n\n“还不错。”\n\n他吃饭很慢，不会发出声音，虽然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衣服，但也丝毫不介意小摊上的油污和烟火。被别桌的小孩洒汤脏了衣服，他也毫不在意，抽了纸巾先给那小孩擦手，问他烫没烫着。\n\n他和小孩说话时会蹲下来，真的很温柔。\n\n温长龄用公筷把半碟酸豆角夹到自己碗里，剩下的就着碟子推到了桌子中间，想给谢商尝尝。\n\n但是他一筷子都没有夹。\n\n*****\n\n肿瘤科有两护士值班室。\n\n今天白班下班后，护士长简单地开了个小会，这个点值班室已经没什么人了，钟燕和徐娜琳说话也就没刻意收着声。\n\n“你真要跳槽？”\n\n“干最多的活，拿最少的钱，没意思。”徐娜琳积了一肚子怨气，“上周我儿子发烧，硬是没请到一天假。”\n\n钟燕叹了一声气：“同人不同命啊，有人上周请了一周假去国外玩。”\n\n这个“有人”是谁，两人不指名道姓，彼此心照不宣。\n\n“哪能跟她比，人家是有后台的。”\n\n钟燕刚调来肿瘤科不久：“她和晏丛真是那种关系？”\n\n徐娜琳一副笃定的口吻：“不然呢，又不是亲姐弟。”\n\n“没看出来啊，温长龄还挺有本事的。”\n\n“她才不是什么”\n\n储物柜对面的更衣帘突然拉开，徐娜琳没说完的话被噎在了喉咙里。\n\n温长龄没有生气的样子，走过去很平静地解释：“护士长给我批假是因为我工作两年没有请过一天事假，护士长没给你批假是因为你那个月请了四次事假，三次是夜班，已经没有人愿意跟你换班。”\n\n徐娜琳脸黑了。\n\n钟燕很尴尬：“我们不是那个意思。”\n\n无所谓。\n\n温长龄不在乎，她是来医院做事的，不是来做人的。她把护士服放好，然后出去。\n\n晏丛刚好在外面走廊。\n\n温长龄看到他，第一反应是担心：“你怎么来了？哪里不舒服？”\n\n“我来取药。”晏丛比上次见好像又瘦了点，衣服都显得空荡荡的，“别不开心了，我陪你玩。”\n\n他听到了，刚刚值班室里的对话。\n\n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糖：“喏。”\n\n他口袋里总有糖。\n\n所以温长龄不喜欢别人开晏丛的玩笑，他还小，还是会拿糖哄人的年纪。\n\n温长龄只拿了一颗：“我没有不开心。”\n\n“那你陪我玩。”\n\n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温长龄想拒绝。\n\n晏丛最懂怎么让温长龄心软了，轻轻地叫她长龄：“我想去酒吧，我爷爷之前管我很严，除了冰球，什么都不让我碰，现在他不拘着我，我想出去疯玩。”\n\n温长龄不和病患、病患家属私下接触，只有晏丛例外。\n\n晏丛很像阿拿，她的弟弟阿拿也很怕苦，很喜欢甜食。\n\n“那你等我一会儿，有个办住院的病人家属把身份证落我这里了，我给他送过去。”\n\n他在温长龄这里很容易就满足：“我在大门口等你。”\n\n温长龄跑着去还身份证。\n\n晏丛在原地看着她跑远，等她不见了，他也没有走，依旧等在门口，等里面的两个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