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木棉这样过了一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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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穿着橘色长棉服，鬓边翘起的几缕碎发和激动起来有情绪却不再明澈的眼睛昭示着这是位受过生活中油盐酱醋洗礼的中年妇人。她正坐在茶几一边的矮凳上，激动地说着一直困扰自己的事情，在与女人坐着的那侧茶几垂直的另一边，一位男人正给茶叶过着头道水，耐心接收着女人破碎话语中要表达的信息，“陈老师，我真的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用其他人的看法去控制我女儿的生活。”

男人是邻居口中的拥有成功人生的大学教授，因为自己和女儿的糟糕关系，因为自己意识到明知自己举动是错的却无法掰正，她趁着这回在男人在家，求助上了他，希望这位“比她更懂得更多的人”能给自己指条明路。

“可以当别人都说，这样是丢脸的，那样是很好的，我就忍不住对我女儿发号施令，我知道这样不对，怎么能以别人的看法去裹挟我女儿的人生呢？可我总是忍不住，当我想到我女儿打耳洞有可能会被人们说是不良少女，当我想到她写作如果写不出什么会被人们嘲笑我有个爱白日做梦的女儿，当我想到她考不到年级前二十我就没法在街坊邻居那里抬起头，我就忍不住要求她往‘正常’、‘优秀’去努力，不允许她往特立独行和不被人们看好、理解的路上走。我知道这样不一定正确，有可能抹掉我女儿生命中能让她开心和有可能实现不一样的成就的事情，可我就是改不了，我······”女人仿佛挣扎不过锁链的困兽，压抑的哽咽声听起来像是受伤的低吼。

“不不，大姐，你只是舍不得孩子被大家说，想要孩子被大家表扬。你”

听到这句话的女人激动地附和起来，也没顾得上大学教授递过来的热茶，“是的是的，我就是不舍得女儿被大家说得那么不好，我就是不想她被别人说不好，我就想别人提起我女儿的时候都竖起大拇指！您真是太了解我了！”

“您知道的，我很爱我女儿，只是希望她的行为能不受人诟病。”女人开始抽起茶几上的纸抹着脸颊上淌着的泪，“我很爱她的”。

“嗯嗯，那您有去找过您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的控制欲、也特别在意他人看法的原因吗？”

“我在很小的时候我娘就不要我了，跑了，剩下我跟一个对生活毫不讲究的爹，要是我不管着他点，他一个月烧锅炉挣的钱全都要进酒馆的账，我就要没钱念书了，你知道的，我如果不管事儿，我们的生活该有多糟！小时候我希望有人管管我，都没人管呢！”

大学教授又往女人没有喝过的杯子里倒了一点热茶，“你也是太负责任了，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看到了不能放着不管。”

“是的！还是您了解我呀！我的孩子天天说我因为流言蜚语压制了她的人生，让她没有其他可能，每次她朝着我大哭大叫，我都觉得我作为一个妈妈很失败。明明我是想她好的呀！我”

“那是什么东西让您这么介意‘别人’的话语呢？”

“当然是想她好啊！不想她做错事，不想她被人贬低和诋毁啊。我们做父母的总是不会害孩子的。”女人拿起微型搪瓷杯，抿了口黄绿色的茶汤。

“或者我换句话说，是什么让您觉得其他人说的都是正确的，孩子的行为要完全符合其他人的评价才行呢？”

“大家说好，总归是真的好。就是我们做不好了，大家才会说吧。对，我要求她不要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像个小混混我错了吗？我让她不要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我错了吗？我要求她考前二十做优秀的学生，以后有一个好的未来我错了吗？对，您说的对，我没错！”

“不是，大姐，您不是说······”

女人抄起放在腿边的包，“陈老师谢谢你，我明白了，我女儿因为去外地参加一个辩论比赛这会儿正在学校练辩论呢，我还是不能让她由着性子去，我去拦住她，得让她专心学习才行！别回头又被别人嘲笑书就不读，天天去搞这些没用的事了！”

“您不是说觉得控制孩子的人生不对，要改正的吗？”大学教授的后半句话被女人起身后砸的一段话堵住了，没说出来。女人风风火火的背影后面，有一个摇头的背影。

“或者我换句话说，是什么让您觉得其他人说的都是正确的，孩子的行为要完全符合其他人的评价才行呢？”

“大家说好，总归是真的好。就是我们做不好了，大家才会说吧。对，我要求她不要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像个小混混我错了吗？我让她不要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我错了吗？我要求她考前二十做优秀的学生，以后有一个好的未来我错了吗？对，您说的对，我没错！”

“不是，大姐，您不是说······”

女人抄起放在腿边的包，“陈老师谢谢你，我明白了，我女儿因为去外地参加一个辩论比赛这会儿正在学校练辩论呢，我还是不能让她由着性子去，我去拦住她，得让她专心学习才行！别回头又被别人嘲笑书就不读，天天去搞这些没用的事了！”

“您不是说觉得控制孩子的人生不对，要改正的吗？”大学教授的后半句话被女人起身后砸的一段话堵住了，没说出来。女人风风火火的背影后面，有一个摇头的背影。

“或者我换句话说，是什么让您觉得其他人说的都是正确的，孩子的行为要完全符合其他人的评价才行呢？”

“大家说好，总归是真的好。就是我们做不好了，大家才会说吧。对，我要求她不要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像个小混混我错了吗？我让她不要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我错了吗？我要求她考前二十做优秀的学生，以后有一个好的未来我错了吗？对，您说的对，我没错！”

“不是，大姐，您不是说······”

女人抄起放在腿边的包，“陈老师谢谢你，我明白了，我女儿因为去外地参加一个辩论比赛这会儿正在学校练辩论呢，我还是不能让她由着性子去，我去拦住她，得让她专心学习才行！别回头又被别人嘲笑书就不读，天天去搞这些没用的事了！”

“您不是说觉得控制孩子的人生不对，要改正的吗？”大学教授的后半句话被女人起身后砸的一段话堵住了，没说出来。女人风风火火的背影后面，有一个摇头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