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九、 各方监视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右少卿一夜无眠，心里想的都是她的姐姐。她曾经说过：“姐呀，有个姐姐真好！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认你这个姐！”她恨姐，但她又认这个姐。这就是她心里的矛盾。 但是，现在程云发要对姐姐下手，要通过姐姐找到“槐树”。他只为了当上副处长，甚至处长！这个混帐东西！右少卿在心里想，他也太不是东西了！ 她一时还想不清楚该拿这件事怎么办。但毫无疑问，这个徐小玉是一个证人。可是，她拿这个证人又能干什么呢？她一时也想不明白。 她想了想说：“你哪里也不要去了，你去什么地方都不安全。就住在我这里吧。白天时也不要出门，当心被人看见你。家里有什么吃的，你自己找吧，找到什么吃什么。我回来的时候，还会给你带一些吃的回来。” 徐小玉恐惧地看着她。她现在渐渐明白一点，至少这个女人不会害她。 夜里，右少卿让徐小玉睡在外屋的沙发上，给她拿来一床被子。她自己则躺在里屋的床上，却很久没有入睡。 这短短的几天，她遇到了太多的事。杜自远、姜太太，还有姐姐。好多事她都没有好好地想一想。至少有一句话，她对姐姐说的是实话，她想重新选择。但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选择什么。 这一夜，右少卿孤独入睡，却辗转反侧难以安眠。她短短的人生经历，如雾一般侵入她的梦中，让她分不清方向。 到天快亮的时候，右少卿才明显感觉到，在她的一生中，有两件事做得最好。一件是枪杀了可恶的李福才，把他的脑袋打成了筛子。这个王八蛋破坏了她的一生，他该死！另一件事，就是深深地爱上了杜自远。她现在几乎相信，杜自远就是共党。但她还不敢最后断定。但是，和他在一起的缠绕、拥抱、亲吻，一直到做那个事，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让她难以忘怀。 呀！可是人生真的难测，这两件事是那么的矛盾，那么让她不安。她不知道今后的人生应该如何选择。也许，杜自远真的可以帮助她选择。但她心里还是矛盾！ 这一天夜里，还有一个人没有入睡，就是她的姐姐。 左少卿一直在不安中等待着。她难以猜测妹妹最终会做出什么选择。妹妹如果真的向叶公瑾报告，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她在寂静中思考了种种应对办法，下手反击、紧急撤退、控制妹妹，等等。但她发现，没有一个办法可行。她还有最重要的一项任务没有完成。她考虑到最后，竟然是只有等待。即使出现最坏的结果，她也只有等待！ 到了天亮的时候，她略略地安了心。她相信妹妹没有告发她，没有通知叶公瑾。“妹呀，姐谢谢你！姐永远爱你呀！”那么，既然妹妹没有告发我，我就要把眼前的任务完成，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 早上上班以后，左少卿继续在办公室里等待，以确认妹妹真的没有告发她。 她也看着时间，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到了九点钟时，她决定不再等了，她要开始行动。她向柳秋月招招手，小声说：“你开车，送我去国防部。” 柳秋月惊恐万分地看着她。她早已感觉到少主神色异常，只是猜不出发生了什么。现在她虽然什么也不知道，但她已经隐隐感觉，少主去国防部，是一个什么样性质的事，绝不是随意地去看一看。 但她什么也没说。如果她还相信什么事，就是相信少主有超过常人的智慧。 左少卿要去国防部这件事，叶公瑾很快就知道了。是赵明贵告诉他的。 柳秋月打电话向车队要车时，管车的人问了一句，“你们去哪儿？”这是保密局的规定。秘密行动，可以不说目的地。但为其他事情用车，就一定要说出目的地。 柳秋月回答：“去国防部公办。” 柳秋月的这个回答，立刻被通知给赵明贵。 赵明贵坐在叶公瑾的办公室里，几乎和叶公瑾头挨着头。他低声说：“处长，还是你厉害。禁闭室里一席话，终于让这两姐妹分开了，她们已经两个晚上没有在一起过夜了。我从右少脸上的表情判断，她已经对左少产生了戒心。” 叶公瑾很得意，但只是淡淡地笑着，“再坚固的堡垒，只要能找到缝隙，就能把它炸开！你认为，左少去国防部，是什么目的？” 赵明贵用力点着头，“处长，我绝对相信，左少去国防部，就是为了与‘槐树’见面！不会再有其他可能！” “为什么呢？”叶公瑾其实知道答案，但他还是要这么问。 “第一，郭重木的新任命已经下来了。他近日将要离开南京。第二，于志道的联勤总司令部正准备搬家，很快也要离开南京。左少再不和他们中的一个见面，就没有机会了。”赵明贵谨慎地说着。 叶公瑾微微地笑着，“明贵，既然这样，你一定要把左少盯住了，看看她和谁见面。其次，她与‘槐树’见面后，会去什么地方。也许咱们可以扩大战果。” 赵明贵点点头，“处长放心，我已经都安排好了。我布置的人，现在已经到位。” 但是，叶公瑾和赵明贵都没有想到，还有一个人也知道左少卿要去国防部。当左少卿坐上车，前往国防部时，这个人就站在窗前看着。 这个程云发也在国防部里安了眼线，注意左少卿的动向。他的想法是，先叶公瑾一步，拿到“槐树”是谁的证据。只要老子能拿到，你叶公瑾就该滚蛋了！ 还有一个人也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就是右少卿。她一直站在一楼的窗户前看着外面。开始，她看见姐姐带着柳秋月上了车，开出许府巷大门。几分钟后，她看见程云发也带着几个人，乘车出了许府巷大门。她知道，程云发的目标就是她的姐姐。这个王八蛋！她虽然和姐姐有了隔阂，但有人这么恶毒地盯在姐姐身后，还是让她愤怒。她一直在考虑，她应该怎么办！ 左少卿乘车去国防部的路上，一直默默地看着窗外。 她不为眼下的行动担心。她知道叶公瑾和赵明贵一定严密地注视着她，但她并不放在心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她此时最担心的，还是她的妹妹。妹妹究竟何去何从，让她此时焦虑不安。 柳秋月开着车，不时从反光镜里看着后面。她不安地看看左少卿，终于忍不住说：“少主，有人在盯着我们呢。” 左少卿回头看看车后，不屑地说：“让他们盯着吧，没什么了不起的。” 柳秋月不再说话。以她对左少卿的了解，少主一定做好了必要的准备。 汽车开进国防部大门。国防部院子里的情况比她们上次看见的还要乱。许多要运走的箱柜和文件包，山一般堆积在院子里。许多士兵围着卡车忙碌着，军官们则站在旁边大喊大叫。 左少卿的车在角落里找到一个位置停了下来。她下了车，向柳秋月点点头。柳秋月明白，这是叫她跟上。她提起左少卿的皮包，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国防部大楼。 大楼里，军官们忙忙碌碌，来回奔跑着，仿佛已经进入临战状态。左少卿和柳秋月不慌不忙地上了五楼。五楼是联勤总司令部于志道的办公室。 左少卿走到于志道办公室的门外，回头对柳秋月说：“你在这里等一下。” 柳秋月就提着她的包，站在门外，不安地向左右看着。 左少卿敲门进了于志道办公室。于志道正在办公桌旁整理着文件，正在做撤离的准备。他看见左少卿进来，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左少卿向他敬了礼，说：“于长官，我听说联勤就要离开了，特地过来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地方。” 于志道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少组长，你不会是来监视我的吧？” 左少卿认真地摇摇头，“于长官，我绝没有那个意思。” “那么，你这次来，是有事，还是没事？”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也算跟长官道个别。” 于志道点点头，“好，你还算有良心，知道来看看我。要是有事，你尽管说。” “真的没事，就是来看看你。” 左少卿这么说着的时候，随意地走到墙边的一排书柜前，似乎漫不经心地看着。现在，她需要找到一本书，一本至关重要的书。从她策划这次行动时，她就判断，于志道应该有这本书。她的目光从那一排排书脊上溜过去。 苍天有眼，书柜里果然有那本书。她随意地说：“长官，你这些书也要带走吗？” 于志道一挥手，“现在谁还看那些书，顾不了了。你想要你就全拉走。” 左少卿笑起来，“你给我，我也没地方放呀。长官，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书呢。这本书可以送给我吗？”她说着从书柜里抽出一本书。 于志道抬头看着她，“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