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 暗示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左少卿和廖凤山约了在“旋转门”里吃饭。她到的时候，廖凤山还没有到。 她推开门进入包间时，眼睛在门牌上看了一眼。她拔下门牌上的钉子，推开门牌，果然如她猜想的一样，里面露出一个小纸条。她关上门，捻开纸条，里面只有两个字：“无药”。 这正是她最担心的。叶公瑾在会上说得很清楚，东北决策正在审批过程中。但杜自远纸条里的意思，是说东北战略决策并没有做出。那么，叶公瑾所说的公文一定是假的。叶公瑾的目的是什么？她隐约能够猜测到。叶公瑾的目的一定是“槐树”，并且已经设好了圈套。这个圈套是如何设置的？她不知道，叶公瑾也不会告诉她。但是，纸条里的却说“无药”，似乎并没有相应的措施，这正是她最担心的事。 十几分钟后，廖凤山进来的时候，左少卿已经叫了几个菜，正坐在桌边等着他。 廖凤山满脸笑容，在桌边坐下，也不客气，先端起一杯酒，说：“少组长，先碰一杯，廖某非常感谢少组长的大力协助。” 喝了酒，廖凤山从皮包里取出一个装雪茄烟的盒子，放在左少卿面前，笑着说：“少组长，这个东西，是送给叶处长的，希望他不要嫌少。” 左少卿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十根金条。她点点头，合上盖子。 她点着盒子问：“廖会长，这是为了王天财的事吧？” 廖凤山哈哈一笑，“当然是了，他是我们最大的隐患，上面也很为他担忧。现在，我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 左少卿却目光尖锐地盯着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可是廖会长，我也要告诉你，王天财并不是我除掉的，另有杀手开的枪！” 廖凤山怔怔地看着她，对这个情况感到意外。他的眼睛转了又转，终于想清楚了其中的要害，说：“少组长，你这么一说，我可能也明白了。我感觉，杀王天财的人，应该是联勤总司令部的！他妈的，他们可真够狠，也真够阴的。我原来以为，他们是下不了手，干不了这个事，才让我来找你。原来他们是……原来他们是……”廖凤山说不下去了，只是警觉地看着左少卿。 左少卿更加警觉起来，并察觉到其中的异常。那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异常。她轻声说：“廖会长，我好办。你可要当心一些，别出什么意外。妈的，人心险恶呀！” 廖凤山听她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安起来，“妈的，我可是那个蹭汤喝的呀！干到最后也只能挣一点小钱！得了，少组长，你慢慢喝吧。我得回去，有些事，我还真得安排一下，不要他妈的钱没挣着，却做了替死鬼。” 廖凤山又和左少卿碰了一杯，一口喝干了，向左少卿摇摇手，就匆忙走了。 左少卿独自坐在桌边，开始考虑自己该怎么办。王天财是联勤总司令部的人所杀，这个情况虽然意外，但她并不担心。对她来说，这是小事。眼前最主要的，是她如何与杜自远联系。是给他打一个电话，还是直接去敬业银行。比较起来，去敬业银行更好一些，有话可以说明白。 但是，去敬业银行也有风险。身后跟踪她的人，不知是什么想法。但是，他妈的现在顾不上这些了，先救眼前的急！ 她想到这里，就急忙站起来，检查了自己的皮包，把雪茄烟盒子放进去。她提着皮包，走到门口，伸手就拉开门。她毫无防备，门外却有一大片五颜六色的东西迎面送到她的脸上。 左少卿吃了一惊，连退几步，才看着是一大束花。接着，她就看见傅怀真那张大笑着的脸。 “密斯左，我亲爱的密斯左，你一定没有想到，我会找到这里来吧。”傅怀真表情夸张地说。 左少卿一眼看见傅怀真身后的宪兵，更是吃了一惊。她问：“你干什么？” 傅怀真把那一大束花举起来，“哎呀，我是来给你送花的呀。情人见面，花为媒呀！我可是去了你的办公室的，哎呀呀，柳妹妹那个坏东西，她就不告诉我你在这里，她真是坏死了。我是问了又问，都要瞪起眼睛了，她才告诉我你在这里。” 左少卿向门外一扬下巴，“他们是怎么回事？” 傅怀真笑得更厉害了，“亲爱的左，你没想到吧，他们居然怕共党劫持我。就派他们做我的保镖，我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他转身对门外的宪兵说：“你们可不准进来，就好好守在门外吧。我是要在这里和我的女朋友，好好的那个一下下。”他更加大声地笑起来，用力关上门。 左少卿只觉得心里的怒火直冲上来。这个酸秀才，竟成了碍事的王八蛋！ 傅怀真看见桌上的酒菜，回头说：“亲爱的左，你是不是背着我，在这里和别人约会，是不是？你好坏呀，是不是？” 左少卿只好笑着说：“我是在这里等人，可这个人没有来，你看，菜都没有动过。我正准备走呢。怀真，咱们走吧，陪我一起走。” 傅怀真看了看桌上的菜，嘻嘻地笑着说：“那么，就算为我准备的好不好？我也能喝一点点，真的不能太多，但是陪着我亲爱的密斯左，我一定要多喝一点点。”他翘着尖尖的食指说着，就在桌边坐下来，不肯再挪地方。 左少卿心里有事，不想在这里多耽搁。只得好言哄他，“怀真，怀真，听我说，你看现在已经几点了，我下午还要上班呢。咱们改日吧，好不好？” 这个傅怀真却叫了起来，“我不走，我就是不走。你能陪着别人在这里喝酒，就不能陪我喝一杯吗，我很生气，我非常非常生气……你知道不知道！” 左少卿变了脸，心里的火气早已冲到脑门上。这个王八蛋，碍老子的事不说，还敢侮辱我！她不等傅怀真的话落音，劈面就是一记重拳，打在他的左眼上。 这个绣花枕头一样的傅怀真一声惊叫，竟仰面瘫倒在椅子上，头也歪到了一边。左少卿吓了一跳，害怕真把他打死了。把他推了一推，又试了试他的鼻息，这才知道，这个家伙已经昏了过去。他的左眼已经一片青紫。 左少卿左右看了看，妈的，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她就势把一杯酒倒进他的领口里。她出了包间，看着门外的宪兵，说：“他还在里面，你们在这里守着。” 她走进大厅里，向一个侍者招招手。 侍者急忙跑过来，小声说：“主子，有事？” 左少卿说：“你再叫一个弟兄来，到我的包间来，快！” 侍者点了一下头，转身就走。 左少卿回到包间里，又试了试傅怀真的鼻息，翻翻他的眼皮。看来这一拳把他打得不轻。王八蛋，今天算给你一个教训！她在心里恨恨地说。 几分钟后，两个侍者打扮的弟兄进了包间。 左少卿向他们一指傅怀真，“这个家伙，喝多了。你们两个，还有外面的宪兵，把这个东西送到我家里去。我的车在外面。”她掏出钥匙递给一个弟兄。 两个弟兄二话不说，上去就把傅怀真架了起来。包间的门一开，外面的宪兵一看这个样子，都吓了一跳，伸手就去掏枪。 左少卿在后面喝了一声，“你们都不要乱动。他是喝多了。你们在后面跟着，把他送到我家去。路上当心一些，不要把他摔着了。” 两个侍者架着傅怀真，三个宪兵紧跟在后面，一直向外面走去。 左少卿送他们出了门，看着他们上了车，这才回到大厅里。她刚进门，就看见叶公瑾和杜自远站在大厅里，正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此时的左少卿，突然看见叶公瑾，真的是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叶公瑾，还有杜自远。 叶公瑾慢慢走过来，一双眼睛在她脸上转着，疑心重重地问：“左少，你怎么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左少卿搓搓额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她说：“处长，我现在遇到一点麻烦事。我和怀真在这里吃饭，他喝多了。我叫了两个弟兄，还有跟着他的三个宪兵，把他送到我家里去了。这个家伙，带着三个宪兵，在街上乱跑，真叫我不放心。” 叶公瑾并不相信，“就是这个事？” 左少卿走到他面前，想了一下，轻声说：“还有一件事，我一会儿向您汇报。我先要和杜先生说几句话。”她转向杜自远，目光也变得锋利起来，“杜先生，你是不是‘无药’可救了！你是不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杜自远一听到“无药”这两个字，就意识她的话里有话。小心地看着她，“左少，什么事，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请直说。” 左少卿严厉地盯着他，“你是不是和我妹吵架了？你是不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杜自远已经领会她的意思，小声说：“左少，请你听我说。你妹妹在我心里，是头等大事，我非常看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