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伤离荒岛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从海边到小孩的“家”，不过四五里地。 往常，以小孩的奔行速度，在十几个起落之间，小孩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家了。今天，天空突然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让小孩不免加速奔跑起来。竟然在几个起落间，小孩就远远的看到了家。但是，今天小孩心里却莫名的有些心慌。 因为，平时，小孩都能远远的看到爷爷在家门口等着自己；然后，小孩会欢快的跳到爷爷温热的怀里。而爷爷呢，总是会先笑咪咪的，亲热的用胡子在小孩的脸上、额头上来三两下，然后把他放下来，盯着他，再用拳头在他胸口捶两下，然后就是略带严肃的神色，用夸奖鼓励的口吻说话了：“嗯－－－－－，小男子汉又长进了”。有时，也会说“小石头又硬扎了”。 自从小孩两三岁记事起，到现在自己八岁多一点了，每回自己独自一人外出练功回来，他与爷爷这种见面礼的方式就没有变过。 小孩外出练功，有时会有规律，早出晚归的。大多却是不规律的，有时会呆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最久的近三个月才回来；小孩回家的时辰也不确定，爷爷却每回都能事先在门口等着自己。很小的时候，小孩很奇怪，问过这个问题，爷爷说你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等到小孩练功到四五岁的时候，变得更加耳聪目明了，尤其在练功的时候，能感知到周身近半里内的动静。而现在，小孩都能感受到近里左右的动静了。 但是，今天，小孩已经到了家门口，却还是没有看到爷爷。 爷爷－－－－－－，小孩急步向屋里走去。 小孩所谓的家，其实是用几块巨石搭建而成的：房屋的基地骨架是因地制宜而成，其余则多是人工斧凿的成分。 小孩没有问这石屋是怎么建的，但猜想，这自然是爷爷的手笔。在这个方圆不过十里的小岛上，也许除了这样用巨石垒出的家，都经不起小孩已无数次经历过的恐怖飓风之暴力。 小小的堂屋见不到爷爷的身影，小孩直奔爷爷的屋子。终于看到了爷爷，爷爷正躺在了床上呢。 爷爷！爷爷却没有答应。爷爷莫非睡着了？借着微弱朦胧的光线，可以看到爷爷的脸庞是多么安逸的睡着了！ 小孩先是用双手握住了爷爷的手掌，触手一片冰凉，开始摇动呼喊着；然后，小孩开始用手去探爷爷的鼻息，却已无法感受到哪怕一丝丝的气息。 爷爷－－－－－－， 伴随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小孩开始长长的呼喊，开始长长哀伤的哭泣。小孩终于意识到了，爷爷已经死了。。。。 小孩趴在了爷爷的胸口，昔日感受的温热，现在却是冰冷。小孩摇动着爷爷的身躯，哭的眼泪鼻涕都抹在了爷爷的身上。可是爷爷却再也醒不过来了，爷爷已经永远安详的睡着了。。。。。。 此时，石屋外的雨已经下的很大了。 天地一片漆黑， 大风呼啸， 不时有闪电横空闪烁， 砰！砰！砰！猛然的炸雷声响彻天地， 接着是隆隆隆。。。不绝地余响着。 任外狂风呼，电闪雷鸣，小孩都没有一丝的在意，只是一味的在哭。 只是，哭声已没有了先前的哇哇大声，哭声变得有些哼哼唧唧了。小孩是真伤心了，所以都快哭累了，边哭边渐渐进入了梦乡。。。。。。 半夜。 又是一道闪电过后，伴随一声炸雷巨响，猛然把小孩从梦乡中惊醒了。 小孩在梦中，时而回想着爷爷给他讲故事，时而谆谆讲解练功经文，教他练功口诀，教他入夜打坐，慈祥的看着他入睡，电闪雷鸣狂风呼啸的半夜给他盖被子。。。 借着闪电的光，怔怔地看着爷爷现在安静无声的面庞，往后再也不会对他笑，或者逗着他哭，带着他捉迷藏，小孩忍不住又“爷爷啊－－－－－”哇哇大哭起来。。。。。。 又哭累着了，再次在哭声中睡着了，只是这回没有做梦了。 在八九点钟的晨曦里，万物复阳，小孩也醒了过来。 当小孩明白过来，又皱着鼻子想着要哭，但昨天哭的太狠了，眼泪都干了，不容易出来了。 小孩怔怔地出了会儿神，开始转移注意力。于是看到了床旁爷爷经常使用的那块白色的方巾上。上面有字，木炭写的字：石头吾孙人之生来死去自然之道毋须悲伤三事须办脱吾外衣置吾冰火洞底火烧此巾此屋披吾衣速于今日向西去永离此岛 冰火洞其实差不多就在石屋底下，但洞口却离的较远，是小孩爷爷在他快五岁时发现的。 此洞有法阵掩护，小孩爷爷花了三个月时间，几乎废寝忘食，才找到洞口。然后，爷爷传授给他一门冰火心经让他勤奋练习，直到六岁，爷爷才让小孩到洞里历练。 冰火洞分十级，每级皆一边冰冷，一边火热，冰火程度随级数倍增。小孩经过两年的历练，才能到洞底。 爷爷的嘱咐，小孩自然要照办。虽然，爷爷的嘱咐口气很急，但一想到自己就此与爷爷永诀，再也看不到爷爷，摸不到爷爷的胡茬，爷爷的音容笑貌只能在梦中，回忆中再现，小孩的行动就不免有些拖拉了。又差不多望着爷爷出神了过把时辰，才把爷爷送往冰火洞；在洞里陪着爷爷冰冷的身体，差不多呆了两个时辰才最后告别。 回到石屋，看着生活了六年的石屋，小孩也会恋恋不舍，但比起告别爷爷，小孩就决绝多了。小屋本就备了很多干柴，为了把火烧大些，小孩又额外寻了很多枯木，点燃了火石，干柴从一片火苗，很快熊熊燃烧起来，并燃起了冲天的火光。 又到黄昏， 又到夕阳时。 在夕阳火光的映照中， 小孩仿佛突然长大了不少。 变幻跳动的火光， 引发了小孩的思绪， 小孩又仿佛看到了爷爷的笑眯眯的脸。 小孩没有再哭了，但在夕阳的映照里，小孩的脸却写满了黯然神伤。 小孩拍了拍身边金黄色的鹏鸟，说小鹏走吧。 朝着火光最后挥了挥手，骑到了鹏鸟的背上。 鹏鸟发出一声穿透云霄的长长鸣叫， 然后向着夕阳， 直飞向天际。 当荒岛在眼际里最后消失的时候， 小孩双肩耸动， 开始无声的抽搐。 再见了爷爷， 再见了小岛，，，，， 一行泪花在小孩脸上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