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对这个怪物说,你在危言耸听。
塔坨淡淡笑了笑,缓步走回长椅,打了个响指,爷爷的影像消失了。
它说道:“你们已经走了一条不归路,即将灭绝。我的身体拥有人类的特征和传承,也不想看到这件事情发生。现在我觉醒了,就要做一些我认为对的事,来挽救你们两个种族。”
它看着我,目光极为深邃,如同古井,一眼看不到头。
这个瞬间我就感觉头晕目眩,似乎被拽进了某个精神陷阱里。
塔坨说:“在这里,我正式对你发出一个邀请。”
我有些丧失心智,心脏噔噔噔跳,有点迷乱。我做了个深呼吸,身体里开始燃烧起业火。
通过业火对自己的煎熬,来挣脱它的精神控制。
我很难受,身体和情绪都在受着业火,可头脑却清明起来,渐渐摆脱了昏迷。
塔坨紧紧盯着我,缓缓点头:“秦先生,你在你们种族里是个异类,有很强大的精神力量。我真的是很诚心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社群。”
这个怪物居然知道什么叫“社群”。
由它所说,它是由这么多人类的灵魂和蜥蜴的精神体,孵化出这么个怪胎。
它肯定深入了解人类文明。
懂这些词也在情理之中。
“我能做什么?”我问。
塔坨淡淡笑:“加入到我们之中,我们是保存人类和蜥蜴两种种族为最终目的。创造一个新的世界,两个种族共存。等这个使命完成,我自然会寂灭。你的徒弟,现在是一个半成品,如果你加入进来,我会把你改造成一个完美的共生体。”
“共生体?”
塔坨点点头:“你将成为人类和蜥蜴两个种族第一个完美融合体。你会成为新世界的亚当。到时候你可以在世界呼风唤雨,我还会为你找来配偶,让你作为新种类的鼻祖,进行繁衍。你将会成为新世界的神祇,成为新世界口口传颂的神话。”
“哈哈,”我笑笑:“听起来还蛮过瘾的。”
塔坨问:“你答应了吗?”
我说道:“我第一反应是拒绝,但我需要好好想想。因为只看到了你的愿景,没有看到你的计划。如果你要以千万人乃至上亿人的生命为代价,来创造一个新世界,我是不能答应的。”
塔坨摇摇头:“这就是人类自以为是的道德观。世界的自然进化是不会和你们商量的,任何新生都要伴随着牺牲和痛苦的蜕变。守着过去,守着那些无用的垃圾,只能妨碍进化的正常运行。”
塔坨道:“如果你加入我们,我将和你分享永生,力量的强大、以及如何升维。我们的目的是星辰大海,地球只是小小的基站,你将会以更伟大的生命形态,进入宇宙里,去探索更伟大的存在。”
“说实话,听起来太诱人了。”我实话实说:“但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或许你找错人了,我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野心,志向很小。我对什么星辰大海不感兴趣,我只想保护身边的人。”
“好吧。”塔坨缓缓站起来,身后的长椅消失了,天空的黑雪继续下着。
它看着我:“我不会勉强任何人,如果认知不改变,你很难和我们进行精神共享。秦先生,你是个很可怕的对手,从你连续破坏蜥蜴布置在这里的祭坛就能看出来。”
“你要杀了我?”
塔坨双眼眯缝起来:“我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你这样的人不值得浪费时间。我会让社群里的人杀了你。”
“有人加入你们的社群了?”我疑惑地问。
“只能告诉你,很多。”
塔坨的身影渐渐消散。伴随着一声牛叫,它在我的眼前彻底消失了。
我知道眼前仍然是幻境,但是没有办法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调集心念,单手的手掌出现了业火黑莲,我朝着地面就要击下去。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强烈的危险袭来,我耳朵根都竖起来了,猛地抬头去看。
在黑森森的墙里,缓缓出现一人,身形高大,面容潇洒,单手持着一柄长刀,倒转身后,犹如戏台上的关二爷。
我几乎屏住呼吸。
他就是灰德隆。
我站起来,直直地看着他,不知道真的是他,还是塔坨读我的心时,制造出的幻象。
“灰德隆?”我颤抖着说。
灰德隆并不答话,到了近前,单手翻掌持刀,大刀亮出来,对着我的脑袋,劈头盖脸就是一刀。
我侧身一躲,一刀剁在地上,直冒火星子。
我站起来说道:“你是?”
灰德隆笑了:“秦老板,好久不见,朋友都忘了?”
他说这么几句话,我直觉上就判断出,他真的是灰德隆,不是幻境。
因为幻境是由我的心而生,在我概念里,灰德隆是不会这么说话的。
他这么一开口,就在我的判断之外,那肯定是真人。
“你和塔坨……”我疑惑地问。
“真是可惜。”灰德隆说:“如果你加入我们的社群,我们会成为同类,彼此协助。可惜啊,你错过这个机会了。”
我像是听到天大的谎话,吃惊地说:“你,你,你加入它了?”
灰德隆把大刀拄地,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面容渐渐发生了变化。
他的一张脸变成了人和蜥蜴的融合体。
这种融合不像其他半人半蜥蜴那样,是一种阴阳脸。而是融合两个种族的特征,形成了一张新的脸。
光光从模样上判断,他已经是最新一代的新物种,比徒弟李铭不知道进化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