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少年游 第一百一十七章城隍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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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群山峻岭之间,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拿着一个小树枝,走走停停,树皮有些青黑枯黄,这是自然掉下来的,如果不是少年也不会去捡。 因为少年曾许下诺言,不擅取人族一分一毫,一草一木。 时至今日已有七年。 当年少年家也是出身豪族,虽说家道中落很久,却还是凭借着祖上的荫庇统领这一只人数不多的私军,护一方安宁。 少年家的实力虽说不行,却是拥有这一个极其强大的名号,天炎! 三十万年剑出天炎,这是百族公认的事实,而那个剑说的其实剑术,也是三十万年以来第一剑。天下再无剑术能出其右。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天炎侯家便由此罪从中来,一家老少一千三百二十一人,除去自己,皆死。无一活口! 从那时起,侯逸之便改名侯半肃。 取自秋起冬寒,生灵潜藏,肃杀万物之意。 却因家族三十万年代代坚守的誓言,才有了那个‘半’字,半肃很矛盾的一个名字。 说起来真是好笑,天炎家三十万年来多少辈先贤因家族誓言战事疆场,誓死守卫人族,结果到头来却因为一个阉狗,满族死绝。 人族对于侯半肃来说是总有着一种特殊的感觉,就像是在幼时家族在你心中树下了一个信仰,正在你接受并准备誓死捍卫那个信仰的时候,信仰突然崩塌,变成了一个长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将你的一切都给全部吞噬只剩下了你一个人。 所以侯半肃选择一个人走遍人族,到处看看,看看这个世道值不值得他用一生来捍卫。 如果不是,那么就由这个诞生于死亡之中的侯半肃亲手将这个混乱的世道推向毁灭。 侯半肃随手挥舞着小树枝,偶尔随手来了上几招极其玄妙的剑招。 树枝在空中只留下了一道道残影,当然这不足以称得上是玄妙,舞剑成风甚至是不修天道的普通凡俗武夫也能做到,要不然那里来的泼水不进来形容舞剑极快。 树枝吞吐剑气,如同驱臂吞吐自如,长时剑气直逼三丈,断时却直接缩会树枝里,在这个连分枝都没有清理干净的树枝上,显得极为怪异。 剑气一吐三丈远,然而扫中落叶后,却是连树叶都没有斩断,若是回过头去仔细看,才能发现侯半肃走过的路上全是断叶,断处平整,一剑而断,并不是侯半肃的剑不锋利,而是太锋利,以至于连落叶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斩断一分为二,只有跌落在地才因为受力不均匀而变成两半。 如果是一个成名已久的用快剑的高手也可以轻声做到这样,只是侯半肃如今才不过二十出头,修道最重要的是什么,无法就是年轻二字而已,除去大器晚成的怪胎,年轻时的成就越高,日后的程度也越高。三十万年剑出天炎,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侯半肃终于收了小树枝,因为在视野尽头,已然豁然开朗,这里是一个小山坡,拨开两侧树木,举目眺望正是极远处是一个不大的城镇。 就在侯半肃现身城镇周边的同时,城内中心的那座占地不大却也称得上是气派的城隍庙里,泥塑铸造的气象威武的城隍庙猛烈颤抖起来,吓得年迈的庙祝,赶紧将前来朝拜惊恐万分的烧香人赶出正堂,然后托着年迈的身子关上所有的门窗。 乡野偏僻之地,最信鬼神,作为庇护一方的城隍老爷自然也最受爱戴。 那知这次突然碰上这种事,一个老叟突然大叫起来,说是城隍大老爷正在与入侵城镇的妖魔打了起来,两者多半势均力敌,才会影响道金身泥像。老叟这么一说,原本吵杂的人群也慢慢安静下俩,该对着正堂磕头的磕头,该花钱买香的人买香。 城隍老爷拼了命的护卫家园,谁还在乎那一点钱,买了香供奉了城隍大老爷,好歹也为城隍大老爷降妖除魔出份力,不是。 老叟其实也算是城隍庙的人,庙祝的亲哥哥,好吃懒做平时就靠弟弟的关系蹭庙里的香火钱,每次拿的数量也不算多,半吊铜板。 城隍庙毕竟是一城英魂官职栖身之所,只是碍于一直兢兢业业一直辛苦劳作的庙祝的情面,城隍和几个副官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 只是眼下这一幕,偏殿房门大开的几个副官,真是恨不得把这个猪油蒙心的老叟给点了火,一块插到那个大鼎里一块当香给烧了。 这场动静别人不知道,可这几位副官却是清清楚楚,这可是上面的人元神巡游,容不得一点玩笑。这场巡游突如其来,城隍庙没做什么准备还勉强算得上情有可原,要知道这里毕竟是偏远之地,从城镇成立以来数十位城隍都没遇到过高官巡游,这挨千刀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打这城隍庙的名号公然行骗。 庙祝关了正堂的房屋,看不到外面的场景自然不知道自己弟弟办的那件蠢事,只当是百姓慌乱。庙祝小小心翼翼的靠近摆动幅度愈发强烈的泥胎像前,老人从师傅手底下接了这个行当几十年,这场景却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见。 庙祝只能小心询问,骤然间一阵恍惚,城隍竟然直接从自己栖身的泥胎里被人轰了出来,就像是自己的灵魂被人从自己的身体的轰出来一样。 ‘有家不能归’的城隍没有一丝恼怒,竟是自己对着自己的泥胎跪下,庙里每天人来人往,早已被锻出来玲珑心肠的庙祝虽然没能弄明白这么回事,瞧见城隍大老爷都跪下了,庙祝直接跪趴下,脸紧贴着地板死死闭着眼,有些东西能看有些不能看,而眼下的正是不能看的。 紧随着城隍泥胎散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一双手掌率先从泥胎里伸出,手背交错相对缓缓‘撕开’城隍泥胎,紧接着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出现。 男子神似张仪,却更比张仪更加年轻。 神秘白衣男子出现后,城隍愈发卑微,恨不得自己将头埋进地板里,用着颤颤巍巍的声音恭恭敬敬道:“下官拜见大人。”说过话后便没了下文,依惯例巡狩使巡游一方,由日夜游神开路,下踏之地的城隍与城主各自准备功绩谱,并依当地民俗为巡狩使接风洗尘,而再次不光是第一次降临这里更没有日夜游神开路,城隍心里实在没个数,只能看这位巡狩使大人的真实意向。 “老老实实的给我待着,没你什么事。”白衣张仪长袖扬起往下狠狠一挥,城隍庙里没有一点风波。然而数十万里之外那座享誉一州气运的巨大宫殿群落中传来了一阵巨大的闷响,甚至整个宫殿群落都为之一颤。 随即那座中心也是最豪华的宫殿里传来一个不甘却不得不屈服的声音:“卑职,遵命。” 白衣张仪大袖一甩,长袖缠绕在手臂之上,白衣张仪不耐烦的自言自语道:“老夫找了这小子大半个月,你小子若是过来了,又是一堆乱麻,李牧那小子就是麻烦,狠狠心把那老阉狗给剁吧了,那门子能折腾出来这么多事,大不了就是跟阉狗一党撕破脸皮而已。” 白衣张仪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没能摸到跟本体一样的胡子,嘿嘿一笑:“还不算老,老夫给自己叫老了。”说完白衣张仪一步悠然飘出正堂,也没往常的闲心去看那些朝圣进香的信徒,直奔城外而去。 城隍如坐针毡,那个大人的古怪举动,城隍当然不知道,要是知道刚才那个人就在自己庙里随手一挥就将独享一州气运的王者给按趴下在自己的宫殿里,一定会吓掉下巴。 白衣张仪说是张仪确实也不是,是张仪身外化身的阳身,是张仪依托整个人族的文运应运而生的身外身,一个人族的封地王而已,哪怕是在自己的地盘也不足以与整个人族的文运抗衡,因为王者的道场不过是一座大洲而已,而白衣张仪的道场却是整个人族所有的疆域! 大半个月前一直在受通缉红色名单上的侯文赋突然在玄人州现身,并与玄人王经长斋对峙,这是侯家覆灭后,侯家第一次与人族对话,当然这也引起了整个人族高层的注意,说到底毕竟是人族欠了天炎侯家的情,所以张仪在得到消息后,就让文运化身的白衣张仪坐镇良渚古城文庙以此为依托沟通人族所有城池的文庙,其中的代价可想而知,只是这座城池的文庙实在太小,白衣张仪不得已只能以数百座城隍庙为依托转跳过来。 白衣张仪出城隍庙后只是一瞬就已经出现在侯半肃身前。 白衣张仪对着眼前的青年咧嘴一笑:“天炎侯家,侯逸之或是侯半肃!” 侯半肃对着这突如其来而来的人吓的后退一步,左脚悄悄往一则转动。 白衣张仪自然看出了侯半肃的小动作,没有阻止反而微微弯腰捋主自己腿后的长衫主动坐在那个山坡上,然后轻轻拍了拍自己身子右侧的地名,用着略微疲倦的声音说道:“以你先天九遁现在的造诣,还逃不出一个王者身前三丈,坐吧。” 被人看透底牌与心思的侯半肃仔细想了想也没错,也不再去逃,大大方方的坐在白衣张仪身旁,这是距离白衣张仪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白衣张仪没有说话瞩目远视,侯半肃不知道这个人族王者的目的是什么,见他往前看,侯半肃也就顺着白衣张仪的目光往前望去,收入眼帘的是一望无垠的麦田,那座无名小城就在这个麦田的最中央,现在已经入秋麦子已经偏向于金黄色,秋风卷起阵阵麦浪,麦子磋磨的声音,极其微小却又很动听,在这里见不带一丝秋风肃杀的景象。 秋风卷起麦浪,吹过侯半肃都是一种丰收的麦香味。远处还有人扛着锄头在忙作,其实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除草,只是庄稼人爱惜自己的粮食,从而养成的早出晚归耕作的习惯。 许久之后白衣张仪才终于开口;“逛了怎么多地方,感觉怎么样?” 还没等侯半肃回答,白衣张仪郑重的说道:“请不要对人族失望,尽管你已经因此受尽了苦难。有时希望不在天上,而是你的脚下。” 秋风卷着麦浪再次吹来,白衣张仪已经离开,只留下侯半肃一个人而已。 秋起冬寒,生灵潜藏,肃杀万物之意。 然而在侯半肃停下脚步之后,眼前的一切好像与自己想的有一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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