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浊浊尘世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溯源独自一人走在蒋生家所在的那条街道上，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面，心中一阵感叹。在听完了周夫人的话后，溯源以此间事了，自己要继续云游为由后向众人拜别。众人自是依依不舍，泪洒湿巾。周家夫妇最后似是忘了，溯源也没提，总之就如同来时一般，居士又两手空空而去。 离开周家后，溯源就来到此处，随手拦住一名路人，问道：“无上天尊，敢问善人可知前方蒋家蒋老太太？”“哦，道长是说那蒋家瞎眼老太太呀，唉，真是可怜呐！本来多好的一个家呀，不成想，唉，不说也罢。道长你看，那不就是蒋家老太太吗！”路人说着就指着前方一布裙老妪。“谢善人。”“道长您客气了。”顺着路人的指点，溯源近前观看那老妪。只见其满头白发苍苍，面上皱纹层层。穿一身麻布破长裙，挎一个静巧竹编小菜篮。那老妪此时正在前与一贩菜小商讨价还价。看到那老妪如此大年纪且双目又已失明，未能在家享福还需在外奔波，溯源看的不由心痛。走上前去拿出几个铜板交予那小贩，并以手示意莫要出声，又指了指那老妪。小贩看了看溯源，又看了看那老妪，点了点头示意明白，就贱价予那老妪。 买完菜后，老妪前走，溯源身后尾随。这时两旁有那妇人议论声传来：“蒋家老太真是可怜呀，儿子都走了这般长时日，说与她听也不信，还每日给做两人份的饭菜，唉！”“蒋家当初何等风光，现在，嘿嘿！”“你们胡说，我儿子明明好好的在家里读书，你们为什么要诅咒他死去，你们和我家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说话这么恶毒，要诅咒我儿去死。”那老妪虽然目盲，耳朵却灵便，听到有人如此胡言乱语，不由满面狰狞，疯狂发怒，似乎要找到乱嚼舌根的人与其拼命。旁边那议论之人看老妪神态凶恶，不由赶忙收声散去。看那老妪又是伤心，又是愤怒，溯源不由更是痛心。 跟着那老妪来到蒋家门前，看老妪摸门而入，顺一多有足迹之处来到厨房，边生火做饭边说到：“生儿呀，今天又有人乱嚼舌根，说你去了。你哪一天也出去转转，让那些人看看，我家生儿活的好生生的，让那些浑人都别胡乱说话。”“娘亲啊——”空荡荡的厨房里突然凭空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您也说是那些浑人胡乱嚼舌根，又何须用理会。孩儿自在家用功读书，待那一日取得功名，自带娘亲前去享福。”“娘亲相信，娘亲相信我家生儿，是娘亲糊涂了，理会那些人做什么。”“娘亲你自生火做饭，外面似有客来，孩儿去招呼下。”“哦，那生儿你先去招呼客人。”“呼”凭空一阵风刮起，从厨房里刮出，顺着走廊阴凉处，一直吹到一个房门前，吹开双开的房门，随即便悄然无声。 看到被风吹开的房门，溯源想也不想走了进去。习惯性打量了下这空寂阴暗的房间。阴森潮湿，地上是一排自己刚踩出来的脚印，桌椅上布满了灰尘。“居士何以如此早就过来，请恕生无法招待周全。”蒋生的声音又是凭空出现。这哪是无法招待周全呀，这压根是没法招待。“唉，贫道先离开，待晚上在来与先生相谈。”溯源传身，又看了看这不知多少时日无人打扫的房间，摇了摇头，再未多说什么就走了出去。 待夜间明月升起，溯源又来到蒋家门前。“吱呀”不待溯源敲门，那蒋生已自内打开大门。“贵客临门，蓬荜生辉，生不胜荣幸。”“蒋先生，伯母可曾休息。”“家母已自歇息，多谢贵客挂怀，居士请。”说着请溯源进屋，领到昨晚谈话那处。看着石桌上的杯碗碟盏，溯源投来疑问的眼神。生知今晚贵客临门，特嘱家母生今晚欲借明月颂书，此间摆设为夜间自娱之用。两人说着又是一阵客套后未分宾主相对而坐。 “现在还请蒋先生说出昨晚未尽之言。”“唉，这些话在生心中好久，也是时候说与生人听了。“蒋生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此事还要从生去岁入京赶考说起。”那蒋生接着娓娓道来。原来去岁蒋生要上京赶考，便把家中老母交予发小周大官人照顾，蒋家家境本就殷实，无奈家丁单薄，便给了周大官人一大笔银钱作为老妪生活用度，望其好好照顾。安排好家里，蒋生便起身上路，一日天将黑，乌云密布，眼看就要落雨，此时路边恰好有一破庙，可供避雨。 庙中蒋生刚生起篝火，这时庙门外有人敲门，蒋生言语庙门未关，且是荒野无主之地，请旅客自便。开门走进一白衣蒙面女子，甚是健谈，一会就与蒋生相熟识。自言曾是官宦人家小姐，后来父亲被人陷害入狱，自己也被卖入勾栏之中。因当时年幼，不能出来接客，**只让其学些乐理及讨男人欢心的技巧，几年里并未曾让其接客。直到月余前，已自长成，花容月貌。那陷害自家父亲的贼人来到**，专门点了自己，要强行那欢好之事。自家不从，与那贼人厮打起来，争斗之际，不成想闯了大祸，用花瓶把那贼人的头给砸破，惹得**大怒，把自家捆绑起来狠打了一顿，并送入那贼人府中。那贼人对其自是一番押玩，完事后，自己因失了清白之身，愤怒不过，又是与那贼人一番争执，从那贼人脸上咬了一块肉下来。贼人气氛，便用刀刮花了自己的脸，并把脸上的肉一条条扯断。自家受刑不过，便又怨又痛而死。那贼人看自家死了过去，便把自家连夜拖出城去，胡乱丢入了荒郊野外之地。 那蒋生听的又惊又怒又怕。此时始知这女子是鬼非人。那女子又说自家因是冤屈而死，阳寿未尽，且又已无祖坟而入，阴曹地府也不肯收留，因此只能当这孤魂野鬼。那蒋生也是心善，便与那女子结拜，认了那女子做义妹。说是要将其尸骨收起，埋入自家祖坟。原本待第二天就收拾那义妹的尸骨，不成想当晚后半夜就有人来到那小庙前，翻找到一具尸骨，就要焚烧掉，那义妹一看正是自家的尸骨，本要上前抢夺，无奈大火已起，自家冲不到跟前。那蒋生也欲上前抢夺，无奈一是文弱书生，二是对方人多。尸骨一销，那女鬼本自当散去，紧急之时，那蒋生想起了自家祖传的一块白纱锦帕，据说是已传了好几辈，能滋养人的神魂。赶紧让义妹附身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