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如出一辙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穆一辽没有注意到开完月度例会的领导们从门外走了进来，只是进来的领导已经开始“注意”他了，陈天刻意瞟了一眼穆一辽，古嘉玉也特意给了穆一辽一个犹豫的眼神，文哲发现了招聘组多了一个人，也关注的望了望。嘉俊在外面面试，招聘组只有穆一辽在，因而特别引人注意。穆一辽昨天刚理了新发型，看起来有点不习惯，那颗头颅显得更大了，反衬的那双深邃的眼睛更加深邃了，直勾盯着电脑屏幕，说来这穆一辽专注的表情确是有种恐怖的气息散出来，这气息让旁觉得那不是一个人在认真的对待一件事物，恰似一头烈兽正在静静守候将要出现的猎物一样，不敢丝毫懈怠，不敢半分走神，只有全神贯注，只有聚精会神。那种出奇的安静与热衷总让旁人觉得心有瑟缩。话又说回来，这就是穆一辽，这才是穆一辽，不管在俗世，不管在五阁之中，还是这纷烦的职场，这份专注总是携伴他左右，从未褪去。殊不知，这份关注与曾经出现在他眼睛里的那颗莫名其妙的星星有着莫大的关联，这是他所不知的，也是世人所不知的…… 尽管文哲、陈天、古嘉玉都在短暂的刹那看或关注了穆一辽一眼，但他们所看到的却完全是不一样的景象，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对这景象的理解与认知。 “咦？招聘组新来的这个小伙子倒是有点奇特，怎会毫无职场礼数，大小我也是个领导，今天我走出走进已经是第三次了，他竟然没有看过我一眼，连喵一眼都没有。这不是一个职场新人应该有的态度，更不是一个人力资源部新人应该有的态度。看来这个人以后得要多留意点……”文哲看了穆一辽一眼后的心里动态，典型的领导思维，典型的三纲五常！ 陈天的关注似乎与文哲的关注大大不同。 “看来这穆一辽确有不同旁人之处，那副神态释放出来的气场的确让人觉得恐怖，不用说，他一定是在研究或思考着他自己万分感兴趣的事情。这是他的优点，但这也是他的缺点。越是在他专注的时候，也就是敌人攻击他的最佳机会。此人可用，而且会十分好用。但一定要牢牢抓住他的软肋，否则是根本无法驯服的！”如果陈天的这番心里旁白不表与文字的话，神仙也会认为他在思索着穆一辽与古嘉玉到底是啥关系？其实神仙也未必万事皆有所料，这也怪不得神仙们，因为人心难测，仙人不济！这就是陈天，这就是深圳之行后的陈天，当一个职场人不再拘泥于自己的专业与业务，而时刻都在考虑人应该放在什么位置时。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种就是这个人已经腐朽，不再具有斗志。另一种情况就是这个人已经超出了术的层面，步入职场的高境地了。显然陈天属于后者！ 而此时的陈天，也正是古嘉玉认为已经进入攻击状态的陈天，但古嘉玉对对于陈天感情世界的判断总是摇弋着她对陈天理想的坚定认可，其实她对陈天的判断从来就是这样的两种情感不断的自相冲击和矛盾着，古嘉玉的情绪一直处在稳定的状态，实则是因为那般所谓的理性依然优势于所谓的感性而已。这或许是古嘉玉的性格所致，但更是古堡经历对古嘉玉心性情的禁锢以至冲击了古嘉玉对人心的测度出现了自然的误差。这样的误差或许只会出现在古嘉玉对陈天的判断中。穆一辽或许是幸运的。 “这个穆一辽倒是挺不错的，说的是很好，要我看呀，这做的也不错！是一个踏实的人！这份踏实在现在的80后来看，可真是难能可贵了，也是80后在现代职场中十分稀缺的要素了。要是如此，穆一辽再经过一段时间的融入与锻炼，必能在人力资源部占有一席之地了。我希望他能好，也算是我为人力资源部做了一件好事情。”古嘉玉带着一份温暖走进了办公室…… 其实穆一辽的开发的用于快速处理简历筛选的小软件已经在测试阶段了。这个小软件对于穆一辽来说，是根本不用花大气力的。在五阁中的源码阁，穆一辽就已经全面而系统的探究和学习了各种计算机代码和语言，计算机程序编写也早已经常被他拿来消遣娱乐了。穆一辽昨晚用了四个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了这套名为“快选”的简历处理系统。 “穆一辽？”嘉俊冲着穆一辽喊了一声。 “穆一辽？”嘉俊见穆一辽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声，分贝提高一些。 穆一辽忽地瞅了嘉俊一眼，嘉俊瞬间就懵了，正准备再提高分贝喊第三遍的嘴被穆一辽的那一个眼很给堵住了。嘉俊张着嘴，楞了几秒钟，低下了那颗闪亮的头颅。这嘉俊虽然平日怯懦，但也不至于被穆一辽的一个眼神灭了精神，这倒不是一个关于嘉俊名气的问题，而是一个关于到底是一个什么眼神的问题。 按照陈天刚才的比喻：“越是在他专注的时候，也就是敌人攻击他的最佳机会”。 穆一辽这头烈兽正在专注即将出现的猎物，按照陈天的逻辑，这是敌人攻击的最佳时机，貌似有理，然而这时候如果有人或物在一旁有所惊扰的话，后果便可想而知了。显然，这嘉俊就充当了这样的一个角色。嘉俊闷着头，半天都没说话，就是沉默…… Stive见风扬半天没有说话，显然有些尴尬，便主动开口，以打破这僵局。 “尊敬的风总，我们的团队已经就GP的业务改革方案做了重新的规划，并且已经将变动的主要内容和原因向德国总部做了慎重的说明。就像我之前所说，GP业务的灵活性远远超出我们的理解范围。这样的改动是一个极为冒险的行为，尽管我们也明白这样的改变在您的坚持下已经变得别无选择。按照改动后的业务改革方案，我想整个的项目计划要在原来计划的实施周期上再增加一年。这一年主要用于我们对GP的业务现状的调研，一种远比计划的要谨慎百倍的业务现状调研。这当然也是德国总部的意见。尽管，我看得出您对此充满了疑虑……”Stive在重复的解释着令风扬一直沉默的关于重新规划后的GP的业务改革方案。 风扬依然没有说话，似听非听的渐渐合住了眼…… 这个Stive也实为大胆，且不说他关于GP业务改革方案的论述，单他那一句“我看得出您对此充满了疑虑”就实为不妥，他自以为坦诚不公的表达，就足以使一个谈判对手因情而触动，进而因义而让步！这或许是外国人眼中的＂中国对手＂，用中国＂仁义礼智信＂文化塑造的＂中国对手＂！但他忽略了中国文化中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隐心情结＂所谓“隐心情结”是说，在中国人心里，被别人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人们会通过各种各样的动作、神态、表情来将自己的心隐匿起来，这不是虚伪，而是一种术！这样的情结在中国帝王中显现的最为明显，在中国职场中也体现的极为明显。所谓的开诚布公、所谓的坦诚相待，在某种程度上讲，都是绚丽的幌子，虽然也有时候是真切的，但那种真切也只是用于“隐心”的技巧罢了！“隐心情结”远比西方人重视“隐私保护”要来的更为彻底，因为隐私只是不能被他人窥视的信息、事件。而隐心则追求的是一种征服与权利！ 很显然，Stive不了解中国人的＂隐心情结＂，他已经不经意的在表达，看透了一个对手的内心所想的含义，这也许是他的大意，也许是他对词意的生疏，也许是他的自信，也许是他骨子里对中国民企的不尊重。但不管是哪种也许，他的表达始终让他的谈判对手感到了一丝不安。更何况坐在他对面的不是别人，而是一个有大韬略的风扬，风扬之心，又岂能是他人所能知，又岂是他人所能测。如若他人可知可测，风扬又何以称之为风扬？ “尊敬的风总，我想我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不知道您的意见是怎么样的？”Stive对风扬闭着眼睛的动作表现出了一些不满，在他的认知里，闭着眼睛对对方讲话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 风扬微笑着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眼睛中透着在Stive以及Stive团队面前从未提透出的光，那光很特别，即使在GP也很少透出，而经常被这眼光犀利的只有三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人和两个不一定是人的个体，那就是拿破仑和皇帝以及蚩尤。不错！风扬只有在办公室的那两幅画前才经常透出这样的目光，深幽、不羁、淡然、灼热、坚定，内心不够强悍者，会被这目光扰乱了心智。Stive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项目领导者，自不会因为风扬的一个眼光乱了方寸，却被风扬接下来的一句话闹得心有阻塞。 “Stive先生，我很清楚您所说的意思。我们也想的很清楚。GP是中国西南边陲的民营企业，这样的企业想要实现管理的升级与跨越，我们只会坚守两点，第一就是平稳过度，第二就是时间。关于平稳过度，在昨晚的会议上我们已经达成共识，您和您的团队修订后的GP业务改革方案，我已经细阅了，十分可行。但令我们不能接受的是，您要我们用一年时间来换得这修订后得业务改革方案。”风扬的表述显然是否定了Stive所关注的核心问题，那就是项目实施周期将增加一年。 “业务调研可以再深入与细致，我们完全接受，而且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看来我们只有用更加辛苦的工作来弥补时间的不足了。”风扬补充分这一句，其实是为眼前二人的僵局提供了一个解决方案。 终于轮到Stive沉默了…… 嘉俊的沉默终于结束了，是被穆一辽的RTX结束的。 “嘉俊老师，不好意思。我在测试《快选》软件，不能被打断，所以就没回应您的召唤，现在好了，已经测试成功了。”虽然是在RTX上的说话，但可以看得出穆一辽的言语是欢快的。 嘉俊的手放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会，写到：“呵呵！没事的。我也没什么事情”嘉俊将鼠标指到了发送上，又停顿了片刻，点击了一下发送键。 在这里要特意解释一下“呵呵”这个拟声词，在职场对话中要慎用，其实这个词本无不妥，只是在职场上用的多了，被灌入了太多的职场心的诠释，本是在表述笑的声音，而今听起来却增了几分带笑不笑，多了几分无奈与被动，甚至有几分讥讽之意。笑本是心中喜悦的形态表现，谁知本是自然的美好，在职场中却失了温馨。职场新人需得无奈的接受，如同这“呵呵”的无奈一般…… “嘉俊老师，您不会是生气了吧？如果真是生气的话，我就给您道歉了。”穆一辽看出了嘉俊有些不爽。 “呵呵！”嘉俊再次用了这个拟声词。 “我说嘉俊老师，我给您道歉了，我在专心的时候很不喜欢别人打扰，这个毛病我以后慢慢改。您就别生气了！”穆一辽还是好声好气的解释到。只是字里行间里已经透着了些不耐烦。 “呵呵”嘉俊还是没有说话，其实说话不说话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嘉俊真不该再用这个害人的拟声词了，因为几乎是在嘉俊在RTX发出“呵呵”的同时，只听见啪的一声，嘉俊还没有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穆一辽那高大的身躯已经遮住了照在他头上的光，那股恶兽般的目光射的嘉俊浑身火辣辣的，嘉俊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这样的场景，眼前一直冒金星，自然也无法顾及其他同事对穆一辽如此反映而表现出的差异了…… 艳阳、花姐、梅姐等人的议论已经没有了新意，因为他们从穆一辽“一吼震门卫”，再到穆一辽的“一吼数仙子”，他们对穆一辽的评价已经成型。且来看看这从未见识过穆一辽“本事”的文哲的反映吧！ “谁呀？那是！干吗呀？那是！……” 古嘉玉可是亲自见识过穆一辽的“一吼震门卫”和“一吼数仙子”的，自然知道穆一辽的秉性，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穆一辽的第三吼竟会是“一吼斥秃头”，想到这里古嘉玉就不禁想笑，只是一直捂着嘴闷笑着，可谁知却被文哲这一个经典的排比问句逗的终于把持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呢？”文哲很奇怪的看着古嘉玉。 古嘉玉憋住了笑，直摇头道：没事没事……” “这个陈经理，经理是怎么当的，也不管一管……”文哲没有理会古嘉玉，说着便起真走了出去。 “陈经理、嘉俊、穆一辽你们三个出来一下……”文哲走出走出他的办公室，站在过道上喊了一嗓子。 陈天看了穆一辽和嘉俊一眼，随着文哲走了出去。嘉俊已经清醒了过来，随着陈天走了出去，穆一辽也不再坚持那“凶煞”的模样，随着嘉俊走了出去…… 依然是在洽谈室，依然是在那个位子，依然是这几个人。哦！对了，多了一个文哲。依然是因为穆一辽。这几个人震座位的次序与上次很是雷同，只是文哲坐了原来陈天的位置。这不禁让陈天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因为穆一辽在办公室大喊“仙子姐姐”一事，在这里“批评教育”嘉俊，反而被穆一辽“批评教育”一番的不堪往事。想必这文大总监也想借此事捏一捏嘉俊这个软柿子，顺带给陈天的一个下马威，当然也在穆一辽面前里一下威，这一切听起来都挺美好的，只是美好其实并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