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谈判预演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我只是在想，”林瑜却没有接受他的安慰，“苍洮对我……是怎样想的。”\n\n虽然林瑜信任陈辞，却无法和他讨论这些问题，但不知为何，李萤却可以。\n\n他与林瑜之间的关系更为复杂微妙，也许是因为他曾想让她死，如今又想让她生，两世的行为打破了很多常理，也打破了很多规矩与束缚。\n\n同时，他作为贵族公子，知道礼节规矩，知道世间常理正道，却也藏身于黑暗，精通那些受人唾弃的旁门左道。\n\n林瑜对他表露自己阴暗的一面，总觉得要更为轻松一些。\n\n“如果我们之前也有误会呢？”林瑜问道：“如果，那时他是想救下我的呢？”\n\n“你担心会伤害他？”\n\n林瑜犹豫了一下：“我担心他如果对我没有感情，那么我对他的影响力不够大，就没有足够多的筹码，可以交易朱容湛的解药。”\n\n“可如果他对你有感情……”\n\n“……我不想对不起他。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对我好的人。”\n\n“你只是想要朱容湛的解药。”李萤温声道：“你并不想伤害苍洮，也不打算伤害他。”\n\n他的安慰很有效果，把林瑜的行为和可能造成的结果进行了切分，她忍不住笑了笑，但又很快敛去了。\n\n林瑜道：“我始终觉得，人是靠权衡利弊做出选择的。”\n\n李萤安静的倾听。\n\n“如果我保证，朱容湛活着继位后，能开通与北戎的商市……你觉得对苍洮有足够的吸引力吗？”\n\n“如果是我的话，”李萤声音轻柔道：“我会要一个凭证。一个保证。”\n\n“什么样的凭证？”\n\n“我并不了解苍洮。我的部下仅在大涂境内活动。那么阿瑜觉得，北戎王是个怎样的人？”\n\n林瑜想了想：“是个外冷内热的人。”\n\n“唔……”\n\n“不熟的时候会以为他高傲又冷酷，是个可怕的人。可是……我和他相处的时候，又觉得他其实很容易满足，温柔又体贴。”\n\n“……”\n\n“他有一种探索的欲望，但其实并不像是那种权欲熏心的野心勃勃，而是一种‘我可以这么做为什么不试试看’的好奇。所以有时候，我也会觉得他很单纯。”\n\n“……”\n\n“另外，我曾深信不疑他深爱着我，也是因为他很听我的话……”\n\n林瑜回忆着过往，但说着说着，却看见李萤撇过了脸去，不禁停了下来：“怎么了？”\n\n“没什么，”李萤勉强笑了笑：“只是听阿瑜说的话，就会觉得……阿瑜果然曾与北戎王共度一世过。然后就忍不住会觉得……”\n\n他垂下眼眸，摸着自己的心脏：“这里会很难受。”\n\n“我说的也不一定准确，”林瑜连忙试着弥补一二：“因为那只是我自己的感觉，苍洮可能也没有那么单纯……只是我太傻，容易被骗也说不定。”\n\n“没有这回事，”李萤说：“阿瑜很聪明。”\n\n但林瑜疑心他只是哄她开心，笑了笑后并没有当真。\n\n如果她真的足够聪明……应该能过的更游刃有余，更开心幸福才对。\n\n不过，幻想另一个更好的自己也没有什么意义，除了让自己被自己打击的失落沮丧外，并没有什么好处。\n\n还是学着接受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一般人比较好。\n\n穿越前，现代正流行那个概念呢要学着与自己和解。\n\n林瑜问道：“那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同意这场交易吗？”\n\n“如果是我……”\n\n李萤缓缓闭上了眼睛，幻想自己此时此刻，是北戎王苍洮。\n\n我的目的是什么？\n\n振兴北戎？\n\n吞并大涂？统治天下？\n\n不管是什么，大涂混乱都对我有好处。\n\n所以我设计掳走了大涂的太子，想要将他带到北戎，同时为了以防万一，在他身上下了毒药，必须按时服用才能活命。\n\n有人救走了他，想要我交出解药。说保证朱容湛登基，或者活着回到朝中，就大力推行与北戎开市互商……就算大涂不陷入混乱，北戎也能得到发展的机会。\n\n我答不答应？\n\n如果那个人是阿瑜的话，我的回答又会有什么不同？\n\n李萤思忖了片刻：“我觉得这个条件足够诱人了，但我会要一个保证。”\n\n林瑜虚心请教，当做是谈判的预先演练：“什么样的保证？”\n\n“你必须向我证明，你对朱容湛的重要性你必须确保你的话语可以代表他的态度。”\n\n“那我应该怎么说？把太子的印信交给他可以吗？”\n\n李萤摇了摇头：“太子本人活着的话，随时都可以否认自己的印信，又或者弃用旧印，重新纂刻新的印信。”\n\n林瑜只好继续思索。\n\n见她表情愁闷，李萤道：“或者，阿瑜可以放低要求。”\n\n“放低要求？”\n\n“不要把要求定为‘说服苍洮给解药’，把要求定为‘说服苍洮让朱容湛先活下去’，这样如何？”\n\n“那之后怎么办？”\n\n“你可以说，先让朱容湛活下去，解决完河东的事情后，他可以亲自来边境与苍洮密谈。”\n\n林瑜眼睛一亮：“可以一试。”\n\n“不过在此期间，苍洮大概会要求阿瑜留在身边。”\n\n“……也许？”\n\n“那阿瑜愿意为朱容湛等待几年？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四年？”\n\n“应当不用那么久吧……”\n\n“我自当竭力辅佐太子殿下早日澄清河东，但若苍洮就是要把阿瑜囚于草原，”李萤认真道：“陈辞昨晚交给你的玉牌，你会用吗？”\n\n林瑜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因为我被留在北戎，便调动螳臂军来救，我感觉……是白白叫人送命。他们应该要为比我更重要的目标去战斗，那样的牺牲才会有所价值。”\n\n“可是阿瑜不是一直很想去螳臂军的吗？”\n\n“我可能暂时去不了了，但我已经和陈辞说清楚了合作的必要性，他依然会与你合作的，不必担心。”\n\n“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李萤道：“其实，不是阿瑜的人去找苍洮，说不定效果更好。”\n\n林瑜疑惑道：“为什么？”\n\n“因为他的对待会更随意一些，可能性也就更多一些。如果他心中有阿瑜，阿瑜为了朱容湛向他求情，说不定反而会让他心中嫉妒，意气用事，不肯交出解药。”\n\n“若他心中真的把我看的这么重要，我去的把握倒能更大一些。”\n\n“万一他说交出解药可以，但是要阿瑜嫁给他呢？”\n\n林瑜顿了顿：“……如果这样可以救朱容湛的话。”\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