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2】 什么是恕瑞玛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泽拉斯第一眼就认出了卡尔亚的脸虽然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忝倒不是说泽拉斯对恕瑞玛帝国历史了如指掌、非常了解每一位历史人物的模样，而是因为卡尔亚是他最好的朋友阿兹尔的偶像。\n\n没错，少有人知道，阿兹尔是卡尔亚狂热崇拜者。虽然平时不会向外人言说，但和泽拉斯私下相处的时候，阿兹尔向来不掩饰自己对于先祖卡尔亚的崇拜。\n\n这种崇拜最开始来自于他们二人很多方面的相似性。阿兹尔小时候体弱，而卡尔亚在历史的记载之中，也不是强大的飞升者。\n\n阿兹尔自小有复兴帝国的志向，而卡尔亚则是恕瑞玛帝国的主要缔造者。\n\n阿兹尔并不喜欢当时帝国实行的奴隶制，而卡尔亚更是明言反对奴隶制。\n\n忝除了在私生活方面之外，卡尔亚仿佛处处都是阿兹尔所希望成为的样子。\n\n在阿兹尔的房间里，背景墙就是一面巨大的卡尔亚浮雕，那是他十岁时候向父皇请求的礼物，是他登基之前房间里最珍贵的东西。\n\n而作为阿兹尔的至交好友和心腹之人，泽拉斯也天天和那尊浮雕见面，卡尔亚这张脸简直再熟悉不过了。\n\n“不，你不是卡尔亚。”在片刻的惊愕之后，泽拉斯坚定地摇了摇头，再次制造了密密麻麻的奥术法球，径直袭向了卡尔亚，\n\n“卡尔亚陛下已经陨落在了浩劫之中！装神弄鬼之人，受死！”\n\n“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呢？”卡尔亚微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就再次毫无征兆地将泽拉斯的法术消弭于无形，\n\n“在恕瑞玛，应该也没人会费尽心思地模仿一个老家伙吧？”泽拉斯闻言一滞。\n\n不过，片刻之后，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忝\n\n“你不是，你身上没有不朽的气息而且，你太强大了。”一言既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n\n“在千神军团之中，卡尔亚陛下从来不以强大闻名，他的智慧才是引领恕瑞玛走向辉煌的主要因素而你，你能在我的世界里，轻易应对我的攻击，这绝不是卡尔亚有的力量！”塔莉亚有点疑惑，瑞兹不怎么在意，只有伊诺看向卡尔亚的眼神变得微妙了起来。\n\n虽然被泽拉斯的狂轰滥炸逼得有些狼狈，但伊诺的眼神此时却格外灵动，仿佛在说\n\n“这就是你在恕瑞玛帝国时候给人的印象”。而一向能言善辩的卡尔亚，在听到了泽拉斯的这句话时，也一时之间有点哭笑不得。\n\n“这算是赞美么？”他轻轻叹了口气，\n\n“走吧，带我去看看阿兹尔，血脉的联系可以证明一切。”忝这句话刺激到了泽拉斯。\n\n“你要干什么？”泽拉斯猛然提高了语气，身边再次悬浮起了密密麻麻的奥术法球，\n\n“血脉剥离？”\n\n“人死不能复活。”卡尔亚轻轻摇头，\n\n“就算血脉富集也不行。”\n\n“阿兹尔没有死亡。”泽拉斯催动法球，\n\n“恕瑞玛也需要皇帝归来！”\n\n“那让他来见我啊！”卡尔亚终于也提高了语气，\n\n“既然没死，就让他来！”说话间，泽拉斯的奥术法球第三次消失，不过，见到这种情况的泽拉斯却仿佛发现了什么一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n\n“我有点相信你是卡尔亚陛下了。”他没有再制造奥术法球，而是将双手探向了虚空，\n\n“你窃取了亚空间的权限有野史记载说卡尔亚陛下在空间魔法很有造诣，看来所言非虚！”忝说话间，四面八方数面奥术屏障凝聚成型，开始以卡尔亚为中心收拢挤压。\n\n“如果你读书的时候多看看作者一栏，你就会发现，《亚空间若干猜想》《空间稳定概论》和《魔法控制论》的作者是同一个人。”眼见着自己的手段被看破，卡尔亚倒也不再隐瞒，\n\n“而且，这个作者还写过不少有意思的。”\n\n“我可没有的习惯。”泽拉斯哼了一声，随即控制着法术，开始挤压卡尔亚，\n\n“来吧，尊敬的卡尔亚阁下，为了恕瑞玛，贡献出您的血脉吧！”\n\n“既然你都认同了我的身份，为什么还会用如此堂而皇之地站在我面前呢？”卡尔亚的语气之中略有几分悲悯，\n\n“很可惜，你没有发现一条全新的道路，而在旧有道路上走下去的话，这里的一切与我而言都是开源的。”说着，卡尔亚第三回挥动了手臂，泽拉斯所制造的奥术屏障也如遁入异世界般突兀地消失。\n\n而和前两次不同的是，做好了准备的卡尔亚在挥手消散了这次攻势之后，第一次张开了右手。\n\n在他的右手掌心之中，金灿灿的细沙如银河倒灌般流淌而出，数息之间就将半边的异空间填做了沙海！\n\n忝见到了这一幕的泽拉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之前的攻击都会莫名其妙的消散。\n\n“原来你也有一片亚空间！”\n\n“答对了，但没有奖励。”卡尔亚微笑着点了点头，\n\n“现在，让我考考你，空间嵌套理论，你学习得怎么样呢？”哪怕已经成为了奥术生命，但泽拉斯在见到了卡尔亚的这个微笑之后，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卡尔亚说到了\n\n“考考你”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山岳一般的压抑感让泽拉斯几乎无法自持。\n\n黄沙还在倒灌。地上残破的符文树被完全掩盖，原来看起来空旷无比的亚空间，此时竟在黄沙的填充下，隐隐让人看清了边境的所在。\n\n面对卡尔亚夺取了部分亚空间控制权之后，肆无忌惮地灌沙子行为，泽拉斯自然不能熟视无睹。\n\n忝从卡尔亚的状态就能看出，这家伙肯定很擅长利用沙子，如果被他在亚空间灌满了黄沙，那哪怕泽拉斯有世界符文作为心脏，恐怕也只能任人揉扁搓圆了！\n\n所以，泽拉斯也全力改变着这片空间的属性，试图将控制权夺回来，阻止卡尔亚的灌沙子行为。\n\n战斗似乎要陷入僵持了。然而，哪怕泽拉斯自己也完全没有预料到，夺回控制权的过程非常顺利。\n\n没过多久，卡尔亚灌沙子的行为就被遏制住了，卡尔亚的魔力在泽拉斯的面前简直不值一提、一碰就碎。\n\n这种情况下，哪怕泽拉斯知道卡尔亚不好惹，依旧忍不住想要仰天大笑。\n\n是，你是恕瑞玛空间魔法的奠基人，也能趁着我控制亚空间规则的时候暂时窃取权柄，但没有强横魔力的支持，你凭什么和我斗？\n\n忝\n\n“卡尔亚陛下，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亚空间内的黄沙开始消散，泽拉斯的周围无数奥术符印亮起，化为了无数条闪烁着湛蓝色光辉的锁链，缠向了卡尔亚，\n\n“现在的话，您还是束手就擒，帮助真正的皇帝重生吧！”老东西，你是旧时代的残党，现在就别来逞能了！\n\n然而，虽然看起来局势已经完蛋了，卡尔亚的脸上却依旧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泽拉斯，仿佛是课堂上提问的老师，在等待着学生回答自己的问题，总有几分期许。\n\n带有封印的锁链很快冲向了卡尔亚，然后，就在它们即将搭在卡尔亚的身上、封印卡尔亚的全部魔力将他抓住的时候，一粒细沙落在了锁链上。\n\n就是这样一次小小的接触，锁链却如纸马遇火般迅速崩溃殆尽。在崩溃的同时，一条漆黑色的裂痕出现在了锁链曾经存在的地方。\n\n“看来，你的空间嵌套理论学得不怎么好啊。”卡尔亚终于摇了摇头，语气之中有了几分失望的意味，\n\n“双重空间，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忝此刻，泽拉斯终于意识到了情况不妙。\n\n亚空间的控制权还在他的手中。但整个亚空间的稳定性正在大幅降低，似乎随时可能加速崩溃！\n\n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刚刚卡尔亚的那一粒细沙或者说，是因为卡尔亚刚刚随手制造的又一个亚空间！\n\n上当了！由于刚刚急着从卡尔亚的手里拿回空间的控制权，泽拉斯强行关闭了亚空间的对外连接功能，以此避免卡尔亚将自己小世界的沙子都倒灌出来。\n\n看起来迅速失去了控制权的卡尔亚，在让出了大量权限之后，保留了致命的空间嵌套权限，并趁着亚空间外连权限关闭、空间没有膨胀冗余的情况下，在亚空间内开始了嵌套攻击！\n\n忝在平时，这种空间嵌套是不会给亚空间造成任何麻烦的，卡尔亚的魔力有限，短时间内匆忙制造的次级亚空间本身没有什么破坏性，只要亚空间稍微冗余膨胀一点，都能将次级亚空间多带来的振荡吸收掉。\n\n偏偏泽拉斯为了和卡尔亚争夺控制权，主动关闭了空间冗余膨胀，让亚空间失去了自适应冗余膨胀的能力！\n\n当泽拉斯发现了问题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卡尔亚手中如砂砾一般的次级亚空间，放在这里就仿佛是一颗又一颗的亚空间炸弹，分分钟就能彻底毁了这个泽拉斯精心购置的亚空间！\n\n面对如此局势，泽拉斯虽然又恨又怒，但终究没有任何办法次级亚空间已经做好了，现在打开亚空间的外连权限，冗余膨胀也没用了。\n\n“想来阿兹尔应该也在这片亚空间内部吧？”随着泽拉斯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卡尔亚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n\n“如果我继续嵌套攻击、亚空间崩溃，他最后的残留也只能消失在次元裂隙之中了。”\n\n“……”忝泽拉斯沉默不语。\n\n“交出亚空间控制权吧。”卡尔亚下达了最后通牒，\n\n“现在，让我去看看阿兹尔吧。”泽拉斯很想拒绝，但如此情况之下，他已经没有了拒绝的余地。\n\n对于泽拉斯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卡尔亚看起来并不是一定要毁灭阿兹尔。\n\n如果想要抹除阿兹尔最后的痕迹，那只需要继续让亚空间崩溃就行正如卡尔亚说得，只要这处亚空间崩溃，阿兹尔最后的残留就注定会消失在空间的裂隙之中，再也无从寻觅。\n\n“你到底要干什么？”泽拉斯的声音干涩而沙哑，\n\n“明明我是为了复兴恕瑞玛……”\n\n“所以你就认为，我也希望复兴恕瑞玛？”卡尔亚像是看着傻孩子一样看着泽拉斯，\n\n“如果你多读一读人物传记，那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忝\n\n“？”\n\n“不是因为恕瑞玛而伟大，而是伟大被命名为了恕瑞玛。”泽拉斯目瞪口呆。\n\n“也许对你来说，帝国的辉煌是毕生所望。”卡尔亚来到了泽拉斯的身边，无视了对方奥术身躯其实没有实体这一点，依旧伸出胳膊，轻轻的拍了拍对方肩膀，\n\n“但与我而言，只是我能做到的一切伟大，被命名为了恕瑞玛。”泽拉斯懵了。\n\n“你知道吗，其实见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挺羡慕的。”卡尔亚继续道，\n\n“在帝国时代，我花了上千年的时间，想办法利用植物来汲取这个世界本身的魔力，希望以此取代太阳圆盘，将帝国从内部争夺的泥潭之中拽出。”忝\n\n“而你现在，已经掌握了我曾经梦寐以求的力量，但你却将这种力量，用以恢复那个古老帝国沉沦已久的尸体。”\n\n“在帝国时代，太阳圆盘的辉煌让所有人都忽视了荣光之下的阴影，太阳圆盘堵死了前进的道路，最终才导致了帝国的大崩溃。”\n\n“而现在，开启新时代的钥匙已经握在了你的手中，你却还想着走回过去的道路，这不可笑吗？”\n\n“你说你想要复兴恕瑞玛，那我问你，什么是恕瑞玛？”卡尔亚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泽拉斯，等待着他的回应。\n\n泽拉斯想说\n\n“一切荣光归于恕瑞玛”，但话到了嘴边，却张不开嘴。\n\n“一群被部族抛弃在死亡之海、依靠着互相扶持而活下来，这就是恕瑞玛。”忝\n\n“在壮大之后没有想着龟缩一隅，而是走出了死亡之海，饮马恕瑞玛河的河岸，这就是恕瑞玛。”\n\n“不学别的部族掠人为奴，不依附强大的部族，走自己的道路，团结一心，艰难困苦，玉汝于成，这就是恕瑞玛。”说到这，卡尔亚终于停顿了片刻，嘴角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笑容。\n\n“不是一切荣光归于恕瑞玛。”他认真地看着泽拉斯，仿佛就是一个历史老师在纠正着学生的错误认知一般，\n\n“而是恕瑞玛选择了始终向前的道路，一路走来，自然被时间披上了满身璀璨的荣光。”\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