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青涩暗恋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下了一天雨，这天路上都是落蕊，这是真正厚实的落蕊，好柔软，和棉花一样，这就是课文里说的那种踩着“落蕊”的感觉。紫紫这次可以亲眼看看它了，捡起一把，放在手心里，想象它风干了随风而散的场景，如果干了还是紫的，那多浪漫，就是一片紫色雨雾。 想着想着，她凑近了花，记住了花的味道。之后课文里提到的丁香，似乎和这种花特别像，只是不解的是丁香这么高高在上、触不到又怎么会浪漫呢？难道触不到的恋人是最浪漫的。不过花本身应该没有浪漫的特质，只是诗句的雕刻下融合了浪漫的辞藻而引发了浪漫的联想，一切都是想象。浪漫的不是花，是故事使得花有了浪漫的特质，一切都是人为赋予它的，它或许只是一个代言，只是文人在背后一手炒作，一手衬托起来的。 紫紫想如果它真的是丁香，似乎就对浪漫没有奢望了，因为得到了的就被一眼望穿，没有遐想的那种美了，如果它不是，或许还有浪漫的潜质。有时不需要知道自己有没有浪漫的本领，只要知道有浪漫的潜质就可以，因为还没发生，还有遐想的总是最好的。 紫紫的浪漫就总是在得不到、不想得到的想象中绽放，换句话说：得到了某样东西，你就会发现他的缺陷，事物总是有缺陷的，而人总会夸大这种缺陷，因为看得太清楚了。因为怕不完美，所以不想看得太深刻，只要遐想得深刻就够了，而得不到的都可以蒙着纱被想象得很完美。紫紫的这种想法，不是傻或自欺欺人，而是对完美很执着、太过追求。她会在脑海里把丁香的不完美替换成另一种事物的完美的某一面，她习惯了这样互补，如果世界真的都互补了，那她该更爱这个世界，或许人们都这么完美地想象这个世界，世界就完美了，人也没有那么多不满了。 紫紫也很犹豫，因为很矛盾。矛盾在选择哪种都有不完美的一面，如果不用选，只要遐想该多好，但是现实不能这样，她只能选了又后悔，后悔了继续选。或许有一天她会麻木于不完美，会把要求降低，会让自己觉得无论怎么选都是对的，只让自己看到对的那一面。但是她的执着、率性让她改不掉这个习惯。所以她期待每样东西都可以拿一半，如果都要完美的那一半该多好，她就是这么半份主义。只不过世界一直在对她说no。 和喜欢花的癖好一样，她也盯上了一些男生。她并不早熟，她不会早恋，但是青春期对异性还是有懵懂的好感的，她并不觉得那是恋，因为单恋就不算恋，没有告白就算没有走出大人严禁的那一步。她很乖，不吃禁果，不走禁道。 紫紫渐渐觉得不一定要找到丁香，或许只需找到紫色的花，属于自己的紫色的花，或许是种很香的草。 小学时暗恋已久的那位班草，一直到现在都还形影不离，有时她很感激上天的眷顾，竟然又让他和自己在一个学校。在小学时，总觉得他挺完美的，但不完美的是有过交集，但总连朋友都不是，或许这正中了紫紫的下怀，她就是想静静、远远地欣赏一个人而已。 她不想知道他的太多情况，因为怕不完美。但是时间的推移和人来人往的变多，总会觉得曾经的心底那个他不够完美，因为对比，因为感情是脆弱而短暂的，可能就只是一时情绪。 不过现在还是对他保持好感，而且因为觉得有缘而渐渐更有感觉。这次升学考紫紫出奇地取得了好成绩，似乎渐渐可以和班草平起平坐了，应该有共同话题，可以在一个层次呼吸同样的空气了吧。 但是还是和以前一样，班草总是不太和紫紫搭话，就算以前一起拼着看过书，一起玩过橡皮泥又算什么呢？一堂自习课，就算可以是同桌却不像同学，没有半句话。有时候班草问一句，紫紫也不知道答什么，而紫紫难得问一句，又好像不合班草胃口，没有后续发展。原来沟通很难，特别是对这种特殊对象，或许太慎重太重视才更难。 口才很好的班草，可以上课滔滔不绝，下课却很少说话，而且也只和男生一起玩，原来他还是有男女避讳的。这点和紫紫一样，紫紫除了上课太沉默了点，其他都和他有共性。 记得那次体育课是紫紫第一次长跑，跑四百米，那时年纪小腿短，觉得四百米都已经很长了，所以称之为长跑，由于是第一次，耐力很差，又没有经验，开始就死命跑，哪知道自己体力不够，到终点就一阵缺氧，一种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伴随着心慌和呼吸急促，终于还是第一次吐了，本来有点晕车的紫紫坐车都很争气地没有吐过，但是这次却吐了，觉得好难受，正在这个时候班草出现了，鄙夷地看着她说：“这么差的。” 气得紫紫差点没有踹他一脚。只是当时脸色已经惨白哪里有力气，不过她善良地自我安慰，认为他是特殊的关心，或者是特殊的注意，特殊的套近乎。算了，算了。宽宏大量吧，反正都快小学毕业了。那次也是紫紫第一次觉得，平时对自己寡言少语的班草终于对自己有了兴趣，竟然看见了紫紫在吐。只是一切太不合时宜，而且话语也不搭，简直就不像同学说的话，好像陌路人的鄙视嘲笑，但如果是厚脸皮的女孩一定会觉得这是套近乎，或许可以抓住这个把柄和他大吵一架就成为了朋友。但紫紫始终不是这样的女生。她是宁可对方永远不认识自己，也不愿意出一次风头，不愿意露骨。 没想到初中竟然还会遇到他，小学毕业却并没有告别，虽然毕业的时候紫紫有点难过，因为紫紫从不会料到初中还能遇到老同学。现在分到一个班了，虽然兴奋，但想起那个他嘲笑自己的前科，紫紫就有讨厌他的理由，然而女生就是善变，善于编造做任何决定的理由，如果想讨厌你就认为是这样，如果想喜欢你，就可以想成是别的，甚至自作多情，瞎编乱造一些奇怪的理由。 其实紫紫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单恋，却总是爱遐想，想象他也是在喜欢自己，只是和自己一样腼腆，幻想出一些理由、幻想他那些疏远的动作都只是故作掩饰。紫紫也很佩服自己的思维，总是能把什么都想成自己想要的那样，不能让现实真的完美就想得完美点。 不过就算没有结果也没关系，反正紫紫想要的就只是默默喜欢而已。但这种喜欢是因为喜欢对方的完美，就像欣赏花一样。当他不再完美的时候，也是紫紫不再爱的时候。所以定义这是爱就错了，这不是爱，只是爱慕，或许只是仰慕。她还小，怎么会知道爱是无条件的，对了，当你遇到一个人可以让你无条件爱他了，那才是真的了。 爱是没有标准的，但是是否完美就和紫紫的标准有关了，那时的她只是看成绩、老师的口碑、一点点外表。紫紫从来不看体育，不看是否够帅，也不知道什么算帅，还没有树立审美观，更不会注重他是不是拉风，打不打篮球，毕竟紫紫自己都不爱体育运动，也很少看偶像剧。闭塞的她在闭塞时期就只有闭塞的审美标准，所以喜欢所谓的书呆子吧，不过他不算书呆子，至少他不是只有成绩好，他也会上台发言，颇有领导风范，不过体育方面确实欠缺了点。虽然随着思想的转变会有点怀疑曾经的看法，但是在没有下一个更符合审美的人出现时，就还是会觉得他很完美，紫紫心里总是要有一个当前最完美的人，不是宁缺毋滥。 有时候因为自作多情的遐想，还能忘记自己该做的事情。那天老师让大家听写单词，紫紫也想和大家一比快慢，但是写完的时候发现大家都没动静，似乎自己是最快的，但是她又不想做第一个了，不想邀功，不想让人说自己高调，也不想万一有错被老师说成“这么冒失地就交了啊？”反正顾虑一多就不可能是第一个了，这时班草也写完了，本来还想一决高下，结果班草动作快马上递了上去也不思索，谁像紫紫这么拖泥带水。班草还看了一眼紫紫，仿佛在说我都写完了，你还没写好啊？紫紫心情矛盾了，有点失望，因为明明是自己第一的却因为自己的迟疑而被他说成慢动作，明明是谦让的却不被看到。紫紫用眼神示意“早就写好了，在等你们呢。”班草好像明白了，赶紧用嘴说：“快交啊，傻子，等什么。”这次不用眼神示意了。 紫紫突然觉得好安慰，刚才的矛盾心情已经被他的类似关心和类似肯定而烟消云散。他似乎在关心自己怎么还不交，又似乎在肯定紫紫写得够快，刮目相看。但是紫紫还沉浸在幻想里，甚至希望他能好到帮自己交了，但是等了很久还是没有反应，幻想的事情没有发生。他当然不会多管闲事，事实上他也没有多想，只是问问怎么还不交。这时大家都交的差不多了，紫紫才随大流，看来这次输得很惨，第一快没了，连班草的怜香惜玉也没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