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赵家事变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京城刺客事件持续发酵，当天朝议并没有议论出什么来，随后就在散朝之后在长安城中传开，一时间满城风雨、人声鼎沸。

案件涉及到的北境人都是三缄其口，退避三舍，唯恐惹祸上身。

在长安城中的榆宁州郡客商都是人心惶惶，准备离开长安。

当天朝上，在天子苏通允准之下，刑部侍郎戴孝隆、大理寺卿陶万山、御史中丞秦湛三人代表三法司组成最高机构，开始着手调查。

而飞龙卫这边则有程玄生坐镇旁观监督，严明法纪……

随后几天之中，刺客审查没有什么进展，但长安城中舆论已经是沸沸扬扬，难以遏制地传开，“榆宁镇边军飞扬跋扈，当街刺杀朝廷大臣，朝廷束手无策！”

短短几天时间内，六部给事中、御史台言官们风闻奏是，开始一批批的上奏弹劾榆宁军种种不合规章制度之事。

更有甚者，直接指责赵子嘉、赵子武兄弟两人多年经营榆宁军，北地边军俨然已经成为赵家私军！

这种话心里清楚，但放到台面上就不好说了……你有何真凭实据？直接摆出来让天子如何处置，对赵家采取强硬措施？

于是提出过激问题的那名言官，被冠以诬陷朝廷忠良的罪名褫夺官职，罢免放逐……

尽管如此，长安城中和百官之间舆论汹涌，不可阻挡，飞龙卫也无可奈何。

那些言官们试探出了天子底线，不再提赵家私军的事情，专心怼着赵家兄弟跋扈行事、边军不法这种小事下嘴。

着实让苏通颇为头疼。

这时候傻子都看得出来，从苏明远遇刺到现在给事中和言官们群起攻之，若说许多人都是随波逐流，被裹挟上奏，苏通是信的。

但若说这幕后不是有人故意引导策划，苏通是决然不信的。

然而，这时候飞龙卫就算查出来也于事无补，情形紧迫，苏通不赶紧对赵家采取些什么措施，皇权威严可以说就被赶到低谷了。

在外人看来，大周天子多年不敢动赵家，在百官看来，如今赵家兄弟嚣张跋扈成了这般模样，苏通还不进行处置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有了先例在此，日后其余边军有样学样，那时候苏通如何让天下人信服？

明神宫中。

苏通沉声说道：“赵公！如今外面百官汹汹如此，已经不是南安王遇刺这么简单了，你看朕该如何处置比较好？”

到这时候已经不能毫不作为了，说实话苏通短时间内不打算对付边军军功世家的，起码得等到神策军、武卫军战力成熟之后再说。

但现在赶鸭子上架，赵家这档子事是绕不过去了。

“陛下！如今情形，老臣看在眼中，忧在心中！”

赵子嘉痛声说道：“南安王遇刺老臣确实不知情，我赵家也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至于外面言官们弹劾老臣的奏本，虽然大多都是子虚乌有之事……但终究有一些老臣是认的！”

“如今朝堂之上，短短数日群臣汹汹如此，是老臣这些年来修身不齐、治家治军不严，给陛下添麻烦了，陛下尽管处置就好。只是此事恐怕远不止此，还望陛下明察！”

苏通叹息一声：“赵公所言，朕又何尝不知？赵公赤胆忠心，朕自然是知道的，言官们所奏之事不过鸡毛，如此却委屈赵公了！”

赵子嘉俯身说道：“老臣为大周尽忠，为陛下尽忠，谈何委屈？只是老臣有一句话进谏陛下！”

“赵公但说无妨！”

赵子嘉上前一步，语气粗重，不禁动容，沉声说道：“老臣身在长安，这段时日长安城中风起云涌，深有体会，所以心中无怨。但臣弟子武督军在外，性情深沉多疑，对长安情形不甚了解，还需谨慎处置……一旦处置不当，恐怕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

苏通点头说道：“朕明白了！”

当天，天子圣旨，政事堂公文下达四方：

兵部尚书赵子嘉免职、榆宁军大都督赵子武贬为榆宁军左都督，大都督职位由宋子桐接替！

另榆宁军严加整顿，不准超出兵部额定编制，一应军中武备须向兵部重新上报……

长安城中风云渐渐平息，兵部尚书职位直接由贺若通接任，仿若一切归于平静。

数日之后。

血骑自北而来！

榆宁军叛变，榆州、夏州、绥州等地先后落入赵家之手，榆宁军兵锋直指盖州州城！

榆宁军大都督赵子武接到长安调令当天纠集亲信，接管榆宁骑军袭击左都督宋子桐驻扎之地。

宋子桐人头落地！

榆宁军一众高层将领大多都是赵氏提拔培养，而个别不将领，如盖嘉业、王玄政等各自纠集麾下固守一地。

榆宁叛变！

盖州危急……

而盖州南部就是邠州、宁州，那边昭义军正在清剿之前宁州山匪余部，邠宁再往南就离长安城不远了。

战报快马加急送到长安，随后来自北方州郡的战报接二连三送到长安城。

兵部中，贺若通看着来自北方的战报，大惊失色，明明发生了好几天的事情为何现在才送到长安城，还有为何最远只是盖州的……榆州那边的人没送出信来？

盖嘉业、王玄政这些人也没送出信来？

还是说在榆宁军发动叛乱最初三四天中，来自北境的讯息战报被人有意识、有预谋的封锁拦截了？

细思惶恐，贺若通额头流出汗来，径自赶往政事堂。

与此同时。

长安城赵家，一队身穿寻常家丁服饰的人腰悬短刀站在赵家院中。

“大都督还请尽快随我等出城，再晚就来不及了！”

赵子嘉躺在藤椅上冷笑说道：“再晚就来不及了？既然子武已经起事数日为何现在才想起来派你等来长安接应老夫？”

“还是说只是做做样子，此时出城更有可能被飞龙卫拦截追上，坐实老夫勾结北军作乱的罪名？依老夫看，你们也不是子武派的人吧？”

赵子嘉心中清楚，这么晚了，赵子武派人来长安城救出赵子嘉这种风险极高的事情，依赵子武深沉缜密心机做不出来的。

为首之人眼神一寒：“那大都督就别怪属下们了！”

赵子嘉冷笑一声，从藤椅上跃起，朗声说道：“老夫纵横北境数十年，还怕你们一些娃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