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石招呼李铭上门口盯着,有什么事及时报告。
李铭出去了,破烂的殿里只有我们三人。王文石问我,谁来召唤芭蕉精。
我笑了:“这件事是我来办的,当然是我召唤。”
王文石点点头:“罐子里你打开之后,里面分两层,上面压着一张黄纸,上面写着是芭蕉精的名字,下面是它的血。你取出一些血,用火点燃,然后念叨芭蕉精的名字。它自然就有反应。”
我听明白了,点点头。
王文石又让我重复了一遍,见没说错,便冲着赖胖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我一把拉住他:“这是什么意思?”
王文石道:“精灵和鬼都是有名字的,不可以随便往外传,让外人知道。我当初拿到芭蕉精名字的黄纸,都没敢看一眼,生怕自己不注意喊出来,那样我就离家破人亡不远了。”
我喉头动了动,“现在呢?”
“你是要召唤它,应该没事,”王文石说:“我和老赖是外人,就不能听了,你赶紧的吧。”
他们两人走出殿外,回身关了门。
此时废弃的大殿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用手电照了照四周,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灰蒙蒙的空间里透着一股异样。
我深吸口气,谁让自己应了这个活儿呢。那咋办,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三雷啊三雷,我就是为了你啊。
我把手电放在一边,光线照亮黑森森的坛子。
我小心翼翼拔掉上面的塞子。塞得还挺紧,费老大劲儿才拿下来。
只见里面还有一层隔板,放着折叠的一张黄纸,很薄,能看到上面用深红色颜料写的两个字。
我拿起来放在一边,然后打开这一层的隔板,露出来最下面,是半坛子深绿色的液体,看着非常粘稠。
我深吸口气,在地上扫了一圈,捡起一根树枝,伸进坛子里,撅出一些深绿液体。
这应该就是芭蕉精的血了。
我还挺紧张,呼吸有些急促,颤抖着手打开黄纸。
上面写着深红色的“弱蛴”两个字。
我搓搓手,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撅在地上的芭蕉精血。
深绿色的血见火就着,冒出黑烟。我拿着黄纸,念叨着“弱蛴”的名字,一连念叨好几遍。
现场并没有任何变化,一会儿工夫,地上的血液就烧没了,黑烟散尽。
可也别说,还真是有点紧张,我擦擦头上的汗,也不知道芭蕉精那边收到召唤了没有。
我把黄纸叠起来,重新封在罐子里,正要把塞子塞回去,忽然关着的门敲响了。
我正在收拾地上的东西,听到敲门声,有点发毛,好一会才问:“谁?”
隔着门缝传来李铭的声音:“师父。”
我有点恼火,李铭是孩子心里没有数,赖胖子和王文石是干嘛吃的,怎么能让他靠近大门呢,不知道我在召唤邪灵吗?
“干什么?”我没好气:“赶紧离开。”
李铭在外面笑:“师父,谁是弱蛴啊?”
我全身一凛,坏了坏了,芭蕉精的名字怎么让他听见了。这名字可不能瞎叫,这是个不祥之兆,可能会有杀身之祸。
“没人叫,你听错了,赶紧滚。”我生气了。
“嘿嘿,弱蛴,弱蛴,这名字真好听。”
我觉察到不对,猛地一脚踢出去,把门踹开,院子里空空,李铭并不在。
只见墙头上趴了一只猫,见我来了,长长打了个哈欠。
我扫了一圈院子,就连赖胖子和王文石也不在。
我把罐子收好,重新放在神桌上,然后不再管。我往外走去,到门外和他们汇合。
走到大门口,看到他们三人正在庙外说话,赖胖子和王文石在抽烟,李铭缩头缩脑正在要烟抽,被赖胖子抽了一脑袋瓜。
我笑笑并没有出去,猫着腰顺着墙根,低着身子重新回到殿口。
就看到刚才趴在墙头的野猫,正一步一步来到神桌前,猛地往上一窜,上了桌。
它来到黑罐子旁,伸出爪子正要碰,从门外“嗖”一声打进来一个石子,快如闪电。
正打在这只猫的后脊背上,野猫猛然觉察,“喵”怪叫了一声,从神桌上落下来。
这一石头正是我打的。
刚才门外李铭说话,我就觉得怪了。我已经猜到有妖物在偷窥,便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走出去。然后折身再回来。
果然这只野猫有问题。
它惨叫一声,在地上爬起来,打个滚往后殿跑。
我手里捡着好几块石头,追着进去,在它身后连续投掷。我的手劲儿很大,掌心雷都能打出去,更别说扔石头了。
打的野猫嗷嗷直叫,从后殿跑出去,没了影。
这时候外面的人听见了,他们跑进来,看这种情况有点懵逼,问怎么回事。我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赖胖子道:“果然山野多精怪,没想到随便一只野猫都有了灵性,竟然能模仿你的说话。”
他拍拍旁边的李铭。
李铭一脸恼火:“凭什么它冒充我说话。”
赖胖子道:“恐怕打我们进到这座庙里,它就留意上了,这只猫有点意思。”
王文石面色凝重:“就怕自打我把这个黑罐子藏在这儿,这只猫就知道了,一直在研究这东西。”
他过去把黑罐子抱起来,说不能再放在这儿了。
赖胖子有点生气:“老王啊老王,一开始看你那嘚瑟的样,说藏在这儿谁也想不到,怎么样?被猫发现了吧?”
王文石呲着牙骂骂咧咧的。
我把刚才的法事说了一遍,最后道也不知道成没成功。
“成功了。”王文石说:“万物有灵,芭蕉精已经接收到了。”
“你咋知道?”我问。
王文石道:“那只猫就是最好的证明,它也感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