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大白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为什么墨烟会知道傅家商队机密的消息？为什么她要定期与傅朝阳见面？为什么要在晴天娃娃手心里刻字？还有二娘说她去找九爷是去做什么？所有这些谜团，都压在墨染心中，让她喘不过气来。

墨烟即便是为了争夺家产，也没必要非得拿墨家前途来下赌注，她为什么非要把殿试搞砸？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做不下去？还有傅朝阳与九爷是亲兄弟，若说他会背叛九爷，为什么九爷竟一点都没有察觉？

这一个个疑问压在墨染心中，让她喘不过气来。她迫切想要知道真相，可又害怕这个真相，她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钟婶先回来报，说那处庄子已经空了，听周围村人说这里住过一个年轻女子，但是就在前几日突然离开了。墨染算算日子，刚好是九爷出狱的第二天，她心内越发不安。

老钟等了一天一夜才回来，说傅朝阳在九爷回家之后，即刻便出门。老钟只跟了一段，知道他们是向北走，但是去哪里不清楚。正无奈准备返回，有小厮跑回来揪住他说朝阳三日后返回，到时会进京，有事酒肆相见。

墨染咬着下唇，傅朝阳身体不好，连进城都很少见，如今却要去哪里？九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墨烟的失踪与九爷到底有没有关系？她心内愈发不安。

第二日，九爷来看她，谈笑自如。

“那边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你看看，什么时候跟我搬回去住？”九爷笑眯眯问她。

墨染心下一沉，只是搬回去，而不是成婚，面上却不露分毫：“我想把这边收拾一下，这处宅子还是要卖掉。”

“好好的卖宅子做什么？”

“我琢磨着还是在城外置换一些地，为着二娘养老，再有将来墨烟也还是要出嫁的，怎么也得给她攒一些嫁妆。”她小心翼翼地提起墨烟，一双眼直往他面上扫去。

九爷咳嗽一声，略有些尴尬，随意说：“怎么都是你家里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

墨染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凑上前去挨着他坐下，九爷有些惊讶。在一起很长时间了，但是墨染很少主动示好，他揽过她，在面颊上香了一香。

“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乖巧？”

“想你了。”

“我前日不是才来过？”九爷失笑。

“朝暮，你爱我吗？”墨染将头扎进他怀里，低声问。

九爷更加讶异了，将她搂紧，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吓到你了？我答应你，会去帮你找墨烟，另外是不是让锦娘叫若菱来给你二娘看一看？”

墨染心闷闷地，提不起精神，只是继续问：“朝暮，你爱不爱我？”

“喜欢。”九爷点头，“我欢喜你欢喜的不得了。”

“有多爱？”

九爷未来及说话，门外响起吉儿的声音。“九爷，简爷回来了。”闻言，九爷兴奋地起身，对墨染说了一声抱歉，兴匆匆跑了出去。

墨染坐在原位，呆愣着，她伸手摸着榻上九爷留下的余温，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到了与朝阳相约的日子，她一早便坐马车出门，酒肆偏僻，平日里都是送酒出去，很少接待客人，且远离商铺街市，所以基本没什么人。

小二懒洋洋抬头扫了她一眼，见只是蒙着黑纱的妇人，便直接引上了二楼东侧单肩。这里经常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为着避人耳目，都是不以真面目示人，他也早就习惯了。

窗外有一处水沟，水并不多，但是野狗野猫很多，河沿上满是杂物，隐隐有臭气袭来。墨染皱皱眉，站起身，将隔窗放下来，又远离窗口坐着。因着私下相见，只带了老钟出来，此时他正与车夫在楼下等候。

又等了片刻，有马蹄声远远传来，听见老钟在楼下说话，不一会儿，便有人蹭蹭上了楼来，门被咣当一声打开，进来的正是朝阳。

他见墨染坐在屋中，突然一怔：“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

“老钟递来的信明明是墨烟的笔记？”朝阳脸颊通红，额头上渗着汗珠，像是急急赶了来。

“我们姐妹两人虽然不算亲近，但是模仿一下妹妹的笔记还是很简单的事情。”墨染十分镇定，“进来吧，我有些事情想问一问你。”

朝阳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你说的是墨烟，还是九爷？”

朝阳并不坐下，只是盯着她，想了想说：“是他们两个一起。”

“一起？”墨染抬起头，死死盯住朝阳，她虽心内怀疑，但一直不敢肯定。

“对，墨烟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我哥受意的。”朝阳略顿一顿，继续说：“我只负责中间传话，墨烟找到我哥，说当初救他给他金创药的根本不是你。我哥就什么都知道了，他答应墨烟事后给她全部墨家家产。你一直没去铺子里看过吧，其实袁荣过手后，已经被我哥找人做了手脚，现在所有铺子都已经不在你名下了。”

“你出去是见墨烟，对吧？”她闭闭眼睛，继续问，惊异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平静。

“对，其实我哥想把她送走，让我拿了钱过去。”朝阳喉咙动了动，继续说：“我哥他其实…不想把事情做绝，可是…”

“可是，这杀父之仇不能不报，对吧？”墨染语气苦涩，他到底还是负了自己，原来不过是自己做了一场梦，醒来身边已没有一人。

简爷与朝暮对坐，桌上摆着美酒佳肴。九爷眯着眼睛，吞下手中美酒，满意地叹息。

“还是团子烤的肉最地道，咱们当年在关外，杀了狼烤着吃，那种滋味，啧，简直人间难得，天上才有。”

“你总是这样，喜欢费尽心机，最后纸享受这一刻。”简明勋笑道。

“你一开始可不是这样说，不是认定红颜祸水，我已经一头栽进去了吗？”九爷丹凤一转，调侃道。

“呵呵，你心思九转，不是我这个粗人能看懂的。”简明勋摸摸头，“她是不是已经都知道了？”

“差不多了，朝阳应该已经过去了。”九爷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