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吐真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失败了！”\n\n结果不出意外。\n\n目视地上的尸体，方正无奈轻叹。\n\n他已经用尽了手段，奈何对方死活不开口，乌头派的低阶法术、灵符终究难以影响二血武者。\n\n莫说那直攻他人心神的秘法，\n\n就连固安县白莲教的情况也没能问出来。\n\n“可惜！”\n\n摇了摇头，方正若有所思：\n\n“虽然试验没能成功，但未必不可行，只可惜自己不懂拷问人的伎俩，不然的话还有机会。”\n\n“唔……”\n\n“也许，思路可以变一变。”\n\n白莲教可是有真气境法门的，而且据说还是上等法门，如果抓个核心弟子没准能问出来。\n\n当然，\n\n前提是怎么才能问出来。\n\n这些邪教妖人对无生老母的信仰极其狂热，也因此对惑神、迷神类的法术抗性极高。\n\n普通的办法肯定不行。\n\n…………\n\n翌日。\n\n沈府。\n\n不同于一片狼藉的方府，沈府昨夜未曾遭到难民的冲击。\n\n门庭如初，景色如故。\n\n“米掌柜！”\n\n“韩兄！”\n\n……\n\n“方公子！”\n\n行入庭院，早有不少人在此聚集，都是街坊邻居熟面孔，方正抱拳拱手与几人一一见过。\n\n“听说昨夜有难民冲入方府？”\n\n米掌柜迈步靠近，低声道：\n\n“情况怎么样？”\n\n“尚可。”方正开口：\n\n“我那院子人不多，只是毁了大门、损了些物件，人大都无碍，米掌柜那边情况如何？”\n\n米掌柜身高不满五尺，面貌丑陋，头脑可笑。\n\n应该是出生的时候产婆没能好好接生，面相猥琐，三分像人，七分似鬼，有个诨号叫三寸丁。\n\n不过此人是个生意精，米家货行在整个固安县都颇有名声。\n\n就是丑了点。\n\n“我……”\n\n“哎！”\n\n米掌柜闻言一叹：\n\n“我那边一个仓库被难民给翻了个底朝天，就连喂牲畜的糟米都没剩下，仓库里一干二净。”\n\n“该死的难民！”\n\n“那可是我花了几百贯收购的粮食，按现在的行情，翻个一倍也是绰绰有余，全都毁了。”\n\n“你就知足吧。”杀猪的张屠户冷哼一声，道：\n\n“至少你家里没死人，我府上死了好几口人，就连我那第六房小妾……天杀的难民！”\n\n他低声咒骂，面上愤恨难消。\n\n屠户称呼不好听，但在这异世界的地位却不低，没有一定的本事根本做不来这行生意。\n\n实则，\n\n夏国古代也是如此。\n\n五代史中说：“有市屠壮健，众多畏惮。”\n\n指的是屠户大多身材健壮，人们多多少少有点害怕。\n\n在五代十国这么乱的时期，连王法的约束都了然无存，人们还对屠夫怀有敬畏之心。\n\n可想而知屠户的威慑。\n\n如荆轲、张飞、樊哙等人，都是杀猪屠夫出身，或与之沾边。\n\n张屠户每日宰猪数十头，雇佣帮工不下百人，在固安县有着四个摊位，绝对算是一霸。\n\n他本人，也是一位二血巅峰武者。\n\n更天生巨力！\n\n“应该不止是难民。”方正道：\n\n“昨夜，我那里出现了几个白莲教妖人，这次动乱波及整个县城，怕是有妖人作祟。”\n\n“什么？”\n\n“白莲教妖人？”\n\n“方公子此言可真？”\n\n众人闻言，面上纷纷变色。\n\n如果只是难民也就罢了，虽然会有不少麻烦，但以在场众人的身份、地位却也不惧。\n\n白莲教……\n\n这伙妖人出手，谁也不敢保证可以幸免于难，被灭满门都是寻常。\n\n“方公子所言不假。”\n\n沈冀踏步行来，道：\n\n“沈某也在难民中发现了白莲教的踪迹，不然昨夜不会那么乱，嗯……应该叫做闻香教才对。”\n\n“闻香教？”三寸丁米掌柜双眼一睁：\n\n“沈兄的意思是，城里的闻香教就是白莲教？”\n\n“八九不离十。”沈冀点头，面露凝重：\n\n“所以沈某才提议，要整合我等之力，组建一个巡逻长街的队伍，以应对不时之需。”\n\n“这……”韩掌柜面露迟疑：\n\n“有衙门在，应该无需如此吧？”\n\n“韩兄有所不知。”沈冀摇头，叹道：\n\n“昨夜衙门也遭到‘难民’冲击，其中更是冒出来两位高手，差点攻进严大人住处。”\n\n“若非令狐家主及时赶来救援，后果难料。”\n\n“不过就算是令狐家主，据说也未能占到什么便宜，只是护住了严大人，逼走对手。”\n\n“啊！”\n\n众人纷纷变色。\n\n“邪教妖人好大的胆子！”\n\n“难道就不怕朝廷大军镇压吗？”\n\n“……”\n\n“大雪封山，朝廷的大军一时半会来不了固安县，所以短时间内县衙无力理会我等。”沈冀摇头：\n\n“而且……”\n\n“你们真的想让大军过来？”\n\n场中一静。\n\n匪过如梳，兵过如篦。\n\n现如今朝廷大军的名声可不怎么好，说不定他们来了，众人的境遇反而会变的更糟。\n\n“我没意见。”\n\n张屠户闷声开口：\n\n“昨夜沈兄统御一干护卫，击溃来袭的难民，护得左右安全，我家护院可以交出来。”\n\n“张兄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意见。”\n\n“这样也好……”\n\n张屠户家昨夜可是死了不少人，连他都愿意把家中护院交出来，可见对沈冀的信任。\n\n其他人也纷纷表态。\n\n不过……\n\n方正视线扫过，一眼即知目前答应的都是沈冀左邻右舍，街头街尾的住户尚没有表态。\n\n也是。\n\n若有暴动，街头巷尾肯定会首先遇到冲击，若是把家中护院交出去，谁能保证一定能护得周全。\n\n受自己掌握的才叫力量。\n\n有几人愿意甘冒大险把属于自己的力量交出去？\n\n至于沈冀的邻居，昨夜几家联手击溃难民，已经有了一定的信任，而且几家离的很近。\n\n再说他们距离太近，一家遭殃，其他家也难以幸免，可以说一损俱损，自然不会介意。\n\n三寸丁米掌柜面露迟疑：\n\n“我再考虑考虑。”\n\n“这……”家住街头位置的韩掌柜思考半天，竟是轻叹一声，出乎意料点了点头道：\n\n“我愿意！”\n\n“方某也无意见。”方正摊手，道：\n\n“奈何，方府上上下下不过十人出头，心有余而力不足。”\n\n方府占地面积在附近几条街可排进前三，院内的人却是倒数前三，根本分不出人手。\n\n“没关系。”\n\n张屠户闷声道：\n\n“没人，可以出钱。”\n\n“护院做的是掉脑袋的买卖，这段时间肯定不能按原来的价钱给，死了人还要给抚恤也要花钱。”\n\n“不错。”一人点头：\n\n“方公子财大气粗，昨夜只是让那些难民退走都愿出一百两银子，此番出个五百一千两不多吧？”\n\n“是极是极。”\n\n几人随声附和。\n\n五百、一千两？\n\n方正眯眼，心泛无语。\n\n这是真当自己是冤大头了，问问整个固安县，能够掏出一千两现银的总共有几家？\n\n“诸位说笑了。”\n\n拱了拱手，方正慢声道：\n\n“方某家资浅薄，不过也愿尽绵薄之力，我手上还有二百两现银，可以一并取出来。”\n\n闻言，人群中当即有几人面泛不悦。\n\n尤其以张屠户为最。\n\n“可以了。”\n\n倒是沈冀面露笑意，挥手压下众人的声音，道：\n\n“方公子愿意出钱就是看得起沈某，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只是沈某一人绝难挡重任。”\n\n“我给诸位介绍两位朋友。”\n\n“啪啪！”\n\n他轻击双掌，朝后喝道：\n\n“两位，可以出来了。”\n\n掌声落下，两道人影从屏风后缓步踏出，人还未至，一股让人作呕的气味就扑面而来。\n\n方正眉头一皱，视线落在其中一人的身上。\n\n乞丐！\n\n但见来人身着破破烂烂的衣衫，衣服下的皮肤也是满布污垢，长发成绺，不知多长时间未曾梳洗。\n\n怪味，\n\n就是自此人身上飘来。\n\n至于另外一人……\n\n面如冠玉、眸如灿星，看模样像是三十出头、又像是四十多岁，让人分不出具体年纪。\n\n一身白衣盛雪，肤色竟是比衣服还要白上几分。\n\n不是苍白。\n\n而是晶莹如雪一般的白皙，甚至多看一眼都能感受到一股莫名寒意，让人心脏收缩。\n\n三血！\n\n这两人，竟都是三血武者。\n\n而且与寻常的武馆馆主不同，他们似乎身怀传承，已然凝练气血，显出几分超然之姿。\n\n就连那乞丐，明明一身恶臭、破破烂烂，却让人一眼就可看出不好招惹。\n\n这两人的实力……\n\n怕是不比神枪馆的馆主徐僧差。\n\n“这位是丐帮的焦固焦堂主。”\n\n沈冀面露笑意，丝毫没有嫌弃对方身上恶臭的表情，踏步来到那乞丐面前，伸手介绍：\n\n“焦堂主是丐帮一位长老的弟子，早些年就已炼脏有成，成就三血，实力不可谓不凡。”\n\n“这位是庄义方庄公子。”\n\n伸手一引另外一人，沈冀道：\n\n“庄公子听闻慈恩寺之名，特来拜访，结果突遭大雪被困固安县，幸好如此沈某才有幸结识。”\n\n“沈兄说笑了。”\n\n庄义方淡笑摆手：\n\n“庄某寄人篱下，以后还要劳烦诸位多多照顾。”\n\n“庄公子客气了。”\n\n“不敢不敢……”\n\n“……”\n\n众人连连摆手。\n\n在庄义方的身上，他们能感受到一种世家子弟的韵味，看似平易近人，实则高高在上。\n\n可远观不可亵玩。\n\n世家子弟？\n\n有人下意识看向方正。\n\n传言，这位方公子来历神秘，极有可能出身不凡。\n\n而有过接触后，众人也能察觉到方正身上与他们的不同之处，各个方面都迥异常人。\n\n但，\n\n缺乏贵气！\n\n以前还不明显。\n\n现今与庄义方一对照，高下立判。\n\n方正身上明显俗气更重，而庄义方的气质则较为超然，举手抬足间自带一种莫名韵味。\n\n那是从小严苛教养才能培养出来的气质。\n\n“有焦堂主、庄公子两位三血高手在，那些邪教妖人我等可以无惧矣。”沈冀朗笑：\n\n“诸位坐！”\n\n“我已让下人备好酒菜，我等今日且畅饮一场。”\n\n“贪杯误事。”庄义方轻轻摇头：\n\n“小酌即可。”\n\n“是，是。”沈冀点头：\n\n“庄公子说的是。”\n\n…………\n\n夜。\n\n送走客人之后。\n\n沈冀身上带着酒气行入一个房间。\n\n“焦堂主。”\n\n“沈掌柜。”\n\n房间里除了焦固，还有几个衣衫破烂的乞丐，推门入内，首先是一股刺鼻怪味扑面而来。\n\n饶是沈冀已经与他们有过不少接触，依旧下意识想要朝后退去。\n\n“坐。”\n\n焦固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黄牙，伸手一拔桌上的鸡爪、猪骨，重新掏出一只烤鸡放在桌上：\n\n“一起吃点？”\n\n“不。”沈冀面露干笑：\n\n“几位用即可。”\n\n“那我们不客气了。”\n\n几个乞丐还真就不客气，伸手撕扯烧鸡，几下就分的七零八散，吃的个个满嘴流油。\n\n“嗝……”\n\n一人打了个饱嗝，面露惬意：\n\n“舒服！”\n\n“焦堂主。”沈冀从怀里取出一些银票，递了过去：\n\n“这是今天的一部分收获，总共八百两银子，是天师道行的银票，各地都可随意取用。”\n\n“嗯。”\n\n焦固抿了抿嘴，一把抓过银票，随手点了点就塞进怀里，似乎对八百两银子不甚在意，只是淡淡道：\n\n“做的不错。”\n\n“把那么多人招入麾下，你小子有点本事，再加上丐帮，就算是在固安县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n\n“堂主过誉。”沈冀垂首，低声道：\n\n“不过还是有几家不愿意出人，也不愿意掏钱，怎么办？”\n\n“那就等死吧。”焦固咧嘴：\n\n“看情况，固安县最少还要乱上一个月，白莲教的人都是群疯子，到时候灭几家他们就知道怕了。”\n\n“别担心。”\n\n见沈冀已经面带忧虑，他嘿嘿一笑：\n\n“环境不同了，接下来的一个月弱肉强食才是正理，要尽早适应，你先说一说都有那几家没有出钱？”\n\n“三条街，一共有九家没出钱出人。”\n\n“其中有几家确实家产不多……”\n\n“嗯。”焦固用他那油乎乎的大手摸了摸下巴：\n\n“要不然先弄几家？”\n\n“发发利市，你们这边住的都是有钱人，随便搜刮一家收获怕也不止八百两银子吧？”\n\n“不妥。”沈冀面色一变：\n\n“太刻意了，容易引起他人猜忌。”\n\n“那就连带着掏钱的一起弄，这样总没有人误会吧。”焦固冷哼，问道：\n\n“这几条街谁家最有钱？”\n\n“这……”沈冀想了想，道：\n\n“米家、张家，还有……方府。”\n\n“焦堂主，我们做这等事，还是要避着点姓庄的，这人有些……执拗，若是发现了怕是会坏了大事。”\n\n“哈哈……”屋内一个乞丐闻言大笑：\n\n“沈掌柜，你太小心了，你看那庄义方高高在上的模样，可是愿意跟我们打交道的？”\n\n“我们到哪，他早就远远避开了。”\n\n“人家是世家公子，跟我们要饭的不是一条道上的。”\n\n“是。”\n\n沈冀垂首：\n\n“是我想多了。”\n\n*\n\n*\n\n*\n\n现代社会。\n\n医院。\n\n方正手提一个果篮熟门熟路来到病房，推开门，看到里面的人后动作不由微微一顿。\n\n自家名义上的师兄周平，和他女儿周青青也在。\n\n“你来了。”\n\n郭自然躺在床上，见状面露笑意：\n\n“今天公司不忙？”\n\n“没什么大事，我过来看看。”方正放下果篮，开口问道：\n\n“这几天师傅感觉怎么样？”\n\n“好多了。”郭自然示意周青青摇起病床，道：\n\n“我这是老毛病，检查一下就行了，没必要在这种医院包这么贵的病房，听说一天要花个好几万？”\n\n“钱的事您不要操心。”方正摇头：\n\n“养好身体才是正事。”\n\n“咳咳……”周平干咳两声：\n\n“等下你把账单发给我，我也是师傅的徒弟，等下用了多少钱平分。”\n\n“哎。”郭自然伸手虚按：\n\n“你一个月才挣多少钱，这点事就不用跟方正争了，我也是老了得福，竟然有这么一位有钱徒弟。”\n\n“呵……”\n\n“还是好地方养身体啊！”\n\n说着，他舒舒服服伸展了一下筋骨。\n\n“没错。”方正面无表情开口：\n\n“不过十几万块钱，周署长就不必跟我客气了。”\n\n“倒是师兄，你也是治安署署长，地位不低，怎么给师傅安排一个特护病房这种小事都做不了？”\n\n周平张了张嘴，十指紧握，无言以对。\n\n“我爹清清白白，自然比不得有些人会专营。”周青青音带不忿，见方正侧首看来，心头一跳，急急拿起削好皮的苹果放在郭自然嘴边，讨好道：\n\n“师公，吃水果。”\n\n“哈哈……”郭自然朗笑：\n\n“好，好。”\n\n“我去打水。”周平坐着浑身不自在，找了个借口走了出去。\n\n“方正。”郭自然侧首看来，劝道：\n\n“你别跟你师兄一番见识，他就是为人固执了些，既然知道他的性子，就事事让着点。”\n\n“师傅。”方正轻叹：\n\n“您可真疼师兄。”\n\n他从没想过跟周平作对，但对方却从没想过要放过他，两人也根本不可能谈到一起去。\n\n郭自然轻笑。\n\n到了他这个年纪，就连生死都已看开，其他的还有什么能够介怀？\n\n年轻人的矛盾，\n\n由着他们解决就是。\n\n两个人都是好孩子，这点郭自然自信没有看错，就是走的路不同，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n\n“师傅好好休息。”\n\n聊了一会，方正起身：\n\n“我去医生那边问问情况。”\n\n“好。”\n\n郭自然点头。\n\n…………\n\n“方先生。”\n\n王医师是这家私立医院里的主任医师，身上有着各种高大上的荣誉加持，如今却做着检查身体的小事。\n\n“郭老的身体整体上看算是健康，不过他年纪大了，有些老年病在所难免，毕竟体质不能跟年轻人相比。”\n\n“另外……”\n\n“就是他年轻的时候受过伤，腰腿不太好，最好定期来检查一下。”\n\n“嗯。”\n\n方正点头：\n\n“定期检查的事麻烦王医师了，如果方便的话到时候让医院开车去接我师父，可以的话在家里做检查最好。”\n\n“是。”\n\n王医师点头：\n\n“老年人，能不奔波自然是最好。”\n\n“对了。”方正道：\n\n“前些日子我说的事，王医师可有收获？”\n\n“吐真剂？”王医师抬头，眼神闪了闪，方低声道：\n\n“麻醉科有些药物确实能让人快速进入一种特殊的意识状态，但并不能达到传闻中吐真剂的效果。”\n\n“而且大都有成瘾性，计量一旦出现问题还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n\n“以前外国某些部门是把其中几种药物当做吐真剂用，不过问出来的话不一定是真的。”\n\n“没问题。”方正轻笑：\n\n“先给我几份吧。”\n\n让人意识陷入某种特殊状态？\n\n足够了！\n\n(本章完)\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