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沉眠”的邀请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孩子，你说自己见死不救……」主持告解的主教想了想追问道，「你能说得更具体一点吗？」\n\n昏暗的告解室中，瓦莉拉眼帘低垂，放松地靠在高背椅上，斟酌着缓缓开口。.\n\n「有些人……我明明知道他们很可能会因为某个原因失去生命……但我却什么也没做，连一点尝试也没有，坐视了悲剧的发生。」\n\n「事情本身和你有多大关系？」\n\n「很少……我只是偶然知道。」\n\n「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主教厚重的声音从告解室的里间传来，「你偶然知道了某个关乎人命的阴谋，却因为胆怯或者其他原因，选择了沉默，本身并没有参与到阴谋当中？」\n\n「嗯……差不多是这样。」\n\n「孩子，如果是这样，那你其实也不用太过自责。」\n\n主教的声音变得温和：\n\n「你要知道，沉默不等于帮凶，见义勇为固然是高尚的行为，但选择保护自己也是人之常情，并不可耻，女神也一定会宽恕你的。」\n\n「嗯。」\n\n瓦莉拉轻轻应了一声，心思却仍然集中在刚才的对话中，多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n\n换作以前的话，她一定对主教的话深信不疑，这时候应该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n\n这一年多下来，她已经改变了太多。\n\n告解室里间。\n\n短暂的安静中，主教用手背擦了擦额头。\n\n长久的职务经验告诉他，对面这位前来告解的女士当前确实处于茫然彷徨的状态，需要正确的引导……但是，他同时也能判断个大概，这位女士应该很不简单。\n\n所以，他在小心应付的同时，也向外发出了示警的讯号。\n\n这属于特殊章程。\n\n一般而言，告解圣事应当是神圣的、秘密的，主持告解的教职人员有义务对告解内容进行保密这是告解圣事得以实行的基础。\n\n当然，也有例外。\n\n当前的情况就是其中一种：\n\n主教判断，这位寻求告解的女士应该知道一些很重要的情报，可能关系到很多信众的生命安全……单凭这一点，就足够申请「值夜者」介入调查。\n\n「阁下，」瓦莉拉在思考后开口问道，「我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可以吗？」\n\n「可以，请说。」主教显然不会推辞。\n\n瓦莉拉酝酿片刻，提出她的问题：\n\n「假设有一辆失控的蒸汽列车，它的前方轨道上有5名被绑的无辜者即将遭到碾压，而你作为扳道工，正好有机会将列车导入另外一条只绑了1名无辜者的轨道……你会怎么做？\n\n「或者说，正确的做法是什么？」\n\n告解室里间，主教听完这个问题，再次用手背擦了擦额头。\n\n这个问题……对面这位女士果然不简单，她恐怕真的知道某些极为重要的情报。\n\n他认真想了一会儿，用审慎的语气说道：\n\n「这是一个凡人无解的困境。」他在作出判断以后补充说道，「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向女神祈祷……女神会平等地庇护每一位信徒。」\n\n说到这里，他似笑似叹地哼了一声：\n\n「当然，我知道你想问的不是这个。\n\n「如果是向自己的内心寻求答案的话，我的答案是，只要这种二选一困境的形成与自己无关，那么任何选择就都是正确的，哪怕每种选择都一定会有异议。\n\n「孩子，你要知道，凡人是渺小的，我们没有神灵那样超越常理的伟力，自然也就不需要以超越凡人的角度来思考……比如，哪怕以最功利的角度进行选择，我们也没有\n\n办法知道，在视野范围以外，第二条轨道上被绑的无辜者是不是就真的少于第一条。」\n\n主教避重就轻地绕了一圈，终于绕到了最后的结论部分，悄悄吁了口气。\n\n「所以，作为凡人的我们，只需要遵从本心作出选择，并接受选择以后的代价，就足够了。\n\n「孩子，你还记得吧，我之前说过的，选择就有代价。」\n\n「嗯。」\n\n瓦莉拉又轻轻应了一声。\n\n没有神灵的伟力，就不用考虑太多吗……所以，问题的核心果然还是我太弱了？\n\n对了！\n\n相比我现在的知识信息和眼界高度，我的能力水平确实弱得可以……这位主教的回答虽然有些取巧，但好像不无道理啊。\n\n所以，我真的只是在庸人自扰吗？\n\n我应该坦然面对自己的选择，接受选择的代价，接受现实的结果吗？\n\n瓦莉拉顺着主教刚刚的话语想了想，感觉自己的心情确实好转了一些，没有一开始那么沉重了。\n\n昏暗的告解室安静了一段时间。\n\n里间，主教安静地等了好一会儿，总算如愿等来了提供支持的「值夜者」，而不是对面女士的又一次提问。\n\n悄然进入告解室里间的「值夜者」比了个手势，主教立马会意，连忙点头回应。\n\n「孩子，你还有疑惑吗？」\n\n他主动开口，展示自己的嗓音特征，方便「值夜者」接手谈话\n\n他很清楚，按章程描述，赶来支持的「值夜者」队员有着模仿他人语音的能力。\n\n「没有了。」\n\n瓦莉拉皱眉回答，收回了本来想说的「误杀」心结。\n\n她在对面那位「值夜者」刚刚进入告解室里间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的心跳。\n\n这让她有些恼怒。\n\n毕竟按道理来说，告解应该是全程保密的。\n\n不过转念一想，她也能理解大概发生了什么……毕竟虽然自己在告解中没有透露什么具体信息，但表现也肯定和一般的信徒相差很大，得到特殊对待也不算离谱。\n\n「那么……赞美女神！」沉稳的声音从里间传来。\n\n瓦莉拉跟着回应，「赞美女神！」\n\n「绯红！」\n\n低沉的古赫密斯语发音与瓦莉拉赞美女神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除非事先清楚并且用心留意，否则一般人很难察觉。\n\n当然，这肯定瞒不过对环境有感知加成的「刺客」……更别说瓦莉拉已经是「刺客」晋升的序列5。\n\n灵性的波动荡漾开来。\n\n瓦莉拉顿时感觉到精神体受到影响，眼皮变得沉重，身体开始快速转向睡眠状态。\n\n「哼！」\n\n她轻哼一声，强行扭转了这种趋势，拒绝了「沉眠」的邀请。\n\n\n\n附：好像用了很多成语……没办法，表达能力有限，实在想不出贴切的表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