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兄弟情深”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旧调小组”刚安顿好，天色已是变暗，夕阳的余晖让整座城市披上了橘黄的薄纱。\n\n蒋白棉等人各自换了套衣物，藏好“冰苔”和“联合202”，慢悠悠出了“阿福枪店”，进了南街。\n\n到了这种大型聚居点后，他们可不想再吃罐头、饼干和能量棒。\n\n“比之前热闹很多啊。”龙悦红走在路上，左顾右盼着说道。\n\n此时的南街，人来人往，衣着各异，有的仿佛来自深山老林，有的穿出了旧世界的韵味。\n\n他们之中，车辆缓慢行驶着，就像在破开波浪前行。\n\n而两侧的那些面馆、饭店、餐厅，无论好坏，几乎都坐满了人。\n\n听到龙悦红的感慨声，白晨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n\n“冬季过来的遗迹猎人本来就少。”\n\n开春之后，大量遗迹猎人从周围区域各个聚居点和不同的势力过来，或寻找机会，或交易收获，让遭受动乱的野草城恢复了往日的景象。\n\n“好香啊……”商见曜没在意这方面的事情，嗅着空气中飘荡的各种食物香味，积极地寻觅着有空位的餐馆。\n\n蒋白棉目光一扫间，发现靠近中心广场的地方，不少人聚集在角落里、巷子中，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而每当巡逻队经过，他们总会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n\n察觉到蒋白棉在注视那些人，白晨随口说道：\n\n“一些小型黑市。”\n\n见龙悦红有点不解，她进一步解释道：\n\n“西街的地下交易市场主要以大宗货物、各种违禁物品和货币兑换为主，而遗迹猎人从城市废墟里发掘出来的那些物品，很多没法分门别类，难以直接和对应的主要收购者交易，进正规市场又要花费一笔物资，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承担。\n\n“他们有的选择走街串巷地推销，有的自发地形成了这种小型黑市，里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旧世界物品。”\n\n听到这里，龙悦红大致明白了过来，他好奇问道：\n\n“这里面会不会藏着一些很有价值的东西？\n\n“比如，固化了某位‘心灵走廊’层次觉醒者气息的物品？”\n\n他话音刚落，商见曜已笑出了声音：\n\n“你旧世界娱乐资料看太多了。”\n\n也是啊，那种物品落在普通人手上，更接近诅咒或灾难，一旦接触久了，必然会出现问题，让人能轻松分辨它们的异常……龙悦红没好意思承认自己真的想多了。\n\n“很少。”白晨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如果有时间，又有见识，从小型黑市里也是能筛选出好物品的，价格往往低于它的实际价值。”\n\n又前行了几步，龙悦红突然压着嗓音道：\n\n“那边有个人在观察我们，我一望过去，他就看别的地方。\n\n“那边也有一个……”\n\n蒋白棉笑了起来：\n\n“不错，可以出师了。\n\n“那几个应该是北街找的监控者，不用理。”\n\n她和商见曜、白晨比龙悦红更早发现偷看俊男美女的状态和密切注意动向的窥视显然是不一样的。\n\n他们说话间，商见曜发现一家名为“风味快餐”的店铺有两张桌子空着。\n\n“那边！”他摸着肚子，指出了方向。\n\n蒋白棉无可无不可，率领“旧调小组”一行，走了过去，霸占了一张四人桌。\n\n这家快餐店菜品很少，只有一字排开的七八个锅，每个锅里炖着不同的食物。\n\n它们下面是一种有多个简易灶的台子，木炭、煤炭等燃着小火，让锅里的菜肴保持着最低温度。\n\n商见曜一眼望去，辨认出了大部分锅里的食物是什么：\n\n番茄炒蛋、土豆炖五花肉、小块的红烧肉、几种时令蔬菜的乱炖……\n\n几乎是同时，蒋白棉弄清楚了这家店卖的是什么：\n\n盖浇饭！\n\n“我要土豆炖肉盖浇。”蒋白棉望向了龙悦红等人。\n\n“旧调小组”还有之前剩下的奥雷、德拉塞和卡斯，不用急着去兑换货币。\n\n“我也是。”商见曜抬手抹了下嘴角。\n\n“我要红烧肉。”“我要番茄炒蛋。”龙悦红和白晨分别说道。\n\n敲定了晚饭，他们耐心做起等待。\n\n而周围用餐的遗迹猎人们时不时打量他们几眼。\n\n这一方面是赏心悦目，另一方面是心存疑惑。\n\n毕竟长相身材都如此出众的团队，在野草城还是比较少见的。\n\n就连餐馆老板，也不免俗地往这边多看了几眼。\n\n他拿着盘子，舀一勺饭，盖一层菜，不到一分钟就弄好了四份盖浇饭。\n\n一个字，“快”！\n\n商见曜认真将土豆炖五花肉的汁水拌进了饭里，并数了数一共有几块肉。\n\n“三小块。”他叹了口气。\n\n还好你没有大声说……蒋白棉一边把饭拌开，一边笑着说道：\n\n“这种小店弄得到多少肉？再说，肉多了，价格贵了，很多遗迹猎人就吃不起了。”\n\n商见曜“嗯嗯”了两声，专注地将吸饱了汤汁的饭粒送入口中。\n\n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停下了一辆车。\n\n那是加装着深色防弹玻璃和厚厚装甲的轿车。\n\n赵义德推门下来，装出惊喜的样子，大声喊道：\n\n“去病，你们回来了？”\n\n他的声音回荡在“风味快餐”店，引来了一位位遗迹猎人的注视。\n\n看清楚他的模样后，那些遗迹猎人的瞳孔皆有所放大：\n\n这位先生一看就很有身份很有地位！\n\n他背后的车辆是大部分遗迹猎人改装不起的；他的四周散落着好几名疑似保镖的人；他黑色偏紧身的裤子和镶嵌金色纽扣的同色上衣，整齐，干净，看起来很新；他略微肥胖，脸庞红润，在普遍营养不良的灰土，显得与众不同……\n\n门口的几名遗迹猎人更是眼尖，看到了那辆轿车挡风玻璃下夹着的通行证。\n\n那是进出北街的通行证！\n\n这怕是一位贵族老爷……对野草城了解颇深的遗迹猎人们低下了脑袋。\n\n听到赵义德的呼唤，商见曜刷地站起，同样惊喜地喊道：\n\n“原来你之前是没认出我们。\n\n“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兄弟了！”\n\n兄弟……埋头吃饭的遗迹猎人们同时咀嚼起这个灰土语词汇。\n\n那支队伍果然不简单！他们纷纷在心里感叹。\n\n赵义德的表情僵硬了几秒，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足够诧异：\n\n“我们下午有碰到吗？”\n\n不给商见曜回答的机会，他强行转移了话题：\n\n“走，去我家！\n\n“在野草城，我不允许你们吃这种东西。”\n\n商见曜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让赵义德内心咯噔了一下。\n\n“不行，已经开始吃了，不能浪费食物。”商见曜正色解释道。\n\n“是是是。”赵义德不敢反驳。\n\n商见曜随即指着旁边，对快餐店老板道：\n\n“我朋友来了，加根凳子。”\n\n正常来说，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顾客自己动手，可看了眼门口那位疑似贵族老爷的先生后，老板还是从灶台后面绕了出来，拿了根方凳，摆到商见曜那张桌子的侧面。\n\n赵义德打量起油乎乎的店铺，挤出笑容道：\n\n“这不太安全吧？”\n\n“有我在！”商见曜一副“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模样。\n\n他旁边的龙悦红，他对面的蒋白棉、白晨，都低下了头，忍笑忍得很是辛苦。\n\n赵义德无声吸了口气，拿出白色手绢，擦了擦额头。\n\n“我们是兄弟，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他先回应了商见曜一句，然后对身旁的保镖道，“你们在门口等着。”\n\n商见曜帮忙补充道：\n\n“车开远一点，不要堵在人家门口，耽搁别人做生意。”\n\n“对对对。”赵义德“从善如流”。\n\n等到司机把车开走，他慢慢踱步至商见曜等人旁边。\n\n看着略显油腻的方凳表面，他鼓了好几秒的勇气，终于坐了下去。\n\n商见曜欣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友善问道：\n\n“吃过晚饭没有？”\n\n“还没。”赵义德条件反射般做出了回答。\n\n下一秒，他后悔了，因为商见曜半转过身体，对老板说道：\n\n“再来一份土豆炖肉盖浇，我请！”\n\n嚯，大方啊……这可是小组财产……蒋白棉没有反对。\n\n当点缀着几块五花肉的盖浇饭端到赵义德的面前，他一张脸差点皱起来。\n\n仅是看到肥肉，他就感觉反胃。\n\n他记得父亲赵正奇非常喜欢这种东西，好像是年少时养成的习惯，但他没有。他也就好奇心旺盛的儿童阶段试过，之后再也不想接触。\n\n而且，这种餐馆，又脏又乱，做的东西怎么能吃？\n\n见他呆愣，商见曜目光炯炯地说道：\n\n“不能浪费食物啊。”\n\n“……”赵义德拿起了餐具，挑没被肥肉污染的部分弄了一勺米饭送进嘴里。\n\n很快，他咽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n\n看到他这幅模样，蒋白棉不得不怀疑商见曜到底是真的“兄弟情深”，还是故意这么做。\n\n吃下那勺饭后，赵义德忍不住干呕了两下。\n\n“你怀孕了？”商见曜诧异。\n\n赵义德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语言和表情来回应。\n\n蒋白棉清了清喉咙：\n\n“他开玩笑的。”\n\n“嗯，我只是吃太快。”赵义德赶紧解释道。\n\n蒋白棉露出了友善的笑容：\n\n“那慢点吃。”\n\n赵义德表情复杂地点头：\n\n“好。”\n\n又强迫自己吃了一小勺后，他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说道：\n\n“我父亲想见你们。”\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