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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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手机请访问 m.duxs8.com)     门一开,却是莫丹丹双手端着饭菜进屋,后面居然是易心缘,手拿筷子调羹等饮食用具,略微倾着头、似乎还不好意思。 莫丹丹终于说话:“木头哥哥,你要是还不能动,我们喂你就是……” “我没教你们……给我送饭菜啊!”木子因觉得有些奇怪,全不知道这是师父易文宗安排的。 神华宫主很喜欢木子因这个徒弟,但今天的话音中、已感觉这孩子心生退意,所以晚饭后特意安排这一段插曲,意在让木子因回心转意,谁知莫丹丹和易心缘两人,一听木子因的话意不由尴尬起来。 木子因只得说:“算了,我能动的……” “木师兄,你是不是还怪我……”易心缘不好意思地问道,想起自己当时心直口快的话,似乎有些懊恼。 “你们都不要说了,饭菜就放下吧,我现在还没有胃口,就不留你们了。” 两人见木子因尚无心情,牙床错动嘴一歪表情怪异,一句话也不多说气鼓鼓地走了。 次日早晨,木子因没去后院,常悔青过后来邀请,说师父让他来问为什么不去习武,木子因搪塞一句,说昨天在山下蹓跶崴了脚,现在有点疼、恐怕练不了了,常悔青不知其中缘由,只道一切是真的,于是如实告诉师父原因。 第三天,神华宫主径直来看木子因,推门还未言语,就见木子因说了:“易叔叔,我若不愿学武,你会生气吗?” “因儿,你不愿学武我不会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倘若是因为心儿的一番话,让你耿耿于怀,师父以为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的气量就真的小了许多……” “易叔叔,我早就不在生心缘师妹的气了,我只是想我放弃了学武,自然就放弃了仇恨,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发誓,易叔叔作证,我木子因今生、再也不会找契丹人寻仇,若是背叛此言……”话未说完就被易文宗挥手打断。 “算了算了,你既然如此坚持,我还有什么可说,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还是一样把你当做弟子,这姑射山你就当是自己的家,叔叔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你既已放弃学武,不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多谢易叔叔关心,我想明日回去看看……” “山高路险,我这些日没有时间陪你,你再缓些时候,我或许能与你一起看看。” “那……就过些日子……” 末了子因又低声问:“易叔叔,我没听您的话,您会不会后悔救我……” “傻孩子,易叔叔这一生,从不后悔做任何一件事,你这小脑袋里、净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思想,我还有事,你既然无碍,那就好自为之吧。”说完出了木子因的卧室。 次日一早木子因如释重负,饮食完毕准备出去看看,原本想顺便探寻回家的路,反正没什么事,说不定能找到回家的捷径,省的老让易叔叔送自己。 可他刚出大门没几步,就听到叮咚悦耳的琴声,远远地就感受到声音来自听泉阁,子因在姑射山虽久,却只听易夫人弹过一两次琴,所以估计是师娘在阁中抚琴。 以前虽也拜见过师娘,但师娘从不教授武艺,师父也很少在他们面前提及师娘,在与易家兄妹玩耍闲聊时意外得知,师娘在东首的惟伊居闭目凝神独自清修,一日一次从不间断。 在木子因少有的几次印象中,师娘不多言、也不问事,时常只是弹琴作画而已,偶尔看见问及自己的武功学业,言语神情无不洋溢端淑柔慧之气、充满亲切慈爱之心,是以那时,木子因便对师娘有一种深深的敬仰之情。 木子因担心惊动打扰师娘,于是带着康康从东南面的山峦绕道远远避开,等到了坡顶密林中,却仍旧还能隐约听见琴音,但子因自认不会再有事端。 哪知耳边却清清楚楚、传来一句温柔话音:“因儿!你过来我有话说……” 木子因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绕道这么远,离听泉阁足有六里多路,师娘居然还能发觉,不由头皮发麻。只好乖乖下山来到听泉阁,果然阁中端坐一人,面颜明媚庄淑、神态优雅从容,一身素色打扮,正是易夫人在捻指弹琴。 子因先前急于玩耍逃避,并没有用心思听琴,这时走进听泉阁中,入耳却感受到行云流水般舒畅,再一瞧易夫人更是身临其境、旁若无人地随性演绎。 木子因缓缓坐下,生怕爱犬康康乱来,故而一边抚弄着康康的白毛,一边着意倾听琴音。须臾,一种清凉怡人的惬意自头顶洒落,周身恍若轻轻从地面浮起。 渐渐地不知不觉、竟生出灵魂出窍之感,子因忘却自我,内心升起一种俯瞰大地、遨游长天的高傲和自在,似乎有深深的知遇祈盼。那种被漠视、被讥讽、被孤单、被逼迫等,诸多伤感郁闷之情,统统被洗涤一空,只剩下唯一一份纯净驻留心间。 木子因心神俱静、忽然想起什么,忍不住喊出声来:“师娘!我……” 琴声倏忽停下,易夫人面目含笑轻声细语说道:“因儿,我听宫主说你已决意不在习武,是吗?” 木子因满脸羞愧,也不知是因为打断师娘的琴韵感到不安,还是因自己的浮躁决断,让师娘怀疑其品性不佳,吞吞吐吐一大半,却没有正面回答。 “我不想……跟契丹人学……我怕……我……” “其实没什么可怕!契丹人和汉人本没有什么分别,上古初有三皇五帝,其子民世代繁衍历经数万年,安居乐业与世无争,聚而成氏族合而为部落,有巢氏、燧人氏由此而来。其后分支更是遍及四面八方,相继有华胥氏、赫胥氏、仇夷氏、雷泽氏、盘瓠氏等族群,诸部各自为政统领九州子民。而今东南西北之苍生,究其根源不过是他们的后人,没有谁贵谁贱、谁高谁低之分,都是中国之百姓,实属一家之人。” “可是……师娘,既然是一家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 “是啊!你问得好,原本大家相安无事,可千万年间,法规、道德难免松懈,少数帝王族长之辈因私欲膨胀,抛弃公正挑战伦常,更兼四周诸部族成长又不均衡,名利权势大行其道,利欲熏心弱肉强食,导致九州各部族争战杀伐,世代延续仇恨相加、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无知的人们常常会被迷惑利用,而无辜的人们则不被尊重死于非命,天下丧失平等,强者雄霸天下唯我独尊,因而血泪也就无尽地流淌……”伊无尘说到这里,脸上尽是无奈与忧郁。 木子因听到血泪二字,忽然问道:“师娘!为什么会不平等?” “你年纪还小,人世间很多道理,还未真正明白,生命中有一道坎没有跨过,心灵上还有一段伤没有治愈,你一定要超越习俗、超越自我才能自由,这些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你放弃习武、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学文也一样可以兴邦安民、拯救天下,让东南西北的兄弟、姐妹亲如一家人,这也是我和宫主期待于你们小一辈的,关键是你自己有没有信心、毅力和勇气。” “师娘,你是契丹人吗?” 木子因听易夫人一番解说,似有所悟却又半懂不懂,他的询问不过是对父母和谷管家、凌丫头等人,所遭遇的不公感到气愤难平。 其实他更关注的是刚才的琴声,简直弹到自己神经节点上,更准确地说,是从中找到了自己灵魂修炼的必要之处,瞬间子因萌生学琴之念。但他一想到契丹人、汉人之分,语气顿时变得无力,想到神华宫主既是契丹人,易夫人未必就不是契丹人,因而有些后悔问这句话。 正想对易夫人说对不起,却见师娘微笑着摇摇头,木子因大惑脱口而出:“为什么……” 此言一出子因立即想到不妙,连忙改口说道:“师娘,为什么从不见你练武?可却比学武之人还要厉害!” 木子因前面一句是纠错,后面一句倒是真话,因为自己存心想躲避却没躲掉,内心深处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想跟师娘学习、这比武功更厉害的一手。 易夫人或许没有察觉木子因的口误,淡淡道:“我原来也有师父,只是我当初也像你这般任性,冒犯了师长背离了师门,所以终身于武无缘……” 随即语调一转说道:“我听宫主说你天赋很高,他很是舍不得你弃武从文,有朝一日他还希望、你能回心转意。” 木子因于神华宫主学武之事,在他的内心里早已彻底否决,其实是隐约想回避、凌丫头和缨子往后见面时的诘问,不至于心中有愧抬不起头。 “师娘,我厌倦了武功,我一听练功就头昏脑晕心烦意乱,唯独您刚才弹得曲子真是好听,让我好像找到那个……原来的我,您……您能教我学……么?” 木子因再也克制不住了,结结巴巴说出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因为他从琴曲中找到、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过去。那里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血色哀愁;没有你死我活;以至于他竟用‘原来的我’这一新词,表达过去所眷恋的美好时光。 “哦!你果真想弃武从文,诚然很好,我也不反对,只是做我的弟子,须得有特别的恒心和毅力,不可以如你之前那般半途而废,恐怕你难以坚持到底,而且……”伊无尘故意犹豫停顿了一下。 “弟子一定能坚持到底,师父您请放心!倘若辜负师父的厚望,弟子在此立誓,永不出姑射山半步!”木子因当即下跪拜师。 “嗯!只是其中还有一条至关重要,你犹须牢牢记住,不可以向神华宫外任何人,透露我的名字和行踪!哪怕是你的至亲友朋,更不能让无关外人知道我在这里。” “请师父相信弟子,弟子明白该怎么做,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泄露半个字。” 伊无尘含笑点头甚为满意,从此木子因改弦更张,跟随易夫人吟诗作画、亦或抚琴对弈,这倒让易心缘和莫丹丹大惑不解,有时借口找木子因讨教,悉数被木子因以文武有别拒之。 直到四个月后,莫丹丹离开姑射山,木子因也没去送别,这让莫丹丹很伤心。 有一天,心缘问母亲:“妈,爹为什么不让木师兄与我们一同习武?我问过木师兄,他说过不是因为生我的气。” “此事我与宫主考虑过,子因前有大变,心境不定不宜习武,倒不如跟娘学习一些诗、书、礼、乐之术,一样可做有用之人,待得天下太平,依然是国家栋梁。” “难道木师兄真的想做状元、宰相不成,我不信!” “子因他做不做状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每个人、将来都能学有所成,才不辜负宫主和我的期望教诲,何况子因已随我从文将近一年,为娘以为这孩子确有过人之处,你们断乎不可小视与他。” “哦……”易心缘半懂不懂应了一声。 易夫人随后又道:“心儿!丹丹现在已经回到她父亲那里,你以后只管精益求精好好习武,闲来不要妄论国家大事,更不要提契丹人汉人、孰优孰劣之类无聊话题,天下本是一家,不可以无事生非,知道吗?” 易夫人已从丈夫神华宫主那里,了解到莫丹丹是辽国的郡主,且后来又回姑射山两次,而且还给女儿带了一些玩物,但内心很不希望这两个丫头、跟木子因再生别扭。 “是!娘,心儿知道了。”说完易心缘悄悄退下。 从此,木子因执著于琴棋书画,这倒也自得其乐,反让回家的念想被迫一再推延,最后干脆束之高阁,以至于六七年的求学生涯,竟不觉一晃过去。 这天下午,木子因在后山腰的翡翠潭边聚精会神地作画,忽然传来一个清脆女声: “呵!原来木师兄躲在这里逍遥养生,我以为木师兄是偷偷地、在练姑射山的绝世奇功,生怕给我们一群师兄妹瞧见,学会了……” 木子因蓦然回头,却见一个陌生的美貌姑娘站在身后,其人刘海飘飘嘴角弯弯、含笑望着自己,不禁一愣想不起她是谁。 他再一瞧姑娘后面不远,是易心缘和她的表哥安定,安定其人变化不大,稍高稍黑跟少年时几乎一样,子因立刻有了印象正要答话。 却见那姑娘接着又说道:“难怪小时候,心姐和丹丹姐都说你是木头,原来一点也没说错,我记得数年前临行时,你还对我说这么快就要走啦……谁曾料转眼间,木师哥竟将九姑忘得一干二净,真想不到……” 木子因羞红了脸答道:“对不起,原来是九姑娘,你一下长成这么……一转眼已是数年,我不知你和安师兄今天会来……不好意思,你们远来是客,可这里就一张凳子,就请九姑将就坐下稍歇,安兄和易师妹暂且委屈你们两位。” 随着年龄和造诣的增加,当年的老练清狂的少年已经不在,而雅量的栽培,反而让木子因变得几分羞涩和沉稳。而安氏兄妹或是因为武林中人,倒显得豁达开朗,与过去越发显得颇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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