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谢美人和他的专属小司机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荷塘街一定有什么让你很感兴趣，比如刚刚那个女邻居。”\n\n要不怎么说是十几年的狐朋狗友呢，一猜一个准。\n\n谢商没承认，也没否认。\n\n“门口那么暗，那姑娘人也没走进来，都看不清脸。”贺冬洲一副看戏的模样，“她还没开口你就认出来了，跟我说说，怎么认的？”\n\n怎么认的？\n\n这是个问题，谢商也不是很清楚。温长龄推开门时，他看到的只是模糊的轮廓，然后意识比他的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n\n仇人嘛，总是要深刻一点的。\n\n谢商懒得多说，敷衍道：“猜的。”\n\n贺冬洲信他鬼：“你怎么不去算卦。”\n\n那边关思行第三次端起空杯子喝饮料，喝了一口空气，不在意地看了一眼杯子，然后放下杯子，继续沉浸在物理世界里。\n\n谢商走过去，给他的杯子添满温水。\n\n“思行。”\n\n关思行慢半拍：“嗯？”\n\n谢商指了指耳朵：“吵不吵？”\n\n“吵。”\n\n好吵。\n\n关思行揉了揉耳朵。\n\n关思行是个物理天才，但生活技能为零，社交技能为负数。谷家和谢家住得近，关思行住在谷家那几年，谷易欢不愿带着他玩，多数时候是耐心好、脾气稳定的谢商带着。\n\n谢商走到包厢的控制面板前，把声音调小。\n\n“还吵吗？”\n\n关思行点头。\n\n谢商把声音再调小一点。\n\n正唱到兴起的谷易欢：“……”他的歌唱不值得一提是吧。\n\n谷易欢是不会凶谢商的，他白眼关思行。\n\n他和关思行不合，也有一点谢商的缘故，七岁还是八岁的时候，有一次，关思行在谢商家住了，他们睡一张床。他和他堂哥都没睡过谢商的床，他气得要死，质问谢商：“你是不是更喜欢那个自闭症！”\n\n谢商第一次批评他：“小欢，你不能这样说你哥哥，去那边面壁。”\n\n哥个屁。\n\n他很不服地去面壁了。\n\n“四哥可疼他了。”\n\n有很长一段时间，这句话是谷易欢的口头禅。\n\n*****\n\n包厢里有自助餐，但温长龄没吃饱。从谢商离开之后，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就很异样，她吃得很不自在，提前离场了。\n\n时间不算晚，她叫了一辆车，在路边等司机接单。花坛石上落了几片叶子，她盯着叶子的经络看得很认真。\n\n路灯在后面，斜着打过来。\n\n地上的影子，由一个变成了两个，温长龄回头。\n\n“在等车？”\n\n谢商过来。\n\n“嗯。”她看了一眼手机，司机还没接单。\n\n谢商的影子比她的长，比她的宽，她的影子被他遮住了。\n\n泠泠孤月在半空中挂着，像一只白瓷盘子，莹白的光倒下来，洒在落叶上，洒在美人的睫毛上。\n\n夜色美不美，其实和人也有关。\n\n谢商就是例子。\n\n“喝没喝酒？”\n\n“没喝。”\n\n佳慧说，那群同事不靠谱，在不靠谱的人面前要保持清醒，千万不能喝醉，所以佳慧往可乐里兑红柚汁，假装是红酒，在要喝酒的时候就蒙混过关。\n\n“有驾照吗？”谢商问。\n\n温长龄回答：“有。”\n\n“代驾拒了我的单，能麻烦你载我回荷塘街吗？”\n\n温长龄想了想，再作答：“应该可以。”\n\n她取消了自己的订单。\n\n开始谢商还没明白这个应该是什么意思，直到温长龄坐在他车的主驾驶上，抬头挺胸，坐得笔直，把转向灯开成了远光灯。\n\n谢商：“……”\n\n她解释：“我拿到驾照后还没有开过车。”她给谢商打个预防针，“可能开得不是很好，你要是怕，就等代驾吧。”\n\n夜里车不是很多，路况还好。\n\n谢商仔细确认：“还记得怎么启动吗？”\n\n“记得，我记忆力很好。”\n\n她刚刚只是手误，熟练了就好了。\n\n谢商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没敢离开，一直看着她操作。\n\n她重新来过，正确打开车灯，放下手刹，启动前先鸣笛，观察左右后视镜。教练说得她一步都没忘。\n\n松开脚刹，车动了，怠速前进。\n\n温长龄立马坐得更直了，握紧方向盘。\n\n“不用紧张，你慢慢开，刮坏了算我的。”\n\n谢商的车很贵，怪不得被代驾拒了单。\n\n温长龄没敢扭头，就盯着前面的路，很真诚地问了一句：“那受伤了呢？”\n\n谢商笑：“也算我的。”\n\n然后温长龄踩油门了。\n\n她聚精会神地盯着路，脖子不自觉地往前伸，但除了脖子，全身上下保持一个僵直的姿势，一动不动，很像一只探着脑袋战战兢兢的乌龟。\n\n谢商很少见她这么生动。\n\n五月不算热，不需要开空调，车窗被降下来，风里带着让人舒适的温度。谢商喝了酒，靠在副驾驶的椅子上，旁边开车的分明是个新手，他却出奇得觉得安心，甚至有点犯困。\n\n“谢商。”\n\n“嗯。”\n\n温长龄声音紧绷：“你别睡啊，我怕。”\n\n还以为她没什么怕的，在莱利图都敢探出头去看他开枪。\n\n他坐直来，听她的话：“好，不睡。”\n\n温长龄开得很匀速。\n\n可能因为谢商的车很贵，也可能因为开车的人太龟速，而且坐姿僵硬，一看就是新手，一路上几乎没有车来沾边，都躲得远远的，也不堵车，畅通无阻。\n\n转弯的时候，谢商会适时地提醒她什么时候转，转多少。新手开车，旁边坐一个情绪稳定的陪练太重要了。\n\n四十分钟的路程温长龄开了六十九分钟，也还算顺利，至少没出什么大岔子，就是侧方停车的时候，遇到了点……瓶颈。\n\n温长龄停不进去，来来回回，就是停不进去，甚至不敢靠近，怕剐蹭别人的车。\n\n谢商给了她很长的调整适应时间之后：“我来吧。”\n\n“你喝了酒。”\n\n“没事，就停个车。”\n\n温长龄义正词严地拒绝：“不行，不能酒驾。”\n\n“……”\n\n还挺遵守交通规则的。\n\n谢商看着她：“那成，你慢慢停。”\n\n温长龄继续摸索，脚没敢离开刹车，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挪，但就是进不去，雷达一直响。\n\n“你科二怎么考过的？”\n\n谢商也没下去。\n\n温长龄疑惑，他都不怕她把他那张美人脸撞花吗？\n\n她专心找点，心不在焉地回答：“考试的车和考场的地上都有标记，对准了就可以了。”\n\n她好像没什么开车的天赋，虽然她会做刹车控制器，也懂一些车的基本物理原理。\n\n谢商提议：“要不我下去给你做个标记？”\n\n温长龄立马转头，眼神都不一样了：“可以吗？”她点头，“好的。”\n\n谢商下了车，目测了一下距离，在车门和地上做好打方向盘的标记。\n\n温长龄一下子就停进去了。\n\n月色之下，他一直在笑，温长龄低着头，有点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