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铃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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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弦赴约的那日,是个不可多得的响晴天。

昨夜下过淋漓雪,青石台阶水意斑驳,她站在暖绒的阳光下,小猫餍足似的眯起眼。

眼眸有一星笑意,为的却不是接下来的局,而是今日的好天气。

从老城区到环京路是两个方向,为避免堵车,她没让钟立谦来接。

虽不是周末,但热闹程度只增不减,初弦来过环京路的商圈好几次,这儿总被年轻男女围堵得水泄不通。

今日高盘了发,一根精巧却不名贵的素色簪子,两颊袅袅娜娜落下两缕,擦身而过的男生见她轻轻一咬唇,抬起巴掌大的小脸,是干净的雪色。

面前是那家爆火的私房菜,名曰自在居。

虽是吃早,慕名而来的食客却不少,初弦报了自己预约的号,面带微笑的女郎领着她往内间走时,银杏裙摆起伏如温软白浪,引了好几方视线。

她身上有种古意的美,走入这家人为设计的仿古建筑,与周遭那些花了心思布置的饰品相得益彰。

贺清越犹记一楼西厅有架博古屏风,栩栩如生的闲云野鹤,前清的真品,当年“自在居”

开业,贺清越差人从苏富比专机送到程润手上。

她侧身转过,纤瘦手腕挂一串老旧到不行的红绳铜铃。

虚浮无声的铃响,愣是惹活了周遭不动声色的死物。

他与她第一次见面,她在冰封三千尺的白雪中,怡然柔和地撞了一声钟。

贺清越没设想,那古旧沉朴的钟声转瞬即逝,却在他心上勾缠三五日夜。

好在是实实在在的忙了起来,这才有意淡忘。

可忘得还不够干净,她又翩翩的,自投罗网。

“......人都走了,你还看?”

程润真是纳闷极了,两人好不容易逮到个空闲时间见一见,这精细琳琅的早点还没端上,手边只有青瓷茶盏,贺清越修瘦腕骨端茶,丝毫瞧不出半分意兴阑珊。

他一臂吊儿郎当地勾上贺清越的肩,心里头咂摸方才那姑娘。

没看清正脸,可那身段,那侧颜,足够动人遐想。

程润试探:“你熟人?”

近几年的贺清越是愈发的清心寡欲,无论是风月场还是鸿门宴,向来单枪匹马,独身又让人望而止步。

不为别的,贺、戚两家的婚约,早几年就敲定了。

不过这事儿没外传,口风也只透给了几个人,所以在公开场合,贺清越当真跟转了性子般,荤素不进。

程润八卦瘾不大,毕竟在他们这个寸土寸金的圈子里,花边绯闻比时下的大明星还要热烈,但事关身边好友,且还是一个很有洗心革面的好友,程润很难坐视不理。

“旁人嘱托的一个小姑娘,让我看顾一二。”

不轻不重的解释,程润信个鬼。

“贺老板,您真以为您是个东游西荡的富贵闲人?看顾一个小姑娘,这么拙劣的借口亏你说得出口。”

贺清越觉得他好笑,手指纡尊降贵点在他手背,将程润的手撂开。

他不欲把事情全盘托出,挑拣重点:“她是应老爷子身边的人。”

程润吸了口气,摸烟,眼神征询贺清越,对方无动于衷,那点猩红只燃在自己指尖。

想起小寒那晚,程润倒是来了兴致。

应老爷子必不多说,南城上一辈有头有脸的人物,饶是程家这种底气深厚的大家族,往年也要恭恭敬敬请一声应老爷子赏面儿。

细烟抵着鎏金烟灰缸,抖下半截泥金般的灰烬,程润玩味:“应老爷子自己不护,反而让你护?”

这话说出来真够莫名其妙,程润摇头,哂笑一声:“老贺,别是存了什么风月心思吧。”

贺清越瞥他一眼,既没反驳,也没承认。

这下换程润惊了:“还真是?”

应老爷子的意思,贺清越不可能不明白,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也不可能不明白。

若不然,也不会那样快就从“小叔叔”

到“贺先生”

,如此泾渭分明的改口。

程润自己品了半刻,也不知搭错哪根关窍,抬手喊值班经理过来,问刚刚进西厅那女孩跟谁坐一桌。

贺清越这尊大佛奉欠字词,程润一点即通,鞍前马后。

好奇是真占了上风。

自在居从无打探客人隐私的先例,头一次开门红,献给贺清越。

“听描述,那姑娘的男朋友?”

贺清越是在这句话尾音落下之前抬了眉骨。

随即轻笑,含着嘲弄,四个字,意味不明:“看不出来。”

**

初弦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落入他人眼中。

她出门只做轻薄打底,不上全妆,为显气色,特意抿了口红。

盈盈润润的嫩桃色,勾着弧度柔软的唇线。

“等很久啦?”

她放下手包,迎上值班经理略带惊羡的眼神,稚纯地笑了笑:“您好,可以点单吗?”

烫金手册递到她手中,很沉,每页边角镶着金饰,是祥瑞征兆的飞云纹。

初弦挑了好几样不出错的菜式,细瓷样的手指捏着手册一角,转给钟立谦。

钟立谦推让:“你点就好。”

初弦按着他口味又点了两样,这才合上手册。

她惋惜地笑了笑:“可惜不是饭点来,我真想尝尝这儿的桂枝松鼠鱼。”

排点的姑娘听了一耳,心中默默记下,这位小姐喜欢吃桂枝松鼠鱼,一会儿得告诉老板听。

钟立谦目送她走远,特地订得包间瞬间静谧,透亮云梨桌几架着孤鹤望月的风炉,里头沸水滚滚,煮着一种极为特殊的檀香。

如雪一般,清冷,彻骨,隐晦。

初弦熏在茶雾里的手指微僵,她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想起贺清越站在她身侧时,逸入她鼻尖的味道。

她轻轻呛了一声,秀气玲珑的鼻尖皱起,细颈避开,不愿意再闻。

想起那晚,她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和惘然,怕自己跌入那绮罗粉黛的陷阱,也怕自己步入母亲的后尘。

她不是真切听过那些字句惨痛的前尘烟海,她本人就是亲历者。

被蛇咬的人不是初弦,但她依旧十年怕井绳。

钟立谦见她神色莫测,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俊朗面上浮现急色:“实在对不起,初弦,下次、下次我一定空出时间约你。”

初弦轻怔,回神,笑着摇头,手指点点风炉:“没事儿,我闻着这香,觉得像冷雪的味道。”

末了,语气三分喟叹,纤浓眼睫落着飞檐桥顶檀红色的琉璃瓦,唇边笑意却淡了下。

她垂下眼,手边茶一动未动。

话音轻的不知道说给谁听。

“可今日明明是那样好的天气。”

初弦和钟立谦的相交一直不咸不淡,多数时候他在说,她在听,间或给予一两句点评:“那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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