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为水一战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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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半个朝阳爬上侯府广场前那畦卷儿菜田时,周国的朝臣正赶到侯府大堂开晨会。 侯府大堂在侯府东侧。西伯昌定下的规矩,雨天不会,阴天不会,朝阳必会。后代的阴阳学家曾旗帜鲜明地指出,周国一个小小的地方政权最后能够推翻大商全因为西伯昌的这个规矩。 阴阳学家说这话的理论根据是《周易》。晨阳复起意指“复卦”,地雷复,循序运动,地内雷声一震,大地松动,万物萌生。这里的“雷”指的就是每次晨会的大政方针,一旦贯彻,震动中原。 后代的历史学家也来凑热闹,拓展了广度和深度。他们联系“复卦”的反卦“剥卦”来说事,说,外阳内阴,一阳在上,驴粪蛋表面光,这就是大商帝国的写照。未代的商纣王总是夜宴,看似歌舞升平,其实回光反照,就是个驴粪蛋。一个“复”一个“剥”,两个字写出了两个朝代的更替。 说南说北说东说西,落脚点还是在《周易》。从周国的晨会也可以揣度到西伯昌的心思,大致在那个时候他就在酝酿这两卦的卦辞和爻辞了。 侯府晨会是决定国家大事的,是决定臣民生死存亡的。晨会乘着朝阳开,商讨的全是阳谋,见得了风,见得了雨。 今天的晨会上就有风有雨。 晨会讨论太颠提出的议题——兼并瓜皮东沟。 决定大事的过程遵循先民主后集中的原则,群臣先对议题展开讨论,然后西伯昌拍板。 太颠先把灰沟主的意思说了,扒了的渠库他们重新修好,今后一切都听西伯昌的旨意。 下面由臣子讨论。 鬻子照例要开头炮。倚老卖老落实到行动上大体就从嘴巴开始,牙齿通常锁不住老资格的舌头。但是今天听了议题后鬻子沉吟了,眨了三眨眼睛,三思之后冷冷地看散宜生。 散宜生是鬻子的晚辈,朝堂上的地位自然不及他,但论起和侯爷的私交,一百个鬻子都不及的。 散宜生看到鬻子沉默,当仁不让了,说:“这是个烫手山芋。” 西伯昌很乐意听散宜生说话,常常能听到睿智的见解。他的头部有了前倾的动作,带动了整个脖子,怕别人提前听了去似的,诚恳的态度由身姿具体表现了。 鬻子原本还在深思,要那么一块鸟不拉屎的地方作甚,还要冒着和崇国开战的风险。但侯爷的身姿对他的打击很大,朝堂上的风头岂能让孙子辈的抢了去!顺嘴就说:“地盘人口多多益善。” 散宜生说:“地盘要看什么地,人口要看什么人。东沟贫瘠,沟主蛮横,并了东沟自找麻烦。” 鬻子满脑子的心思,这从他的头发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全白,脑力劳动者的标志,末梢还劳累出了许多叉,就像秋天里的蛐蛐草。他的思路往旁边叉开了,说叉就叉的,而且理由十足,充分证实了人类两张嘴皮存在的必要性。他说:“人蛮横不怕,凶狗训服了会卖死力气。再说东沟这块地,它不是烫山芋,而是一道开胃菜。啊。”开头就摆出驳论的架子,剑拔弩张的。 西伯昌把身子又往鬻子这一头欠了欠,“开胃菜”是新鲜词,倒想听一听。 鬻子受到了侯爷身姿改变的鼓舞,来劲了,用手捋了捋胡子,继续说:“周国终究要向东发展,说到底,翦商是我们的基本国策。”说完两眼看着天花板,颈椎有病似的,其实是洋洋得意了。 西伯昌听到翦商立马坐正了身子,这个话题是神圣的,是上代未竟的事业。不翦商和亲干什么?不翦商韬光养晦干什么?不翦商练兵干什么? 鬻子开始从历史的角度看问题了,抱了拳朝一个不确定的方向拱了拱,说:“先侯伐余无戎,那是从北边向东蚕食的开端,啊,现在侯爷把瓜皮东沟收入囊中,是在南边奏响的东进序曲,这不是翦商大餐前的开胃菜么?” 散宜生笑了笑,说:“翦商是要翦的,可是…” 鬻子摆了摆手,抢说话了:“没有可是,崇侯虎要打尽管放马过来,我们的红甲军正好拿他来练练手。” 散宜生的嘴巴保持着最后一个字“是”的口型听鬻子把话说完,刚想说话,那头南宫适接过了话头:“是的,我们的新兵做梦都在冲啊杀的,早就手痒了。”说完还莫名其妙地站了起来。这个动作议程上是没有的,毫无意义,但是必须,这一站把勇气站了出来。南宫适是先侯季历朝的将军,伐余无戎崭露头角的,到西伯昌继位后一直没打过仗,常年磨拳擦掌手背上的皮都出老茧了,就是没能爽爽气气地把拳头用力地伸出去。 这边太颠听了有话要说:“但是现在翦商的火侯未到,提前暴露实力会让主要敌人商都有所警觉。” 鬻子拿眼睛盯牢了太颠,这是他在一时找不到合适话语回答时的一贯手段,看到别人心虚。 太颠把眼睛往下顺,同时说:“会警觉的,会的。” 散宜生是不怕鬻子的眼神的,只要那头敢盯,他就敢把它甩在地上,再踩上一只脚,叫他一眼看到黑。他说话了,这次没说“可是”,直截了当的:“周国和崇国实力相当,打则两败俱伤,不值。” 鬻子用拐杖点了点案几,目光如炬地说:“养兵就是要打仗的,不把崇国打趴还谈什么翦商,还谈什么九九归一!” 这话西伯昌不爱听了,这不是蛮干嘛!要这么干的话还要韬光养晦干什么? 散宜生最懂侯爷心思,马上接过话头,说:“谁是我们的主要敌人?是商都,不是崇城。” “散宜生,你就随他们去拆坝!”鬻子把同朝为官的喊得有名有姓,气氛紧张了,大家脸上的表情泾渭分明。幸好这时一个寺人走进了朝堂,这是太姒夫人身边的大寺,走到侯爷边上尖着嗓子说:“夫人有事叫。” 堂上停止了斗嘴,所有的眼睛顺着寺人外八字的脚转到侯爷跟前,又顺着侯爷的后脑勺融入门外耀眼的阳光。阳光里传来一声硬邦邦的话:“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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