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能不能跟着我？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顾迎清陷入一种恐慌，赶紧按铃叫医护。\n\n护士给顾迎清量了血压，测了血氧和心率脉搏，可是一切都正常，让她明天去做个心电图。\n\n还宽慰她说，一般人有过这样经历之后，会出现应激反应，只是暂时的情绪不稳定。\n\n依旧是叫她好好休息。\n\n顾迎清人越发浑浑噩噩，讷声说：「可是我之前就有这样的症状……」\n\n「那你之前看过医生吗？」护士问她。\n\n顾迎清摇头，补充说：「可能是失眠引起的，我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睡不着觉，能不能给我安眠药？」\n\n护士想了想说：「这个药不能随便给，你的问题明天跟医生再说一下，医生那边查出病因后给你治疗方案。」\n\n顾迎清试着放松下来，转移注意力。\n\n她躺在床上，胸腔被压迫一般，心律好似失常，喘气更难，眼睛也开始跳。\n\n过了会儿，她看见茶几上被人留下的烟和打火机。\n\n程越生去跟沈景曜见了一面。\n\n中途蒋岳接到电话说，顾迎清叫了护士，但是没什么事发生，蒋岳就在程越生跟人谈完事之后才告诉他。\n\n程越生回到病房时，里面灯光调暗，顾迎清背对门口，侧躺在床上，似已睡熟。\n\n他去卫生间洗手，闻见一股残留的若有似无的烟味。\n\n程越生一边擦手，一边四处看了看，在马桶旁边的地上看见些许烟灰。\n\n像是无意间拉开橱柜的门，发现了老鼠偷吃东西留下的痕迹。\n\n关键是，这「老鼠」以前不吃这玩意儿的，就更令人头大了。\n\n他出去后，像是为了确认什么，拿起烟盒打开。\n\n这烟是昨天秦宗诚给的，他昨天半夜抽了两根，现在不知道少了几根，因为原本排列整齐的纸烟，被人拨乱了。\n\n顾迎清躲在被子里，没睡着，手指蜷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自己的指甲。\n\n心已经静下来，身体也没那么不听使唤了，就是胸口还是闷闷的。\n\n她竖耳听着他的动静，从开门进来到坐到沙发上，他脚步声、开关门声都放得很轻。\n\n顾迎清很想跟他说话，问他昨天的事怎么样了，后续有没有麻烦之类的。\n\n但每到想开口的时候，喉间就像被人突然扼住一样。\n\n人醒着，侧躺姿势保持久了，四肢僵硬，顾迎清忍不住动了动腿，翻身平躺过来，装作刚睡醒的样子。\n\n她看向他，假装揉揉眼，「你回来了？」\n\n程越生玩着手里的烟，低声问：「吵醒你了？」\n\n顾迎清说没有，「睡够了。」\n\n他问：「你不舒服？听说刚才叫了医生。」\n\n靠窗那侧的一盏灯被调至最暗，其余灯全关。\n\n程越生整个人坐在墙那侧的阴影中，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和缓，跟夜里的宁静气氛很是契合。\n\n顾迎清说：「好多了已经，护士说明天再做个心电图。」\n\n「嗯。」程越生应了一声，将揉成一团的纸烟扔进垃圾桶。\n\n顾迎清知道这样是不正常的，可她无能为力，有种四顾茫然的钝感，诡异的气氛让她开始心烦意乱。\n\n她再次艰难地忍着痛背过身，「我想继续睡。」\n\n「好，我等下还有事，要出去一会儿。」\n\n「好的。」\n\n顾迎清静静数着心跳，直到他起身出门。\n\n她霍地掀开被子，把自己上半身露出来，像是这样才能大口呼吸。\n\n躺了会儿，她再次起身，拿了烟和打火机进卫生间。\n\n关上门，顾迎清深呼吸着，带动胸膛起涨，握着打火机的手指发软没力，轻轻地颤，好几下才点燃烟。\n\n她夹着烟往唇间送，浅吸一口不够，深吸才有那种令人松快的晕乎，她放空自己，一口又一口。\n\n这烟其实过于醇烈，浓到她感觉有些呛，少了香甜，烟身直径也不够细，她还是喜欢她的西瓜双爆。\n\n但是这种情况下还要什么自行车呢？\n\n顾迎清一边轻松地想着，一边压了压烟身，往马桶里掸烟灰。\n\n手再抬起，烟嘴刚碰到唇时，门毫无预兆地被人从外打开\n\n顾迎清惊得一抖，讶然看向出现在门口的男人。\n\n程越生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n\n那家伙靠着盥洗池，白皙的细指夹着烟，尾指微曲着翘起，送烟动作娴熟，俨然一副老手的样子。\n\n她眼睛一眨不眨，从震惊到心虚地抿住唇，眼神逐渐闪躲。\n\n顾迎清紧张之下，心跳剧烈，脸色越涨越红。\n\n一边想着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她是成年人了，一边又恼羞成怒地想他这是钓鱼执法！\n\n程越生低呵一声，把烟没收，反手关上卫生间的门。\n\n里面空间有限，他这样的身量存在感过高，一挤进来就给人空间缩小的压迫感。\n\n顾迎清手里空了之后，尴尬地揉了揉手指，慢慢将手放下去，撑着身后的盥洗台，看了看他，又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眼。\n\n程越生吸了口从她手里收缴来的烟，眯着眼瞧她：「会抽烟了？」\n\n顾迎清低眉垂眼，小声说：「不太会。」\n\n他似笑似哼地调侃：「不太会抽这种，只会抽万宝路？」\n\n顾迎清猛地看向他。\n\n他什么时候知道的？\n\n她就说他是钓鱼执法！\n\n顾迎清瞪住他，面红颈热讲不出话，僵持两秒，她伸手想撇开他，说：「我要出去……」\n\n程越生一动不动，堵住她出路，将烟扔进马桶，用身体将人往后压，顾迎清臀重新抵住盥洗台边缘。\n\n她眉心轻轻一蹙，又松开，身体熟知这样的亲近，但她抬起的脸上，有种半知半解的困惑。\n\n程越生眼神极深，专注地凝视着她。\n\n专注得过于用力了，显得他有些凶。\n\n她气色不佳，神情也有些木然，全靠灯光和水光维持瞳孔中那抹亮色。\n\n程越生把她拢在怀里，怕手碰到她身上的伤，双臂只能撑在她身侧。\n\n「顾迎清。」他声音绷得发哑，极低极沉，「能不能跟着我？」\n\n顾迎清神情恍惚了一下，一瞬不瞬看着他。\n\n程越生脊背微躬，捧住她的脸，喉结滚动，嗓音压抑又隐忍：「我会对你好的。」\n\n顾迎清表情未变，呼吸却骤然急促，两行泪线没有前兆地从眼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