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医神算 2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至于跛足道人还是个神算天机的神奇人物，渔盐城的人们对此的认知要分成两个阶段：一个是三年间争议阶段；一个是今日的坐实阶段。 治好了石家主，跛道人就是石家每宴必首座的座上宾，家主也得陪坐。等石家收复了失地，庆功宴毕，跛道人向石家主提出了告辞。石家主和三少爷爷俩再三请求把跛道人延请到了石家的密室。 说起石家的密室，只有石家主一个人来过，三少爷都是人生第一次来。这次能让三少进来，表明石家主通过这次事件后，已经决定正式考虑接班人的事情了，开始向接班人交付一些秘密了。虽然，在三少接手危局这段时间，难说表现出色，但家主在用人识人方面确实是独具慧眼，看到了三少爷的长处和在此期间的进步（往后一二十年，石家在三少爷的掌舵下，势力得到了空前的发展，这是后话）。 密室只有三间：一间是书房，一间是储宝间，一间是练功房。显然，石家的密室不追求宽宏，重点放在结构和防护的坚固，以及隐蔽性上。 石家主想答谢恩人，所以重点在于介绍储宝间：顶级玉石，天品练功丹药，珍稀药材，绝世兵刃，功法宝典等。这些东西，三少爷看得真有点傻眼了，而跛道人见了虽或时而会颔首，但显然其心境非常平静。 三人回到书房，由于石家父子的百般坚持，跛道人被让坐上首。石家主让三少捧着三个装有玉石，丹药，药材的玉匣，躬身向跛足道人作揖：“区区凡品，务请神医恩人笑纳，以报答大恩于万一。” 跛道人摆了摆手：“方外之人，与世无争，何须怀璧？石家主就不要客气了。” 石家主都七十多的人了，能打拼出今日的家业，眼睫毛早就空了。跛道人的推拒是出于真情还是假意？石老家主当然能看出个大概来。显然，跛道人拒收礼物是真心的！但他眉宇间似有隐忧，对自己是否欲言又止，却是为何？ 跛道人所图难道是整个石家？石家主马上做了否定，念头百转，想到了另一点，不免惊出一声冷汗，再次恭敬拱手：“莫非我石家还将有大难？恩人但说无妨。” 是啊，人家真心真意来帮助石家，既无所图，又欲言又止状，当是有些话不好说啊。三少爷也是瞬间明白了，于是双膝跪地，向跛道人叩首：“请恩人明示！” 跛道人左手捋须，右手向三少爷平托：“三少毋须客气，我等落座说话。”一股暗劲把三少托了起来，三少爷吃惊之余，也为自己初见跛道人的判断之准确略感欣慰，旁边的石老家主则把吃惊和钦佩写满了整个脸。 “我见三少爷的公子天赋异禀，活波可爱，本想收其为徒，细细体察之下，却查得了一种上古奇病，恐将不久于人世矣！”言罢，连连摇头，一副甚是惋惜状。 石家主和三少爷均大吃一惊。三少之惊在天然的父子舔犊情深，为儿子可能即将夭折而哀伤。 而石家主之惊，则与祖孙亲情似乎没太多的关系，毕竟是隔代了，自己太忙，与孙辈接触极少，所以，其思维更多是以维系家族利益为出发点。家族人丁兴旺，对家族的发展就更有利，后辈未成而夭折，对家族就是一份损失。 石家主有三个老婆了，已有五子一女，但为了家族，虽已七十，他还有娶妾的打算。他也曾多次劝过三少爷娶妾，但三少爷却认死理：娶了妾，那是置爱妻于何地？置夫妻俩曾经美好的爱情于何地？今听到即将早夭的孙儿，却天赋异禀，石家主也就有了彷如割肉般的痛。 石家父子慌忙双双向道人跪下，寻求解救之法。 “此病名上古未记，其根是一种罕见火毒，入体即入骨髓，极难尽早发现，待其发作之时，几无可救。以吾推测，小公子会在一月内全身溃烂而疫。” “啊。。。。。。” “啊。。。。。。” “然人命终在天定，依道人暗测天机，小公子又或许命未该绝。”跛道人双眼朝天而闭，做掐指状。 “嗯。。。。。。” “嗯。。。。。。” “火以水淹，大道之理。小公子病疫后，当置洄水湾水葬；若小公子命不该绝，当于三年后复现。”跛道人继续翻眼掐指。 “一旦复得小公子，当下死力救治。”最后一句，道人说的却语重心长，再三叮嘱了。 三人出密室后，跛足道人飘然而逝。 二十天内，石小公子并无异样，石家人不免将信将疑起来。二十天后，石小公子全身起红斑，倒没觉得痛。后一天，开始溃烂流脓水，石家终于惊惶不已，又开始遍请良医。这回，很多医生对病理的分析倒是与道人差不多，但都表示无能为力了。 三十日到，石小公子气绝，可怜三少夫人，哭的天昏地暗。好在跛道人打预防针在前，又多少给了石家复活的希望，这才多少减轻了些石夫人的痛苦。 渔盐城历来确实有海葬的传统，但那是对贫穷人家而言，富裕人家很早前就开始土葬了，还要把丧礼和墓地整的风风光光的。石家也很早开始土葬了，但石小公子这回显然是个例外，必须水葬。 水葬那天，也是怪异，尸体入水不久，突然转起了大漩涡；待漩涡平复后，尸体就此不见了。 石小公子死的如此离奇，自然成为媒体的猛料。 经过报业人厚颜无耻加坚持不懈的深挖，事情的来龙去脉几乎原原本本呈现在坊间市民面前。 按理说，跛道人，石家父子三人的对话是在密室进行的，记者却描述的活灵活现，他们是怎么得到的呢？一些推理派一开始非常不相信。马上有些资深八卦市民挺身而出解释：这种事，石老庄主至少要告诉石小公子的亲奶奶吧？三少爷是要向他的爱妻报告的吧？女人是感性的，遇着这种失去亲人或即将失去亲人的痛苦，亲奶奶，亲娘肯定是会向姐妹闺蜜们倾诉的呀。 其实，事情发展到后面，报道的真实性已经没有多少人怀疑了，大家把注意力放在争论跛道人是不是神算子，可以看破天机的神奇人物了。 在有神论者看来，跛道人就是通神的道士，能够预测天机，是多么显然易见的事。 而在无神论者看来，世间从来就没有鬼神，一切都是人在装神弄鬼，并且猜测了多种跛道人行骗的可能，也算有理有据。更有大胆的，推测从石老家主得病，到石小公子去世，都是道士一手所为。 但是，跛道人骗石家的目的和动机是什么呢？这是让无神论者们感到气短的问题。 为了把自己打扮成神？很多人装神弄鬼，说到底是为了钱财，可是跛道人对石家的财富未取一文。 为了世间虚名？可是，自此以后，跛道人再不见于世间。不少人甚至猜测，跛道人这次很可能是易了容的，因为江湖上从来没有传说过。还有重要的一点，大家认为神奇人物的外表是不可能如跛足道人般猥琐的。 三年来，这段公案不断在媒体上泛起水花。双方不断你来我往，举证推理以说服对方，证明自己的正确。 一开始当然是无神论者占了上方。 直到四十多天前，石家于两年多前就在洄水湾一带开始的精诚搜寻工作终于有了结果：发现一具尸体，看身形还是小孩，全身被水泡的不成样子了，脸部却没怎么泡肿，正是三年前的石小公子！ 那一刻，消息被传递开来，双方的情势才发生大反转。同时，全城舆情已经开始暗涌。毕竟石小公子还没活过来，离引爆还差最后一步。 今日， 石公子终于醒来了。而且，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了妈妈。 石府现场，混进了不少托七大姑八大姨关系的大报小报的记者，迅速第一时间把这个场面告诉了外面擅长跑腿的报社信差。 同时， 跛足道人是一个可预测天机的神算子的结论终于坐实且诞生了。 至此，无神论者虽然不可能就此销声匿迹，但这个阵容今后会产生很大的分化，一大部分会跑到有神论者的阵容中来。 至少很多人会承认：世界是复杂而神秘的，超自然的力量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