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苏沫断案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被喊到名字的刘四娘不自觉地把头低了两分，又被胖女人喊了几句，才不情不愿地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提了不提了。” 春燕娘此时却硬气了几分，喊道：“刘四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何时偷过你家的簸箕。” “怎么没有，刘四娘可给我说得明明白白的，你家那簸箕是从她家偷的，她看你孤儿寡母的可怜，不愿跟你计较，才没有把事情闹大。”刘四娘还没回话，那胖女人倒是抢着答了。 这簸箕倒还真有那么一庄旧事，不过明明是那刘四娘偷了春燕家的，被春燕发现了，就去他家要了回来，这刘四娘家当家的是个明白人，便将这簸箕给还了，不过这刘四娘心里有几分不甘，便四处乱说是春燕娘偷了她家的簸箕。 可惜这刘四娘家的跟那胖女人家的都还在镇上干活没有回来，没有人来给春燕娘作证。 春燕娘不想把事情闹大，况且她一张嘴也说不清，只能絮絮道：“刘四娘，那簸箕到底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吗？怎么能乱泼我脏水。” 那刘四娘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不过这围观的人这么多，她又早把话放了出去，现下是怎么也不愿承认，只支支吾吾道：“怎么回事，不就是你偷了我家的簸箕么。” 春燕娘气急，春燕却不管不顾地喊道：“刘四婶，明明是你偷了我家的簸箕被我找了回来，怎么这回倒成了我家偷了你家的，这事刘四叔可是再清楚不过，等他一回来就能真相大白，你莫在这胡说。” “我当家的见你家孤儿寡母的可怜，自然不会与你家计较，便是你家偷的也不会承认。”刘四娘继续道，就是不肯承认。 苏沫在旁看得明白，知那簸箕定是春燕家的，虽然跟春燕只见过一次，春燕娘是从未见过，但她相信肖弼父子，以他们的为人见解，断不会帮那品行不端之人。 是以，苏沫又站了出来，指着刘四娘道：“好，你说那簸箕是你家的，春燕说是她家的，我今天就学学包公给你们断断这簸箕到底是谁家的？” 包公是谁？村里人是完全不知，不过看这小姑娘的架势，是要学那县大人断案了，这围观的一众人心中狐疑，这年龄小小的姑娘还能断案？ 刘四娘也是狐疑，只问道：“怎么断？” 苏沫背着手，有模有样地假走几步，“怎么断，山人自有妙计，你且先告诉我，你那簸箕平时都用来装些什么？” 刘四娘被苏沫的信誓旦旦唬住，心里便有了些怯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愣了好一会的神，倒是旁边的胖女人使劲怂恿她，“四娘，你倒是说啊，那簸箕是你家的，你怕什么，我倒要看看这小丫头能断出个什么来！” 刘四娘被怂恿地狠了，旁边也不是有人鼓动，“刘四娘，你倒是是说啊？” 这才慢吞吞地回答：“这簸箕还能用来干嘛，不就是筛筛谷子稻子豆子什么的么？” 苏沫两手一拍道了声好，才道：“按你的意思是这簸箕就是用来筛谷子、稻子、豆子之类的，没错吧？” 刘四娘不懂苏沫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只强装镇定的应了，说没错。 苏沫见刘四娘认了，又转身问春燕娘，“婶子，你且说说，你家又用这簸箕装什么呢？” 春燕娘也不知苏沫要如何断案，不过看她这气势，又是肖正峰带过来，一来就站在自家这边，对她也就对了几分信任，忙道：“我家没有田地，这簸箕也就用来筛筛买来的米面，我家穷，买不上好的米面，这劣等的米面大多掺杂了些杂物，不筛筛都无法入口。” 春燕娘这话却是夹杂了不少心酸，围观的村民中有些心善的，听她这样说，都唏嘘不已，生出恻隐之心来。 苏沫也是听肖正峰提过春燕家是外来户，在村里也没有田地，才敢用这个法子，没想到还真被她给猜中了。 苏沫又看向春燕，道：“春燕姐姐，还麻烦你把那簸箕取出来，我今天就在这众人面前好好审一审它，让它自己招了它到底是哪家的。” 这簸箕又不会说话，怎么能招供？众人均是心下怀疑，就等着看苏沫怎么审。春燕也是心中狐疑，但还是一溜烟的跑回了屋将簸箕拿了出来。 这簸箕却是有些年份了，不过看得出来主人家是爱整洁的，将它打理得颇为干净，根本看不出来这里面曾筛过什么。 苏沫又问：“刘四娘，是这个簸箕没错吧？” 刘四娘将这簸箕干净无比，心中无端增了几分硬气，她就不信这小丫头能看出什么破绽来，便肯定地答了。 苏沫见她说好，一把将簸箕扣在了地上，又从一旁捡来跟棍子，才对肖正峰说道：“肖大哥，我力气小，还要烦你好生地将这簸箕打一打，看它说不说实话。” 肖正峰对苏沫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现下虽然不知她是何意，但见她如此笃定，便也不多说，接过苏沫手中的棍子对着簸箕就敲打起来。 那簸箕甚至无辜，若要有生命的话，保管会长呼一声：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无端招来这么一顿毒打。 肖正峰敲打了一会，苏沫见旁边有白色物质溢出，便让肖正峰住了手，向众人道：“这簸箕已然招了。” 招了？众人却是完全不懂，这怎么就招了？ 肖正峰在敲打簸箕的过程中，也看明白了苏沫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便一把揭开簸箕，把它放到边上，只见原来的地方，已经覆上了星星点点的白色粉末。 肖正峰替苏沫道：“这簸箕经过敲打，缝隙里面隐藏的东西也就掉了下来，按刘四婶的说法，她用这簸箕筛稻谷之类的东西，那敲打下来的应该是泥土什么的，可眼下敲下来的却是白色粉末。” 肖正峰话不说完，后面的众人也都理解透彻了，春燕娘可说了用这簸箕来筛米面的，这米面可不就是白色。看明白了，众人又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了，有几个心善的也出声道：“刘四娘，这就是你不对了。” 刘四娘被当众揭了短，已是羞愧地满脸通红，又想起这事都是那胖女人惹出来，心中对她又不免多了几分恼意。而那胖女人也没想到，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那刘四娘当初可是有板有眼地跟她讲得春燕娘偷了他家簸箕，怎么现在反转了。 就在两人各自恼怒着对方的时候，苏沫又指着那胖女人开口了：“现在这情形想来你这个脑子不好使的人不甚明白，我再跟你叨叨，这簸箕显然是春燕姐姐家的，而你刚才的无端指控可是构成了诽谤罪，我相信春燕家要去县衙告上那么一告，你吃个几天牢饭那也是什么问题的，毕竟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 人证是那围观的一众村民，物证是那无端挨了打的簸箕。 胖女人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听苏沫如此说，自是吓得不行，忙将事情推到刘四娘身上，“这可是刘四娘告诉我的，要抓也得抓她！” 刘四娘就胖女人倒戈，怒道：“胖子，明明是你无端过来春燕家寻滋生事，怎么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胖女人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沫却又凉凉地开口说道：“我说这位胖婶，你的罪过可大着了，一则欺负孤儿寡母，二则无端捏造罪名，陷害他人。我听说这永泽县县衙才刚换了县大人，素来就不喜你这般无端生事之人，正好，我家爹爹跟着县大人还有几分交情，我倒不介意去那县衙跟那县令千金叨叨此事，就当是茶余饭后的闲话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那胖女人听着腿不自觉就软了软，还好她当家的这时从镇上干活回来了，及时扶住了她。 胖女人当家的和刘四娘当家的，都是明白人，打听了一番知道事情的始末后，连忙把自己婆娘给臭骂了一顿。原来那胖女人家少了的一两银子是她当家的早上拿的，想着今天去镇上干活买些布料回来做衣裳的，他走得早，胖女人还在睡觉，便没有告诉她，谁知她竟心血来潮地去数银子，才有了这后来的许多事。 而刘四娘当家的也承认那簸箕原本就是春燕家的，是刘四娘偷了春燕家的被春燕发现后又要了回去，春燕娘不想这事影响了邻里感情，也一直没有往外说，不成想却被刘四娘钻了空子四处乱说。 那胖女人并刘四娘是被自家当家的说得面红耳赤，又见围观的村民指指点点，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