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云卷海妖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次日一早，海际漫天云卷，低垂了下来，几乎要与海面接触。 隆隆隆，雷打的战鼓，旌旗飞扬，水鳌战船启锚了。此次诛杀海妖出动了“清水盟”主要的力量，包括了碧鹤峰，孙仲，叶孤城在内，以及其他水寨的中流砥柱。一来，海妖之事搅得人心惶惶，诛杀势在必行；二来，孙仲想尽快回去飞仙门，才不惜如此大费周章派上了大量人力物力，为的就是一举歼灭，永绝后患。 直到水鳌战船在海面渐行渐远，一小船从清水寨海岸的一个隐蔽角落偷偷跟了上去。小船上有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碧罗与萧远。碧鹤峰等人担心碧罗惹事，就将他放在了家里，没想到现在拉了萧远偷偷尾随而来。 “哼，我偏要去看看那海妖长的模样！”碧罗双手叉腰站在船头，转向萧远问道：“弟弟，你好像很不情愿跟我来啊！” 萧远苦笑道：“不要喊我弟弟，喊我萧远就好。孤城一再跟我们说，让我们呆在寨里的，你非要出来，多危险啊！那海妖一个巴掌就能拍死我们！”小姑娘家家的不好好呆在家里，真是一个惹事精！ “怕什么咱们就只是看看而已，再说了，我堂堂一代侠女自然是会保护你的！”碧罗这毛丫头用力拍了拍胸脯，咳了两声。萧远实在拿她没办法，就连叶孤城都是没命躲着她。想起叶孤城在碧潭那天跟他说的话：千万不要惹一个叫碧罗的丫头。萧远心中纠结，欲哭无泪，也是怕了她。 但说也奇怪，清水寨军师林伯韬乃智慧之人，自然清楚碧罗的秉性，怎么会想不到他们会乘机偷偷出来？好似当他们不存在一样，既没有下任何禁令，也没有派人看守碧罗。 “碧寨主不是让林伯伯看着你吗？” 碧罗正嘿嘿笑道：“林伯伯老糊涂啦！不然怎么会让我偷偷跑出来！” 林伯韬早年跟随碧鹤峰征战沙场，拼杀个清水寨出来，更辅佐碧鹤峰做足了清水盟第一把交椅。多少年过去了，清水盟相安无事，名面上跟黑水寨水火相冲，可是从未有什么动作。 远行之间，再也看不到清水寨了。 水鳌战船，破海而行，远远望去就像一直巨大的龟鳌，沉沉浮浮，颇有气势。海风呼啸，云卷天低，波澜壮阔，心生渺远。巨大的船帆在呼啸的海风鼓圆了，航行速度极快。 乘坐水鳌战船的一行人，个个昂首阔胸，颇有英雄姿态，王者霸气，欲睥睨天下，指点河曲山关。叶孤城风华少年，心头血脉膨胀，见水鳌战船巡视了好久也没看到海妖的半点影踪，实在按耐不住，便恨不得马上跳入海中，与海妖决一生死。见旌旗飘扬，叶孤城回忆起碧潭那妖女苗千儿的动人身姿，思绪纷飞，一时意乱神迷，无法自拔！心想：若能与那风情佳人一同浪迹天涯，做对神仙美眷行，才不枉红尘一遭，英雄此生！ 叶孤城按捺不住说道：“怎么不见海妖的影？” 碧鹤峰望着海面道：“海妖神出鬼没，加上海域深有万丈，要想发现也不是易事。” 孙仲玄扇轻摇，叹道：“若不能将海妖一举歼灭，我只好在海域布下玄阵，可保海事安宁。待我回到飞仙门，派遣些弟子坐镇清水寨，如有海妖肆掠则乘机杀之。” 水鳌战船深入瀚海，四周卷云低垂，慢慢向视野中央汇聚。清水寨都是通海事的人，自然知道马上就要变天了！也罢，只好原路返回，再不能深入。 雷云漫卷，迅速靠拢，天地骤然一暗，四周如死一般沉寂宁静。慢慢的海浪翻滚了起来，水鳌战船开始轻轻摇晃，浪越打越急，一层盖过一层，大海掀起了阵阵波涛。 水鳌战船的后方，一道绿光从地面直穿云层。 “是穿云箭！”碧鹤峰惊呼，“寨里出事了！” 叶孤城直跺脚：“哎呀，萧远、碧罗和林伯还在寨子里！”他们要出了什么事，可要抱憾终身啦！一个是待他极好的长辈，一个是他的结义兄弟，还有一个一同长大的疯丫头。叶孤城心里发慌，可别出什么事啊！ 孙仲收起玄扇，“哦？这么恰好？我们都不在的时候就出事了？” 叶孤城和碧鹤峰听了孙仲这番话，倍感事情出的蹊跷！ 清水寨与附近水寨组成的联盟唤作清水盟，以清水寨为尊。除非有什么严重的事况，才会以穿云箭联系，而绿色的穿云箭，只有在遭遇生死关头的时候才会发出。 清水寨已有数十年历史，但绿色穿云箭却只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百年一遇的海啸，所有水寨加起来足足死了近六成人口；第二次是黑水寨倾巢而出，发起进攻，那场战役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尸横遍野，十分惨烈！清水寨殊死抵抗，黑水寨损失惨重，去了将近一半的兵力，而清水寨死了近七成人口！一次更比一次惨重！而这一次则是第三次，第三次绿色穿云箭穿破了云层！清水寨又要面临什么样的生死存亡？ 碧鹤峰大喝一声：“全速返回！”嘶声力竭，气息沉重。清水寨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心中挂念小丫头碧落和曾经跟随他征战沙场的忘年之交林伯韬，脑际一时轰鸣，几乎摔倒！ 水鳌战船掉了个头，欲全速返回。就在这危难关头，需要赶会清水寨的时候，忽然有人大声惊叫：“快看！水里有东西！”众人思绪煞白。“我也看到了！非常大！”几个人应到，哽咽了一下。如此庞然大物，是个什么东西！众人十分恐慌，有人往后背一抹全是冷汗！ “在这里！”叶孤城激动道!海面波涛阵阵，万顷浪花之下，隐隐约约有一巨大怪物游过，浑身银白色鳞片，每个鳞片足有巴掌那么大，浮了一下又沉了下去，不见了！ “在船底下！我看到它的头了！”有人吼道。众人惊慌失措，颤颤抖抖！”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按照水怪的模样只怕有数十丈大小，庞然如山，恐怕连水鳌战船都抵抗不了！ 叶孤城大笑：“这就是海妖吗？容我跟你大战三百回合，快给爷爷滚出来！” 碧鹤峰说道：“我与孤城乘着小船速速赶回清水寨，孙仲这里交给你了！”碧鹤峰拔出长剑喝道：“走！火速赶回清水寨！”绝不能耗在这里，后方阵营凶吉难料，必须立即回去。 众人连忙跟碧鹤峰去了！不一会儿打开了水鳌战船的尾部夹板：水流湍急，赫然一个巨大的蛇头隐约在水里，一条细长的墨绿色的瞳孔微微张开，森然狰狞，冰冷地窥视着。 “是海妖！”所有人大吸一口冷气。所有人心底一揪，恐惧感从尾椎直冲脑门，吓得面色煞白，惊叫地喊了出来！ 碧鹤峰与叶孤城也是虎胆英雄，驾了小船直接从水鳌战船的尾部飞出，落与海面，浪花打在他们脸上，越发英勇无谓！碧鹤峰咬咬牙，说道：“若不是要赶回清水寨，看我不把你这厮诛杀了！”碧鹤峰拉住叶孤城，示意不要动手，回头对孙仲喊道：“只怕要变天了，你要小心！” 水急浪涌，耳旁涛声哗哗，翻滚碰撞。海面之下一银晃晃的巨物，缠绕着游了过来。一张血盆大口从水中张开，眼前是怪物的食道和粘壁，周围的水急速湍流而来。没等碧鹤峰他们反应过来，要将他们吞！ 孙仲从水鳌战船上冲天而起，喝道：“小心脚下！”一道精光从扇子飞出，朝海妖打去。海妖窜出海面，便被孙仲打落。海妖嘶吼一声，落入海中，掀起惊涛骇浪，铺天而下，将碧鹤峰和叶孤城席卷吞没！ 海妖从水中扶摇直上，长嘶不已。只见一蛇首龙身的怪物赫然天地间，双翼铺张，水幕四溅，哗哗落下。海妖浑身雪白鳞甲，蜿蜒长嘶，四爪六翼，孙仲不由大吃一惊：“不好！凶水翼蛇龙！” 这所谓的海妖根本不是什么凶猛水兽云云，而是河国圣兽凶水翼蛇龙！身披鳞甲，乃上古横公鱼后裔，是横公鱼精华与蛇龙卵胎结合，杂交而生。因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无人可以斩杀，捍卫河国长达数百年之久！ 落在孙仲身上的水花瞬间凝为冰刺，一股寒意和令人窒息的威压笼罩了过来！ 他面容凝重，没有半点血色。而他身后的天际，雷层卷云已经涌了过来，一道霹雳闪电划空而过，天地骤然一亮。海面惨白，海浪滚滚，波涛一阵接着一阵打在了水鳌战船上，摇摇缓缓。海风呼啸，飓风夹着冰雪在海面汲水而起，上至云层，下至海渊，中有雷电窜动，如蛇如龙，隆隆作响！ 孙仲屹立天地之中，衣袂猎猎作响，长发飞扬，面朝凶水翼蛇龙逼人之势，背是雷霆飓风，此战退无可退！ 远远又看见，三道连发的绿色的穿云箭穿破了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