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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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天气总是多变。

昨夜下了半宿的雪没续上,缠绵不绝的雨线混进冬日寒冽刺骨的朔风,醇浓遥夜的远空闷着惊雷。

轰轰烈烈的当空而下,惊起四面八方的沉滞回响。

程润捏着扁了的烟盒,抖出一支烟含在嘴里,要笑不笑的浪荡做派。

他记得有个词儿......现在的年轻人似乎很喜欢挂在嘴边。

尤其是前男友和现男友打照面的时候。

“修罗场。”

**

雨还在下。

势头不大,却很烦人。

贺清越临走时薅了程润一把伞,英国百年品牌,手杖做得华丽别致,十六根伞骨镌刻品牌的英文缩写,底端还有一个象征着英国皇室认可的铭牌。

他往初弦身前倾了一下,冷光勾着棱骨硬挺的半张侧脸,垂眼时眼睫印下一片深色阴翳,更深更暗的情绪借一个算得上礼貌的颔首压进眼底。

初弦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

左边是一声不吭呼呼散发冻人冷气的贺先生,右边是笑容如沐春风温柔可亲的钟医生。

她尴尬地揉了揉后脖颈,笑得僵硬:“我原想跟你说来着,可手机没电了。”

钟立谦听见小姑娘轻软声线,回神,面对贺清越时的敌意敛得一干二净。

他温和地笑了笑:“没事。

今天本打算请你和小涵一起吃饭——小涵你还记得吗?是我表妹。

她恰好看到你,就告诉我了。”

“......”

她懵着,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森白猩红的灯光晃进她清澈眼中,初弦难为情地捏紧手指,下意识偏头看身侧的贺清越。

冷涩雨滴沿着嶙峋伞骨滴落,恰逢冷风浩荡,初弦短促地闭了闭眼,仍是觉得眼睫潮湿。

“不好意思。”

她闷闷地答,嗓音里堵了几分微妙的歉疚:“我应该提前告诉你。”

“这怎么能怪你。”

钟立谦失笑,嗓音泠泠如拂煦松风。

他是那种令人心生亲近的温煦长相,说话也常带笑容,据说连续三年被市一院评为“患者最亲近的医生”

之一。

故意的后知后觉和冷落,钟立谦移了下伞,略微疑惑:“这位是......?”

贺清越眼底平静冷淡,他冷笑一声,笑得初弦后颈发凉。

脆弱的后脖颈啊,终于被资本家的大手扼住了。

她比研究生复试那一天还要紧张,咽了咽酸滞的空喉咙,初弦飞快瞅一眼贺清越风雨欲来的脸色,犹豫了好一会儿,小小声回答:“这是我领导。”

贺清越是真的被气笑了。

钟立谦反应奇快,初弦话音落地的刹那,跟着喊了声意味不明的“原来是初弦的领导”

继而是挑衅般的“初次见面,我是钟立谦,是初弦......的朋友。”

“初弦”

和“的朋友”

之间有一个很微妙的停顿。

就好像,在“的”

字之前,应该还有一个什么被他刻意忽略掉的词。

贺清越没说话。

他身高比钟立谦还要高上那么一点儿,看他时多是用余光,显得人矜冷又傲慢。

钟立谦唇边笑意更深了些,他歪着伞,两把形制差不多一样的黑色雨伞将将擦过。

阴瑟空气中,似有火星子,一触即燃。

钟立谦没看贺清越,话却是对着他说:“我送你回去。”

黑伞罩着初弦,寸步不让。

贺清越垂着眼,眸光敛得很深,无言看她。

初弦面露难色,柔软嗓音逼出个几乎不成形的“贺”

字,紧接着被急追而来的冷风扑散了。

他实在像极了那种耐心缺缺的人,对人对事,难有热情,多是漠然。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是顺风顺水又眼高于顶的人,人生从未有需要抉择难题。

直到这一刻。

由初弦把控的达摩克斯之剑,迟迟没有落下来。

她细白的手指拨过颈侧顺滑如缎的黑发,纤细柔软的颈子弯如掐云新月,抬手绕了一圈,染了贺清越身上明朗柔和的木质香的大衣,乖巧收拢在她臂弯里。

她低着头,机械性地眨了眨眼,浅色的眼珠蒙着被夜雾滤过的模糊灯光,她后背纤薄,线条漂亮的蝴蝶骨很明显。

说话时,单薄的背微微颤动,几乎是听不清的气音。

“贺先生,外套还给您。”

贺清越一动不动,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过了大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贺清越慢条斯理地放下把玩的车钥匙,抬起手,渗了水迹冰凉伞柄塞到初弦手中。

空出的两只手,重新,慢条斯理地给她围上大衣。

末几,掖了掖翻开的领口。

他眸光很静,初弦猝不及防地跌入,仿佛是一面结了冰的湖。

就跟走钢索一般,人踩着,不知几何会坠冰陷落。

“你披着。

路上不要着凉。”

语调没什么起伏的意味,钟立谦刚想接话不必如此,他轻飘飘睨一眼,多年上位者的压迫感迫得他抿紧唇线。

伞也不要。

单穿一件私人高定的白衬衫,淋着小雨,不疾不徐地掏出一支烟,低头咬着,往三楼的包间走去。

背影透出几分看不分明的清正孤孑。

颀长矜贵的身形拐过透落斜长阴影的走廊,消失在尽头的最后一豆灯火。

初弦喉间涩堵,胸口积郁难以排解的愁闷情绪。

只觉得檐下那几滴淋漓不尽的雨水,乌漆漆的浇灌心底最深最隐秘的角落。

她往前迈一步的动作相当迟疑,就像跨过一条自己给自己设立的楚河汉界。

默不作声地收了伞,纤白的指尖仔仔细细疏离伞面皱褶,片刻,初弦抬眼,笑意苍白透明。

“我们走吧。”

一直到上了车,初弦仍是郁郁寡欢的模样。

钟立谦攥紧方向盘,手背绷起精瘦骨节,随着她无边无际的沉默,青筋毕露。

向来温和眼底,头一回展露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初弦手指抵着玻璃,呵出一口雾,白雾凝结弥散,她指尖描着无意义的线条。

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灯在她眼底划开一道流星般转瞬即逝的光芒,形成光怪陆离的斑驳虚影,初弦摁了摁眼尾,转过头,盈亮的一双眼,目光和掐了一把柔云的嗓音一样软。

“今天不忙吗?”

钟立谦瞥她一眼,微微笑起来:“和同事换了班。

原本打算来接你下飞机,不料还是被绊住脚。”

初弦歪歪头,望向他的目光安静乖稚,细看,约有几分爽约带来的负罪感。

今天的车意外少,宽广漫长的道路只有零星几点灯火。

“没关系。”

她身上还披着贺清越的大衣,车内暖气充盈,她揉着冻得些微发白的指关节,额边跌下一缕乌黑的发,恰巧路过一面巨大的LED广告屏,柔和璀璨的光线镀着她温玉净瓷似的侧脸,唇颊的笑涡不大明显,衬她愈发明眸善睐。

“飞机落地有延误,抱歉,让你白跑一趟了。”

语声柔柔,如一汪春日溪流,她侧了身,认真同他解释:“贺先生......他送我,是老师的意思。”

“在伦敦还顺利吗?”

钟立谦有意避开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可下一句无可避免地牵扯回他身上:“他很照顾你吗?”

初弦呼吸慢了慢,疑声:“你说贺先生?”

钟立谦点一下头,刚好拐下高架桥,往另一条路开去老城区。

“那倒没有。”

刻意隐去那个乌龙似的奶黄包,意有所指的法语原著,还有下弦月的夜里,他们并肩而立,浴在清冷洁净的月光里,看了一场银杏落雪。

初弦捏着食指第二节的小动作没逃过钟立谦的双眼。

“贺先生很忙,到伦敦后就去了纽约。”

她顿了顿,秀气的眉心微蹙,自己也想不明白这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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