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屁股决定脑袋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有伤天和？\n\n听到这话，祁王还没生气，下面的武将就坐不住了。\n\n“去你老娘的有伤天和！”\n\n嚯！\n\n人群微微诧异了一瞬。\n\n但是当看到，骂人的是一位满面络腮胡子，身高九尺的彪型大汉时，他们又纷纷淡定了。\n\n原来是这位啊……\n\n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将中,脾气最为暴躁，但是一身战功也最为显著的霍山元。\n\n就见霍山元操起自己的三板斧，一个跃步，就从席面上杀过来。\n\n远看下，仿佛一座巨大的肉山飞扑了过来。\n\n反观之前说话那人，畏畏缩缩，满眼惊恐之色。\n\n若不是此时在年宴上,恐怕他下一秒就拔腿就跑。\n\n果然，当霍山元杀至他身前的时候,三板斧还没贴到那人的皮肉上，这男子直接膝盖一软，瘫倒在地面上。\n\n这般姿态，即便是祁王看了，也不免有些皱眉。\n\n他忍不住扪心自问，这般蠢材，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才将他招收进来？\n\n霍山元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嫌粗俗，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先前说这话，爷爷还以为你是什么汉子，原来不过是一个软蛋！”\n\n说完，他又冷笑一声，“有伤天和？你既然认为战争就是有伤天和,那干脆下次妖蛮叩响边关的时候,你也站出去,跟妖蛮讲讲道理,说发动战争有伤天和。”\n\n在众多谋士武将的目光注视之下，那人有种羞愤欲死的感觉。\n\n情急之下，他忍着这种屈辱惊颤并存的感觉，扯着脖子，反驳道，“这怎么能一样？妖蛮叩关，那是两族大战。但是靖难之战，却是……”\n\n说到最后，他嘴巴一闭，话音戛然而止。\n\n妖蛮叩关是两族大战，占据道德上的高地。\n\n那么靖难之战，难不成就是不正义的，不道德的，是人族之间的内战吗？\n\n这话可不兴说啊！\n\n年宴上的气氛逐渐凝滞起来。\n\n祁王的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看不清喜怒。\n\n在这种氛围之下，众人原本脸上挂着的笑容都逐渐收敛起来。\n\n他们心中忍不住暗骂。\n\n他娘的！\n\n这孙贼到底会不会说话！\n\n就当气氛一片静默的时候，一道声音打破了氛围。\n\n“户枢腐蠹了,难道要任由其败坏，然后才能更新迭代吗？”\n\n瘫软在地下的那个文士诧异,下意识地开口，“什、什么意思？”\n\n宋澜衣缓缓从人群中走出。\n\n她走过的地方，周围人都下意识地退后两三步，为其让出道路来。\n\n就连一边最混不吝的霍山元，也忍不住倒退一步。\n\n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束光。\n\n是、是……来自于读书人的光！\n\n宋澜衣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纵观王朝更迭的时候，要是按你的说法，不都是一次次的内斗吗？可是如果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痛，如何才能迎来王朝的长治久安呢？”\n\n“换方式来说，就好比一块木头腐朽了，你是拿刀把腐朽的一小块割去，还是任由其腐朽，直至整块木头都变成废物？”\n\n瘫软在地面的文士感觉瘫软的四肢恢复了一些力气。\n\n他逐渐从地面上坐起，结果霍山元一瞪眼，他又是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面。\n\n周围满是围着的武将。\n\n他们的口中顿时传来不客气的笑声。\n\n文士心中有些恼，但又不敢找霍山元的麻烦。\n\n他寻思着，今日一过，自己在祁王旗下也过不了多久了，干脆冷笑发问，“可是你又是如何确定，祁王殿下正在切除腐肉？”\n\n宋澜衣叹了口气，眼神微微有些无奈。\n\n好好讲道理吧，这家伙还上头了，开始胡搅蛮缠了。\n\n谁是对的，谁是错的。\n\n谁是正统，谁是反派。\n\n这种东西，在结局未落笔之前，压根就是唯心的。\n\n文士见宋澜衣叹息，心下一喜，便嚷嚷道，“看吧，你不也说不出来了吗？”\n\n他是打定主意，在年节这样的日子里，祁王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动手杀他。\n\n从某种方面，宋澜衣也不知道这样的人究竟是蠢还是聪明。\n\n宋澜衣轻笑一声，点点头，“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干脆换个角度说。不从大局，就从王爷的角度。”\n\n文士敏锐地感受到一丝危险。\n\n但是已经来不及了。\n\n宋澜衣的话语，连珠带炮一般，砸到他心头。\n\n“是，若是站在建康帝的角度来说，他几次削藩，让几位王叔子嗣凋零，疯的疯，死的死，最终落得一地鸡毛。”\n\n文士犟嘴，“但是那是帝王之策！”\n\n“对呀，我又没说他错了。但是……那是从谁的角度？”宋澜衣笑呵呵的，“那是帝王的角度。可是从王爷的角度，难道他因为是太祖的儿子，封了个藩王，就活该去送死吗？”\n\n宋澜衣掸了掸袖袍上不存在的尘埃，淡淡道，“很多时候，读书人都讲究对与错，应该与不应该。但是，更多的时候，我们都只是凡尘里身不由己的蝼蚁，没有权利去讲究对错。”\n\n“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活下去。屁股所坐的位置，永远决定你的脑袋。”\n\n昨天的第二更，又卡文了……凌晨两点了，快睡快睡，不然妈妈又要说了。\n\n(本章完)\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