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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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这几天,四太太是忌讳说秃子的。 江鸽子盯着她的脑袋顶儿看,四太太就有些恼。 她伸手就小力拍了他肩膀一下嗔怪:“哎,看哪儿呢?看哪儿呢?听我说了没?” 江鸽子抿嘴乐:“听了,听了,听你说了啊,我又没立规矩,谁爱去谁去呗。” 这就好,给句话就好了。 四太太点点头说:“鸽子,也不是嫂子管闲事儿,你看,都是老街坊,没大本事才去卸货呢,就只是出力气的力工…… 嫂子知道你心疼我!我没啥的?头发还能长,这斗嘴打架的,能有什么啊?哪年没几遭呀?过去就过去了!” 江鸽子点点头:“那就过去吧!您都不计较,我就更不计较了,只那个叫赵淑的,我烦她。” “我也烦她!你别理她,那就是个二混子,你尽管满大街打听去,谁不烦她!” “恩。” 四太太得了面子,喜笑颜开的站起来,她一伸手揪起自己的围裙,很自在的分了大半笸箩草莓,喜洋洋的就去了。 小院子恢复了安静,江鸽子坐在摇椅上,吱呀,吱呀的晃着。 这本就是个不正常的世界,从籍道开国帝那会开始就神神鬼鬼,玄玄乎乎的。 虽然现代社会了,飞艇,有轨电车满世界驰骋了,最神奇的是,都有磐矿这样的高级能源了…… 可皇室为什么依旧存在? 那是因为现在的科学无法解释皇室掌控的东西,无法控制,就只能妥协共存了。 江鸽子记的来那年,电视里演了一个新闻…… 他在大街上看的目瞪口呆的。 那个新闻是说,有个地方地震了,桥塌了,援救车过不去,临时求援紧急事务办公室,然后该单位派了专业抢险队赶到现场…… 然后……那些“人”就徒手在空中来了一个……冰桥。 那是一座高度两百米,宽五十米,可以承载十辆大吨数运输卡车并行的,大冰桥。 后来查阅资料之后,江鸽子才知道,那些人出身都比较特殊。 至于特殊在哪儿,那些无法掌控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报纸,书本,电视里向来就是,允许你知道的,才会告诉你。 显然,这是不允许说的事儿,江鸽子就没在图书馆跟俗世资料里找到解释。 民间里神神怪怪的事儿也不少。 就像自己的那根神奇的杆子一般,方圆十里的绝对领域,还真是他说谁倒霉,谁就倒霉。 所以他的技能就叫做“十里乌鸦嘴”,咒谁谁倒霉? 而且,就是他不说,只是心里讨厌了,在他的领域里,冒犯了他的还真就没有个好下场。 比如赵淑,她大概就是被地域歧视了。 这老城市,老街区,有意思的事儿多了去了。 他亲眼目睹牛角街有不孝儿女,虐待老人致死,那天八位壮汉,使了牛力,棺材就是抬不起来,有成群的祖宗魂魄在棺头死坐着。 他去了,看到了,他没吭气儿,和尚报案了。 来超度的和尚摸着佛珠,一脸慈悲的打电话报案。 没半天儿有特事办的人来,一串儿将人都带走,那一家就再也没回来。 那大棺材街口放着,老和尚去念经,念完还灌了好多口鸡汤给那些飘飘,然后人家就飘走了。 偶尔他在街口半夜溜达,遇到十字路口那些复杂地方,也常看到在他的领域边缘,有飘飘战战兢兢的路过。 见到他,就十分惊恐的遁地而去。 他也纳闷?自己竟然这么可怕么? 而且像他这种与众不同的杆子爷,虽不多,可也不是独一个。 从接了那根古老的白杆子,插在巷口开始,他就能很玄妙的感觉到,从此他就要庇护这块土地了。 这城里还有两位跟他一样的杆子爷,他们是真正的直系血脉,人家依旧靠着祖先的庇护,守着家传的杆子,活在自己的承诺之地里。 十里领域,人家不出去,外面人也不许进去。 人家现在是有十里良田的小地主。 待遇可比自己是强多了。 要说这当权的做事就不漂亮了,以前杆子爷抽税三十取一,那才能拿多少? 而且,全国才几根杆子? 人家老祖宗跟你家祖宗打天下,你家现在有封邑,有钱粮,有话语权,怎么偏偏就裁了杆子的几贯钱抽税? 嘿!想起来就生气,要是有那笔钱儿,牛肉干他都不惜的卖,每天发懒多好啊,风平浪静的,那该有多么清闲。 当然,有关于四太太说的邢家那位走失的小舅舅,还有赵淑的倒霉经历,这都算不上重要。 重要的是身后二楼那位。 直至现在,江鸽子都想不明白,自己的金智书,为什么会这个人吃了? 想到这里,他忽站起来,回过身对着二楼那只呆头鹅喊到:“喂!上面那个傻子,你下来。” 连赐吓了一跳,他向后走了几步,无助的四处看了一会之后,他这才带着试探犹豫的二次探出头,仔细看那院子里的人。 小院,绿树,光晕之下。 连赐确定,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光彩夺目的人。 他没看清对方的长相,那人背着光站着,身后有个光圈,像个神仙一般的有着光彩。 他傻乎乎的点头,却找不到脚。 就原地绊了一跤。 那人脾气实在说不上好,他气恼无奈的扭脸对着一边的空气,大力的呼吸几口之后,这才又支着脖子对着楼上吼了句:“你机灵点!滚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连赐有些迷糊,却还是听话的乖乖的走下楼梯。 他的人格畸形,奴性十分严重,有着没救的讨好型人格。 有人命令他,告诉他该做什么,这真是……太好了。 光着脚,顺着二楼昏暗的楼梯往下走。 古老的楼梯有些意见,踩上去咯吱,咯吱的抗议着。 那楼下也是昏暗的,连赐摸错好几个地方,才摸到后院的门。 树荫下,江鸽子立着,连赐傻看着,心里灵巧的计算着。 这么好看的人,他咋就凶巴巴的呢? 他对他继续吼着:“看屁呀!看!” 瞧,他还不文雅。 没关系的!他就是个屁,也是全宇宙最好的屁了! 连赐胡思乱想,茫然拘谨着贴着墙走,他向来不懂如何对待这世上的不友善。 他们相互对视,不说话,一直到他的肚子咕咕乱叫,然后……就得到了好大一笸箩牛肉干。 连赐以为他是被善待了的。 然而在后来的岁月里他才知道,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玩意儿了。 可他还是喜欢吃。 在他的身边,他的口袋里,总是放着这人亲手缝制的小布口袋。 遇到艰难了,忐忑了或愉快了,他总是喜欢掏出布包,很珍惜的打开,捏出一块牛肉干放进嘴巴里,细细咀嚼,然后全身就会浑身充满力量。 古井边,连赐手里捧着一笸箩牛肉干吃的香甜。 江鸽子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傻子。什么都不说丢出去吧,他实在不甘心。 叫这人赔自己的书吧,呵……做梦呢? 这是多么憋屈的一件事呀。 连赐在观察他,他何尝不是在观察这人。 那些智力点数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从此这个人不在会按照正常人的角度去思考,去计算,去反应。 最可怕的是,他还有灵窍,从此这人看问题的角度与正常人,绝对,绝对不会相同,他的灵光一闪,会跨在法律边缘行走,随时都能做出更加危险的事情。 怎么办? 自己咋就这么不甘心呢? 只有两点智力的江鸽子,只能尽量保持威严,力图留个我比你厉害的印象。 然而没有什么用处,人家根本不看他。 就只是吃。 连赐狼吞虎咽的吃了整整三斤牛肉干。 他也没想到自己胃口竟然可以这么好。吃完之后,他有些艰难的问江鸽子讨水喝。 江鸽子翻了个白眼,拿辘轳给他挂了一大桶井水。 连赐狼狈的过去,就着桶喝。 更像个傻子了。 “哎~呦!” 江鸽子一拍脑门,也是为难死了,他只能翻身躺在摇椅上,拿了边上翻烂的破书盖在脸上。 麻雀在桂树上叽叽喳喳的叫唤着。 好半天儿,身边慢慢悠悠的传来那讨厌鬼的声音。 “谢谢,您~救了我。” “呵!哼!” “我……我,我知道的,您讨厌我!又不得不救我,我~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我想你讨厌我是跟这件事有关系的?” 两点智力的江鸽子更加郁闷了。 瞧瞧,都不用自己说,人家就分析出来了。 他在书本地下瓮声瓮气的说:“对!” 那声音有些低落:“这样啊!” 原来不是真心救自己呀。 “对,就是这样!” “能告诉我……么?” 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以解释一下么? “不!” 不能回忆,想起来就生无可恋。 “哦,好的!” 连赐乖乖的抱着膝盖,坐在屋檐下的青石头上。 凉水泡牛肉干在他腹内作乱,他如今有了不错的体质,因此没拉肚,就放起了无声的屁。 许是因为心绪烦躁,连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如此坦率的做这样的事情。 他过去的人生经历本就浅薄,如今就是聪明了,也没有记忆能给予参考,帮他找到正确的解决方法。 他想,他就坐在这里,乖乖的等着就好了。 江鸽子苦恼的一边用手驱散臭气,一边来认真的思考着这个傻子的正确摆放位置。 放在哪儿呢? 挖个坑埋了? 不成的,这个人万一动起脑子来,兴许被埋的是自己。 无声无息的弄死? 开玩笑,那是人命好么!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输了! 江鸽子翻身坐起,愤恨的将书丢到一边儿,瞪着连赐说:“你抢了我的机缘!!” 连赐分析了一下什么是机缘,等他分析明白了,便十分坦率的摊手回答:“怎么办?您看,我什么也没有了,就这百十多斤,您看您需要那块,您卸那块儿?如果您实在觉着不解气,你随意找个地方,跳河也好,上吊也好,我绝无二话,保证按您说的来。” 连赐说这话的时候,诚恳而又绝望。 他是真的觉着,这个世界挺没意思的。 以前傻乎乎的时候,他还能找到一些自我安慰的办法来开解自己,可现在他明白了之后,就觉着,活着真的没意思透了。 江鸽子眨巴下眼睛,这个……人,他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啊。 他好奇的向前走了几步,挥手驱散味道之后才为问:“你睡着的时候……说梦话了,好像……很伤心啊?对吧!” 我迫切需要听一下你的倒霉历史来安慰一下我破碎的心肝儿。 接着又补了一刀:“你看上去,很倒霉啊!对吧!” 说完,他还扬扬两边的眉毛。 连赐抱着腿儿,斜靠在旧房的门柱上,好半天儿他才说:“对!我一直很倒霉的……” 江鸽子本来想笑,可是想起,自己比这位倒霉的还倒霉,他也就没脸去嘲笑谁了。 连赐开始坦白自己,剖析自己,这位一肚子苦水,说了乱七八糟很多事儿,江鸽子开始还幸灾乐祸,最后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些事儿吧,是挺郁闷的。 “……大概就是这样吧,就在两个月前,有一天晚上,母亲打电话问我,爷爷明天要去哪儿?” “然后?” “我告诉她了,她是我母亲。” “所以……?” “我母亲又告诉了她最好的挚友。” “再……然后?” “……”连赐仰脸看了下天空,阳光刺眼,他的眼睛被刺激的流出了眼泪,好半天儿,他无奈的说:“我的大伯在奔赴最后一场竞选演讲的路上遭遇到了车祸,启迪党三十年努力被毁于一旦……” 江鸽子目瞪口呆,好半天他才舔了一下嘴唇说:“那……这个就,就~厉害了!” 连赐点点头:“没什么,其实,我现在觉着,没我他们也没多大出息,家里的那些人,只是还没睡醒罢了。” 他们只是想找个台阶下去,而自己就是那个可以欺负的倒霉蛋。 竞选这个问题太大,江鸽子这样的小庶民没办法开解这个倒霉蛋呢。 还……真是挺绝望呢。 其实,比这更加绝望的事儿也有,连赐却也不想说了。 江鸽子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转着圈儿,放这倒霉鬼走吧,他不甘心!留下吧?他凭什么? 可是,真要放他出去? 这人精神状态这么差,绝望的毁天灭地的……放这样的人出去,不亚于一个会行走的核武器。 那万一他要走极端呢? 转了无数圈儿,江鸽子终于又走到连赐面前弯腰,低头问他:“……我说,你以后有打算么?” 连赐摇摇头:“并没有,您看到了~我孑然一身,呵~要是我的行李还在,没遇到那场抢劫,许还能给您一些补偿……” 对呀,对呀! 光顾着激愤了,江鸽子猛的一拍手,吓了连赐一跳。 怪这个倒霉蛋有用么? 没用! 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来自这场忽如其来的抢劫。 如果不是他被抢劫了,他就不能爬到那颗树上去。 对吧! 如果没爬上去,就不会掉下来…… 对吧? 江鸽子低头严肃的盯着连赐,连赐被他盯的心脏都砰砰直跳。 他干巴巴的问:“您……您想做什么?” 江鸽子脸上略微带着兴奋,他舔舔自己的嘴唇说到:“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其实是在别的地方被打劫的……” 然后你光猪一样在城市里奔跑,最后来到了我的小桥头? 那你还真……勇士啊! 连赐很老实的回答到:“不,我就是在您发现我的那棵大树下被打劫的……” 江鸽子闻言,顿时心情好转,可算能找到撒气儿的地方了。 他绕着古井转了几圈之后,双目冒火,表情狰狞的高举着自己愤怒的拳头,看向天空……然后心里千山万海的恶毒咒骂澎湃划过。 他骂了很多已知道的恶毒词汇,还临时发明了一些词汇,足足堆砌了有十几分钟流量之后,他心情总算舒服一些了。 出了气儿,江鸽子浑身轻松地放下手,回头又问:“我说,傻子,你有地方去么?” 自然是没有的,连赐摇摇头。 “那你就留下来吧。” 留下来,给我做牛,做马,不然我就亏死了。 连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留在了江家。 而同一天,兜里有钱的几个少年,正在请他们心爱的女郎下馆子。 吃饭的时候,有个叫何明川的,一口在烧肉里,咬出一块鸽子卵大的……猪结石?。 当下,他最漂亮的一对门面大白牙就齐齐的断了。 一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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