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九七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雷来到史宙采矿场的第一天，就亲眼看到一名老矿奴在自己面前被杀死，他既感到害怕，又有些后悔，心想父亲为什么要让我来这个鬼地方，这里哪里是人呆的地方啊！ 还好，第一次和众多矿奴一起吃晚饭，还没人欺负他。胡乱地吃完晚饭，他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此时，和他同住一间宿舍的四名矿奴都已经回来了，四个人正坐在各自床上聊天。雷开始打量着这四个矿奴。 坐在一号床上的是一个黄头发的中年壮汉，通红的络腮胡子杂乱地垂在胸前。 二号床的主人是一位高挑瘦削的中年人，脸上有两道狰狞的伤疤，显得特别吓人。 睡三号床的是一个黑头发的矮胖子，看起来还不坏。 在四号床上的是一个黄脸的青年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家伙。 雷学着别人白天向拉努行礼的样子，向这四个人躬身行了个礼，谦卑地道：“各位老爷，我叫雷，是今天新来的。” 坐在一号床上的黄头发中年壮汉首先开口问道：“小子，你住这里五号床？” “是的，老爷。”雷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黄头发中年壮汉继续问道。 “我叫雷，今年十岁。”雷答道。 “嗯。好，我累了一整天了，腿酸的厉害，你过来给我捶捶腿吧。”黄头发中年壮汉望着雷，平静地说道。 见这个大汉这么蛮狠，第一次见面就要自己替他捶腿，雷心理很不高兴。但是他今天在矿场中看到的一切告诉他，这时候一定要忍，千万别硬碰硬，否则吃亏的还是自己。想到这里，他就走到黄头发中年大汉身边，开始给他捶腿。 过了大概一支烟的功夫，黄头发中年壮汉也许是困了，对雷说道：“行了，行了，再去给我打水洗脚吧。” 雷答应了一声，在房子里找到一只陶盆，端出去打满水，准备给那壮汉洗脚。可是刚把陶盆放下，黄头发壮汉就狠狠地抽了他一个耳光，骂道：“小兔崽子，你没长眼睛吗？这是洗脸的盆！滚，去重新端水！”说完又重重地踹了雷一脚。 连续挨了一记耳光和一脚，雷“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肚子被踹得隐隐作痛，但是他忍着痛苦站了起来，一声不吭，拿着另外一只陶盆出去打水。 端来水，小心翼翼地放在黄头发壮汉的面前，等他把两只脚，连同沉重的脚镣全部放进水里了，雷开始仔细地给他洗脚。 伺候这黄头发大汉洗完脚，再走出去倒掉水。回来刚准备上床睡觉，坐在二号床的刀疤脸男子就说：“小兔崽子，想睡觉吗？来，再给老爷我捶捶腿。” 雷又小心翼翼地给二号床上的刀疤脸捶腿、洗脚，然后又知趣地给三号床上的矮胖子捶腿，洗脚。 还好，刀疤脸和矮胖子都没怎么为难他。他回到宿舍，又主动走到四号床的黄脸青年床前，给他捶腿。 “妈的，你想捶死我啊，用这么大力气！”黄脸青年一下子就站起来给了雷一个嘴巴子。 雷忍着疼痛，还是一声不吭，轻轻地给他继续捶腿。 “小兔崽子，你给爷挠痒痒啊！用点劲！”黄脸青年又给了他一个嘴巴子，打得雷嘴角流血。 雷毕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哭喊着说道：“你，你怎么总是打人啊？” “妈的，小杂碎，老子打的就是你！”黄脸青年举起右手，又要打下来。 这时候，睡在一号床上的黄头发中年壮汉有意无意地咳嗽了一声，四号床的黄脸青年举起的手又轻轻放了下来，没再为难雷。 给这位黄脸青年捶完腿，又给他打水洗完脚，雷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给自己洗脚，然后上床休息。 第二天早上，雷正在睡梦中，外面就传来了巡逻武士的呐喊声：“起来，你们这群杂碎，快起来！站队点名了，还有谁不出来的，休怪老子不客气了！” 也许是昨天受到的教训太深刻了，雷听到武士的声音，立即从床上爬起来。正要跳下床，脚上沉重的锁链再次提醒他，现在他的脚上有脚镣，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轻松地跑和跳了。雷还看了看屋里其他四张床，只见已经空无一人，显然他们已经全部出去了。 来到屋外，只见矿奴们已经排好了一列列长队。雷不知道应该站在哪个队伍里面，只好在旁边站着。 这时候，一名巡逻武士看到了雷，大声叱道：“你，小兔崽子，到你的队伍里去。快！” “我，我昨天刚来的，不知道该站哪个队？”雷小心回答。 “哦？昨天刚来的吗？你住几号房子？”那个巡逻武士又大声问道。 “我，我住三十九排二十号房。” “嗯，三十九排二十号房。过来，你站这里，就站这列队伍的最后面吧。”说着，那个巡逻武士指向一列队伍。 雷走到这列队伍末尾处，只见前面还有大概七八十人，除了他，基本都是成年人，自己宿舍的另外四位也都在这列队伍里面。 这时候，站在每队奴隶前面的巡逻武士开始点名。雷是他们这一列最后一位，估计还有一会才能点到他。他利用点名的空当时间，大概数了数奴隶和武士的人数，矿奴大概有三千多人，武士大概有一百来人。 点名之后，武士们带领矿奴到宿舍外的大帐篷吃早饭。看到昨天晚上的场面，雷这次打好饭，就在心里盘算道：“不如先找个靠山，不然不知道要被谁欺负呢。”他又想起昨天晚上在宿舍，黄脸青年要打他，黄头发中年壮汉只咳嗦了一声，就把那个黄脸青年给镇住了，看来黄头发中年壮汉很厉害，如果能有这样一个靠山，自己以后也会少受欺负了。 雷打定主意，不等别人为难，主动贡献了一部分食物给同宿舍的那位黄头发中年壮汉。中年壮汉点了点头收下，另外三人也没说什么。 吃完早饭，依然是排队，走到矿场三十九区。这时候，昨天的那位监工拉西多叫住雷，说道：“小东西，你的工具我带来了。”走完，他转身拿出来两条毛巾、两条绳子和两双草鞋。 把这些东西交给雷，监工拉西多又说道：“你这么小的矿奴，都是做拉大车的活。跟我来。” 拉西多带着雷来到一辆大木车旁边，指着木车和旁边的几位矿奴说道：“小子，看到这辆矿车了吗？上面写着三九七，意思是三十九区的七号矿车。以后，你的工作就是和他们七个人一起拉这辆矿车。 本来，我准备让你去六号矿车的，那里正好缺一个人，可是，昨天科皮死了，你就在这里跟他们七个一块干吧。 记住了，不能偷懒，只有在我说休息的时候才能休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完还扬了扬手中的皮鞭。 雷答应了一声，等监工拉西多转身走后，他也走向那七位矿奴，学着他们的样子在地上坐着。这七个人，有四个是老人，还有三个是十几岁的孩子，没有一个青壮年。 这也是矿场有意为之。青壮年一般都被安排去干比较重的活，而老人和孩子一般都是推矿车。这样可以避免矿奴的过度劳累和伤亡。毕竟，每个矿奴，不管如何的低贱，但都是奴隶主的一笔财富。 七个人中有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看到雷坐下去，向他喊了一声：“喂，你叫雷是吧？过来，到我这里来。” 等雷来到他身边坐下，身材高大的老人说道：“雷，我叫达东，你刚来，有些事情我要告诉你。先给你介绍一下大家，我叫达东。” 然后他指着身旁的黑衣老者，继续说道：“这位是科伊左。” 这时候，雷认出来了，这位黑衣老人，正是昨天吃晚饭的时候，他看到的那位。当时，死去的白衣老者正是和这位黑衣老者在一起的。此时黑衣老者正低着头，彷佛在想着什么事情。 达东又指着科伊左身旁的一位红胡子老者，对雷说：“这位，红胡子的老头，叫坦隆。” 雷和坦隆互相道了声好。 然后达东又指着自己身后的秃顶老者，“这个秃子，叫做布吉，你以后喊他秃老头就行了。” 秃老头布吉和雷相视一笑。 最后达东又指着自己左边的三个少年，“这个，白头发的小家伙，叫帕里亚，今年12岁，比你大两岁。中间的高个子，叫里拉，是你们中间最大的，今年16岁。边上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家伙，叫杰瑞，今年14岁。” 把所有人介绍完，达东又给雷讲了干活要注意些什么。 雷仔细地听着达东的话，等他说完，也知道自己的工作大概是怎么回事了。原来，他们几个负责拉三九七号矿车的奴隶，内部也是有分工的。分工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家能够轮流得到休息。 监工就在旁边，怎么休息呢？ 聪明的矿奴们早就想到了方法。比如这一趟拉车的人，下一趟就在后面推车；这一趟推车的人，下一趟就在前面拉车。虽然还是要出力，但是身上用力的地方不一样，等于就是得到休息了。 再比如，拉车的几个人可以事先商量好，每次让一个人只是跟着走，并不出力，这样也可以轮流休息。 但是这一切有个前提，那就是不能太自私。如果有人每次都偷懒，害得别人都很吃力，那么被大家发现，后果将是很严重的。这样的人会受到所有矿奴的共同打击，最后往往死的很惨。 达东最后告诉雷，在这里要想好好活下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尽快强大起来，保住自己的食物。 “变强？老人家，我们每天肚子都吃不饱，怎么变得强大啊？”雷反问身材高大的老人。 “一个人的力量当然很小，但是我们几个人一条心，紧紧抱成团，别人就不敢欺负我们了。”老人说道。 雷点了点头，觉得有理，但是还不能完全理解。 这时科伊左来到雷的身边，跟他说：“孩子，昨天晚上的事情，估计你也知道了，可怜的科皮，他昨天这时候还在这里跟我们一块干活呢。。。都怪我。。。” 原来昨天晚上那位白衣老者 雷安慰了黑衣老人：“老伯，人死了就死了吧，我们还得或者是不是？” 这位黑衣老人悲愤地说道：“总有一天，我要给死去的科皮报仇。” “对了，老伯，昨天晚上那个陷害科皮的家伙，是谁啊？”雷想起那位大汉，自然生出一种厌恶感。 “他是这里有名的恶棍，是这里奴隶中东天王的爪牙。叫西佐伊。等着吧，总有一天，我要生吞活剥了这个畜生。”黑衣老者神经质一样地骂道。 “东天王？东天王又是谁啊？”雷不解地问道。 这时候，刚才和雷说话的那位身材高大的老者达东接过话茬，低声说道：“小点声，小点声。科伊左，你歇歇，我来告诉他吧。孩子。这个大山叫史宙山，这个矿场就叫史宙矿场，是奥南家族的四大矿场之一。” “奥南家族？”雷又问道。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好像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达东诧异地看着雷。 “达东老伯，我是孤儿，从远处的大山里来。”雷眨了眨大眼睛。 “也难怪，你才十岁。我十岁的时候还没出过家门呢。”达东继续说道，“我们这里规奥南城管辖，奥南家族就是奥南城的主人，整个奥南城，都是他们的财产。他们的生意做得很大，其中采矿是他们家族一项重要的收入。 看到了吗？像史宙矿场这样的大矿场，奥南家族就有四个，其他小的矿场还有十几个。 这么大的矿场，当然得有大量的武士和监工来管理。但是，长期以来，矿奴们早就抱成团了，暗中抵抗着武士和监工。奥南家族知道以后，开始在矿奴中制造矛盾，让矿奴们不再抱成一团，而是相互争斗，这样他们就好管理的多了。 于是，他们给少数矿奴所谓的特殊待遇，让他们协助奴隶主监督矿奴。四大天王就是这样产生的。整个史宙矿场被分为四大区，每个区有一个天王，分别叫做东天王、西天王、南天王、北天王。我们39区就是东天王的地盘。 每个天王下面，还有四大金刚和八大猛士，他们和武士、监工相互配合、里外呼应，共同压制着下面的矿奴。 为了迷惑矿奴，奥南家族还给每个矿奴一本拳法，让我们好好练习，说是练好了就可以当上猛士、金刚甚至天王。还每两年在奴隶中举行一次决斗，来选拔天王、金刚和猛士。 但是那不过是最普通、最基本的拳法，哪能有什么用处？如果矿奴们真能靠这种拳法变强，奥南家族还能控制我们吗？所以，这些都是骗人的鬼把戏罢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真的有一部拳法啊”，雷心中暗喜，“爸爸说的果然没错，如果我能得到这部拳法，一定要多多练习，将来成为强者，给妈妈报仇！” 雷正这样想着，科伊左老人过来拉了他一下，雷抬眼望去，只见其他6个人已经起身向三九七号矿车走去。 此时，三十九区前面六辆矿车已经装满矿石，在往外面拉。矿奴们已经开始往三九七号矿车上装矿石，雷知道，自己该干活了。 首先是进行简单的分工。因为雷是第一天干活，矿工们决定让他今天就在后面推车，先熟悉一下。其余七个人被分成两组，达东和另外两个孩子帕里亚、里拉以及黑衣老者科伊左一组，另外两个老者坦隆、布吉和少年杰瑞一组。 很快，三九七号矿车已经装满了矿石，雷和另外七名矿奴一起，或推或拉，移动着矿车，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