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人狼殊死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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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又继续行军。
萧频富手提着关刀,又走在前面。脑海里又升起贤妻卢玉珊泪流满面的叮嘱:“萧郎,您在军中,要寸步小心,不可大意……”
……
夜。帐篷。狂风呼啸。帐篷列列作响。
疲惫的军士们,在地铺上,各摆姿势地呼呼大睡。
萧频富仰卧着,睡不着,不时地睁开双眼,看着漆黑的帐篷顶,偶尔听着远处的狼嚎。想起恩爱的五姐,止不住泪水汩汩,心如箭穿。
忽然,帐篷有响动。
萧频富倾耳一听,那不是风声,而是什么东西进入帐篷……定睛一看,有一双绿点在动,接着又是一双、两双、三双……“啊!是狼!”由不得边倏忽起身,边喊:“狼来了!快杀!”
睡在帐篷口的军士忽然惊叫:“哎呀!哎呀!哎呀……”
声音顷刻低了下去,显然他被狼咬着颈子了。
帐篷顿时吼声大作:“狼来了!”“打呀!”“打!”“打……”
萧频富左边的十三奇,腾然弹身而起,几乎同时拉开火折子,点亮速燃火把,登时发出红光。
萧频富一闪眼就看见:有六、七匹身子既像狼,又像狗,但比狼、比狗的个子大,就断定,“这不是狼,而是狼犬。”
狼犬特别凶狠地向军士们猛攻。
帐篷口还在挤进狼犬来。
军士们有的只穿短裤,有的一丝未挂……有的用被子抵挡;有的用衣服急搧;有的抱着狼犬在地上滚……
萧频富、十三奇、四奇、李铁汉等取出枕边的关刀,闪至门口,刀刀直剁狼犬身。“哧!”“扑!”“嚓……”
中刀的狼犬退了出去,发出撕裂疼痛的嗥叫“呜……”“哇……”……
帐篷里亮起了几个火把。
四奇、十三奇跟着萧频富,一手照火把,一手挥刀杀狼犬。冲出了帐篷外。
火光中,只见尽是狼犬脸,双点式的绿光,连成大片延伸到火光照不见的茫茫黑夜——这是饥饿难挨、要肉食裹腹的狂犬群。
退出帐篷的身上有血的狼犬,立即被多只狼犬猛扑而至,一霎那就被撕成血淋淋的多块,被同类狼吞虎咽而消失。
天音:“这是生态失掉平衡的惨状。”
狼犬群并无离去的意思,而是采取主动进攻,一批、一批地向火把扑来;但将要接近火把时,又刹住身子往后退;后面的又趋身上前,探脚吊舌地跃跃欲试。
萧频富深知险情,并高声说:“这是它们适应刺眼火光的阶段,待会适应了,就会毫不犹豫地展开猛攻。现在得赶紧把它们轰走!”边用刀逼住欲要进攻的狼犬,边喊:“帐篷里未受伤的军友们,拿起战刀和火把,出来与狼犬群决一死战!”
有人喊:“把能发高声的敲起来,轰跑狼犬群。”
一忽儿,绝大多数军士都执刀出来了。
近处远处骤然噪声大作:有进攻的鼓声,收兵的锣声。伙夫的铜盆铁锅也杂乱无章地敲响。
不少军士把用于夜行军的火把也点燃了。
整个军营都沸腾起来。
奇怪的是,强大的声波像是给狼犬群发布冲锋命令似的,声音越响,狼犬群越是猛烈进攻,不少狼犬竟然飞腾起来,纵身扑向军士们。
萧频富突然想起当年在黑风峡口,与呼大风、呼大雨狂犬群恶战,杀死狂犬五十多匹的情景,大声命令:“不要敲出声音!杀呀!”
军士们挥舞战刀,与狼犬展开一场血腥翻卷的恶战。
进攻的狼犬群仍然占上风。
军士们被咬得惨叫不迭。
十三奇身手矫健,快速斩狼,一刀一个。
李铁汉健壮笃实,沉着挥刀,刀刀有效。
萧频富一面奋命砍杀,一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忽听得何处发出一长声:“嘘……”
狂犬群扭头就跑,眨眼就全部消失在黑暗之中。
萧频富的关刀停在一匹已死的狼犬身上,出神一好一会,才发出一声感叹:“天啊!这么多狼犬,居然训练有素、不怕牺牲!它们为了谁?我们该杀它们吗?我心中不禁缭绕起一缕诗烟:狼犬凶猛龇牙尖,恶咬军士吼叫喧。一场格斗血肉臭,谁是谁非问苍天!”
……
中军帐。各队呈报伤亡人数和死伤的狼犬。
地鳄向鲨子熊汇报:“禀报元帅,我总结了:军人死九十八,伤六百五十五,其中重伤二百七十二。狼犬死六百四十三;伤十一,还要咬人,也被砍死了,合计死六百五十四。”
鲨子熊大笑:“呵呵哈哈……太有意思了,居然跟狼犬干了一仗!”
地鳄:“应该算是败仗。”
鲨子熊:“不管败仗胜仗,都好极了!”
地鳄:“啊?”
鲨子熊:“人肉不好吃,但是狼犬肉,应该比狗肉更有风味,更滋补!这是给我们送美味佳肴来了!”
地鳄:“噫!”
鲨子熊:“别个吃烤全羊,我们吃烤狼犬。叫各队架起火,美美地吃一顿烤狼犬肉!吃不完的带着走!”
……
萧频富对军人们说:“不知这群狼犬,是否有疯病毒(狂犬病毒),还是不吃,就地火化为妙。”
众军士:“是!”
萧频富:“各位兄弟!无论是否粘了狼犬血,都要赶快用硷质水(如肥皂水),彻底地洗澡和洗衣服。”
……
白天。暴雨。乡间路,山坡路。
倾盆大雨,激怒似的往下发泄,数尺开外难见人身。
军士们没有雨具,任随狂雨泼击,浑身水淋,脚踏浊水,向前走着。
萧频富右手提刀,左手不时地揩去脸上的雨水。骤雨打击着他的头盔、肩膀、手背、胸腹。衣裤流水,向下的关刀尖流水。两脚义无反顾,踏着地上密密麻麻狂乱飞溅的雨水,朝前迈进。
四奇凑近萧频富耳边:“雨太大了。上方该下令,避一避啊……”
萧频富:“早晨我给你说过:上方口谕:下了几天的雨,行军速度太慢,必须风雨无阻,加快进程。况且十万兵马,没有避雨的地方。”
四奇:“这暴雨,肯定要暴发山洪。”
萧频富:“是啊!还要注意,这雨可能造成山体滑坡。”
十三奇:“可能地陷断路。”
李铁汉:“可能遭敌人伏击。”
萧频富大声:“大家把眼睛放尖点!注意周围动向!”
四奇:“可不要‘说着曹操,曹操就到’哇。”
萧频富:“五姐说:天下怪事样样有。‘无巧不成书’多的是。”
四奇:“已经遭到箭和狂犬的袭击,这老天爷也跟我们为难,真是出师不利。”
萧频富:“暗箭和狂犬,都是人为的,不足为奇。五姐说:‘出门在外,什么事都可能遇到。’”
……
长长的队伍,如在瀑布下蠕动的水蛇,忽隐忽现地经过丘陵、半坡、石山……
……
白天。阴。巍峨山岭,山腰路。上苍像疲倦了似的,雨渐渐停了。可以看见一些光山秃岭,以及森林坡山。
部队行走在灌木丛生、山势巍峨的坡腰路上。
萧频富走在前面,侧望右手面的山岭:一半截被雨云笼罩着,仿佛那山,就要向人们压来似的,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四奇:“嗨!九奇您看:那山在动!”
萧频富:“那是云动……哎呀,那大石在动……”闪身站在路旁,急向后大喊道:“军友们!山要垮下来了,赶快跟四奇往前跑!快跑!快跑!快跑!快跑!”
萧频富的开路先行队,有序地尾随着四奇,如一条飞射的游龙,亡命地奔跑,离开了垮山地段。
十三奇却站在萧频富旁边不动。
萧频富命令十三奇:“十三奇快跑!快跑呀!”同时将他一推。
十三奇边跑边大声:“您也快跑!”
萧频富在后,看着自己前面的路错开,这段路和自己向下滑,本能地蹲身向前一纵,又一纵,纵跳到未动的路上;同十三奇飞奔了一大段,到了山梁顶,无处再跑了。
大家站住,转身一看,只见:
那山腰中的部队,随着山坡下滑。
山上的树、草、石头、稀泥,形成向下崩溃滑移的群体;草和树顷刻陷入倾泄的泥浪,构成地动山摇的泥石流,追上和掩埋了向下滑的山坡。
在那路上的军人们,慌乱地、喊叫着:“快跑啊!”“救命哪……”“哎呀……”,不约而同地向下奔逃。顷刻就被泥石流追上、惨不忍睹地被吞噬……
萧频富久久不能做声。心里油然荡起一股诗气:“壮士出征赴边疆,天地动怒发疯狂。山崩地裂活埋众,无数冤魂因何亡?”
开路先行军士们,站在高地,惶怵而悲哀看了这场“泥浆掩埋活人群”的惨景。
萧频富叹道:“十万兵马,不知惨死了多少啊!”
四奇:“‘欲速而不达’。如果我当征西大元帅,这样的连天暴雨,就不要强行军!”
萧频富:“当心!上方听见,要杀头的!”
四奇:“上方就是那个鲨子熊,被埋葬在泥石流里了吧?”
萧频富:“他们按部就班地走在后段,不可能全军覆灭。”
四奇:“全军覆灭,征讨不成,我们回去,您就能与五姐团聚……”
萧频富:“边境必靖,如果此次全军覆没,也要再组兵团出征的。到时可能仍然有我们。”
四奇:“真是‘是祸躲不过’,入侵者太可恨了!”
萧频富:“或者说:挑起事端的人,太可恨了!”
四奇:“我们现在怎么办?”
萧频富:“这石山脊的地势,看来不会滑坡,就地休息一个时辰,再派人绕道去后面联络。”
四奇:“如果真是总头目完蛋了,或者是全军失陷了呢?”
萧频富眼看着还在残余地下滑的泥石流,说:“军人天职:执行命令。我们‘徒步开路先行队’,到了这里,不能擅自作主回去。”
四奇:“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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