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再续盛唐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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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北边乱纷纷,东边也安宁不得。李曜早已确定的稳定北部边疆策略,对于契丹崛起的遏制,比二虎竞食更好的,是三足鼎立,因此渤海国也是计划的重中之重。 此前渤海国王大玮瑎原本是想和新罗国联手除掉金弓裔,却不料被新罗国出卖,弄巧成拙,不仅没有消灭金弓裔,反倒让金弓裔强占了南海府,丢失了渤海国最富庶的一个陪都。这对渤海国是一个极具讽剌的沉重打击。 大玮瑎恼羞成怒,就把一腔怒火发泄到崔礼光头上,说他误判新罗,丧权辱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崔礼光其实是被新罗国宰相金成烈愚弄,酿成大祸,有口难辩,唯有请罪。大玮瑎就把崔礼光贬为湖州渔政司,让他到镜泊湖打鱼捞虾去了。 南海府的失陷,是渤海国的奇耻大辱。大玮瑎岂能善罢干休,当即召集群臣商议讨伐之计。可是,世事难料,祸不单行,偏偏这时候辽河方面又传来急报,契丹来犯辽东,贼将张秀实率二万人马围困了铁岭县。驻守辽河的左熊卫大将军大审理抵挡不住,请求王廷发兵增援。原来阿保机当时被李曜所逼,丢了饶乐都督府的领地退回松漠,当时奚王牙帐附近对手实力强大,又有大唐的威胁,因此提前把魔爪伸向了渤海。 大玮瑎向群臣问道:“后高句丽之乱未能平定,契丹国又来挑衅,该如何应付?” 右相大封裔奏道:“后高句丽侵占南海,契丹进犯辽东,都是我国的切肤之患。可是两面开战又是兵家大忌。依臣之见,火烧眉毛顾眼前。铁岭城激战正酣,基下应速发大军先救铁岭。” 大内相大诚谔奏道:“臣以为,救援铁岭,应该双管齐下。一是要派一支劲旅增援大审理,二是要联络奚王耶律剌葛协同作战。” 大玮瑎道:“如果奚王耶律剌葛也和新罗国一样口是心非,阳奉阴违,岂不误我大事?” 左相大素贤奏道:“耶律阿保机与耶律剌葛已经完全对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总不会假。建立渤奚联盟应是制约契丹的长远之计。此次救援辽阳不一定要指望奚王出兵,解救铁岭应该立足于我军独战独胜。但是联络奚王共同对敌还是必要的。” 大玮瑎道:“卿等所议都有道理。可以派个使节去奚王牙帐联络。救援铁岭刻不容缓,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去建此功?” 左罴卫大将军大审义是左熊卫大将军大审理的同胞兄弟,非常担心兄长大审理的命运,当即上前奏道:“臣愿请命增援铁岭。” 大玮瑎道:“打虎还须亲兄弟。增援你大兄的重任也非你莫属。孤王给你两万人马,务必要将契丹来犯之敌彻底击溃。” 大审义道:“臣一定不负圣望!” 大审义于是率领二万人马,日夜兼程,驰援铁岭。这天来到铁岭城东,只见铁岭城外契丹军的黑色帐蓬如黑云压城一般,把铁岭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知道城池还在自家手中,当即向部将传令道:“安营休整,明日专攻他东门外营寨,打烂他的包围圈,和城中守军联成一片,就可以化险为夷。” 次日清晨,大审义挥军来攻契丹军东营。不料契丹军早有防备,还不等渤海军攻营,就见营门大开,契丹军一员大将跃马而出,横刀拦在大审义的马前。 大审义喝道:“贼将报上名来!” 对方喝道:“本帅便是张秀实。你是何人?来此何干?” 大审义也喝道:“本帅是左罴卫大将军大审义。奉国王之命来扫荡来犯之敌。” 张秀实笑道:“本帅是天皇王册封的辽州剌史,来接管自己的城池,何谓侵犯?” 大审义冷然无视,只道:“你不过是新罗难民中的败类,不思报恩于渤海国,却投到契丹国去做走狗,背叛了新罗国,又叛背了渤海国,一个丧家之犬,剥了皮也是一堆贱骨头!还敢自称辽州剌史,真是羞煞人也。你既然要做辽州剌史,本帅就成全你,割下你的狗头,让你到阴司去做辽州剌史!” 张秀实怒道:“我和你渤海国本有杀亲之仇,正要把你渤海人杀个片甲不留!大审理已成瓮中之鳖,你又来自投罗网,我就成全你兄弟一起做鬼!你且放马过来,看我三招之内要你狗命!” 大审义心想,这厮口出狂言,必是有些本事,单打独斗恐怕误了战机,不如先破了他的包围圈,救了大兄之危,再来和他决战。当即把刀一挥,向左右说道:“全军掩杀!” 大审义有二万之众,张秀实东营不过是三千人马。两军混战,自然是渤海军占了上风。张秀实原本想要保住围城优势,怎奈渤海军声势浩大,战不多时,东门外的契丹军营盘就被渤海军冲破。张秀实只好弃营而走。大审义冲到城门下,正要叫门,却见城门大开,大审理一马当先,奔出城来。 大审义叫道:“大兄,我来了!” 那边大审理叫道:“兄弟来得正好!合兵追杀,不能让他逃脱!” 大审义道:“他也有两万人马,不会轻易撤走。我们要从长计议。” 大审理点头道:“也好。你到他后方扎营,断他归路。明日前后夹击,与他决战!” 张秀实丢了东门营寨,围城之势已被打破,就失去了取胜的信心。他此次来犯铁岭,本是出于偶然。他自从做了阿保机的侍卫,经常侍立在阿保机左右,察言观色知道阿保机雄心勃勃,有一个南平幽奚,西取回鹘,东下渤海的扩张计划,就主动请缨,要来攻打辽东。阿保机这时被奚王和秦王牵涉制着,还不能把主力用在东线,巴不得有人替他骚扰辽东,就利用张秀实报杀亲之恨的**,给了他两万人马,让他去骚扰渤海国,并许诺,打下夫余府让他做夫余府都督,打下铁岭县让他做辽州剌史。当然这两万人马中,没有迭剌部的主力。 张秀实从一个猎手,摇身一变成了统率二万人马的将军,野心就臌涨起来,想要做一个封疆大吏,甚至想做一个小国之王。他深知这两万人马是他创业的命根子,不敢去攻打兵力雄厚的夫余府,就来铁岭县骚扰。现在渤海国来了生力军,张秀实想要保存实力,就有了撤兵之意,当即率领全部人马撤到辽河西岸,安下大营。大审义的人马来到辽河时,只能和张秀实隔河对峙。 大审义向兄长说道:“张秀实既不出战,也不撤走,如何是好?我是奉命来解铁岭之危,现在城已得救,我应该回京复命,不能在此久留。” 大审理道:“上次是他突然袭击,才把城池围了。现在有我在此防备,他不敢轻易过河。你可以放心回京交令。” 于是大审义率本部二万人马回上京交令。大审理率本部一万人马和张秀实隔河对峙。一个月后,张秀实却不得不撤走了。因为天皇王阿保机来了命令,让他火速赶回临潢府听令。 早在大唐册封耶律剌葛为奚王的时候,就降旨要耶律剌葛注意,一旦阿保机出兵渤海,奚王便要救援渤海。可是在耶律剌葛心目中,阿保机自己才是第一大敌,把抗契丹视为上策,不愿把兵力浪费到渤海那么远的地方,就以防御契丹为由拒绝向东用兵。后来有渤海国使节来与奚王相约攻打契丹,耶律剌葛就乘机大造契丹南侵的舆论。这就引起了契丹天皇王阿保机的警觉,立即做出迎战奚军的决策。调张秀实回京,就是要他参加对奚战争。 春秋战国,互有攻伐。现在各地都是独立王国,乱仗也是此起彼伏。契丹国和渤海国的短暂战争,因为奚王耶律剌葛真假参半的举动而匆匆结束。大审理见张秀实撤兵远去,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这时候渤海国面临的形势依然严峻:后高句丽国又向鸭绿江东岸发动进攻。 金弓裔占了南海府,势力迅速壮大起来。他本是新罗国王子,因为受到王室排挤而出家为僧,曾发誓要灭掉国王杀光所有新罗人。这时新罗国和后百济国激战正酣,正是金弓裔挥师南下夺取新罗国正统王权的好机会。 可是这个当过和尚的新罗国王子却一反常态,不再把新罗国的王权看在眼里,而是独出心裁地要利用佛教来建立佛国统治。他自称弥勒佛现身,头戴金帻,身披方袍,以长子为青光菩萨,以次子为神光菩萨,他又自述“佛经”二十余卷,其中全是为自己歌功颂德的歪理邪说,当做立国之本。他的师父释聪和尚批评金弓裔所述皆为“邪说怪谈”,金弓裔听说以后,立即将师父释聪逮捕,用铁锥活活打死。 和世界上一切暴君一样,弓裔对自己的部下百般猜忌,有许多人因为他的无端怀疑而被诛杀。为了震慑人们的心理,弓裔宣称自己具有洞察别人内心世界的神力,结果搞得他的部下人人自危。此时这个有神力的酋首不急于去争夺新罗国的正统王权,而是出人意料地要向渤海国蚕食。先是把尹谊困在白岩城。尹谊兵微将寡,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坚持不住,只有投降。接着又把高子罗部逼到丛山峻岭之中。高子罗孤军难支,打又打不赢,逃又逃不脱,死又没勇气,也向金弓裔请降。鸭绿江东岸大片土地尽归后高句丽国所有。 尹谊和高子罗投敌的消息传到上京,震动朝野。渤海国大玮瑎再一次面临重大抉择。发兵征讨是最简单的决策,可是百官争论得很激烈,大玮瑎迟迟下不了决心。这天大玮瑎把三位相国召到上书房来,要专门听一听三位相国大臣的意见,进行最后一轮讨论。 右相大封裔奏道:“金弓裔本是新罗孽种,岂能容他侵占我渤海国土地。臣坚持立即起兵征伐。” 左相大素贤奏道:“征讨金弓裔,必须有新罗国的配合。现在新罗国无意北征,单凭我国之力,恐怕难以将他消灭。与其轻举妄动,劳而无功,还不如等待时机,一举成功。” 大内相大诚谔奏道:“金弓裔虽然占了江东,却被鸭绿江和长白山阻隔,他又受新罗国牵制,无力再向西北扩张,东线会暂时平静。而辽河两岸无高山天险,一旦契丹人跨过辽河,将会长驱直入。臣以为防契丹重于征后高。阿保机做了天皇王之后,为报秦王逼迫之仇,必要扩张势力,如今气焰正旺,万一他挥师东进,危机就不止一两个府。臣主张暂缓东征,集中兵力防御契丹。” 大玮瑎道:“大内相分析得深刻。孤决定暂缓东征。再调两个兵卫去加强辽河防务。联络奚王的人不是回来了吗?召他来述职!” 奉命出使奚王牙帐的鸿胪司少卿乌光赞应召进殿,奏道:“奚王耶律剌葛一心想做北疆头号番王,正在加紧练兵准备与阿保机一争长短,但短期内却无意与我联兵攻打契丹。” 大玮瑎骂道:“耶律剌葛鼠目寸光,不识大体,比新罗王更可恶!” 奚王耶律剌葛在此前被李曜强行推上奚王大位,但其自己手中的嫡系实力其实很弱,麾下主力乃是原七部夷离堇的人马,他召集不肯随阿保机北迁的奚族部落之后,兵力才加强了一些,但相比七部夷离堇,仍是远处弱势,如今的统治其实是靠秦王的威慑力和阿保机对七部夷离堇的威胁维持。更要紧的是,随着关西三帅光复河陇,秦王似乎打算对中原用兵,战略重心迅速从北疆转移到了南面,耶律剌葛失去河北唐军的强力支援,心理压力顿时大了许多。显而易见,这个时候他肯定不敢随意出兵。还有一点,阿保机的称帝,对耶律剌葛而言,也不误触动。 诗经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 自秦始皇帝以来,只有受命于天的真龙天子,才能称皇帝。依附于大国的率土之宾,不管称国王还是称可汗,都是天子的臣。渤海国王自称天孙,自认为是天子的儿子,是很恰当的定位。而小国之间,只能是兄弟,虽然有些强国可以称霸,可以在弱国面前尊大,却不敢自称皇帝。可是现在天下似乎真的要大乱了,原来充其量只能和渤海国平起平坐的东邻西邻,都有人称皇帝了。 就在前不久,阿保机在龙化州东金铃岗筑坛祭天,建立大辽国,自称大圣大明天皇帝,封述律平为应天大明地皇后,改元神册。立皇长子耶律倍为太子,封次子耶律德光为大元帅,韩延徽为中书令。契丹国从此演变成帝制国家,拥有了和中原大国一样的天子皇帝。 大辽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汉人占三分之一。阿保机和过去的匈奴王突厥王都不相同,他想到了统治多民族国家必须有特殊的手腕。他有统治胡人的经验,却不知如何统治汉人。于是他想到了向汉人官僚请教。 阿保机向韩延徽问道:“朕每征服一个胡人部落,都可以用契丹旧制来治理,人口都有增加。可是汉人不服胡制,常被随意屠杀,抢来很多,生存下来的极少。以后朕要进中原,要靠汉人纳税,总不能把汉人都杀光了。卿有何良策,能使汉人成为顺民?” 韩延徽奏道:“臣以为治胡和治汉不能用同样办法。应该把治胡的官员和治汉的官员分别设置。” 阿保机很快就领会了分治的要点,把他的权力机构分成两部,设立北南两大王府。北面大王府在契丹政权基础上,设宰相府和枢密院,来管理契丹人和其他胡人事务。南面大王府比照中原政府,设四省,来管理汉人事务。过去契丹人掠来汉人一律分给有功将士做奴隶,现在则为汉人按原来居住地建新城,比如从檀州掠来的,新居点叫做檀州;从三河掠来的,新居点就叫三河。这种制度迅速地促进了人口的增加。在古代,人口众多,是强国的标志。阿保机很幸运地抓住了要害。 大辽皇帝阿保机想学中原皇帝,除了供奉列祖列宗,还要供奉神祗。有臣建议供奉旨佛陀。阿倮机摇头道:“佛陀不是华夏之神”。有臣建议供奉道宗。阿保机又摇头道:“道宗不是治国之神”。太子倍建议供奉孔子。阿保机才欢喜道:“孔子授帝王治国平天下之术,才是帝王之神。” 辽国孔庙落成之日,大辽皇帝阿保机率领南北两府大臣前去世拜祭。 韩延徽赞叹道:“陛下供奉孔子,可追汉高唐祖之风!” 阿保机问道:“朕如何才能象汉高唐祖一统天下?” 韩延徽道:“仍是那句老话,远交近攻,逐国征服,扫平北方,再进中原。” 阿保机就扳着指头自语道:“室韦已入我手,饶乐现在还不能动兵,党项也离大唐太近……那么就剩回鹘和渤海了。” 刚说到渤海,大元帅耶律德光走进大成殿来,兴奋地说道:“启奏陛下,臣有一件大事禀报。” 阿保机问道:“是什么大事,让你这样高兴。” 德光奏道:“是大喜事。小韩先生回来了!” 阿保机笑道:“这可真是大喜事。韩爱卿快去见儿子!” 韩延徽平静地说道:“先君臣,后父子。他既然来了,迟早都能见到,就先让他候着!” 阿保机道:“你不着急,朕却着急。他一定带来了唐国的最新消息,朕要召见他。德光,你把他请进来。” 在孔庙的大成殿上,韩延徽之子韩启阳再一次拜见大辽皇帝。 阿保机问道:“朕这些时日忙于安内,对中原事知之甚少,请小韩先生不拘事大事小,随意讲些便是。” 韩启阳奏道:“学生就从幽州说起。” 阿保机道:“且慢,这样说话很不方便。朕封你为少卿。” 韩启阳叩拜谢恩,说道:“臣就从幽州说起。年前,晋兵破了幽州,活捉了大燕皇帝刘守光父子。幽燕百姓无不拍手称快,晋王世子李存勖更是喜出望外。那李存勖和刘守光父子不仅是诸侯之争,还有不共戴天的家仇。早在刘仁恭当政时,和李克用打仗,在木瓜涧设下埋伏,害得李克用险些断送性命。李克用念念不忘要报仇。所以李存勖把大燕皇帝刘守光一刀斩了,却把早已失势的刘仁恭带到李克用面前,开膛挖心,为父洗雪大恨。” 阿保机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李存勖这样残忍地对待一个无职无权的老人,却是有些过份了。不过,李克用没有制止他,大概是想让麾下之人看看背叛他的下场。” 韩启阳不置可否,又道:“臣再说中原争霸。奚王牙帐建立之后不久,大唐关西三帅李嗣昭、李嗣源、李存审三人,依秦王之谋划,分别底定河陇诸州,秦王因此再立伟功。大唐皇帝查阅宗谱,认定秦王乃是玄宗皇帝之兄、让皇帝李宪之后,因此诏令天下,为秦王再立一宗,写入天家族谱。然后,又因秦王乃是高祖太宗嫡亲血脉,真正皇室亲王,于是升秦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并且诏令中说皇帝操劳过事过年,最近龙体欠安,是以命秦王总百揆。如此唐人皆私言:秦王实已代天摄政也。” 阿保机沉默片刻,缓缓地道:“这么说,朕欲进中原,其中障碍就只有秦王了。”显然,他并没有真正把耶律剌葛的奚王牙帐当多大回事。 韩启阳又道:“秦王就算总百揆,就算是摄政王,那也还不是皇帝。可最近却又出了一个皇帝,乃是高丽国的王建。他本是后高句丽国王金弓裔驾下的大将军,却把金弓裔杀了,改国号为高丽,做起了皇帝。” 阿保机奇道:“这个高丽国是怎么回事?难道金弓裔和王建真是高句丽后裔吗?” 韩启阳道:“金弓裔本是新罗国王子,肯定不是高句丽后裔。王建字若天,是新罗国松岳郡人,生于唐僖宗乾符四年。其祖王氏源于开城西面的礼成江下游的礼成港。这地方百年以来是一个水陆交通的枢纽,也是一个商贾云集的都会,新罗人前往大唐的贸易就是以此为起点的。王氏原本是依靠贸易起家的巨商,其后逐渐壮大为开城地方颇有势力的豪强。王建的先祖名叫王虎景、是新罗国圣骨将军。王虎景生康忠。王康忠生宝育。王宝育生作帝。王作帝晚年居俗离山长岬寺,虔读佛典,死于寺中。王作帝之子名隆,就是王建之父。可以断定,王建是地地道道的新罗人,与高句丽种族毫无关系。” 阿保机更是奇怪,道:“明明是新罗种,却偏偏要做高丽国的皇帝。这人是不是弄不清自己的祖宗?” 韩启阳道:“不是弄不清自家祖宗,而是有野心。王作帝信佛,王隆却信道。他和桐里山的道士相见如旧识,同登鹄岭研究山水之脉,上观天文,下察地理,发现松岳有龙脉,是兴盛之地。王隆就在松岳置一块风水宝地建起一座新宅,道士预言此宅将诞生英主,一统半岛。王建的父亲王隆控制了开城并将其作为据点。金弓裔脱离梁吉在铁原自称后高句丽国王,王隆立即携子王建前去归附。二十岁的王建从此便成为了金弓裔部下的得力干将,累任松岳太守、铁原太守,又做了西南海域水军的统帅。金弓裔装佛称帝,残暴嗜杀,被部下痛恨。王建的心腹骑将洪儒、裴玄庆、申崇谦和朴智谦,发动政变驱逐金弓裔,拥戴王建为王。王建就把国名改为高丽,做了皇帝,改元天授。” 阿保机闻言想了想,忽然道:“他做了皇帝,肯定要向渤海国下手。看来朕必须抢在他前面征服渤海国。你可知渤海国有何动向?” 韩启阳道:“在中原很少听到渤海国的消息。” 阿保机点了点头,知道中原这些年战乱,渤海的走动也少了不少,便道:“那就请你父子多关心一下渤海国。那是朕的囊中之物,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渤海国自己怕是不知道已经成为人家的囊中之物,当然它也有些顾不上,因为最近在西南边境上又发生了危机。大辽国皇帝阿保机的宏图大略是先统一北方,再逐鹿中原,现在统一北方的计划已经完成大半,只剩下西边的回鹘国和东边的渤海国还没有征服。他的战略安排是先攻回鹘,后攻渤海。为了解除后顾之忧,他要先加强辽河的防务,就再一次启用张秀实。 阿保机召张秀实来,问道:“你这个辽州剌史,一直是徒有虚名,想不想有一个地盘?” 张秀实奏道:“臣不能攻克铁岭县,愧对陛下厚爱,已经无地自容,岂敢再向陛下要地盘。” 阿保机道:“铁岭县先放一放。在铁岭以西的辽河西岸,是辽河小河套地区,那里土地肥沃,草原茂盛,是块风水宝地。你带二万人马到小梁山下去筑一座城,就叫辽州城。筑城之后,你就是名符其实的辽州剌史。” 张秀实大喜道:“陛下如此厚爱臣下,臣下定当誓死效命。” 阿保机道:“你有了辽州城,就要守住辽河。朕要发兵去打回鹘,如果你让渤海人跨过辽河,朕就砍你的头。” 张秀实道:“请陛下放心。只有臣下过河去打渤海人,绝不会让渤海人过河来扰契丹人。” 阿保机道:“你守住辽河,就是大功。没有朕的命令,你不可擅自打过河去。明白吗?” 张秀实道:“臣下牢记圣命,绝不敢擅自行动。” 于是张秀实在小梁山以东,辽河西岸的辽浜塔地方,筑起一座新城,号称辽州,和渤海国夫余府铁岭县遥遥相望。这就引起了渤海国辽河大营元帅大审理的的警觉。他立即把三万人马调到辽州对岸,扎营备战。同时派出快马向上京奏报。大玮瑎接到大审理发回的急报,也深感不安,当即召三相入宫来商议对策。 大玮瑎道:“张秀实在辽河筑城,想必是要再攻铁岭县。卿等有何对策?” 大内相大诚谔奏道:“臣接到辽西密探报告,说阿保机正在聚集人马,准备西取回鹘,并没有往辽河增兵。张秀实虽然筑起新城,却只有二万人马,而大审理有三万人马防辽,谅张秀实不敢进攻铁岭。陛下不必忧虑。” 左相大素贤奏道:“大内相言之有理。臣也认为张秀实不敢东窜。” 右相大封裔奏道:“张秀实突然筑起一座新城,必是有图我之意。就算阿保机无暇东进,张秀实那亡命徒也有可能铤而走险。臣以为还是要立足于他来进犯,免得措手不及。” 大玮瑎道:“张秀实究竟是何意图,大审理的防线是否牢固,这些问题让孤王放心不下。左相,你去辽河走一趟,督促大审理加强防务,绝不能让契丹人再跨过辽河半步。” 大封裔道:“臣领教,即刻出发。” 就在大封裔匆匆赶往辽河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改变了阿保机的计划,也改变了辽河的形势。这个突发事件发生在晋王李克用的阵营,却扭转了阿保机的战略进攻方向,也使辽河形势发生逆转。 事件发生在河北新州(无风注:卢龙节度使治下)。新州防御使李存矩是晋王之子,世子李存勖的弟弟,他的部将卢文进来禀报军情,竟遭到侍婢的刁难。卢文进怒打侍婢,又惹恼了李存矩,说你打狗也要先看看主人是谁。李存矩就让侍婢当众打卢文进耳光。卢文进一怒之下,杀得李府人仰马翻。这么一来,卢文进就变成了弑主的罪臣,立即遭到周边各路晋军的合击。卢文进不甘束手就擒,就率部投奔大辽国。 阿保机得知新州发生内乱,不禁大喜道:“朕以为晋军是铁板一块,不想先动他。不料他也发生内哄,这是天赐良机让朕先攻晋。如今秦王李存曜去了魏博与朱温对峙,幽燕之地他可顾不上了。朕如今有卢文进来做马前卒,取新州易如反掌。各路人马立即掉头向南,撕开新州这道口子,一鼓作气打下太原。消灭晋王,就在此一举!” 阿保机胆量极大,根本不担心内部不稳的饶乐都督府,亲率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新州杀去。晋王李克用闻报,急令卢龙节度使周德威统率幽燕各路人马迎战阿保机。周德威接到晋王命令,立即领兵救援新州。可是这时新州已经落手阿保机之手。周德威北上途中遇到从新州败退下来的剌史安金全。 周德威问道:“安将军为何退下来?难道新州失守了吗?” 安金全道:“末将无能,让阿保机夺了新州城。” 周德威心中一惊,问道:“阿保机带来多少人马?” 安金全道:“先头部队是卢文进的一万人马,后面阿保机亲率三十万大军。” 周德威冷笑道:“你这是妖言惑众,乱我军心!先记下你败军之罪,随军听用。” 其实阿保机只有七万人马,却号称三十万。他攻下新州,命卢文进守城,却把主力大军驻在城外。周德威来到新州城下,攻城十天,毫无进展。第十一天夜里,阿保机率辽军突然发起反击,把周德威的晋军围困在新州城下。城里的卢文进也率部冲出城来夹击晋军。一场恶战就在新州城下展开。契丹骑兵英勇慓悍,更兼人多势众,把晋军打得七零八落。周德威不敢恋战,带着残兵向幽州退去。阿保机挥军掩杀,直追到幽州城下,把城池团团包围起来。周德威闭门坚守待援。 幽州曾经是大燕“皇帝”刘守光的巢穴,城池修得十分坚固,周德威据坚城固守,十分顽强。阿保机执意要拿下幽州,久攻不下,就再调辽国后备人马来参战,也给辽州剌史张秀实下达了增援幽州的命令。张秀实不敢怠慢,立即率本部二万人马奔赴幽州。 当渤海国右相大封裔来到铁岭县的时候,张秀实早已经率兵南下了。辽河元帅大审理松了一口气,右相大封裔却憋了一口气。大封裔在大玮瑎面前说辽河危急,大玮瑎才让他来督促大审理加强防务。现在辽河警报解除,他是空走一遭,没有任何建树,觉得脸上无光,就想要做出一个举动,创建一点业绩。 大封裔向众将说道:“辽州地方是辽邦入侵渤海国的要冲之地。张秀实建起辽州城,就是辽军东进的桥头堡。陛下命本相来巡视辽河大营,就是要铲除这个桥头堡。我军应趁张秀实南下、辽州空虚之机,把这座新城一举摧毁。” 大审理道:“辽州新城是本帅的眼中钉,肉中剌。既然右相要铲除它,本帅立即发兵。” 大审理亲率一万人马杀过辽河,未经大战,就把辽州新城夷为平地。大审理凯旋而归。大封裔得意还朝。这是渤海军近年来打的唯一个大胜仗。消息传到上京,朝野欢腾。大玮瑎深感欣慰,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百官都上表向大玮瑎称贺,欢庆之声弥漫朝堂。这时副王大諲撰奉命避世一年期满,回到宫中来见父亲。 大玮瑎高兴地说道:“此前那位道士教你避世禳灾,果真是灵验。辽河大捷就是证明,这是你的功劳。” 大諲撰奏道:“辽河将士奋勇,儿不敢贪功。” 幽州是大唐北方最重要的战略重镇,自古以来就是兵军必争之地。大辽国皇帝阿保机执意要攻克幽州,打开进军中原的大门,就不断地向幽州增兵,把国内各部族能骑马的全部作为军队调来围城,使围城的兵力达到二十五万,号称六十万,漫山遍野安营,把幽州围了个水泄不通。 晋王李克用深知幽州的重要,在消灭了大燕皇帝刘守光之后,把晋军中最有威望的老将周德威派驻幽州。现在幽州告急,李曜远在魏博与朱温对峙,周德威陷于困境,让李克用万分焦急。他决定立即派平定幽州的李存勖率兵增援。 李存勖提兵北上,一路上提防着辽国骑兵,专选山中小路北进,人马从幽州西南的大房山顺利穿过,来到幽州城外六十里处,先锋部队和辽国骑兵遭遇。李存勖身先士卒,把辽军大将乌拉斩于马下,迫使辽国骑兵后退。 战场移到幽州近郊,李存勖用骑兵打前阵,让步兵在后面拖柴点火造烟幕,大造声势,派人宣传说秦王已经北上,号称秦、晋二王麾下的百万唐军前来增援。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规律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契丹军号称六十万,唐军号称百万,而且辽军久战,已经疲惫,况且粮草供应十分困难,处于再而衰的状态;而唐军则是生龙活虎,斗志高昂,处于一鼓作气的状态。一场鏖战,尸横遍野,最终晋军获胜,辽军败退。阿保机率领残兵从古北口退回辽西。 不过阿保机有一点未曾料错,就算他从饶乐都督府辖区经过,耶律剌葛也未曾派大军来围堵,只是派了些游骑骚扰。这更让阿保机确定,李曜虽然扶植剌葛上台为奚王,希望压制自己,但至少在短期内,剌葛并没有这种实力。 大辽国的辽州剌史张秀实率本部人马返回辽州,发现城池已被渤海人捣毁,气得暴跳如雷,一面派人向皇帝阿保机禀报,一面督促部下重建州城。阿保机立即降下圣旨,命令张秀实迅即恢复城池,堵住渤海军西进的通道。三个月后,一座新的辽州城又出现在辽河西岸。辽军和渤海军重新回到幽州大战之前那种隔河相峙的状态。 渤海军辽河元帅大审理把张秀实重建辽州城之事奏报上京,立即在朝中引起风波。有些官员早就看出大封裔的辽河之行是沽名钓誉,捣毁一座空城并无际意义,可是大玮瑎却对这件事大加赞扬,而且朝野上下也都陶醉于庆祝胜利,就使得那些冷静而又明智的官员不能表达正确意见。可是事实是无情的,不到一年,张秀实又在原地重新建城,先前的胜利化为乌有。于是就有人开始批评右相不务实。 这天朝会上,左相大素贤奏道:“辽国重建辽州新城,却与前番建城大不相同。上次他建城,仅仅是建立一座东进的桥头堡,而这次重新建城,则分明是要来报复毁城之仇。可见上次毁他城池毫无意义,相反却激起辽军复仇的**,对我军十分不利。与其损人不利已,还不如相安无事。” 右相大封裔立即反驳道:“此一时彼一时。人总不能因噎废食。他能重建,我也可以再捣毁。辽河必有一战,相安无事才是无稽之谈。” 大玮瑎道:“二位爱卿不要争了。辽州之事先放一放。高丽国皇帝王建派使节来,要求以鸭绿江为界,互不侵犯。众卿以为如何?” 大内相大诚谔奏道:“划江为界,就是承认江东归他所有,就等于是把长白山劈为两半,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左相大素贤奏道:“臣同意大内相的见解。” 右相大封裔奏道:“王建既然有意维持现状,就表明他无意再向鸭绿江以西扩张。臣以为抓住时机稳定东线才是关键。” 大玮瑎道:“如何稳定东线,难道要同意划江而治吗?” 大封裔奏道:“现在是辽国东进之势明显,高丽求和之情急迫,两相比较,西线肯定要有战争,稳定东线就至关重要。可以效仿三国借荆州的故事,暂将江东借给王建,待他南下夺取了新罗国土地,再行归还。如果他到时不肯归还,待我军击溃辽军之后,再回头收复江东也不迟。” 大玮瑎道:“此议尚有可取之处。大内相和左相是何见解?” 大内相大诚谔奏道:“三国时东吴最终还是收回了荆州。怕只怕渤海国多的是鲁肃,少的是陆逊。” 左相大素贤道:“只怕王建不肯承诺归还。” 大玮瑎道:“右相,孤王命你为全权大使,去和王建谈判。要声明我方只是暂借,务必要让他承诺归还。” 大封裔道:“臣遵教!” 大封裔来到高丽国都城松岳城,只见城池坚固,戒备森严,街市整齐,秩序井然,倒真有些兴旺气氛,不禁暗暗称奇。被鸿胪馆官员迎入宾馆,有通事官来陪同,所居都是渤海装饰,所餐都是渤海菜肴,所侍都是渤海少女,又不禁暗暗称异。看来这个高丽国皇帝对渤海国文明还是很崇敬的。 次日早朝,大封裔应召觐见。高丽国的朝会是既不同于中原大国的百官列队,也不同于渤海国的百官列坐,而是如同日本国一般,好象开宴一般。 大封裔进殿,直奔御座前,向上拱手道:“渤海国使节参见陛下。” 左右大臣们忽地一下站起来,叫道:“跪拜,跪拜!” 大封裔却往地上一坐,笑道:“我是渤海国王的全权大使,来和高丽国皇帝商讨国事,只能和陛下对座。” 王建摆摆手,让百官安静,然后向大封裔说道:“朕是皇帝,就算大玮瑎来了,也要跪拜,你岂敢不拜?” 大封裔道:“现在的皇帝多如牛毛,我主只能拜大唐皇帝。高丽国是从新罗国分裂出来的一个小国,不过是和渤海国的都督府相当,本大使尊你一声陛下,已经是高抬了,还请陛下不要得寸进尺。” 王建道:“你用词不当,朕不是要得寸进尺,而是要得陇望蜀。” 大封裔道:“请问何谓陇,何谓蜀?” 王建道:“朕要扫平新罗国和后百济国,重振高句丽遗风,统一半岛,与中原皇帝并驾。” 大封裔笑道:“陛下差矣!高句丽国和新罗国即不同姓,也不同族,是风马牛不相及。高丽国和后百济国都是出自新罗国,也就是新罗国的儿子,与从前的高句丽国毫无关系。儿子长大要继承父母的遗产,这是没人能拦得住的。现在新罗国依然强盛,就算有一天灭亡了,后百济国和高丽国谁能继承尚未可知。陇尚且没有得到,望蜀就是痴人说梦。” 王建道:“朕不出十年,必将统一半岛。” 大封裔道:“陛下要统一半岛,雄心可嘉,令人钦佩。渤海国愿助陛下一臂之力,以鸭绿江东地区借给陛下做根据地。待陛下夺了汉城之后再行归还。不过就算陛下一统半岛,与中原皇帝一比,却也不过区区一镇之地罢了。” 王建冷笑道:“原来你是要朕归还江东土地?可是朕却要渤海国归还高句丽国土地。不仅江东要归还,辽东也要归还!” 大封裔沉着应道:“新罗国之前曾是周武王敕封的箕子国,平壤则是汉武帝敕封的乐浪郡。渤海国是中原大国的藩属国,如果我现在代表中原大国来要求新罗国及其儿子国归还箕子国的土地,陛下作何感想呢?高句丽国土地早已尽归大唐国版图。渤海国是从大唐国手中得到了辽东和江东,与高句丽国无涉,更与陛下无涉。陛下要做半岛之主,就应该回到大同江以南。如果现在渤海国与陛下为敌,不仅不肯借地,还要来向陛下开战,陛下就要两面受敌,危在旦夕,统一半岛岂不成了梦中之花?” 王建被大封裔这样软硬兼施地劝说,心中也开始活动起来。他想,高丽国欲成霸业,必须统一半岛,灭亡新罗国和后百济国才是首要任务,为达此目地,就不能再和渤海国交恶。天下土地,只能归强者占有。现在江东土地已经被我占据,只要我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就能永远占有,所谓借用和归还,不过是一种政治游戏。渤海国是为了图个眼前安宁,要求得到一个未必能够实现的承诺,我又何必要较真呢? 当下王建便笑道:“朕感谢渤海国的支持。其实朕要求划江而治,与渤海国主张的借用并不矛盾。借用还不是要划江而治吗?” 大封裔道:“虽然是划江而治,却要有归还之期。” 王建道:“待朕统一了半岛,即行归还。如何?” 大封裔道:“请立文书为凭。” 王建道:“文书就请你和我的宰相去商议。” 大封裔得到了高丽国的借地文书,以为不辱使命,高高兴兴回国述职。大玮瑎看过了借地文书,也心安理得。现在东线大局已定,就可以全力以赴去应付西线。大玮瑎立即降教,命令辽河元帅大审理向辽西施加压力,打掉辽国东进的桥头堡,伺机消灭张秀实。 辽河由西向南的折弯地区形成一个河套,辽州城处于河套的中心位置,无论向哪一个方向渡河出击都是同样的距离,兵屯辽州,可控全局。而河东则处于河道拐弯的弓背上,渤海军沿河布防,就要连营八十余里,首尾相距甚远。这样格局下的两军对峙,显然对渤海军不利。 大辽国辽州剌史张秀实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奥秘,对阿保机在此处建城的决策钦佩不已。他想既然地利在我一边,就要让它发挥威力。于是经常从辽州派出小股游击部队,从北东南不同方向过河骚扰,有时劫掠牛羊,有时劫掠妇女,有时纵火焚屋,抢了就跑,来去灵活,百番不厌,以此为乐。渤海军就要全线戒备,日夜提防,往往是北面的刚赶走,南面的又袭来,疲劳奔袭,常常扑空,战而无功,十分烦燥。 渤海国辽河元帅大审理向众将说道:“张秀实这个无赖,对我军实行疲劳战术,实在可恶。长此下去,我军未经大战,却要被他拖垮。这种局面必须扭转。” 恰在这时,上京来了新命令,要求大审理伺机消灭张秀实。大审理立即升帐点将,要向辽西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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