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我是你的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屏幕倏地熄灭了，南辰佯装什么也没看到，将手机递给司空言，眯眼一笑。\n\n「我去找医生。」\n\n司空言怔怔看她，接过手机，他嘴唇张了张，可话没出口，南辰已经转身走了。\n\n他抬手抚上额头，久久望着天花板。\n\n司空言：我生病了，不去了\n\n段医生：这样…你注意休息\n\n半个小时候，南辰带回来一个诊所的医生给司空言打了一个肌肉针。\n\n南辰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医生离开后，照旧悉心的照料他。\n\n这反倒让司空言更加不安起来。\n\n两个小时后，他的高烧退去，但浑身的骨头依然酸疼酸疼的。\n\n「什么时候小蜗牛香水才能上市呀。」\n\n南辰端来一碗混着白糖的清粥，问。\n\n「快了。」\n\n「很期待呐，来，张嘴。」\n\n她笑岑岑的将一勺粥送到司空言嘴边，「今天换我当饲养员了。」\n\n司空言的眼白上残留着几缕血丝，面容有些憔悴。但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平添了几分惹人怜爱之感。\n\n他乖乖的吃了，可带着甜味的米粒却像沙粒般卡在喉咙里难以下咽。\n\n「南辰。」\n\n「嘘」\n\n南辰食指竖在唇上，「别说话，把它给我全吃光。」\n\n她学着司空言的霸道口吻道。\n\n司空言心里蛮不是滋味，但还是闭了嘴，让她一勺一勺喂自己吃掉了整碗粥。\n\n「真乖。」南辰伸出手，模仿他的习惯性动作，揉了揉他的头发。\n\n司空言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他一个大男人被这样摸头委实尴尬。\n\n随后，南辰指尖在他唇角轻轻点了下，又用指腹一抹，柔声道，「吃得跟小花猫一样。」\n\n司空言只觉脸颊又开始发烧，不是因为害羞什么的，而是好那个…\n\n「别抢我台词。」他说，却有些无法直视南辰的眼睛，微微垂眸。\n\n「我就是要抢你的台词，让你无话可说。」\n\n是啊，他无话可说。\n\n「好了，乖乖睡觉吧。」南辰站起身，双手搭在他双肩上往下按，司空言挣了下，「我不困，刚睡醒。」..\n\n「不困也得睡。」南辰继续按他。\n\n司空言蓦地抓住她手腕，眸光起伏的盯着她，半晌说，「我又去见她了。」\n\n「你不该告诉我。」\n\n司空言眨眨眼，这话听着也有点耳熟。\n\n「看也不行！」\n\n南辰忽然抬高声音，冷沉沉的将他盯着。\n\n司空言整个人都木僵了，莫非这就是因果轮回…\n\n「更何况，你还和她手牵手。」\n\n「你，你都知道了…」\n\n司空言怔怔看着她，一种当场被戳穿的感觉让他错愕无措。他的内心从没这般兵荒马乱过，即使生意上如履薄冰，也只是让他心情暗沉罢了。\n\n南辰缓缓点头，收回钉在他眼瞳里的视线，静默了片刻说，「你如果不想去看她，就直接拒绝好了，何必要折磨自己呢，还是说唯有这样，才能减轻你心里的愧疚。」\n\n「在她恢复记忆之前，我从未感到愧疚。」\n\n南辰侧目，诧异的看他。\n\n「很狼心狗肺吧。」司空言微微勾起一侧唇角，「我只是在履行责任，清偿我所欠下的。」\n\n「那现在呢？」\n\n「现在…我有愧疚。」司空言坦诚的道，「她又变回一个活生生的人。」\n\n「愧疚也是想念的一种。」\n\n「我没想她。」\n\n司空言急着辩解，可又解释不清，他向前倾身去捉南辰的手，以为她会甩开他，却没有。南辰反倒顺势坐到了床边，神色平静。\n\n「你不生我的气？」司空言讶问。\n\n「我生气有什么用呢，我根本没自己想的那么潇洒。」\n\n南辰目光垂落，落在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上，「你知道么，我这次是下了狠心的，要不留余地的报复你。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然后对你更好更体贴，但我没能演下去，哪怕只有一天…」\n\n司空言怔怔的望她，心底波澜的心绪一层层叠加，他蓦然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用力的抱紧，再抱紧。\n\n「傻瓜。」\n\n他轻轻的，却沉沉的落下两个字。\n\n「嗯，我是。」\n\n南辰埋着头，额头抵在他锁骨上，「我们终归无法欺骗自己。」\n\n就在这时，楼下的可视对讲传来哔哔的声音。\n\n南辰推开他，朝外走去。可视对讲里映出一张戴眼镜的男人脸孔，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女人。即使她没有看向屏幕，即使她像是故意侧开头似的，但南辰一眼就认出她来，白羽。\n\n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她甚至觉得空气中存在一条条看不见的羁绊之线，冥冥中纠缠着他们的命运。\n\n南辰打开门，她想露出一个不失礼节的微笑，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n\n「你好，请问言总在家么？」眼镜男客气问。\n\n「在的，里面请。」南辰侧身一让。\n\n白羽看着她，浅浅一笑。她的笑容里丝毫没有对情敌的冷蔑与醋意，纯澈温暖，就像她们是同班同学。\n\n南辰本已做好回敬她敌意目光的准备，却在刹那间怔忪了。\n\n她忽然明白了，司空言对她挂念与愧疚的原因。\n\n白羽和樱诗瑶是截然不同的人。白羽自带一种让人怜惜的气场。哪怕是装的，也装得那么真。\n\n「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n\n她谦卑的向南辰微微躬身。\n\n而另一边，眼镜男已经上楼去了。比起白羽的矜持与谨慎，这男人反倒显得理所当然。\n\n南辰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嗯了声。\n\n其实段医生着急忙慌的先进卧室，是想和司空言解释两句。\n\n他实在抵抗不住白羽楚楚可怜的哀求小眼神，只得硬着头皮陪她来找司空言。他并不晓得司空言家的地址，但恢复记忆后的白羽，对这个记得格外清楚。一路上没有出现任何一个拐差路的错误。那笃定的样子，就像在回自己家。\n\n看着段医生满脸‘我也没办法啊\"的表情，司空言脸色沉冷得如寒冬腊月。\n\n然后，门口传来脚步声，白羽走了进来。\n\n司空言扫她一眼，目光落向窗外。\n\n「学长，一听到你生病了，我就慌慌张张赶了过来，有些唐突呢。」\n\n白羽站在距床边半米远处，双手拢在身前，颔首说着。\n\n司空言面无表情，置若罔闻。\n\n段医生端端眼镜，识相的出去了。\n\n走到门口，目光对上倚在门框上的南辰，他更觉一阵头大。逃也似的下了楼梯。\n\n「我很好，你走吧。」\n\n司空言冷淡的说，「以后别再到我家里来。」\n\n「明白了…学长。」\n\n白羽像犯了校规的学生，诚恳的低头认错，「我是一时太着急昏了头，保证不会有下次了。」\n\n司空言转动眼眸，瞥了她一眼，随后翻身躺下，留给她一个背影。\n\n白羽慢慢抬起头，望着他瘦\n\n削的肩背，眼中没有怨恨，也没愤怒，而是柔柔的心疼之色。\n\n南辰看得有些诧异，白羽何止是爱慕司空言，简直就是崇拜。\n\n「司空学长，我告辞了，请你务必照顾好自己。」\n\n白羽对他后背深深一躬身，快步往门口走去。\n\n在撞上南辰目光时，她抱歉的一笑，匆匆道，「再见。」\n\n然后就和段医生离开了别墅。没有一丝拖泥带水。\n\n南辰蓦然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n\n白羽绝不是樱诗瑶那种货色所能睥睨的。\n\n甚至，连她也不能。\n\n她的教养和知书达理，已经到了一种超出正常范围的境界。\n\n「她走了。」南车踱步到落地窗边，望着下方远去的车影说。\n\n司空言复又坐起身，「我不知道她会来。」\n\n璀璨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入南辰清澈的眼瞳里，泛起盈盈的光。\n\n「令人沉醉的学生时代。」她喃喃道。\n\n回眸看向司空言，「她出院了？」\n\n「嗯。」司空言似乎很不想回答，「提前出院了。」\n\n「真是个令人无法拒绝的姑娘。」\n\n南辰笑笑，走到床边朝他伸出手，「我们也出去走走？」\n\n时光仿佛闪回了一般，司空言直直盯着那只白皙纤瘦的小手，捉住她指尖，低头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下。\n\n这个动作满含虔诚，甚至有一丝丝臣服的味道。\n\n「我是你的。」\n\n司空言忽然低低说。\n\n南辰咯咯笑，「你该再加一句，lord。」\n\n园林里种植了许多松树，在冬季仍一片苍翠。每一根细锐的松针上都洒落着阳光，风一吹沙沙的响。南辰望向身侧被她裹成熊的司空言，感觉特别解恨。\n\n‘我不冷。\"\n\n‘你冷\"\n\n‘不用戴围巾。\"\n\n‘给我戴\"\n\n她回想着方才的对话，简直要笑出声来。\n\n但司空言的心情却沉甸甸的，这直接表现在他脸上，没什么表情。\n\n后背被阳光照得暖融融的，他都有点冒汗了…\n\n里三层外三层，南辰是想捂死他嘛。他望着地面自己的影子，活像北极探险队的。\n\n他们走到小羊驼安息的地方，站定。\n\n鼓起的土包上旖旎出一大一小两道影子。\n\n「它已经和大地融为一体了。」南辰说。\n\n司空言点点头，垂眸瞥着她，声色透着小小的哀求，「能把围巾摘了么…」\n\n「不许。」南辰斩钉截铁，无视司空言的请求，蹲下身，用小树枝拨楞着小坟包上的泥土。\n\n「我热。」\n\n司空言摸了把额头，大冬天的他却感觉像要中暑了。\n\n南辰好想趴在地上撒欢打滚的大笑，板着脸阴沉沉的说，「不要任性。」\n\n司空言不说话了，默默走到凉亭荫凉处，坐在椅子上。\n\n「司空言小朋友」\n\n南辰唤他，蹦蹦跳跳跑到他身前，「我有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