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忽闻海上有仙山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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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张士行见状,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向慎道成左肋便是一拳,口中叫道:“休得胡言,吃我一拳。”

慎道成向旁边一跳,躲开他这一拳,把张士行上下打量了一番,竟然面露喜色道:“好小子,功夫不错,慎爷就陪你玩玩。”

说罢,他揉身上前,与张士行战在一处。二人拳法近似,都是讲究短打、擒拿、击打穴位制敌,劲力都有粘、缠、弹、等劲。

二人在庭院里翻翻滚滚斗了几十招,竟然不分胜负,好似同门师兄弟切磋武艺一般。

曾子和在厅上大叫道:“慎兄,你快住手,如此行为,实非我闽人待客之道。”

慎道成向后一跃,哈哈大笑,对着张士行拱手行礼道:“小兄弟,适才一时技痒,多有得罪,请你不要见怪。”

张士行急忙还礼道:“慎兄,拳法高明,与我内家拳有异曲同工之妙。在下宁波张四,不知慎兄你这是什么拳法,请不吝赐教。”

慎道成笑道:“在下慎道成,我这是传自莆田少林寺的三十六宝拳,我们闽人三十六姓多习之。你们内家拳又传自哪里?”

张士行道:“我们内家拳传自武当张三丰,数传后至我师祖张松溪,我也仅仅是学了个皮毛。”

慎道成有些不快道:“你仅仅学了个皮毛,就和我打了个平手,那你师祖张松溪的武功,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张士行十分尴尬,他本是自谦之语,孰料竟然惹得对方不高兴了,慎道成见他发窘的样子,一把将他搂住,仰天大笑道:“你这个兄弟,好生实在,我逗你玩呢。”

说罢,慎道成拉着张士行的手走上厅来,和众人一一见礼,互通姓名。

原来这慎道成擅于操舟,是唐营水手头目,常常护送琉球国遣明使前往泉州市舶司朝贡,因今年大明国内战,遣明使便没去朝贡,他也就闲了下来,正在旁边关帝庙中与兄弟们饮酒作乐,看见朱允炆一行人形迹可疑,进入文庙后半天没出来,怕曾子和有事,便闯了进来,虚声恫吓。

众人知道原委后,张士行问道:“慎兄,实不相瞒,我等是从京师逃到此处的,只因那燕王入京,对左班文臣大肆屠戮,我等无法容身,才拜在鸡鸣寺空闻法师的门下,逃到海外暂避一时的,你如今还要将我等捉去献给朝廷吗?”

慎道成笑着摆摆手道:“我们闽人三十六姓早已入籍琉球国了,应该算是琉球人,大明朝的事我们管不了,也不想管。适才我担心曾兄的安危,故此才出言不逊的,兄弟你莫怪。你们几个可以住在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如果你们想入籍琉球,我和当政的法司官说一下,料也不难。”

朱允炆双手合什,向慎道成致谢道:“阿弥陀佛,多谢慎施主仗义相助,贫僧不胜感激。不过我们在贵宝地只是暂避一时,过不了多久,便会回到大明。”

慎道成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他一指黄瞻和王恕二人,说道:“我看这二位都是饱学之士,又来自天朝上国,见识不凡,我们唐营子弟众多,曾夫子一人忙不过来,能否请这二位帮忙教学?”

黄瞻和王恕二人拱手道:“愿效其劳。”

慎道成又转头对张士行道:“至于这位张兄弟武艺高强,身材壮硕,可以与我操舟打鱼,不知张兄弟可否屈尊?”

张士行也拱手道:“乐意之至。”说完,他低声对慎道成耳语道:“我们的身份还请慎兄保密。”

慎道成微笑了一下道:“故此我才让黄、王二位兄弟在文庙帮忙啊,对外说是我请来的先生。”

张士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慎道成早已成竹在胸,故此才安排的井井有条,此人真可谓大将之才。

慎道成看着朱允炆道:“我们唐营正缺一座寺庙,可惜空闻大师不能在此久留,否则我集合唐营之力,修建一座寺庙,人们生老病死,你都可以给做场水陆法事。”

朱允炆急忙致歉,心中暗道:我这个冒牌和尚,哪里会做什么法事?

经过他这么一番分派,众人都安顿下来,黄、王二人就帮曾子和教授学生,朱允炆便整日躲在房中修身养性,极少见人。张士行跟着慎道成出海打渔,日子过得平淡悠闲。

就这样忽忽一月已过,这一日是八月十五,万家团圆的日子,曾子和回家和家人团聚去了,张士行他们四人无家可归,只能在文庙后院厅上,胡乱做了些素菜,喝着闷酒。

朱允炆忽然痛哭起来,边哭边吟诵李煜的词:“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暮凭阑,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秋风庭院藓侵阶。一桁珠帘闲不卷,终日谁来。金剑已沈埋,壮气蒿莱。晚凉天净月华开。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

众人急忙劝解,可谁又能劝得住呢,大好河山一朝丢失,自己又流亡海外,寄人篱下,任谁也接受不了。那就让他痛痛快快哭一场吧,也许哭出来会好受些。

黄瞻带着几分醉意道:“我在京师还有妻子女儿,也不知如今她们娘儿俩如何了,离开了我,怎么过活?”

王恕笑道:“还是我好,光棍一条,无牵无挂。”

张士行沉默不语,他也在想念宋三娘和宋夫人,也不知道师祖张松溪生死如何。

朱允炆哭了半天,仰起脸来,对张士行说道:“张四,为师求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答应我。”

张士行急忙叩头道:“师父有事尽管开口,徒弟一定照办,以后不要再说求这个字。”

朱允炆道:“你和慎道成他们混得很熟,我想让你借他们的船,回京师探听一下消息,顺便看望一下我娘和我兄弟,儿子,也不知道如今她们情况如何。”

张士行道:“好的,此事我明日便去办理。”

正说话间,慎道成从院门外进来,手里拎着一只肥鸡和一瓶酒,进厅后便大声说道:“今日是中秋佳节,我与众位饮酒赏月如何?”

他看到桌上都是素菜,一拍脑门道:“我一时糊涂,倒忘了你们是出家人。”

张士行拉他坐下道:“我们是带发修行,不忌荤腥的。”

朱允炆为免泄露行藏,平日里就深居简出,与慎道成交往不多,此刻为避免尴尬,就站起身来,对慎道成施礼道:“慎施主,你慢用,贫僧回房打坐去了。”说罢,他起身出门了,临走之时,意味深长的看了张士行一眼。

慎道成对张士行几人道:“你师父倒是个识趣的和尚,来,哥几位,我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说罢,他把那肥鸡撕成几份,又给众人倒上烧酒,然后将一只鸡腿递给张士行道:“张兄弟,你这脾气,我喜欢,来,我请你吃鸡。”

张士行接过鸡腿,大嚼起来,吃得津津有味,接着又喝了一大口酒。

众人喝酒吃肉,好不快活,眼见那一轮明月升上半空,院子里如洒下一层白霜,黄瞻举起酒碗,对着月亮吟诵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慎道成听后都痴了,问道:“这是何人所作,如此豪迈?”

张士行道:“这是三国时曹操所作,其人也算是一代雄杰。”

慎道成感叹道:“曹操啊,白脸奸臣,能写出这么好的诗。”

王恕笑道:“可见历史任人评说。老百姓竟然不知曹操乃是三国时期第一流的诗人,只知道他是个奸臣。”

黄瞻感叹道:“不知后世如何评价我们这些建文孤臣呢?是忠是奸,谁又能说的清呢?”

慎道成挥了挥手道:“不要管那么多了,喝酒喝酒,不管你们是忠是奸,我当你们是朋友就是了。”

众人又喝了几碗酒,都有些醉意。

张士行乘慎道成高兴,便央求他道:“慎大哥,小弟求你一件事,不知你肯不肯?”

慎道成醉眼朦胧道:“你我兄弟,说什么求不求的,有事你尽管说。”

张士行道:“我宁波府还有些亲戚,我想回去看看。顺便再到京师探访一下故友。”

慎道成一听,登时酒醒了一半,头摇得好像拨浪鼓似的,道:“兄弟,你不知道,这海上行船,最重信风,从琉球至大明,一般是要等到每年六七月间东南风起,起航西渡,最为顺利。从大明至琉球则相反,一般要等到每年三四月间西北风起,起航东渡,最为顺利。其余日子那便是搏命,生死各半。如今信风已过,你若想回大明,只有等到来年了。”

张士行听了颇为沮丧,黄、王二人也都嗟叹不已。

就这样又过了十几日,张士行跟着慎道成打渔归来,忽然东南风大起,吹得船帆鼓涨,几乎不能靠岸。

张士行大喜,拉着慎道成高兴道:“慎兄,你看东南风还有,我们可以去大明了。”

慎道成冷冷道:“我们琉球的船只能去泉州市舶司,不去宁波。”

他话音刚落,张士行便望见远处有四艘海船慢慢驶来,待来至近前,他才发现船上旗帜写着日本遣明使字样,船头站立一人,正是细川五郎。张士行看到后,不禁喜出望外,暗道:“天助我也。”

原来这些日本遣明使自上次去了宁波后,因靖难之役,他们无法朝贡,白跑一趟,花费了无数钱财,却一无所得,心有不甘,听得大明朝局势渐安,便又乘着本年最后的一个信风期,再朝大明进发,路过琉球,补充菜蔬淡水,也顺便做些生意,正巧碰上张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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