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月光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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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烂的往事。

陈与乔回去后，还在想着这几个字。

她知道周以辰看不上她，但是没想到他这么看不上她。

但是无所谓，只要他不针对她就好。

陈与乔躺在床上，忙碌了一天，心里终于落下一块大石头，很快沉入梦乡。

周以辰回去的时候，周老爷子正在泡脚。

见他回来就竖起眉毛，“是不是又溜出去抽烟？”

周以辰说：“没有，只是刚手机忘在车里，去取了一趟。”

今天京剧剧团来海市演出，他带老爷子去看，回来已经九点多，干脆住在这里，适才忽然犯了烟瘾，怕老爷子不喜，才躲出去抽烟。

还不如不去。

老爷子平时九点睡觉，今天看过京剧有些兴奋，十点才上床。

在他睡后，周以辰回房间打电话，交代了两句，没多久，疗养院负责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里，负责人一直道歉，周老爷子住进来时，周以辰就交代过，周老爷子喜静，除非实在没地方，这套房子的上下和对面尽量都空着。

可疗养院虽然收费昂贵，想住进来的人却不少，刚巧其他三室的都住了人。

安排的人想，比起上下楼，对门几天还见不到一面，是最不打扰的邻居，就给安排到了这里。

负责人表示，如果觉得不妥当，他们可以想办法，让陈海洋出去。

比起大股东，毫无背景的陈海洋当然更好拿捏。

“没必要。”

周以辰在商言商，“疗养院开了就是给人住的，没有把钱往外推的道理，不过你要搞清楚，对面住的人得的什么病？会不会传染，或者有其他不好的方面？”

负责人拿到资料看了一遍才敢打这通电话，忙说：“不会的不会的，任何传染性疾病我们疗养院都不会接的，这个陈海洋之前病情已经稳定，只是指标又出现异常，所以才会住进来，现在只需要定期复查。”

周以辰很快挂了电话，查看助理刚发过来的陈海洋病历。

他逐字逐句查看，最后目光落在一个日期上，那是陈海洋第二次动手术的日期，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前面一天是陈与乔的生日。

再往前几天，是他第一次在陈与乔身上明明确确感受到羞辱的日子。

那时候还是他初勘情欲食髓知味的时期，每半个月一次的平城之行，几乎从不延误。

太过迷乱、糜荡，那段时间，他甚至要把张姨调开去。

外面大雪纷飞，室内滚烫灼热，不知餍足，不知疲倦。

终于平静后，她窝在他怀里，声音哑哑地，问他：“你能不能给我些钱？”

他愣了一下，随即轻笑：“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他记得，她的生日快到了，冬天里生的姑娘，却能轻易点燃他最隐秘的欲念之火，真是奇妙。

她却摇头：“你送我的那些珠宝，很难卖出去，我只想要钱。”

任何一个男人，被适才一起攀登极乐的女人要东西，哪怕是房子车子，他或许会将其美化为礼物，可是直愣愣地要钱，简直在打他的脸。

更何况倨傲如周以辰，他沉了眉眼，声音如同外面夹杂着雪花的寒风，“我可以为你花钱，多少都行，但是你跟我要，一分也没有。”

陈与乔不懂：“那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不肯给我？”

他气得站起来，拉着衣服胡乱套上去，想要摔门而去。

可是站在门口，他回头看着呆呆坐在床上的陈与乔，她身上还满是他留下的痕迹，又狠不下心来。

站在那里问她：“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可以告诉我，钱不是问题，其他的我也可以帮你解决。”

“没什么事。”

她抬起头看他，“珠宝那些我都可以还给你，我只要钱。

你......”

她清亮的眼睛看着他，里面有执拗的挑衅，“你不是打算白睡我吧？”

周以辰气得拂袖而去。

后来怎么和好的？他忘了，或者说，他不愿意想起。

总归跟后来每一次一样，他若无其事地找她，事情自然不了了之。

她也很乖顺，再没犯过这样的错误，这件事心照不宣地仿佛被他们遗忘。

他总是色厉内荏，却一次次突破自己底线。

而她永远看似伏低做小，实际上从不低头。

。

陈与乔在这里住了好几天，颇有把疗养院当家的打算，直到陈海洋沉着脸把她赶走。

她也不得不走，因为要和孟佳去平城。

平城有一个服装品牌内部交流会，知道的人不多，比起之前那个可谓云泥之别。

这些人才是陈与乔的目标，对她真正有用的人。

或许在周以辰身边待的够久，这些人身上那股高高在上睥睨的姿态，在她看来也只是寻常，甚至有些着了痕迹，让人齿酸。

更何况这里面的人，他们企业的现金流都未必有她的积蓄多，陈与乔因着有底气有见识，不仅毫不怯场，甚至表现得游刃有余。

她这副姿态让人摸不着底细，又加上孟佳的关系，虽是不速之客，却被其他人看重。

陈与乔收获颇丰，隔天和霍俊约出来喝咖啡时，眉眼间一股喜气仍未散去。

霍俊好奇：“很难想象，有什么事值得你这么高兴。”

平城那套复式，陈与乔不愿回去，是经他的手卖出，他知道陈与乔有钱，事业蒸蒸日上看某宝页面就知道，这些显然不值得她这样。

他只能猜测：“恋爱就这么让人着迷？”

陈与乔睨他：“格局小了，你不懂，我这叫即将夙愿得偿。”

“年轻貌美，事业腾飞，还手握重金，我真的很好奇，你还能有什么夙愿。”

陈与乔故作老成：“没有夙愿的人，代表他生活是幸福的。”

两人说着话，陈与乔的手机不停响，卓扬锲而不舍一口气打了十几个电话。

“怎么不接？这不是你的亲亲男朋友？”

不是霍俊阴阳怪气，“亲亲男朋友”

是陈与乔自己说的。

上次霍俊去海市出差，找她的时候，刚巧见到和卓扬分开的陈与乔。

他表达了不解，因为这位男朋友和那位秘密先生显然不是一个档次。

当时陈与乔十分维护卓扬，言辞警告不许他这么说她的“亲亲男朋友”

。

“分了。”

陈与乔搅动着咖啡，叹气：“或许我不适合心思太细腻的男人。”

卓扬很好，做饭好吃，百依百顺，讲课还能催眠。

只是心思太细了，他总忍不住揣摩她接吻动作过于娴熟，察觉她对他不够真心，最近更在想方设法地试探她哪来这么多钱。

她父母双亡，已经这么多年，奶奶是朴素的老太太。

怎么她就能眼不眨地拿出近三百万来。

陈与乔厌倦了他一次次的试探，深感后悔，当初他问她有没有谈过男朋友的时候，她就不该实话实说自己没谈过，而应该直接说自己谈过五六个，每个分手时都给自己一大笔分手费。

她也打算这么跟他说了，可他偏偏不问，只暗自琢磨，之后又自作聪明的试探。

倒不是不能用网店收入搪塞过去，可何必呢？

谈个恋爱而已，兵法都要用上，让自己那么累。

她直接选择分手。

她没长前后眼，想想这也不过是一种试错。

哪有恋爱一次成功的？划掉了错误选项，距离正确答案就会更近一步。

霍俊不意外这个答案，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那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

“不知道，或许粗心、豁达一些？慢慢试吧。”

她对男朋友没有什么别的要求，无非就是，长得好，身材好，对她好。

至于哪种最合适，她又没多少经验，得靠实践出真知。

说话间，短暂沉默的手机再度开始震动，陈与乔看了一眼后翻面扣在桌上。

霍俊提醒：“你可以拉黑。”

陈与乔浅笑：“我可舍不得。”

卓扬的折磨代表着她被需要，不谈恋爱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这样坏，居然享受着他人的痛苦。

霍俊误解了她的意思，“舍不得就复合，不枉他这番痴情的模样。”

陈与乔垂着眼，云淡风轻地说：“哪有什么痴情，只是没睡到不甘心罢了。”

霍俊没说话，陈与乔变了些许，不再那么紧绷，骨子里的薄情丝丝缕缕溢出来。

这般甜美的长相，偏偏这般凉薄，毫不隐瞒地矫情造作。

这让她变得更加迷人。

越来越合他的胃口。

他别开眼，很快又转回来，问她：“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陈与乔绝对不是无事跟他联络感情的那种人。

“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

“孟佳。”

陈与乔到底年轻，人脉少，想来想去靠谱些的人只能找到霍俊一个。

“查她做什么？”

“她啊，对我太好了。”

陈与乔随意拨了拨头发，“好到......我有些不安心。”

霍俊混了这么多年，又是星二代，人脉不少。

陈与乔回到海市的第三天，他就反馈了回来。

孟佳是海市人，具体哪家人不清楚，据说是没落的千金。

海市这地方，风云变幻，没落的千金一大把，这些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男朋友是海市某龙头企业董事长的二儿子，家世显赫。

陈与乔松了口气，她一度怀疑过孟佳是不是看上她了，才会经常找她，待她格外的好。

被同性告白这种事虽然不多，陈与乔也遇到过两三次。

盘算了一下，自己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