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羊皮纸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直到日近中午，第二阶段的十场决斗全部结束了，总共只有两个矿奴挑战成功，成为新的见习军士。一个就是三十九区、和雷同住一个宿舍的黄头发壮汉鲁尼，另外一个是五十五区的一名高大青年，叫做杰斯，他们今后两年的工作将是史宙山的巡逻武士。 吃午餐的时候，鲁尼已经被编入巡逻武士的队伍，代替了原来属于雷纳的位置，开始在大帐篷里面用餐了。原来破得惨不忍睹的衣服也已经脱掉，换成了一身巡逻武士的新装束。虽然他还不能佩刀，但是印刻着“奥南”两个字的沉重的脚镣已经被解掉。 三个月来，雷已经和三九七号矿车另外七人打成一片，基本上都一起用餐。此时，他和三九七号矿车的另外七名奴隶，正围坐在一起，一边用午餐，一边议论着上午的决斗。 大家都没注意到，东区八大猛士之一的西佐伊悄悄地来到黑衣老者科伊左身后，猛然抢走了科伊左手中的食物，然后迅速跑开。 科伊左发现的时候，西佐伊已经跑到很远的地方，正回头冲着科伊左发出挑衅的冷笑。 黑衣老者科伊左气得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立即就要冲过去拼命，但是被达东老者死死拉住。 达东劝道：“老伙计，这时候去，他有着准备，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科皮的死，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来，坐下，我的食物分点给你吧。今天少吃点东西没关系，总之下午不用干活。” 听达东这番话，科伊左稍稍平静了一些，坐下来狠狠地道：“总有一天，我要生吃掉这个畜生，还要扒下他的皮，敲碎他的骨头！” 雷正一边进食一边听着他们说话，突然后背上重重地挨了一脚，手中食物落在地上。他立即转身望去，只见东区八大猛士的另一位—罗迪正站在他身后，用挑衅的眼神望着他。 看着罗迪，想起上次他要欺负自己，却被鲁尼打掉三颗牙的事情，同时感受着后背传来的一阵阵疼痛，雷感到一阵无比强烈的愤怒冲向大脑，咬紧牙关，攥紧拳头，刚准备打出去，被身旁的秃老头布吉和高个子少年里拉紧紧地拉了回来。 “放开我，秃老头，放开我，里拉！我要杀了他！”雷愤怒地大吼道。 秃老头布吉赶忙用手捂住雷的嘴巴，说道：“别喊，小子，要是被武士听到，就有你好看的了！” 就在这时候，雷的后背又挨了一脚。这次，雷转过头看到了自己宿舍的刀疤脸和黄脸青年！ 雷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从到矿场第二天开始，雷只把食物献给鲁尼一个人，刀疤脸和黄脸青年畏惧鲁尼的强大，不敢对雷怎么样。现在鲁尼成为了巡逻武士，无法再时刻保护雷，他们当然要给雷来一个下马威！ 唯一让雷觉得意外的是，他们居然公然和罗迪一起对付他，俨然也成了东天王的爪牙！这也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恨和厌恶。此时，他只想冲上去和这二人拼个你死我活，但身体被秃老头布吉和高个子少年里拉死死地抱住，嘴巴也被捂住，雷疯狂地想要挣脱，却做不到。 还是达东老者有经验，立即大声高喊：“武士！武士！救命啊！有奴隶挨打了，有人抢我们的食物！” 一名佩刀武士在远处听到喊声，向这里走过来，却被一位白头发壮汉拦住。两人咬着耳朵低声说了几句，然后那名佩刀武士竟然往回走去，就像没听到达东的喊声！秃老头布吉告诉他说，这个白头发壮汉叫托奇，是东大区的四大金刚之一。 仍然站在雷身后的罗迪、刀疤脸和黄脸青年三人，见佩刀武士被阻止，胆子更大了，开始向瘦小的雷展开轮番攻击，重重的脚，像雨点似得落在雷的后背上、屁股上和腿上。三九七号矿车的矿奴们见势不妙，赶紧跑过来加入战斗，抱住罗迪三人扭打起来。 在远处观望的托奇和西佐伊迅速跑过来帮助罗迪他们。三九七号矿车的八名奴隶，除了老人就是孩子，哪是他们几个壮汉的对手，几个呼吸就被打得趴在地上。罗迪他们五人后来大概是打累了，才吹着口哨离开，雷已经疼的昏迷过去。 “雷，醒醒！雷，快醒醒！”三九七号矿车的七名矿奴强忍着各自的疼痛，焦急地喊着，白头发的帕里亚和不爱说话的杰瑞以为雷死了，都开始哭了。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雷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然后强忍着剧痛艰难地站了起来，对达东等人说道：“那几个恶棍呢？” “都走了。”达东答道。 “走了？武士们真的没有惩罚他们？”雷提高声音问道，疼痛得不住咳嗽。 “根本就没有武士来这里，连看一眼的都没有！”黑衣老者科伊左激动地说道。 “恶棍，都他妈是恶棍！”雷愤怒的说，又引起伤处一阵剧烈的疼痛，这次疼得他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达东等人立即扶他起来。此时，军士长拉努带着一群武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高声喊道：“矿奴们，该死的杂碎！用餐时间结束了，现在排好队伍，到中间的斗技场集合！” 武士们又是一阵忙乱，训斥着各自管辖的矿奴快点排队。达东和秃老头布吉一前一后搀扶着雷，进入队列，跟随大队人马朝着斗技场走去。 雷因为浑身受伤，走得极为艰难，有几次差点跌倒，幸好被达东和布吉及时扶住。 就这样，他们再次来到斗技场的石阶上坐下。 很快，拉欧和阿洛一等人就到了斗技场中央，阿洛一喊道：“下午的决斗，东区的天王和四大金刚、八大猛士，轮流接受矿奴们的挑战，挑战成功的矿奴，立即取代他们的位置！决斗的规则很简单，那就是打到一方死去，另一方判为获胜！第一场决斗，现在开始！” 简短说完，他们走上石阶，将斗技场交给决斗的双方。 前三场决斗都很快结束，结果矿奴无一人挑战成功，全部死去。 第四场决斗，上场的猛士是西佐伊，他在斗技场转了两圈，仍然无人去挑战。达东知道科伊左恨此人入骨，早就抓住了他的手，制止他去挑战。但是，愤恨至极的科伊左猛地使出浑身力气，竟然挣脱了出去，直接向斗技场中冲了过去，口中还大喊着：“西佐伊，你这个恶魔，畜生！老子今天要把你生吞活剥！” “老家伙，来得正好，我今天就送你去死，让你去和可怜的科皮会合！”西佐伊狞笑道。 年老体弱的科伊左哪是西佐伊的对手，仅仅五六个呼吸，就被西佐伊一记重拳打在胸前，“哇”地喷出一口鲜血。西佐伊却不依不饶，重拳连续击出，离得很远的雷都听见了骨头折断的脆响声音。足足打了十五个呼吸，西佐伊才将科伊左的尸体一脚踹飞。 达东老者亲眼目睹了科伊左的惨状，恨得浑身颤抖，眼睛都红了。他不顾众人阻拦，直接挣脱阻拦冲下石阶，扑向斗技场中的西佐伊。 其实，达东已经违反了决斗规则，只要西佐伊向少校拉欧或者是士官长阿洛一提出，那么达东将立即被武士们剁成肉泥。但是西佐伊根本没把达东放在眼里。 果然，刚过十来个呼吸，西佐伊就一下子将达东拦腰抱起，高高举在空中，然后抬起右膝，重重地撞在达东快速坠下的脊梁骨上。 脊梁骨断裂的“咔嚓”声和达东老者惨烈的疼叫声，清晰地传到雷的耳朵里。 “达东老伯！”雷和三九七矿车其余众人纷纷惊呼站起。 杀红了眼的西佐伊依然不依不饶，抓住达东老者的双腿，用力向两边一拉。血肉撕裂的“刺啦”声和达东老者的疼叫声再次传到雷等众人耳中，只见达东老者被活活撕成两半！ 亲眼看到这种惨状，雷疼得大叫一声“达东老伯”，再次引起剧烈疼痛，直接昏死过去。三九七号矿车的另外几人—秃老头布吉、红胡子老头坦隆、白发小个子帕里亚、高个子少年里拉、不爱说话的杰瑞，围着雷赶忙解救。 过了许久，雷终于苏醒过来，“哇”地一口鲜血喷出，脸上已经再无丝毫血色。 有一幕幕场景，正快速地在雷的脑海中闪现。从那天晚上斯洛村遭到强盗打劫，到母亲死去妹妹被抢走，父亲去追击强盗，自己来到史宙矿场成为矿奴。。。。。。直到刚刚亲眼目睹科伊左和达东悲惨的死去，最后他想到了父亲临别时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于是他缓缓地对身边众人道：“达东老伯死了，科伊左老伯也死了！伙计们，请你们答应我，别再去跟他们拼命了。保存自己永远比消灭敌人更重要！” 布吉、坦隆两人对望了一眼，郑重地对雷说道：“雷，我们答应你。” 帕里亚、里拉和杰瑞三人也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对雷说道：“雷，我们也答应你，绝不找他们拼命！” “好，决斗怎么样了？”雷问坦隆。 “哎，这哪是决斗啊，根本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坦隆恨恨地道。 布吉接过话，说：“在你昏迷期间，又进行了四场决斗，总共六个矿奴上场挑战，无一人成功，都死得很惨。。。” “我们等着决斗结束吧，快了。”雷疲惫地缓缓说道。 剩下的决斗，进行得都很快，挑战的奴隶仍然无一获胜，而且都死得很惨烈。后来，东天王上场的时候，根本没有奴隶再敢去挑战他，直接判为获胜。 看着眼前一个个惨死的矿奴，雷心中思绪翻滚：“这是公平的决斗吗？十三场，居然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这也算是公平吗？”他在灵魂最深处发出了无声的呐喊，“不，这绝不是公平的决斗，而是明目张胆的欺骗、赤裸裸的威胁和惨无人道的镇压！ 凭借自身的强大，你们就肆意蹂躏我们这些弱小的。奥南城的少校，你也亲眼看到了这一切，却未加任何阻止。你们将我们当做蝼蚁，将我们当做玩物！ 很好！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把你们当成什么强者和上人！我，雷，今天以我的灵魂起誓：视我如蝼蚁者，必将成为我脚下只蝼蚁；视我如玩物者，必将成为我玩物之玩物！” 正当雷陷入沉思，阿洛一在斗技场高声宣布：“今天，东大区的决斗比赛全部结束。为了公平，为了给每一位矿奴都有机会晋升，按照惯例，这两年内新来的矿奴，每人都将获得一部拳法。现在，新来的矿奴到下面斗技场集合。记载着拳法的羊皮纸，将由奥南城的少校—尊敬的拉欧大人亲自发给你们。” “看来这就是父亲说的那部拳法了，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合发给我们的。”雷心中暗道，“我今后一定要多多练习，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 想到这里，雷吃力地站起身来，忍着浑身疼痛缓缓向斗技场走去，途中几次要摔倒，但是他都凭着毅力挺过去了。 来到斗技场中央，其他矿奴早已排队站好，雷粗略估计，大概有三四百人。他在队伍最后面站好。 四名军士，手中各捧着厚厚的一叠羊皮纸，跟随少校拉欧来到奴隶们面前，由拉欧将一张张羊皮纸发给矿奴。 雷是最后一个，从少校手中接过羊皮纸，翻开一看，只见羊皮纸被叠成六页，每一页上画着三幅图，总共是六组十八幅图，其他没有任何文字，连这部拳法叫什么名字，都没写在上面。。。 ;