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和外婆聊着聊着一直到了日落，从而也得知了母亲娘家近年的情况，包括舅舅的早逝，小姨的远嫁，舅妈的离弃等等，不幸逐年接踵。最让她心疼的是外婆年事已高，还要动过肝脏移植这样的大手术。她一直记得小时候，除了妈妈以外，外婆是唯一疼爱她的人。可在最需要的时候，她连微薄之力都未尽到，即使不知者不罪，但心中却难过得无以复加。 当外婆问起她这些年来的境况时，她只略略地说了一些，好让老人放心。 晚饭过后，单云才和外婆，表妹告别，随韩天鸿离去。外婆和如熙一再挽留，她依然拒绝了。 不是她计较环境的不好，而是她从小身体就不好，寒性底子，十分怕冷，一换季就会生病，再加上上次流产后，医生千叮万嘱她要好好调理，注意卫生，受过伤的子弓内膜比以前薄了许多，只能慢慢地调理，首要保证的是下体的清洁。 棚户居是低洼易涝、基础设施配套不齐的小平房，时下正是入冬之际，寒风无孔不入，傍晚时，她就已经冻得双唇鲜红。 这一刻，她也不过是个普通兼现实的女人，因为她深刻意识到，哪怕过去对“艰苦”二字多么不以为惧，一旦高床暖枕，千金挥霍后，如非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回到过去那习以为常的贫穷生活。 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再这样自暴自弃地生活了，因为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外婆，如熙，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亲人就那样一辈子窝在品流复杂的棚户区里。 韩天鸿安排她住在离外婆家不远的宾馆。标准间是两床的，洗完澡，两人各自上了床。 黑暗中，韩天鸿突然唤道：“云云！”翻身的动静即使再轻微，也难掩饰她深夜无眠。 “嗯！”女生轻轻地回应。 “明天我就去找房子，这几天你先将就一下。”他顿了顿声，接着说：“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单云滞了一下，过去，天鸿一度是她对未来的幸福与向往，可如今闻其所语，却如双肩负担着沉重的压力。 “天鸿，”她抿了下嘴唇，说：“你和如熙——” 心里知道总要面对这个敏感的话题，但他还是不知该怎么启齿。 沉默半晌，他重重叹了口气，便开始将事情的原委交代出来。单云从语气中听出他万般愧疚与无奈。尤其是说到他与如熙的肌肤之亲时，语速的加快和言辞的闪烁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交代完毕，见女友一直不做声，他试探性地叫单云：“云云？” “嗯，”单云一直都在听，同样地也不知如何回应。 “你生气了？”紧接又说：“云云，你不要生气。我和如熙除了……除了那一次，真的什么也没有。” “天鸿，”她禁住了天鸿的慌张，语重心长地说：“天鸿，你千万不要觉得对不起我。现在的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你呢？”语气中有着一丝哽咽。 “云云，不要这么说。”韩天鸿激动地坐起来，按开了灯，房间瞬间被白炽灯光装满。只见单云双手紧抱着胸前，下颚抵在膝盖上斜倚着床头。 天鸿一把搂上她，心疼说：“云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什么都不要去想，忘掉所有的不愉快。让我们重新开始！” “真的可以不去想，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一定可以，相信我。”抱她的双臂更紧了。 “那如熙呢？她怎么办？你们毕竟……” “我心里只有你，”天鸿打断她，“对如熙，我会从别的地方去补偿。” “可她喜欢你！” “可我爱你。”他捧起单云的脸，认真道：“傻丫头，我不爱她，如果我和她在一起，最后受伤的还是她。你明不明白？” 听后，单云哑口无言。 “要是我真和她一起了，你舍得？” 单家 从清晨起，单明开始不停地看表。妻子带小女儿去美国治疗将近一年，半年多前，自意外后，晴晴的声音第一次从电话筒传来。本来以为很快可以见面，然美玉却要晴晴在美国多住一段时间，好于在美国公干的萧远多多培养感情。偏偏公司又出了问题，分身不暇，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见上女儿一面。 小女儿晴晴，聪明又漂亮，完全继承了妻子的优点，一点逊色于大学时期的美玉。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他和美玉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老爷，老爷——”吴妈慌慌张张地跑进客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二小姐回来了，还有夫人，萧先生！” 比预期的时间早到了。 单明正想出去迎接，一行人已经步入大厅。人群中一眼找到了离家已久的女儿。 “爸爸！”单晴冲到父亲跟前，眼泪也随之落下。“我好想你！” 单明为小女儿擦去泪水，微微点头：“晴晴，爸爸还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你的声音。” “好了，好了！”程美玉上前，轻推下丈夫手臂：“大吉大利，以后天天都可以听到。” “是是是”妻子一提醒，方意识言语的不当，他微微收了下情绪。这才看到萧远和萧城一直站着。 “阿远，阿城，你们快坐啊！”程美玉热情地说：“以后来就把这当自己家，都是自己人啦！”女人笑得要滴出蜜来。 单晴的脸“刷”地一下通红，娇羞地低下头。单明见此，心中有所了然。 “老爷，太太，饭菜已经准备好，可以入席了。”吴妈从饭厅走出来化解了单晴的尴尬。 席间，萧远体贴地为单晴夹菜，程美玉此刻的心情可谓直冲云霄。 打铁要趁热！这样的金龟婿越快抓到越好。这件事在美国，她就想提了，只是单明不在。如今萧远刚回国，接下来自然会很忙。等到下次约他，说不定要猴年马月呢。眼下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有意瞒单明。要是单明听了，一定会立刻否决，说她弄的好似女儿嫁不出去硬塞给萧远，他就是这么老古董，也不想想，一旦女儿嫁进萧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来跟他们攀亲呢，所以，就算在萧远面前失点面子又算得了什么。 她放下筷子，笑道：“晴晴，妈妈可真是羡慕你！” 单晴不明地看着堆满笑容的程美玉。“瞧阿远多疼你！亲手为你剥虾。”她瞅了眼正吃菜的丈夫，不满道：“你妈妈我啊，可从没享受过这种优待。” 意思昭然若揭，单明笑笑，马上给妻子夹了一块三文鱼寿司。 对坐的女儿见此景，朝萧远暗暗一笑，又朝萧城笑笑。一向稳重端庄的母亲此刻却显有着孩子气。 “阿远，”萧远随之放下碗筷，“这次晴晴能康复真是多亏了你。要是没有你，晴晴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女儿的眼中很快充盈上水光。 无意憋到淡淡的萧城，才想到落了一个。 “还有阿城，阿姨真是打从心眼里感谢你们。” “阿姨，这些是我应该做的，您不用放在心上。”萧远十分礼貌地回应。 萧城在旁没有做声，一心看着前面的菜盘，和食物奋战。程美玉见他多半寡言，也没有介怀。 “阿姨知道你人好，所以我很放心把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你。”此话一出，餐桌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程美玉。单明有一丝不悦，程美玉接下去要说的，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程美玉顺势说开：“阿远，晴晴还要休学一段时间，不如趁这段时间，你们把婚订了？” “妈——”单晴羞得恨不得钻到桌底，心里确是隐隐的兴奋和紧张。 萧远淡淡一笑，“阿姨说得和我不谋而合，本来我怕耽误晴晴的学业，不过订婚应该影响不好。不过我还要征求晴晴的意思？”他满含笑意看着单晴。 “瞧着孩子！”见女儿含羞不止，程美玉取笑道。“都是自己人，不用害羞！” “晴晴，”萧远轻轻地叫一声。 “嗯……”女孩仍是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应一声。 “你不愿意吗？” “不！”单晴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对上男友满意的微笑时，才知道上当了。 “既然这样，就说定了！”达到目的，程美玉的心简直乐翻了天。她十分郑重地举起酒杯，对单明始个颜色，会意的单明也跟着站起来。 “阿远，阿姨和叔叔敬你一杯，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晴晴的照顾！”话毕，她一饮而尽，单明也无奈干完。 此举动机何尝瞒得过萧氏兄弟，萧城微微翘起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萧远喝完程美玉敬来的一杯，又为自己倒一杯。他郑重举杯，说：“叔叔，阿姨，这杯，我敬你们二位。谢谢你们同意我和晴晴的订婚。这是我的荣幸！” 程美玉心里笑意更浓，萧远果然很明理，她这个女儿可真没白养，很快干掉杯中之物。 吴妈正上着一盘精致的红烧肉，恰好听到萧远一席话，喜气地说：“恭喜老爷，太太，二小姐订婚之喜。” “谢谢。”程美玉高兴回道。 萧城看单晴的脸一直羞红，“这个好吃！”他随便夹起一菜放入单晴碗里，转移话题以化解其尴尬和娇羞。 单晴一看，十分意外：“城哥哥，我一向不爱吃肉。你逗我啊！” 萧城的神情怔了下，得意地坏笑：“长嫂如母，我哪敢啊？” 听到“长嫂如母”四个字，单晴再度低眉垂眼，露出腼腆的羞涩。 “行行行，这肉我吃，我吃肉，你吃菜。行了吧！” 单晴这才满意点点头，忽然脸上却出现伤感。萧远看到了，问：“晴晴，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单明听到，也赶紧问：“是啊，有什么不舒服，就要说出来，吃完饭就去医院做检查！” “没有，我只是想到……”她环望了一圈席上人，才说：“我想到姐姐很爱吃肉，一向也是她吃肉，我吃菜……”声音越来越小。在美国期间，她已然得知姐姐莫名失踪的消息，当时她冲动得要立刻回国。奈何母亲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泣，她身体表面康复了，一旦突发了什么状况，做妈的就不活了。国内医学不如美国发达，痛哭好一阵才强留住她。 连日小女儿的即将归来的喜讯弥补大女儿失踪的悲伤，现被晴晴正面旋开，伤痛之色满布单明的脸庞。 “爸爸，姐姐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吗？”单晴蹙着双眉问父亲。 单明叹了叹，摇摇头。 程美玉用纸手帕优雅擦下嘴来掩饰愤怒，虽然女儿的意外跟死丫头无关，但她向来不待见死丫头，听女儿描述事发经过时有小小的失望，因为，死丫头真要做了那事，她便可以名正言顺整死她。哼！ “晴晴，妈妈知道你疼姐姐，她不见了，妈妈心里也很难受，她可是我当亲闺女儿疼大的。”程美玉深表哀痛，吸口气，貌似强撑的样子说：“阿远，你别见怪。晴晴平时对她姐姐最好。” “怎么会？”萧远拍拍单晴的肩。 程美玉成功借单云之名在萧远心中完固女儿的善良形象后，便不愿提及那厌恶之人。 “晴晴，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不能哭哭啼啼的啊！”她走到女儿身边，用手擦掉泪水。 “还跟小孩似的，订了婚可不许这样。”说这话时，她慈母般看着萧远。 “以前我跟姐姐约定好，她结婚我做伴娘，我结婚她做伴娘。姐姐不在，我不订婚！” 亲们，真对不起，原本说好更5000的，因要练琴，现只能更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